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瞟他一眼,看到他身上单薄的毛衣,犹豫片刻,接过纸巾,“谢谢。”
第6章 把他带来
我更了我更了我更了,今天的我又粗又长(不是)
刚才和江初霁在食堂耽误了些时间,走到校门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吃完晚饭的学生陆陆续续进来。校门口的那条松柏大道上,一辆自行车游鱼似的在车流中穿梭,骑车的男孩面上挂着笑容,大声跟车后座的另一个男孩说着什么。
程安默默收回目光 ,不紧不慢地跟在江初霁后面。
江初霁放缓了脚步,与他并肩,问:“有什么想吃的吗?”
程安想也没想,说:“没有。”
转眼已经出了校门,两人与刚才那辆自行车擦肩而过,车上的两个人还在嬉笑着。
江初霁目光在校门口的餐厅牌匾徘徊,正欲开口,身后传来一声“三哥。”
江初霁回头,是林语堂。
他生着一双杏眼,看人的时候显得尤其无辜,他先是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程安,然后上前几步,说:“赵寒刚才在食堂惹事了。”
江初霁皱皱眉毛,“严重吗?”
“不知道,刚才给我发的微信。”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又看了一眼程安身上的衣服。
江初霁的衣服太薄,程安还是觉得冷,索性把手插进口袋里。
林语堂似是才发现程安,略带迟疑地问:“这位是?”
江初霁也看向程安,脸不红心不跳地问他:“要不咱们再回食堂吃?”
程安不语,脸上四个大字:莫挨老子。
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去解外套的扣子,被江初霁拦下,“穿着吧,今天实在有事,改天哥哥再请你。”
程安也没再推脱,转身就钻进一家甜品店,主要是他不想和江初霁再墨迹,他的胃不允许。
江初霁收回视线,看向林语堂,也不急着打听赵寒,唇角勾出一个并不愉悦的弧度,问,“林语堂,好玩吗?”
林语堂笑了,梨涡深陷,像极了撒泼耍赖,得到哥哥家橱窗里手办的熊孩子,“二哥要回来了,下周六请我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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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而这个城市的另一面才刚刚被唤醒,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交相映衬,勾勒着人间的烟火色。
包厢里已经是酒过三巡,林语堂喝的有点多,面颊酡红,他瞄了一眼江初霁,扯了扯右手边的男人的袖子,问:“二哥,你为什么喜欢男人啊?”另一旁赵寒被这问题吓一跳,刚喝进嘴的酒都忘了咽。
被称作二哥的人叫许琅然,比这三人大两岁,他们几家老一代人是上过战场生死之交,几个小孩从小就在一个大院玩,按年纪排了名才这么叫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黑社会。许琅然是gay这事其他四人老早就知道,大哥都没管,他们几个做小的也不好说什么。
许琅然漫不经心地笑着,酒杯在他手中转了一下,胸口的扣子被他解开了几颗,露出结实的胸膛,修长的腿交叠,一副纨绔子弟模样 ,趁着老大不在,他颇不正经地开着黄腔:“好妹妹,这你就不知道了,男人当然有男人的好,纤腰细腿丰臀的,哥哥我哪样没见过。”
林语堂佯怒瞪他一眼,满脸涨红,不再理他。
林语堂他妈生他的时候就想要个女孩,取名叫林语棠,只可惜造化弄人,林母还是不甘心,就把林语堂当女孩子养,许琅然总爱逗他,叫他妹妹。
“瞪我干嘛,我跟你说,我就喜欢腿又长又细的,最好柔韧度好一点。”
江初霁不知怎么就想起来程安了,他甚至在想,他那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到底是怎么把赵寒拎起来的,然后他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程安的腿,不知是不是受许琅然的影响,突然脑子里就出现一堆打满马赛克的画面,然后被又他及时打消,喉结滚动,不露声色的把衬衫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一截手臂,搭在了旁边没人坐的椅背上,问许琅然:“你和许叔还闹那么僵呢?”
别看许琅然一副不学无术游戏人间的样,要说这五个人里,其实最落魄的就数他了,家里老爹没个正形,给他整了个小妈回来,许琅然嫌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铁了心和家里断了联系,大学费用都是许老爷子给的。
许琅然听了,无所谓耸耸肩,“还那样呗,”然后又问江初霁,“年谦,知道吗?”
江初霁和许琅然家里都从商,他点点头,“知道。”
“这一阵他帮衬我。”
“那还不错。”江初霁点点头。“多学点东西,年总可是白手起家。”
许琅然突然纳闷起俩人谁是二哥,然后想起来他家好像也多个小妈,还带了个儿子,便调侃道:“我不像你,家里多俩活人也能视若无睹心平气和。”
林语堂听了这话,与赵寒对视一眼,撅撅嘴,没出声。
“我家这俩活人还挺安分。”江初霁笑道。
许琅然作为当代优秀青年,身上有这双标这一优良品质,他觉得自己虽然和家里的继母不对付,但是他也要教育江初霁一下,这样才显得他对得起这一声二哥,这就像一边爆着粗口一边告诉自己家孩子要文明礼貌的大人一样。于是说:“你那弟弟好看不?要不下次老大回来聚的时候,你给他带来?闹太僵也不好看。”
这大概就是江初霁比起两个弟弟,更喜欢和许琅然交流的原因,他们身上都流着从父辈继承而来的商人的血,血里混的都是金钱和利益。
“看看吧,改天我问问他。”江初霁若有所思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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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霁回家路上给程安发了条微信,问吃饭的事,程安没回。
他到家时是晚上八九点钟,上楼,正撞上程安从房间出来。
程安看见他,还没等他出声,就转身进屋,不一会又出来,手上多了件衣服,是江初霁的那件。
江初霁接过来,问:“帮我洗了?”
“我妈洗的。”程安想绕过他去卫生间。
“谢谢,”江初霁挡在他身前,“看到我给你发的微信了吗?”
“看到了。”程安往左走。
“怎么没回?”江初霁也向左挪,目光落在他从睡衣里露出的一小截腿上。
程安没说话。
“你还欠我个人情。”
程安现在宁愿他欠的是个陌生人的人情。
“知道了,我会去。”
江初霁这才让开,笑着说:“一言为定啊,弟弟。”
第7章 毛病真多
“改天”、“下次”、“有时间”是当代成年人专用潜台词,因为没人知道改天是哪天,下次是哪一次,有时间是多久。
可这些潜台词在谢浔的那里通通不作数,他说回来,肯定是立刻,马上,只要有时间,下一秒就可以出现在你眼前的那种回来。
于是谢浔在挂了许琅然给他打的骚扰电话之后,买好了次日的机票,直接从x城飞了回来。
许琅然正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喂?”
“我回来了,告诉江初霁他们几个,今天晚上吃饭,老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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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霁也没想到谢浔回来的这么快,他中午收到微信愣了下,但转念一想,确实是谢浔的作风。
楼下的阿姨还没做好午饭,程母和江父都呆在房间里,给程安发微信也不会回,于是江初霁去敲程安房间的门,他听到细碎的声响——过了好一阵门才被打开。
程安头发乱糟糟的,额头有一缕碎发翘了起来,他问:“有事?”
“今天晚上去吃饭,有空吗?”
程安点点头。
江初霁发觉程安是被自己给吵醒了,起床气重的很,平时就没什么表情的小脸上又阴沉了几分,本该是很凶的样子,可他毛茸茸的头发和精致的五官却很有迷惑性,看上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
“没睡醒吗?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了?”江初霁忍着笑,一本正经地问。
回答他的是一声“嘭”——那是关门的声音。
江初霁在门口笑了好一会才下楼,去书房跟江父说今晚带程安去吃饭的事。
江父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复杂地看着江初霁,说:“你是真的长大了,我都看不出你想干什么了。”
江初霁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还是说:“二哥让的,说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
江父听到这,紧皱的眉毛才舒缓些,“我也管不了你了,别对他动什么坏心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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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浔本着守时守信的谢家优良传统,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几十分钟的时候就进了自己定的包厢,严阵以待地坐在包厢最中间,抱臂等着几个人,和自己高中看晚自习的班主任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谢家是几人家里最恪守本分的一家,当年江许两家从商,赵林两家做官,只有谢浔他爸,一直呆在军营里。
谢浔定的是他们高中附近的一家菜馆,之前没毕业的时候几个人就喜欢来着。
最先到的是赵寒和林语堂,林语堂还好,小时候不怎么淘气,赵寒是从小被谢浔打到大的那个,好久没见谢浔,身体的肌肉记忆让他本能的打了个哆嗦。
谢浔尖锐锋利的目光落在了赵寒那一头黄毛上,赵寒虎躯一震,心道糟了,然后就听谢浔说:“染回去。”
赵寒赶紧赔笑:“好嘞哥。”
林语堂也跟着叫了声哥。
谢浔点点头,示意两人坐。
过了好大一会许琅然才推门进来,拽着扑克脸的谢浔左看看右看看,才道:“哟,活的老谢?你真让我给勾搭回来了?”
谢浔把他爪子拍下去,说:“我怕江初霁搞什么幺蛾子。”
许琅然靠在椅背上刷朋友圈,毫不在意地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能拦住什么呀?”
话音刚落江初霁就带着个男孩进来了,男孩生的很秀气,尤其是眼睛,眼珠黝黑黝黑的,眼尾翘起的弧度和那颗小痣很是勾人,瞧着像只小狐狸,许琅然偷偷在谢浔耳边说:“操操操,我又可以了。”
谢浔瞪他一眼,没说话。
江初霁进来之后先帮男孩拉开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自己坐在了他旁边,给大家介绍,“我可把人带来了啊,我弟弟,程安。”
男孩虽然看上去很冷淡,但还是很礼貌地给每个人打了招呼。
到赵寒的时候,他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涨红着脸给程安道了个歉:“那天不好意思啊,别往心里去。”
江初霁意有所指,笑着问:“该道歉的是你吗?从小到大给人背黑锅背上瘾了?”
一旁的林语堂张口,刚要说话,被许琅然抢先打了圆场,“行了行了老三,都过去的事了。”
江初霁也没再说什么,问谢浔:“菜都点好了吗?”
谢浔说:“差不多了,你要吃什么再点,知道你不吃蒜,不来也不让厨房放。”然后报了几个菜名。
江初霁又说:“姜也别放了。锅包肉换成糖醋的吧。”,程安听到这,转过头来看他一眼,看到江初霁对着他笑了一下。
谢浔皱眉:“毛病真多。”
江初霁还是笑,没否认。
第8章 生日礼物
吃过饭之后,江初霁就不再去招惹程安了。
他不去找程安,程安更不可能来找他,他可乐得清净。
江初霁不知道是不是和许琅然待久了,他发现自己可能对男人感兴趣。
更准确的说,可能是对程安感兴趣。
那天吃饭的时候,他一时没想起旁边坐着程安,小臂自然而然地搭上了他坐着的椅背,程安身体一僵,但什么都没说。
然后他发现许琅然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其实本来也没什么,结果被他搞的自己心烦意乱,一时间竟也忘了把手拿走。
走的时候许琅然把他叫到一旁,抽着烟,低垂着眼,半晌才说:“老三,你自己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二哥就一句话,别越轨。”
他说得很含糊,但江初霁听明白了,许琅然的眼睛多精,他是知道的,如果许琅然真的看出什么来了,那他就的确是当局者迷了。
他自诩是个足够谦虚的人,也相信许琅然的眼神。
回去的路上他打量着程安。
确实生了张好看的脸,跟他妈一样。脸有点红,他记得程安好像喝了很多,虽然在酒桌上话很少,但是别人只要给他倒酒他就会一言不发喝掉。
而自己的视线总会落到他没什么血色的唇上。
这严重影响了江初霁最初的目的。
如果他想做什么事情,一定会放长线钓大鱼,这需要耐心。
他最喜欢看猎物放松警惕之后被分食的样子了。
他做事讲究万无一失,可能对程安程安感兴趣这件事就是一条意外因素。
他决定让这件事先告一段落,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
程安好久没看见江初霁了。
好像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突然一下回到了原点。
不过这对他来说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的生活就是这样,不管谁闯进来,最后都会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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