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边还什么动作,反观那群士兵,却已经拿起兵器开始清理现场了,只见他们两两一组,一个用刀砍尸体的脑袋,一个用麻袋将海贼的头装起来,李煦瞧着他们的动作,视线倏地转到那络腮胡男人的马背上,那上头挂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麻袋,再想想之前闻到的腐臭味,李煦顿时恶心的又吐了出来。
操!李煦心里骂娘,早知道是这样,他刚才应该甩他两巴掌,这一吐晚上吃的海鲜大餐全都浪费了,这可花了他不少钱买的啊。
男人笑眯眯地看着他,还特意把手伸过来,贱兮兮地说:“这样就吐了?忘了告诉你,这只手不久前才摸过尸体,哎呀,刚才好像抱过你的腰,还摸过你的胸。”
李煦怒视着他,恨不得砍下他的手,不是因为那只手摸过尸体,而是因为他的手贱。
这时,林钊带着羽林军回来了,神色焦急地冲进来,看到李煦完好无损地站着才松了口气,“王爷,您无恙吧?”
这声“王爷”落入了一旁男人的耳中,诧异地看了李煦一眼,然后露出深思的表情。
双方简单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果然如李煦所料,这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入镇打劫不过是顺便,林钊他们追出去的时候就被对方的人引出了小镇,一路穷追不舍,到了海边见他们立即上船出海才察觉到不对劲,然后立马往回赶。
这满地的尸体触目惊心,林钊害怕不已,如果不是有人来相助,李煦这群人必定全军覆没。
他朝络腮胡男人作揖道:“多谢这位将军相助,不知您如何称呼?”
男人回了一个礼,挑眉道:“南越府寇骁,不知阁下是?”
寇骁这个名字大家太熟悉了,这一路来,他们可没少讨论这个人,没想到还没到闽州,倒是先遇上了,只是雷阳说,寇骁才十七岁,怎么看起来有点老?
林钊自报家门,又把李煦的身份道明,然后就见寇骁领着他那群土匪一样的士兵不甘不愿地下跪行礼,“不知是顺王驾到,末将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李煦当着众人的面不好为难他,“请起吧,今日得寇将军搭救,甚是感激。”
寇骁瞅了他一眼,嘴角勾着说:“剿匪本就是末将的职责所在,王爷若是感激,给点赏赐也是好的。”
李煦没料到这寇骁脸皮这么厚,冷笑道:“好啊,以后有机会再补给寇将军。”就怕你不敢要。
寇骁不置可否,按他之前了解到的情报,这位废太子是净身出户,哪里还有什么宝贵的东西,嘴上呵呵地回答:“那就先谢过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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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老攻:“他们说我有点老。”
李煦:“不是。”
老攻:“还是媳妇儿有眼光。”
李煦:“是又老又丑。”
第65章 寇将军
李煦这一路都在计较寇骁的为人,上上下下扫了他几遍,好奇地问:“你贵庚?”
寇骁斜了他一眼,很自信地说:“反正比你大。”
“是吗?我十八,不对,过了今夜已经是十九岁了。”
寇骁脸皮抖了一下,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怎么可能?王爷有十九骗鬼的吧!”在寇骁看来,李煦长的不仅精致,而且皮薄肉嫩,说是十五岁也有人信。
林钊眉头皱了皱,不喜欢寇骁这没大没小的语气,挡在李煦身前说:“相信陛下的圣旨已经早一步抵达南越了,不知寇将军可是来迎接顺王殿下的?”
寇骁眼珠子一转,拱手说:“是接到圣旨了,但并非刻意来迎接,只是正好听闻镇上来了海贼才赶过来的,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了王爷。”
其实,他从三个月前带队离开闽州就一直没回去,压根没接到什么圣旨,更不知道南越来了位封王,南越偏僻,已经十几年没有封王了,寇家一支独大,这南越就是他寇骁的天下,如今来了个管着他的人,他心里自然不舒坦。
不过他并没有把排斥的心里表现出来,反而恭恭敬敬地说:“那是末将失职了,原本该率官员亲迎王爷,奈何近来海贼骚扰不断,加之山中匪徒暴乱,末将实在抽不开身。”
李煦眼睛眯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子,这可不好对付了,“既然有事在身,自然该以正事为主,本王无需这些繁文缛节。”
寇骁咧嘴笑着,言不由衷地说:“话虽如此,好在救援及时,否则末将良心不安,难辞其咎。”才怪,早知道救的是什么狗屁封王,他一定离这个院子远远的,让他死在这里得了。
不过,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就这么死了,他也有些不忍心。
他又看了李煦一眼,见他双颊微红,双眸波光粼粼,嘴唇厚薄适中,颜色鲜艳,竟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精致,再想想刚才摸到的细腰和闻到的香味,心里突然有些发痒。
早知道刚才就摸个够本,以后肯定没这样的机会了。
李煦没想到他脑子里装满了黄色内容,既然亮明了身份,干脆摆出王爷的架势问:“镇上的百姓如何了?伤亡可重?”
寇骁摒除杂念,乖顺地回答:“末将来的那个方向,百姓们还未曾遇到海贼,所以家家户户只是带着行李避难去了,等他们得知海贼已除,很快就会回来的。”
林钊接着说:“镇口的那条街被烧了不少屋子,但死的人少,似乎也是逃走了。”
这么一想,林钊也知道自己是中计了,那群海贼显然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的烧杀抢掠,目标一直都是顺王。
“那就好,明日贴出告示,就说此次入侵的海贼已全部伏诛,让百姓们早日归乡,大过年的,因本王害他们流离失所,甚是愧疚。”李煦手指捏了下衣袖,斜眼看着寇骁无动于衷的表情,抹了下眼睛,“此次能全歼海贼,全是寇将军的功劳,有寇将军如此英明的将军以及如此多神勇的战士,南越的百姓定能安居乐业。”
好话谁都爱听,寇骁有些得意地想,这顺王看着也不是很难相处嘛,说不定郡守府和王府可以和平共处,这么一来,他除了每年上些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谁知道李煦话锋一转,唉声叹气道:“虽然人命保住了,但被烧毁的房屋不知有多少,等他们回来连片遮风挡雨的瓦片都没有,真是可怜。”
寇骁无语地看着他,“王爷,此事会有当地官府负责统计上报,等房屋修缮好,他们自然有地方住了。”
“不知当地官府会如何安置这些人,可有赈灾银和粮食?”
“这兵祸不比天灾,年年岁岁都有,这沿海更是常见,大家心知肚明。”答案是没有。
李煦连王府都没住进去,刚见面也不好对当地政府指手画脚,只能提议说:“不如先将他们安置在镇上的衙署,大致估算,挤一挤也能过,让他们勤劳些早日把房屋建好,在此期间,就供应他们一日三餐就好。”
寇骁嘴角扯了扯,重新打量了一遍李煦,准备收回刚才的话,这顺王是挺好相处,但就是有些不知民间疾苦,不过他能理解,天潢贵胄嘛,从小锦衣玉食,哪知柴米油盐贵。
寇骁当下应了个“好”字,然后体贴地说:“今夜大家受累了,王爷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末将护送您去闽州。”
李煦扫了眼地面上一滩滩的血迹,不太想继续住在这里,而且他还要去接女儿,就说:“寇将军可有落脚的地方?”
寇骁以为他怕死想跟着自己,不太情愿地说:“我们急行军向来露宿野外,王爷怕是不习惯。”
李煦翻了个白眼,勾起唇角说:“那就辛苦寇将军了。”说完对林钊使了个眼色,“劳烦林统领与本王一同去接姝儿。”
怕李煦再次遇险,林钊把所有羽林军都带上了,李煦让贺遵给房主留下一点钱财作为补偿,然后带着行李上路,准备到郊外随便找个地方过一晚,瞧这时间,再过两三个时辰也天亮了。
寇骁瞧着队伍里没有女眷,自然知道李煦是要去接女眷的,根据他更早得到的消息,知道太子妃谋逆已经死了,那跟来的女眷可得都是侧室,说不定这一路还收了不少美人,就不知和顺王比,谁会更美些。
有名小将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将军,里头还置办着酒席呢,有酒有菜,闻着可香了,嘿嘿,兄弟们饿了,这大过年的……”
寇骁一巴掌把人拍开,咬牙切齿地问:“谁允许你出兵在外饮酒的,去查查这酒从哪里购来的,给本将军抄了那酒肆,敢违令酿酒,胆儿真肥!”
“那菜……”
“自然要吃干净,浪费粮食可耻。这顺王如此铺张浪费,以后可怎么养得起。”等寇骁摸进厨房,看到还有大把的米面肉菜,更是捂着胸口直骂李煦浪费,然后让大家随便煮一煮吃了顿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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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树不安地躲在土坑里,他怀抱着小公主,轻轻唱着童谣,心思却飞到李煦身边去了,也不知道王爷怎么样了。
等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而且人数众多,刘树有些紧张,万一来的是海贼,他该怎么办?
他身旁的婆子也听到了动静,朝他轻声说:“刘公公,如果一会儿来的是匪徒,您抱着小公主别动,老奴去引开他们。”
刘树点点头,这种时候,只要能保护得了小公主,他们谁都愿意死。
李煦看到凉亭的时候喊了声:“小刘,小刘!”
刘树惊喜地跳了起来,“是殿下来了。”他抱着小公主跳出土坑,欣喜地跑过去,又哭又笑道:“殿下,您终于来了,奴才还以为见不得您了。”
“得了,每回都是这句话,把眼泪收一收。”李煦从他怀里接过女儿,见她睡的香,也不想再折腾,就在亭子里铺了被子休息。
贾平站在亭子外,盯着李煦看了会儿,然后在贺遵锐利的视线下离开,他找到林钊,说:“统领大人,卑职有一事相求。”
“何事?”
“卑职想留在南越不回京城了,劳烦大人帮卑职掩护一二。”
林钊眉头皱了皱,不赞同地看着他,“这是为何好端端的羽林军不做,想当个无名氏吗?”他们这些领了皇命的羽林军,除非死,否则怎么能不回去复命。
贾平低着头,小声说:“卑职想跟着王爷,他身边有用之人太少了,一旦遇险,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林钊也想帮忙,可他无能无力,他审视着贾平,问:“你可想清楚了?你家中有父母有兄弟,而且你兄长在大皇子营中,你若是跟了顺王,将来你兄弟二人可是要反目成仇。”
贾平还没想到这一层,他犹豫着看着林钊,眼神由恍惚到坚定,“无论将来如何,此刻卑职是真的想留在顺王身边。”
“你可知,你家人听到你的噩耗会有多伤心。死去的羽林军无法复活,你却要当个死人,值得吗?”
“值得!卑职相信值得的。终有一日,王爷会重回京城,大燕需要王爷这样的主君,羽林军同样需要王爷这样的主君。”
“慎言!”林钊低声呵斥道:“别忘了你的身份,这种话也是可以随口说的吗?”
“卑职失言了。”贾平乖乖认错,保证道:“以后卑职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你明白就好。”林钊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再劝说,正好你受了伤,回京后我会上奏,说你身负重伤无法行动,只能留在南越养伤,至于将来这伤能不能好,你自己把握吧。”
贾平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案,进退皆宜,他郑重地谢过林钊,然后回到亭子外坐下。
他想王爷千难万难,我总要为他做点什么。
第66章 还是个孩子呢
林钊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然后把叶长青叫到面前,将贾平的决定告诉他,然后问:“你可愿意追随顺王?”
叶长青大吃一惊,“义父,贾平真要如此做?”
林钊点头,叶长青只想了几秒,点头道:“我愿意,可我与贾平一同受重伤,这说不过去吧!”
林钊当然知道,同样的借口一个人还行,两个人用就太假了,但要想名正言顺的留在顺王身边,肯定不能再以羽林军的身份,他问:“你可愿意改头换面,换个身份重新开始?”
“就像贺那样吗?”叶长青想到贺遵那张脸,浑身打了个冷颤。
“南越又无人认识你,你换个名字就好,将来殿下若要回京城,你注意些行踪就好,你一个无名小卒,谁会在意你。”
叶长青尴尬地摸摸脑袋,小声嘀咕:“这可说不好,儿子在京城也是交友广泛的。”
林钊笑骂了一句,然后说:“这些以后再考虑吧。”说真的,留在顺王身边,危险太大了,如果不是真看重顺王,林钊是万不可能把叶长青留在南越的。
叶长青也知道,笑了笑,说:“您别多虑了,跟着王爷挺好的,而且以王爷的本事,不可能一辈子都缩在南越的。”
林钊瞪了他一眼,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好了,去休息吧,明日我再与王爷说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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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煦这一夜几乎没合眼,他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面对冷兵器厮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画面不停地在脑海里浮现,一有点睡意,总会被乱飞的残肢断臂惊醒。
他如果要争这个天下,就势必会引发战争,而且大燕之外,各个邻国虎视眈眈,恨不得从大燕王朝啃块肉下来,听说边境三天一小闹,十天一大闹,总之没个安稳的时候。
他一个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大好青年,真的能直面残酷血腥的战争吗?他真的要为自己的私欲,将百姓们推入战局吗?
李煦烦躁了,一大早起床就带着起床气,寇骁来请安的时候,因为多看了他两眼被讽刺的体无完肤。
寇骁气得二佛升天,对着亲近下属唠叨:“这顺王看着软和,没想到是个炮仗,这暴脾气老子可不伺候,不就多看了他几眼吗?竟敢骂老子长的影响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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