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携带着雷霆之力狠狠击向池钰,池钰神识猛烈压制,待镇尺迎上飞剑时,飞剑的那股力道已泄了大半,于是镇尺应对还算自如,不再出现一击就要耗损十分之一灵力的窘迫。
众人眼睁睁看着,南绛脸色越来越肃穆,池钰额上冷汗越密集,一个灵力损耗巨大,一个神识损耗巨大。
至于技能,两人似商量好的一般无人再用,南绛无法躲避池钰的闪雷,池钰也应对不了金丹期的技能,这种两败俱伤的法子被放弃。
池钰脸上冷汗越来越多,脑海中四维的声音有些着急,道:“神识快要枯竭了,你快想办法。”
池钰大怒,回怼道:“你是系统都有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拼了,我觉得南绛灵力也快枯竭了,就看我们谁先玩完。”
眼看着最后一点神识要被用完,偌大的识海彻底枯竭,池钰脸上浮现灰败,所有底牌尽出,南绛灵力还有,他输定了。
南绛确实灵力快要枯竭了,他也在咬牙死撑,他觉得池钰一个识海期的实力,神识就算庞大,可他不会用,这般粗鲁的用来压制整个擂台,定然撑不了太久。
南绛赌对了,池钰不会神识的使用,庞大的识海用来压制整个擂台,撑到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最后一点神识彻底枯竭,随之而来的,是灵力的快速消耗。
神识枯竭灵力消耗殆尽,池钰眼底浮现不甘,疯狂催动体内残存的一点点师沐阳的心头血,却效果甚微。
擂台下师沐阳神色微凝,便要起身喊停,却突然顿住身子,向天际看去。
天际有黑云慢慢凝聚,在众人惊愕中,再一次形成劫雷威压,锁定擂台之上,池钰周身。
上千人脑海中同时浮现一句话:什么时候结金丹,这么常见了呢?
一天两次啊!
第39章
公开的拥抱
天际黑云迅速集结,这次换了师沐阳上擂台守候,南绛脸色古怪,默默退了下去。
由于师沐阳不能用灵力,花贾身为一宗之主,竟也屈尊降贵,陪着上擂台守护。
花贾懒洋洋站着,眼底兴味愈发浓烈,道:“沐阳,你猜猜小钰......池钰会结几纹金丹?”
师沐阳神色如常,冷声道:“九纹。”
花贾眸光一闪,哼笑道:“好大的口气,这世间可只有四位九纹金丹,若池钰结九纹,他的声名定彻响整个大陆。”
师沐阳看了花贾一眼,没说话。此时若池钰在一旁,便知道师沐阳这一眼是什么意思,因为每当他问了愚蠢的问题,或说了愚蠢的话,师沐阳就是这么看他的。
可惜池钰不在一旁,他正盘膝而坐,等待着接受劫雷的鞭打。
不同于识海期的劫雷,可想法子避开也可承受,金丹期劫雷是最好自己亲自承受,其内蕴含庞大的气息,和有助于结丹的能量,若想法子避开,于结金丹无益。
黑云翻滚酝酿,第一道劫雷劈了下来,池钰觉得像他那种加强版闪雷,难受归难受,倒也还能接受。
等第五道劫雷劈下来时,池钰有些吃不住了,他身子踉跄一下,一手撑地重重喘.息,感觉体内骨头都快散架了,倒是枯竭的灵力已彻底充盈。
此时池钰不得不心中感激一下师沐阳,这人将他体修虐出了一点成绩,这种程度的劫雷,他承受起来要比南绛轻松一些。
第六道劫雷劈在身上,池钰喷出一口血,丹田气旋彻底溃散,漫无目的的灵力开始在丹田疯狂流窜。
第七道劫雷劈下来,池钰再次喷出一口血,丹田散乱的灵力一顿,开始迅速压缩。
庞大至极的灵力压缩片刻,在池钰痛得头皮发麻之际,第八道劫雷劈下来,丹田突现一枚不规则珠体,不过拇指大小,雪白色一团。
师沐阳眼底浮现一丝担忧,看着八道劫雷后仍不散的黑云,感受到酝酿的最后一击,强大到比前八道加一起更甚。
整个奉灵宗众人神情怔怔,看着黑云酝酿第九道劫雷,眼底复杂艳羡不已,却少了很多嫉妒。
当差距不大,有追赶的可能时,众人心底会有羡慕嫉妒不甘,可当差距足够大到无法超越时,那些嫉妒不甘便会显得苍白无力,只剩羡慕和颓废。
而这个差距,就是九纹金丹。
无人担心池钰会熬不过去第九道劫雷,毕竟有师沐阳在一旁坐镇,花贾虽是出了名的两不管,但他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师沐阳向花贾看了一眼,花贾慵懒散漫一收,郑重道:“你放心,我会随时准备出手。”
宗门马上要出个九纹金丹,就是不用师沐阳说,花贾也定会小心翼翼,全力保下池钰,好让其不被劫雷击毙。
熬过最后一道劫雷,丹成,熬不过最后一道劫雷,就此陨落。
每一种金丹都是如此,结丹时陨落者也不是少数,也就奉灵宗这种巨头,内门弟子结金丹才比常人容易一些,加之有长老守护,几乎没有陨落之人。
但池钰是九道劫雷,世间活着的九纹金丹少,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近千年来,有几人结九纹金丹,却没能熬过第九道劫雷。
天际劫雷似终于酝酿够了威力,在众人各种复杂的目光下,缓缓击向池钰。
是的,缓缓,其速度一改前八道,慢而强大,逐渐逼近。池钰被威压逼迫,又是一口血吐出,觉得自己内脏都要被压变形了。
池钰第六感极强,他觉得这道劫雷的威力,绝不是如今的他所能承受的,不由惶惶抬眼去看师沐阳。
那双往日含情带笑的双眼,此刻透着惶恐不安,以及眼睛主人都不知道的依赖。
师沐阳指尖微动,按捺住了走上前,将人拥入怀里的冲动,下一瞬,池钰就听到自己耳边响起师沐阳的声音:“小钰儿,莫怕,我在这里。闭眼,默读心法。”
池钰眉梢微动,师沐阳分明还站在原地看着他,嘴唇也未动,可就是有声音在他耳旁响起,而看花贾神色,显然是不知情的。
惶恐不安的情绪神奇般被安抚,池钰抿抿唇,依言闭上了眼,再不管头顶恐怖如斯的劫雷,开始一遍又一遍默读心法。
硕大的劫雷将池钰整个吞没,“嚯嚓”一声巨响后,众人只觉眼前白光一片雷声不断,泪腺被刺激,不由纷纷闭眼。
“师尊,我成功了!”池钰兴奋的声音传来,众人先后睁眼。
擂台上,池钰一脸兴奋,抓住师沐阳递过去的手,顺势站了起来。
师沐阳在众人面前,露出了百年来第一个笑,浅而温,道:“恭喜。”
池钰心下兴奋不已,金丹啊,这可是金丹,就在他小肚子往上一点,肚脐眼往下一点的位置,存在着一颗雪白色,上有九道玫红色纹理的金丹。
御剑飞行,驰骋天际,与白云间穿梭畅游,见识宗门外广阔的天地,这一切终于有了实现的条件。
池钰眼里满是笑意,微微仰一点点头看师沐阳。
眼前这人冷肃,面瘫,实战场里虐起他来毫不留情,一下就青一片,平日少言寡语,吃饭需要人盯着,和他待一起若不主动说话,便能沉默相对一整天,言行举止直来直去,甚至有时候表现的像个铁憨憨。
这可真是个古怪的人。
可也正是这人,无数的夜里教他东西,陪他捡珠子,看着他炼药修炼,又会在他闯了祸时默默为他擦屁股,会用前程来救他性命,为此自断仙缘,终止境界,如今他结金丹,也会为了他而浅笑出来。
池钰心里满满胀胀,突然不管不顾的,扑上去狠狠抱住了师沐阳脖间,声音清脆道:“师尊,谢谢您。”
藏龙台鸦雀无声,所有人在最初的怔楞后瞬间脸红,眼神疯狂乱瞟,心虚尴尬得像是自己在擂台上做出如此事一般。
朝颜将扇柄捏得吱嘎响,心道之前他让池钰收敛点,这句话池钰全然当成了个屁,给放了。
擂台上师沐阳浑身僵硬,站在他对面的花贾冲他挤挤眼,眼里满是揶揄打趣。
师沐阳缓缓地,慢慢地抬起手,用胳膊圈起池钰,来回应这个热烈而灿烂的拥抱。
等池钰终于觉得抱够了,这才松开手,唇角依旧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毕竟还是一个少年郎,哪就能做到喜怒不动声色呢。
对池钰而言不过是个拥抱,又不是没抱过,是以他压根没当回事,而是笑吟吟看向台下南绛,神情不言而喻。
南绛高高隆起的眉骨舒展开来,真心实意一拜,朗声道:“大师兄天纵奇才,我认输了。”
高以阳脸色灰败惨然,不久前还觉得是必赢的局面,如今竟以他们惨败收场。
池钰可不是什么信男善女,相反,他甚至有些睚眦必报,此时站在台上的他趾高气扬,对高以阳等人道:“怎么,要我请诸位上台么?”
高以阳身为宗门这届弟子中,十九位元婴中的一员,又是宗门排行第六的弟子,他何时做过这么耻辱的事。
有心想要抵赖,可这场赌局闹得整个宗门人尽皆知,如今抵赖是断断不可能的。
高以阳神色变幻几息,猛然跃至台上,冷声道:“愿赌服输,不必劳烦大师兄相请。”
另外几人以高以阳马首是瞻,见此虽无奈,但也一个个走了上去,只有南绛神色坦然,大大方方重回擂台,遭到高以阳对他一瞪,他也没当回事。
高以阳心里都快恨死南绛了,若不是南绛多事,非要直接和池钰比,哪就一定会输?
让池钰先与周子清比一场,到时受点伤再与南绛比,便不会拖那么久,拖到两人都结金丹。
可惜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等人要做那种羞耻的事,事关师长颜面,高以阳已经不敢去看柳汝州的神色了。
柳汝州也是恨啊,他今日本可以双喜临门,一来弟子喜结八纹金丹,二来可以看到师沐阳最宠爱的弟子出丑,这无异于师沐阳自己当众出丑。
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人家弟子结了举世稀有的九纹金丹,且还赢了赌局,换成自己的弟子要出丑。
自己的弟子要出丑,这与他本人出丑又有何区别?
众人眼神既心疼又玩味,心疼他们下的赌注,这下输了个干净。玩味向来抱团盛气凌人的高以阳等人,也有今日。
九个少年郎站在擂台上,脸颊窘迫眼神羞怯,貌似惴惴不安的。
池钰心下发笑,这个世界的人真的很纯情很可爱,往日看不顺眼的人,这会也觉得他们好玩的紧。
就在池钰觉得这几人可能还要磨磨嘴皮子,试图耍赖时,高以阳带头,率先一撩衣摆,面向擂台下方跪了下去,看其方位,显然是冲向柳汝州座位跪的。
这也不算作弊,池钰钦佩他的坦荡,大庭广众之下跪着唱歌,换自己怕是没有这般爽快的。
南绛神色更是坦然,第二个跟着跪了下去,剩余七人扭捏一下,也纷纷跪了。
改编版征服的词与谱整个宗门都早已熟悉,是以也无人拿出来稿子,就见高以阳以掌相击,打出朝颜谱的调子,开口吟唱。
“终于你找到一个方式,
分出了胜负,
输赢的代价,
是让我跪地俯首,
人模狗样的我心里,
难受无数,
顽强的我是,
这场战役的俘虏,
就这样被你征服,
丢掉了所有傲骨,
我的心情是沉痛,
我的决定是糊涂,
就这样被你征服,
唱着你谱好的曲,
我的时代已落幕,
我的骄傲已入土,
终于我明白我想要的,
是一个臣服。”
数道男声清朗朝气,伴着掌心相击的清脆节奏感,唱出了池钰意料之外的味道,擂台下寂静无声,无人哄笑嘲讽。
高以阳飒然一笑,起身拂去衣摆尘土,随后扬着下颌,对池钰道:“愿赌服输,大师兄攒了多少臭袜子,我等稍后自去断阳峰拿,届时五千上品灵石,一并送上。”
池钰神色古怪,高以阳之前脸色分明羞耻恼火,可如今坦坦荡荡,洒脱自然,甚至师沐阳等人眼力在,已看出高以阳境界有所松动,怕是因为此事,反而要进阶了。
不愧是大宗风范,观其弟子可窥一二,池钰唇边带有笑意。
真好,能穿到奉灵宗,能成为师沐阳的弟子,能结识这么一群纯碎好玩的人。
池钰心想,待日后回去时,他可能会万般不舍。
第40章
给师尊找花魁
琼华城,繁华昌盛的一街道上。
两个气度不凡的少年郎正在采买,只见后面那人已拎了无数东西,前面那少年却还在买买买。
“颜少,快点过来,这家茯苓饼可是琼华城一绝,皮薄如纸,色白胜雪。大姐姐,我可以尝一块吗?”前面的少年喜笑颜开,嗅着摊位上码放整齐的茯苓饼。
卖茯苓饼的是个大娘,被这么一个俊小伙唤了声大姐姐,顿时美得找不着北,一叠声道:“哎呦,哪里来的公子这么俊,这嘴也忒甜。我家茯苓饼可是百年老字号了,你今儿吃过我家的,日后别家可再入不了口了,快尝尝。”
少年郎修长两指捻起一块,放嘴里细细品尝,随后眼睛一亮,赞道:“妙,这才是正宗的茯苓饼,大姐姐,我要两斤。”
大娘手上动作极为麻利,过称,包扎,嘴里还不忘喜滋滋唠嗑,道:“公子是买给媳妇吃的?哎呦喂,公子人又俊嘴又甜,做你媳妇可是捡着了。”
少年郎抿唇一笑,脑海中想到那个站姿如剑的男人,温声道:“没有媳妇,是买给一个长辈吃的。”
师尊,也算是长辈吧?
尽管从面相看也长不了自己几岁,但人家确确实实活了近三百年,他这具身子可才一百年。
大娘一愣,这年头给媳妇买的多,给孩子买的多,给长辈买的可真是不多。
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她那还在学堂的儿子,希望他将来也这般孝顺自己。大娘笑着给过好称的纸包里又塞了几片茯苓糕,那眼神看少年郎越发欢喜了,可惜她没个女儿,不然倒可以试试招个女婿。
这少年郎不是别人,正是一身暗银广袍的池钰,后面那位锦白长衫的少年,自然是朝颜了。
给大娘给过铜板,池钰笑着接过茯苓糕,并与大娘热情告别后,一转身,将茯苓糕系带挂在了朝颜大拇指上。
朝颜额头青筋直跳,压低声音道:“池钰,差不多得了,折仙长老又不是女人,他怎么会喜欢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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