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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镝(古代架空)——凉蝉

时间:2020-08-03 15:21:10  作者:凉蝉
  他心头微动:“烨台男儿很好,我确实应该多招揽一些。”
  贺兰砜意识到他的目光,眉头微皱:“我在烨台的朋友很少……毕竟我是狼崽子,没有人愿意与我来往,我没法给你举荐。除了浑答儿。浑答儿挺讲义气的,一直很关照我。”
  他说这话时语气冷冷的,阿瓦没仔细注意,他确实想起了当日在郊外第一次遇到贺兰砜时与他同行的粗犷少年。
  “浑答儿在北都有职务吗?”他兴趣盎然地问。
  当天下午,贺兰砜便把浑答儿带到了蛮军军部。浑答儿特地梳洗装扮,整个人精神焕发,但见到云洲王之后,想起当日自己对这巫者打扮的青年如何的不客气,腿脚顿时有些软了。
  “我虽然爱扮作巫者,但我本身不信神巫,你对巫者不敬,我不会生气的。”阿瓦完全不在意自己此时此刻的话令浑答儿脸色大变,他十分坦然,“而且我欣赏有胆识之人,浑答儿,你愿意当我的随令兵吗?”
  两日后,浑答儿便穿上了与贺兰砜一模一样的细银鳞盔甲,披风上绘着云洲王的家标,威风凛凛。虎将军见到儿子似是换了个人,第一时间不是向他道贺,而是冲到贺兰砜身边狠狠抱了他一把。
  “多亏有你啊贺兰砜!”他粗声粗气大声说,“要不是你,浑答儿也混不出这种样子!”
  浑答儿气得笑了:“到底谁才是你儿子!”
  卓卓无心祝贺浑答儿,浑答儿却喜欢逗她,捏了把她的小脸:“这盔甲好看吧?我比你二哥帅多了,是吧?”
  卓卓:“呸!你放狗屁!”
  浑答儿一愣:“这什么话?你跟谁学的?”
  靳岄心道那当然是阮不奇。浑答儿认为卓卓太小,还不懂辨别美丑,又问给卓卓梳头的靳岄:“靳岄,你最公道,你说我和贺兰砜,谁穿这银甲更好看?”
  这完全不值得犹豫,靳岄回答:“贺兰砜。”
  浑答儿:“行了我明白了,你也不公道。”
  这时贺兰砜从靳岄身边走过,一把将卓卓抱起,飘然走开时扔下一句话:“他骗你的。”
  靳岄:“……”
  实际上那细银鳞盔甲并不十分独特,初来北都那几日,靳岄已经在街上看到有年轻兵士穿着。但它穿在贺兰砜身上,便似是全然不同了,不仅威风,还更显得铮然肃穆。天底下除了贺兰砜,谁也穿不出那气势来。靳岄每每看到,心头除了高兴之外,还有几分热腾腾的东西,堵在胸口里,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悬得发疼。
  抱着卓卓的贺兰砜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撞上了,谁都没回避退缩。
  靳岄以为贺兰砜要找他说话,才往前走了两步,贺兰砜便转开了目光。“浑答儿,”他问,“你的巡逻路线定了么?定了给我看看,我得告诉你路上有哪些铺子、哪些人是碰不得的。”
  “定了定了!”
  他们往里走去,靳岄听见自己短促的叹声。
  数日后,今年的最后一场春雪终于飘飘摇摇地降临了。
  阿瓦回王府住了两天,今日冒着薄雪来到蛮军军部,满脸喜色:“这场雪过了,咱们北戎就全都入春啦!”
  才刚进门,便有人通报:贺兰金英来了。
  贺兰金英是专程来拜会他的,还带来了一些大瑀的茶叶、茶杯和吃食。
  无论边境线平静或动乱,每年春天商路都必定想尽办法开通。在镖师的护送下,大瑀和北戎的商人在这路上来来往往,马儿、羊儿和骆驼成为人们穿越驰望原与山川峡谷的舟楫。
  “每一年,只要在北都能喝上大瑀的茶,我就知道,这一年会是好年。生意做得下去,牧场转得顺利,日子自然过得舒坦。”与大巫不同,云洲王是北戎朝堂中出了名的大瑀通。他不仅说得一口漂亮流利的大瑀话,而且对大瑀民风习俗十分熟悉,就连北戎人喝不惯的茶叶,他也能品得头头是道。
  烨台是距离大瑀最近的部落,贺兰金英带来的都是烨台人从远方给虎将军和他捎来的礼物。阿瓦挽留贺兰金英,亲自为他沏茶,请他细品。
  “这雪来得也太迟了。”贺兰金英笑道,“烨台来的人说,羊羔子都生下来了,我们也得往南转移牧场。今年羊羔子很乖,就是不够强壮,不知能不能撑过这场雪。”
  两人边喝边聊,阿瓦还叫来了贺兰砜,贺兰砜见到贺兰金英便一脸别扭,这让阿瓦愈发开心,催促他立刻坐下,一同喝茶。但贺兰砜兀自白着一张脸,看起来很不妥当。
  贺兰金英告诉阿瓦,他昨夜练武着凉,似是生病了,但有公务在身,连日假也不敢请。阿瓦便让他回家歇息,准他休勤一日。
  贺兰砜骑着飞霄离开军部,他揉了揉脸,那张方才还挂着病容的英俊面庞神情谨慎严肃。他没有回家,在街口一拐,往城南去了。
  此时的城南,还未修复的废墟一片惨黑,被渐渐密集的雪花覆盖装扮着,凄清冷淡。但开摊售卖的人永远不会消失,在半倾颓的屋舍前,在黑色的灰烬中,人们打扫出一片片足够摆放货物的地方,吆喝声在雪里也不见虚弱。
  浑答儿拉拉自己的兜帽。
  “这儿还有必要巡吗?”他问领头的老兵,“这春寒也太冻了。”
  “巡完便回去。”那老兵带着七八个人,其中浑答儿最稚嫩年轻。他知道这北戎少年是烨台虎将军的儿子,不敢怠慢,一路上关照有加。
  循着路线往前,渐渐深入城南角落。贩售马儿的地方现在是一匹马都看不见了,但因房子只烧毁一小半,其余仍算结实,不少商贩聚在此处设摊售货。烤肉、油饼和油茶,毡毯、皮靴和毡帽,吃的用的应有尽有,俨然是一个小小的市集。因人多,又因处处燃着火炉,里头比外头暖和得多,百般气味巧妙混杂,迎面而来的是丰酽热气。
  浑答儿鞋底都是城南地面的脏污余烬,他在薄薄的积雪上蹭干净鞋底才走进去。见到蛮军兵丁和云洲王随令兵,市集里扰攘声霎时间静了一静,很快又热热闹闹轰然:“给云洲王把这些带回去吧!”
  浑答儿又惊又慌,许多人接二连三地往他们手上塞东西,都说是给云洲王的。人人都笑着,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一坐、吃一碗油茶。这忽然之间的热络令浑答儿茫然:“这……这是怎么了?”
  “我们云洲王是北都最好的人。”那几个老兵面露骄傲之色,“你以后会适应的。”
  他们只挑了些肉条吃下,其余东西一概不得拿取。浑答儿又东奔西跑地把物什一一放回摊贩手中,直起腰时忽然看见前方一个高挑女子。
  女人背影窈窕,头发紧紧束裹在一顶厚实的毡帽里。她同样穿得严实,手上更是戴着御寒的手套。然而也正是包裹得太过严实,在这热烘烘的集所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女人正在挑拣随身的小匕首。她掂来掂去,始终没有选定。
  浑答儿已经要转身了,但女人恰在此时推了推毡帽。一缕金发从帽中漏出,又被她立刻塞了回去。
  “……?!”浑答儿心头一跳,“喂,你等等……”
  那女人匆忙起身,压着帽子往前快走。浑答儿疾步追上去:“那个女的,我有话问你……别走!”
  女人颈上裹着厚厚的布巾,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浑答儿愈发觉得不妙,几步追上去,却在碰到女人之前被她灵活扭腰闪走。就在这旋身的瞬间,他已经看到在毡帽之下一瞥莹绿的闪光。
  “朱夜!”浑答儿大喊。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答疑:
  1,狮子糖存在吗?存在,北宋史料记载的出名小吃。但现在应该是已经没有了,马云宝也搜不到,大概就是狮子形状的糖块而已。
  2,这个曲儿那个曲儿存在吗?有的确定存在,有的可能存在,有的则是我编的。
  (本篇也仍然有许多胡说八道,但可能更难被发现,嘻嘻
  ---
  今天只能请大家欣赏岳莲楼的粽子式女装了,嗨。
 
 
第35章 朱夜(2)
  发现朱夜踪迹的讯息传到蛮军军部时,贺兰金英正起身告辞。
  他就站在阿瓦面前,被这消息震惊了似的,只怔怔立着,没有反应。
  阿瓦抓起外袍:“去城南。”
  他和随令兵走出几步,回头见贺兰金英仍站在当场,便催促:“你也同去。”
  贺兰金英脸色复杂:“可我……”
  他最终还是上了马,一队三十余人,从军部往城南进发。途中阿瓦频频看他,似是在观察他表情,还问了一句:“你舍得么?听说那高辛神女朱夜容貌极美,是高辛人心中挚爱。”
  路面拥挤狭窄,贺兰金英控制着马儿往前奔跑。
  “禀云洲王,”他回答,“贺兰金英现在是北戎人。”
  阿瓦朗声大笑。
  “我出生于烨台,一生之志便是当北戎的兵,沙场征伐,立下军功。”贺兰金英的回答十分认真,“我父母都不是北戎人,但北戎却收留了他们,我们兄妹三人得以平安长大,全赖北戎恩赐。人不可言而无信,不可忘恩负义。”
  阿瓦的笑容敛进眼里,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不是信,却也不是不信。
  ***
  雪有渐渐变大的趋势,城内城外一片茫茫。
  此时已经是盛春,只因北戎太靠寒北地界,春意缓迟。漫天漫野的雪中,偶尔能看到星点绿色的苞芽,俏生生被枯干的枝条托着。这场雪过去后,驰望原便会彻底活过来。
  靳岄披着温暖的外袍,头戴厚实毡帽,正躲在城外的一座矮山上。
  从他蹲守的位置可以直接看到城南的城墙,按照计划,岳莲楼假扮的朱夜将会跳上城墙,并最终从那里跃下来。
  靳岄身边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穿着打扮与岳莲楼一模一样,身上还装着一包未凝结的血。尸体是陈霜和阮不奇昨夜去挖出来的,一个新死的大瑀女子,比岳莲楼矮一些、丰润一些,好在有一头乌黑长发。
  如今那长发已被仔细染作金色,惨白的脸皮浓浓地敷上了蜜釉般的颜色,乍一看去,与朱夜有几分相似。
  谁也不知道岳莲楼是怎么装扮这女尸的,他拍胸脯称自己负责全部伪装之事。但靳岄没料到陈霜和阮不奇也被他差遣去做事,更没想到阮不奇会因此与岳莲楼产生争执。
  有岳莲楼向明夜堂堂主回禀阮不奇办事不力,便有阮不奇嘲讽岳莲楼现在参与这事情是不知轻重。阮不奇勉勉强强地帮忙挖出尸体,但她认为这些事情是无用的,甚至是危险的,无论对岳莲楼还是靳岄。
  面对阮不奇的威胁,岳莲楼是浑然不怕。“无论你怎么说,堂主都不会责罚我。”岳莲楼当时这样回答,“他是世上最懂我之人,只会责怪你多事。”
  靳岄想劝,然而他发现,无论是阮不奇还是岳莲楼,他们是来保护自己的,却并不受自己管束。反倒是陈霜,兴致勃勃地参与其中,还不断出谋献策。
  他转头往城门附近的山坳看去。那里离他所在之处还很远,陈霜和阮不奇应该就藏在山坳里。岳莲楼跳下后,阮不奇负责毁坏那具尸体,陈霜会协助他逃离,随后来与自己会合;两人将与朱夜碰头,到晚上贺兰砜也出城后,启程前往血狼山。
  而此时的山坳中,骑着飞霄前来的贺兰砜正与陈霜大眼瞪小眼。
  “阮不奇呢?”
  “不肯来。”陈霜叹气道,“挖那女尸她已经吵得快翻天了。”
  贺兰砜:“那谁负责喊话?”
  陈霜:“我去。你来得正好,一会儿你负责去接靳岄吧。”
  他挠挠头,又问:“你俩吵架了对么?”
  “没有。”贺兰砜回答,“快回城吧。”
  陈霜不再多嘴,披上袍子,快步走向城门。
  贺兰砜骑着马缓缓在林中前行,心想自己和靳岄闹得别扭原来这样明显?他俩之前总是凑在一块儿,太好了,太亲近了,这几日话也不多说,就算开口也公事公办似的,让人生疑。
  靳岄守着那尸体,也不知道怕不怕。贺兰砜很快又想,他应当是不怕的。
  这大瑀少年看似柔弱,但根骨里却有令贺兰砜也觉得诧异的坚定。在烨台时拼死脱逃两次,得知一切无望又悄悄蛰伏,暗地里与大瑀江湖人频频联系,一是保护自己,二是传递消息。换作自己身处这般境地,贺兰砜不知道自己能否像靳岄一样冷静勇敢。
  他骗自己是真的,可看重自己也是真的,换了任何一个别人都不可能闯入火场,只为了找身陷其中的自己。
  靳岄的真诚、直接和他的心计、欺瞒,全都令贺兰砜震动。他对大瑀的所有兴趣全来自于靳岄,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他对靳岄的兴趣罢了。
  飞霄在雪里慢慢往前走,贺兰砜抬头望向城墙。
  一个高挑的人影就在此时跃上城墙,修长双腿分开,稳稳站着。
  从集所一直追到城墙边上,浑答儿气喘吁吁。他没料到这位“朱夜”行动如此灵活轻盈,每次眼看无路可逃,却又腰肢一拧,翻上了不可能攀越之处。
  追逐的士兵渐渐多了,浑答儿原本想嚷嚷几声让城墙上的兵丁也一同帮忙抓人,却被老兵一把捂住了嘴巴。
  “别喊!”老兵低声道,“今日守城的不是云洲王的人。”
  浑答儿迷惑不解,只这一瞬间,朱夜已经窜上了城墙,险险地站着。
  “这高辛神女是云洲王请到王城里去的,也必须让云洲王抓住她。”老兵恶狠狠地说,“要是让别人逮去,咱们云洲王可就不好受了!”
  浑答儿听得半懂不懂,只得点头。
  城墙上那女子长袍半脱,露出半个肩膀。肩上缠着厚厚布带,鲜血洇红一片。她仍旧半覆面庞,隔着浓密的雪片,只看到毡帽下漏出来的金色长发与偶尔一闪而过的绿眼睛。
  “——朱夜!”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认出朱夜来,“是回心院的朱夜!”
  人群登时哗然,男男女女一个劲儿地往前挤,兵丁们几乎阻拦不了。呼唤朱夜的声音此起彼伏,陈霜喊完那两句便弯腰钻走,在另一片人群里冒出来,缓缓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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