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嶂挑眉,什么叫尽力?
他在楚越溪唇上也咬了一口,仿佛是一种无声地威胁。
“不是尽力,是必须,否则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去找别人。”
楚越溪眉毛一竖,眼睛瞪地溜圆:“你敢!”
“不敢不敢……”
秦嶂抿了抿唇,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放任自己的身体全部压在楚越溪身上,就那么磨蹭着,楚越溪被他蹭的越来越热,大冬天在外面也有点冒汗。
“……是我对不住你。”
片刻之后,楚越溪反手抱住了秦嶂,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闷闷地说道。
秦嶂勾了勾唇,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无妨,换一个你,我不亏,不过你刚刚若是真的答应了皇帝,往我身边塞些个杂七杂八的人,我才不会饶了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都疼,我之前就说过,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听你的……”
楚越溪没说话,扒着他的肩膀上蹭了蹭,过了一会儿之后也笑了出来。
“现在外面就说我善妒,你还这样娇惯我,就不怕以后别人说你惧内吗?”
秦嶂弯了弯眼睛,就那样抱着人亲昵,心头热热的,只想就这么过一辈子。
“那又有何不可?再说越溪对我好着呢,当得起娇惯,反正你又不会跟我发脾气……”
楚越溪哭笑不得地摸了摸他唇上自己咬出来的伤口,有些后悔和心疼。
“我刚刚还咬了你,疼么?”
秦嶂刚要说不疼,低下头就看见少年清澈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自己,面庞清秀,身段柔韧,抱在怀里像是个小火炉,源源不断地传来暖意,同时在他身上还能闻到那种清冽干净的味道。
他心里头又是一热,将人抱紧了几分。
“疼。”
秦嶂声音低沉了下来,落在楚越溪耳边沙沙哑哑的,楚越溪更后悔了,就在这时唇上一暖,被人封住了气息,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低低地呜咽一声,随即便感觉秦嶂的舌顶开了自己的牙关。
“乖,那就让我多亲一会儿……”
秦嶂嘟囔了一句,随即深深地吻住了楚越溪,马车朝着秦府慢慢地行驶而去,吱吱呀呀的车轮声盖住了里面旖旎缠绵的喘息声,没让任何人察觉到车内的异常。
过了许久,当他们重新回到秦府中的时候,楚越溪的脸都是红的,他将秦嶂抱了下来,目光却不敢落在他的身上,只是低着头往屋里走。
秦嶂倒是神色平静,他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随即伸出手,掌心朝上,便见一片纯白落在了掌心之内,冰冰凉凉的。
秦嶂轻笑了一下,一把拉住了闷头走路的楚越溪:“看,下雪了。”
楚越溪怔了一下,抬起头果然看见白色的雪花从天空中缓缓飘落,眼中也划过一丝惊喜。
“我还以为还要再等一阵子才能下雪呢,没想到今年的雪竟然来的这么快。”
秦嶂回来之后也不伪装了,索性站起身在院子里走了两步,身形高挑挺拔,回头笑道:“是你自己忘了日子,今日是立冬,下雪也不奇怪,只可惜在皇宫里耽搁了一天,不然应该吃点饺子的。”
楚越溪看着纷纷扬扬落下来的雪花,有些出神,就在这个时候,他脸上一凉,抬起头才发现是秦嶂走过来在自己脸上捏了一下。
“想什么呢?没见过雪么?”
楚越溪没说话,他见过雪,可每年的冬天他都是缩在冰冷的洞穴中一个人修行,对于立冬也没什么感觉,只不过他觉得今年与往年不同,因为有人可以陪着他一起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了。
楚越溪眨了眨眼睛,突然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晃得秦嶂眼睛一花。
“有什么可惜的,想吃饺子还不容易么,走,叫上魏蒙和廖凡,咱们现在就包饺子去!”
第52章
秦嶂怔了一下,被楚越溪拽着就走, 两个人把魏蒙还有廖凡都叫了过来, 楚越溪和了面,也不愿意去厨房折腾了, 就在外屋的桌子上调了馅, 指使这两人跟着自己坐在一起包饺子。
只可惜,廖凡是杀场宿将,让他杀个人还行,包饺子这种精细活还真的做不来。
他傻傻地看着自己手里头的饺子皮和旁边的馅盆,根本就不知从何下手,哪怕楚越溪教了他几遍,捏出的形状依然是奇奇怪怪的, 反倒是魏蒙包出来的饺子渐渐地有了点模样。
“真笨,你自己包的自己吃。”
楚越溪看了一眼廖凡手里头的东西, 毫不掩饰自己心里头的嫌弃。
廖凡无奈地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秦嶂, 就看见自家将军偷偷地把他手里头一个更加奇奇怪怪的东西放在了自己包出来的饺子中, 又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魏蒙朝着他那边也瞥了一眼,正巧看见了秦嶂的动作, 随即嗤笑了一声, 将一个像模像样的饺子放在了楚越溪不远的地方上,也不知道是摆给谁看的。
“是挺笨的。”
魏蒙凉飕飕地说了一句, 低着头包着饺子,廖凡嘴角一抽,就算不抬头也能感觉到秦嶂那锐利的目光。
他知道魏蒙这句话可不是在说自己……
楚越溪感觉到身边几个人的气氛有些怪异, 不由地奇怪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他见魏蒙已经包出来两排像模像样的饺子,刚要点头赞许,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一紧,回过头就看见秦嶂轻轻地拽着自己袖子。
“越溪,我还是不会……”秦嶂小声说道,似乎有些歉意。
楚越溪看着他那副无措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站在他身边弯着腰手把手地重新教他,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模样。
“没事,让你过来就是想让你跟着玩玩,那么在意做什么,反正魏蒙已经学会了,兄弟们的饺子让他负责就好了,我和你就包咱们两个吃的,你捏两个玩就行……”
秦嶂低低地嗯了一声,露出一点浅笑,看着自己手里逐渐成型白白胖胖的饺子,有些得意地看了魏蒙一眼。
魏蒙看着那饺子没吭声,手下一个用力将自己手里的饺子捏成了馅饼,随即低着头扔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廖凡看着这两个人之间颇为幼稚的较劲,最终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何感觉魏蒙有些可怜,他默默地将那个被人捏成馅饼的饺子给捡了回来,也放在了自己那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当中。
到了晚上的时候,楚越溪让廖凡和魏蒙将饺子都端了出去,煮好后分给了府里头的兄弟们,让他们在这寒冷的季节里也吃上了一顿热热乎乎的饺子,然后自己亲自把他和秦嶂的那锅饺子煮好之后端回了屋内。
“来,饺子刚出锅,趁热吃。”
楚越溪哼着调子,笑眯眯地将饺子摆了上来,又像是变戏法一样摆上了一盘炸的香香的花生米,给两个人都倒了一点酒,虽然没有什么丰盛的菜肴,却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气氛。
无论是秦嶂还是楚越溪,在这一刻都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秦嶂坐在桌前抿了口酒,感觉心都要被这酒给烫化了,在过往了那些年中,只有在楚越溪来了之后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没有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没有朝堂中的冰冷和绝望,日子变得平淡又幸福。
而楚越溪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一个人孤独修行了百年,早已看淡世间冷暖,可只有现在才终于有了自己的家,此时此刻他无比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更加坚定了自己做出的那个决定。
“尝尝看,味道怎么样?”楚越溪将一个圆滚滚白胖胖的饺子夹到了秦嶂碗里,满眼期冀。
秦嶂低着头咬了一口,笑的温柔。
“夫人好手艺,看来为夫后半辈子有口福了。”
楚越溪横了他一眼,幽幽说道:“你现在不怪我天天变着法地喂你了?”
秦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干脆站起身端着碗坐到了楚越溪身边,偌大的桌子,两个人非得贴在一起坐着,反倒与寻常人家那种相敬如宾的夫妻不大一样,却更多了几分亲近。
“我这不也是替你着想么,今日你抱我上马车是不是都已经吃力了?”
楚越溪撇了撇嘴,不以为意:“那我也乐意,养到抱不动才好呢。”
说完秦嶂碗里又多了一个饺子,他定神看了看碗里硕大的饺子,白白胖胖的,却不是正常饺子的模样,反倒像是饼,周围捏了一圈褶,就像是向日葵一般,只不过中间的肚子却包着鼓鼓的馅料。
“好玩吧,你是不是没吃过?”楚越溪问道。
秦嶂看着用筷子戳了戳自己碗里那东西的肚子,不禁失笑:“是没吃过,这……”
楚越溪笑了,自顾自地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
“普通人家里做饺子都会给小孩子弄点花样,我猜你小时候应该是没吃过,刚刚就做了两个,味道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看着图个新鲜,能哄你多吃点也不错。”
秦嶂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碗里的东西,乖乖地吃完,不出乎意料肚子里又被楚越溪填得结结实实,到了晚上,他躺在床上撑得久久地都睡不着觉,不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楚越溪窝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问道。
秦嶂顿了顿,有些委屈地低声道:“晚上吃的太多了,撑的有些难受……”
楚越溪唔了一声,伸出手放在他腹部轻轻地揉着,连眼睛都没睁。
“没事,我帮你揉揉,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秦嶂无奈地躺在那里,感觉到自己腹部活动的手,这下更加睡不着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让楚越溪如何停止对他的喂食计划,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楚越溪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想这个……
看来得找个时候圆房了,然后天天晚上还得多活动活动……
秦嶂闭了闭眼睛,心里头拿定了注意,终于踏踏实实地睡了过去,而楚越溪在很多很多年里,一次次无比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某年冬至里的那顿饺子。
三天之后,宫里传来消息,皇帝又病倒了,甚至已经失去了意识,对此秦嶂表现的十分平静。
见他这个反应,楚越溪心里也明白了几分,每日给黄二太爷上香上的更勤了,几乎屋内从未断了烟火,而太子的病也越来越重。
秦嶂虽然感到有些奇怪,却也方便多问,只不过此时皇帝和太子都病了,倒是个绝佳的机会,一直沉默的三皇子突然站了出来,不再隐藏他的锋芒和实力,渐渐地开始掌控朝政。
又过了一个多月,楚越溪原本正在跟秦嶂好好地说着话,突然脸色大变,转身就要往外面跑,秦嶂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只见楚越溪全身都在簌簌发抖,脸上更是苍白的吓人,眼中满是惶恐。
“越溪?!”
秦嶂心里一惊,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楚越溪猛地挣开了他的手,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只不过没跑两步便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秦嶂从后面追过来,便看见楚越溪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后面的柴房之中,嘭地一下锁上了门。
“越溪!越溪!你怎么了?”
秦嶂慌乱地敲着门,可里面却没有任何响动,就当他打算强行破门而入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楚越溪的哭声从里面传来。
“你不许进来!”
躲在柴房里的楚越溪早已经变回了黄鼠狼的模样,身体不断地颤抖着,他之前分了半颗内丹去给太子下了咒,没想到在此时那咒竟然又被人给破了。
他原本就伤了元气,现在连人形都维系不住,这事来的太过突然,让他措手不及,刚刚险些在秦嶂面前就化为了原形。
“怀章,算我求你,你走吧,就让我自己在里面待一会儿就好了……”
楚越溪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哭腔,他知道秦嶂早晚有一天都会知道自己是个妖怪,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突然。
秦嶂心急如焚站在柴房外面,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确认一点,那就是楚越溪现在的情况并不好。
片刻之后,他将手贴在柴房的木门之上,哑声说道:“越溪,你我已是夫妻,不管有什么问题都要一起面对,你别一个人扛着……你开门,让我进去看看吧……”
柴房内的黄鼠狼缩成一团,泪如雨下,他不敢想象秦嶂知道真相后会如何看他,可他能瞒着秦嶂一辈子么?即便他最后褪了妖骨成了人,难不成就让秦嶂一直被瞒在鼓里?
秦嶂一想到刚刚楚越溪那惨白的脸色,又是担心又是不知所措,柴房中隐隐地能听见楚越溪的哽咽声传来,让秦嶂整颗心仿佛被狠狠地揉在一起。
虽然他现在就想冲进去看看楚越溪到底怎么了,可秦嶂听见这哭声之后又不敢就这样闯进去,最终他实在没了办法,垂着眸子缓缓地攥紧了拳头。
“越溪,你现在不想见我我就不进去,我就在外面陪着你,你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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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时间一点点过去,渐渐地太阳便从东边滑到了西边, 最终没入一片黑暗当中, 秦嶂靠着柴房的门坐着,怔怔地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 里面的哭声已经停了下来, 只留下一片死寂。
又过了一会儿,楚越溪嘶哑的声音突然从里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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