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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妈给你打电话了吗？”梁辰以为是徐来，毕竟每次徐来妈妈给徐来打完电话，徐来都会哭唧唧地找他求安慰，梁辰已经习惯了。
“你在等谁的电话吗？”
对面的声音清冷又温和，直接把梁辰的睡意浇醒了。
“景平？”
“新年快乐。”傅景平在电话那头有些凄清地笑，“只有这个理由给你打电话了。”
“新年快乐。”梁辰知道景平的农历生日正好在年三十，于是对他说，“生日快乐，虽然迟到了几个小时。”
“谢谢。”景平说，“不过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嗯？”
“你在等谁的电话吗？”
“同学的，”梁辰说道，“转学以后的新同学。”
“新同学，就一个吗？”
梁辰心里一空，还没来得及回答，景平就说不打扰他了，然后传来一阵忙音。
梁辰没把自己和景平的电话记录删掉，隔日他妈妈借他手机的时候注意到了，虽然以为他对景平还有念想，不过没有细问。
这样他就能把徐来护住。
暂时，只能这样了。
第21章 寝室抱抱
21.
梁辰留了一级后，他父母也不那么爱在亲戚朋友面前谈他的学习，不过偶尔总免不了要被问为什么重读一年高二，每次他父母都僵着脸圆过去，避开他早恋的事不提。
或许，喜欢男的在他父母眼里到底是件很丢人的事吧。
作为一个思想半独立，经济上却还依靠着父母的人，梁辰没有办法抗争。但是他第一次考虑过未来，考虑过，有徐来的未来。
人或许都是这样一点一点长大的。
梁辰的父母出国后，梁辰在大姑家住到开学才收拾行李。本来大姑说要开车送他，不过被他拒绝了，开学是工作日他不想给大姑添麻烦。
还有......他怕看到徐来忍不住流露点什么被他大姑察觉。
“你怎么才来啊！”
梁辰推开寝室的门，就听见熟悉的声音，然后他手里的行李箱被一个飞奔而来的不明物体撞到，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伏，身体就被刚刚的不明物体抱住了。
梁辰杵在原地等了半晌，才拍拍徐来的后背：“你别我一来就哭好久啊。”
“我过完年就回来了，在酒店住了好多天了都。”徐来擦擦眼角的泪花。学校没开学不让进校门，原来的家又长久没人住了积了很多灰，只好在酒店将就了两晚上才终于等到开学日。
梁辰知道徐来懂事，了解自己的困境也没怎么给他打过电话，怕给他添麻烦，于是揉了揉徐来的头发：“你打算一直这么抱着啊？”
“嗯。”徐来两条腿缠着梁辰的腰，脑袋埋在梁辰颈窝里。
梁辰看了眼徐来扎眼的红毛，捻一小撮在手里：“你又去染过了吗？”
“嗯，好看吗？”徐来期待地看着梁辰。
“这样违反校纪了。”
“你就喜欢你前男友那种。”徐来哀怨地看了一眼梁辰，继续把左边脸贴在梁辰肩膀上，像是自言自语，“你不喜欢我的红头发，就是不喜欢我。”
“你怎么现在本事这么大了......”梁辰扶着徐来的后背让他抱得轻松一点，即将要说的话在看见手里端着蛋糕进来的朱成京以后成功卡了壳。
因为两个寝室共用卫生间，所以朱成京是从后门进来的。徐来背对着朱成京没看见，梁辰的身体僵住了。
他和朱成京两个近视，八眼相对，一阵沉默。
“我晚上翻墙出去给你买奶茶吧？怎么过了个年你都没胖。”徐来被梁辰的骨头硌得生疼，抱了一会儿就皱皱鼻子下来了，眼角还是一抹红红。
朱成京每次遇到徐来都怕得倒抽冷气，这回又恰好惊讶地咽了口口水，很不幸口水进了气管，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他妈的偷听我们俩讲话！”徐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朱成京面前，正要揍他，被梁辰拦住了。
“那个......你能当没看见吗？”梁辰问。
朱成京捂着胸口呛得要死，为了不让手里的蛋糕洗口水澡，赶紧把蛋糕放在了桌上，继续咳嗽。
“你要是敢说出去，我把你打成猪头三你信不信！”徐来的指关节咔咔作响。
朱成京终于缓过来了，就差跪下求饶：“大哥，我什么都没看见啊，我自戳双目行吗？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梁辰沉默着，朱成京不像是爱嚼人舌根的人，可是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朱成京不会偶然之间暴露点什么。
“这两个蛋糕，是我妈让我送你们的，毕竟是开学第一天嘛，新学期新气象，顺便学委，我那个，数学卷子中间夹了几张上学期做的滥竽充数，你就当不知道，帮我糊弄过去吧。”朱成京把蛋糕双手奉上，“反正老师也就看谁没交，不会深究的，学委！”
“哦。”梁辰点了点头。
第22章 关我屁事
22.
白龙马还没来，朱成京就把自己那份蛋糕也端到梁辰他们寝室吃。
“你们谈恋爱连白龙马也不能告诉吗？”朱成京把蛋糕上的樱桃扔掉，往嘴里送进一大勺慕斯。
“不行。”梁辰说，“如果你要是出去乱说，我就把你没及格的英语卷子冒充家长签名的都告诉班主任。”
受到威胁的朱成京屏住呼吸，目光不自觉落到徐来身上，徐来凝视着他，好像都能听见磨牙的声音，一股寒意从脊背游走到脑门，朱成京举着四根手指发誓：“我要是出去乱说就让我一辈子找不到妹子！或者老婆是只恐龙，我变成全世界最细最快的男人！”
“......”
寝室里三个人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
朱成京三口两口地吃完了一块蛋糕后，沉浸在属于自己少男的忧伤中，听说班长和五班的文艺委员谈恋爱了，那他们班岂不是除了他和白龙马还有二胖，其他男人都谈恋爱了？！
二班一共才六个男生，梁辰和徐来居然自产自销，浪费班级资源。
“和学委谈恋爱是不是能免费抄作业啊？”朱成京大着胆子凑到徐来耳边悄悄地问。
徐来转过头瞪了他一眼，捏紧了拳头：“老子需要抄作业吗？老子根本就不做！”
朱成京哈哈笑了两声，心里快羡慕死了，可他既没有梁辰用功，也没有那个勇气不交作业，每天做着看不懂的数学题，生活过得比狗还累。
比起梁辰曾经的学校，现在这个以英语擅长的私立高中同学之间要好相处得多。
没有过于繁重的学业压迫，大家对“不同的人”接受度也相对高很多，听说别的班级有晚自习爱踢垃圾桶的怪人，也有从来不写作业名列前茅的神仙，但都没有受到排挤。
朱成京以自己的性功能发毒誓，必然不会把他们俩的事散播出去，就是偶尔看他们俩的眼神有点探究的意味，不过很快被徐来瞪了回去。
徐来给梁辰买夜宵的时候，会给朱成京带两份，让他和白龙马分，别人都以为他们两个宿舍关系好，只有朱成京知道他就是个挡箭牌。
手里的烧烤忽然就不香了。
朱成京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喜欢同性，可是看见凶巴巴的徐来对梁辰那么好，就是酸啊。
徐来被梁辰按头报了好几科学考，每天都在做题与做不出来之间徘徊。他已经野惯了，要他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不到三十分钟必须出去透透气，不然就会浑身痒痒。
他们班里女生多，对好看的男生当然也就宽容很多，虽然徐来像个小混混，但偶尔说上两句话到底也是客气的。
最近女生们都在扎堆讨论些排名什么的，以前期中期末排名放他们学校就跟闹着玩一样，大多没人在意，可是现在关于成绩的讨论逐渐多了起来。
“我选了史地政啊，英语再好也没希望了。”有个女生沮丧地说。
徐来不关心这些，趴在桌上睡觉。
朱成京晃了晃他：“徐哥，别打我！我有重要的事情报告！”
“干嘛？”徐来皱着眉头，他觉得朱成京找他肯定没好事，毕竟这个逼怕他怕得要死。
“你说最近女生那么在意成绩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关我屁事。”
“真的关你屁事。”朱成京四处打量了一下，“你知道我们学校新加坡绿色通道的传言吗？辰爹要是走了，你的屁事不就没着落了吗？”
“你在说什么？”徐来一脸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朱成京。
第23章 自由之路
23.
新加坡国立大学，南洋理工大学，和他们高中都有合作，每年在报名的学生中选择成绩最好的七个参加笔试和面试，最后经过筛选淘汰掉不符合要求的，剩下的学生就能在高二结束的那年出国参加预科。
新加坡学制从每年的一月份开始算每学年的第一学期，所以考进的同学能节约半年的时间提前毕业，公费留学没有经济负担，很多人都会为了这个名额抢破头。
而梁辰，成了现在讨论的风口浪尖。
转学来的优等生有没有资格跟他们竞争这个名额，如果有的话，对一直在本校上课的同学似乎有点不公平，如果没有的话，又有违学校宽容大气的校训了。
最好的方式是让梁辰主动放弃争取这个名额，可班主任也不能明说，于是在介绍项目的时候强调了几遍毕业后需要在新加坡完成至少五年的工作年限。
“你要报吗？”徐来看见很多人都问老师要了报名表，而梁辰一直没动。
“报它干嘛？”梁辰反问，“你想我走掉？”
徐来猛地摇头。
“但是我爸妈肯定会让我报。”梁辰举手问班主任要了一张报名表。
从这个学期开学没多久，梁辰的父母就在打听这件事了，家长会的时候也咨询了很多老师或者书记，他们一方面觉得把梁辰送到新加坡，或许能让梁辰和景平断得更干净点，另一方面又觉得五年的工作年限会限制一个人的发展。
按照梁辰的成绩，连保送都吃亏了点，完全可以凭借时运走更好的路。
徐来看着梁辰用工整的字迹填满报名表的个人信息，只留下一个家长签名。徐来对于“分别”其实挺麻木的，对他来说从来都是被动接受，或许为了保护他自己，他都感觉不到太大的情绪起伏。梁辰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好像在离他远一点。
徐来第一次，有了空落落的感觉。
“我要是没能跟我爸妈抗争成功，可能就要走了。”梁辰把那张报名表叠得整整齐齐，夹进语文书里，去找老师开出校单。
他爸爸妈妈约了好几位大学的教授，参考这个机会到底值不值得一试的问题。因为梁辰一旦得到了参加笔试面试的资格，同时就失去了高中的保送资格，万一在南洋理工被淘汰了，就只剩高考这一条路了。
徐来什么都不懂，他也没关心过，除了在学校外面打架，现在和梁辰谈恋爱以外，他真的从来没想过他们有可能会分开。
他想过他们可能会吵架，或者哪天他对梁辰这种好好学生不感兴趣了，说不定就分手了，但那些对徐来来说都是很遥远的事了。
梁辰出校给了他猛的一击。
感情不是他们两个的事，即使他们两个的小船好好的，也难保不会经历风浪。
“辰爹就要发达了，不知道新加坡的鱼尾狮他能不能给我搬一座回来送我当成年的礼物。”朱成京少女祈祷地想着。
朱成京第一次被徐来揍，以前都是徐来嘴上说说，然后被梁辰制止住了，这回梁辰出校，朱成京就被狠狠地胖揍了一顿。
朱成京抱头痛哭，单纯的他以为徐来是吃醋，边哭边说：“徐哥，别打了，别打了，辰爹怎么会给我带礼物呢，我又不是辰爹的小心肝。”
徐来打了两拳觉得没劲，翻出校门买烧烤吃了。
又是只有他一个人。
总是这样。
第24章 谁站谁边
24.
梁辰回来以后徐来就不怎么跟他说话了，他看着徐来倔强的小头顶，拍了拍。
“干嘛？”徐来换了个姿势趴在桌上，瞪着眼睛看他。
“数学课上到哪儿了？”
“你不是都懂吗？”
“我问问进度。”
“不知道，没听。”徐来把额头枕在臂弯上，在抽屉里玩手机。
梁辰叹了口气，把数学书拿出来，静静地等待老师上课。
以前都是徐来追着梁辰说这说那的，今天轮到梁辰烦徐来了，午休的时候他给徐来倒水，把水杯放在徐来的桌上，问：“在干嘛呢？”
“你看不见吗？做历史题。”徐来快要学考了，为了追上大家的进度报了五门考试。
梁辰本来就不擅长接话，再加上徐来不再主动找话题，聊天很快就中断了。
因为他们班比较活泼，所以教室里一直都很吵闹，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俩。
徐来忽然停下笔，看着梁辰的眼睛：“你交报名表了吗？”
梁辰点头，说：“嗯。”
“所以你要走？”
“不一定啊，还有笔试面试。”
“过了就要走对吧？”
没等梁辰回答，徐来咬着手指，眼睛红了，他盯着面前的历史卷，过了一会儿走出了教室。
梁辰赶紧追他：“徐来，我跟我爸妈说了，他们不同意，他们想让我报名，我......我和你的事，又不能让他们知道。”
“我没有怪你。”徐来一个人蹲在经常翻墙出去的矮墙跟边，背对着梁辰，肩膀一耸一耸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我真的很喜欢你，可能你觉得我幼稚，但是我就是很喜欢你。”徐来擦了擦眼泪，“我不想你走，我知道这样很不好，可你一走我就只有一个人了......我以前应该多跟同学做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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