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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万万不可(古代架空)——存棠

时间:2020-08-17 09:11:59  作者:存棠
  来到这座熟悉的屋子前,梁焕撑着伞过去敲门,半晌也没反应。他又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竟一处灯也没开。
  这么晚,他去哪了?
  这时他想起刚才经过的马,该不会是……
  他顿时心下一沉,立即扔掉伞回到车前,解下拉车的一匹马,跨了上去。
  他在大雨中疾奔,踏上方才那匹马经过的路,便看出它是向西去的,一直走就能到雍州。想到这里,他愈发觉得要找的人就在这条路上,猛地一抽着马鞭。
  身边一侧是农田,另一侧是险峰,梁焕觉得这地方似曾相识,又说不好什么时候来过。
  飞奔一阵,他终于远远地赶上了前头那匹马,看到了那个几乎是瘫在马背上的人。梁焕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匹马便因为听见身后的蹄声而受到惊吓,忽然嘶鸣一声,抬了前蹄。
  这动作并不算猛烈,然而马背上的人抓握缰绳的力气太小,轻而易举就被甩了出去,跌落在地。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陈述之愈发疲惫,他晚上没吃一口饭,想要重新回到马上去,却觉得没有移动手脚的力气。
  他只得原地淋着雨,凌乱的发鬓黏在额头和脸颊上,湿透的衣衫遮不住皮肉的轮廓,蜷缩的姿势狼狈不堪。
  在雨水砸在地面的密集中,他听见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在他附近停下,然后有人下马,踩出一阵水花声。接着,眼前出现一双腿脚,站在自己面前。
  他根本没有抬头的力气,也不管那人听不听得见,呢喃道:“我没事……不用管我……”
  “行离,是我。”
  被人叫出名字,他只得抬头,看见那人也是一样浑身湿透,满脸都是担忧。他脑子有些迟钝,不大想得起来这人是谁。
  “你要去哪里?”那人关切地问。
  不知为何,陈述之对此人没设防备,他问就告诉他:“去雍州……去找娴儿。”
  “你就这副样子能到雍州吗?!你连京郊都出不去!”那人似乎十分气愤,说着就凑过来,伸出双臂圈住他,向上使力,“走,我们先回去。”
  陈述之虽没有力气,仍努力挣开他,“我不回去,我要去雍州,爹说娴儿死了,尸骨都没有,我不信,我要把她找回来……”
  那人狠狠压着他的手臂,把他按在怀里,“你要去哪找?山林里还是沙漠里?你怎么出关?找到一半突然打起来怎么办?你永远都只想别人,不想自己的吗?!”
  陈述之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这些话,只是不断重复着:“我要去……别拦着我……”
  雨声填补了人声的空白,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被抓进一个怀抱里去,那人紧紧拥着他。
  他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里,在很久之前,也有相似的感觉。想不起这人是谁,可就是莫名地想靠近,想找回从前的感觉。
  这里安心而舒适,是个适合哭泣的地方。眼泪混着雨水一同滚落,无人察觉。
  “我让人帮你找,行吗?快马加鞭去雍州,三五日就能到,不比你这样磨蹭的好?”
  这话陈述之听懂了,他却没想回应,而是趴在这人淋得冰凉的肩上,自言自语:“娴儿会不会真的死了……我好怕……她们都走了……”
  后背被人轻轻拍打,那人的话音听不出情绪:“也不知你想不想看见我,反正我想陪着你。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但我……永远也不会走。”
  陈述之好像听明白一些事,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这些话回去再说吧,再淋下去,可真要着风寒了。”
  梁焕将他整个抱起来放在马上,看他那摇摇欲坠的模样,还是自己到前头坐着,抓着他手臂围在自己腰前,再用一只手掌按着他双手。卢隐牵上另一匹马,一同往回走去。
  进了屋子,梁焕便让卢隐去烧水,自己把陈述之抱到卧室帮他换衣裳。
  陈述之此时仍是木木的,只是眼角有些红。
  梁焕脱下他湿漉漉的衣裳,找了块毛巾包上他,从头到尾一直别着头,生怕被他误会是借机偷看。
  卢隐端进来一个浴桶,倒上水,梁焕又吩咐他:“去他家厨房看看,给他做点吃的,稀一些的那种。”
  陈述之被抱到浴桶里泡着,温热传遍全身时,他渐渐反应过来,开始明白自己是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这会儿沐浴并非为了洗干净,而是为了烫一烫受凉的身子。梁焕舀一瓢水,从他的头颈处往下浇,便把温热浇透他全身。
  陈述之连忙转身,接过他手上那个瓢,低了低沾带着水珠的憔悴面容,“您歇着吧,臣自己来。”
  见他回过神来,梁焕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把瓢塞在他手里,笑了开来,“那你多泡一会儿,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说。我身上也还湿着呢,借你两件衣裳穿,不介意吧?”
  他熟门熟路地摸到了陈述之的衣柜,陈述之比他矮也比他瘦,挑了他的外衣,才勉强贴身穿上。
  响起两声敲门,梁焕到门口接了卢隐送来的碗,又道:“在门口等着,等他洗完了,朕再叫你进来。”
  这话让陈述之听见,他忙用虚弱的话音说:“没事,进来吧……”
  卢隐进屋缩在下头,梁焕便道:“行离,把你妹妹的事详细与他说说,他让人去找。”
  然而陈述之许久也没开口,他觉得这样不太合适,无论是卢隐还是其他人,那都是他的护卫,凭什么帮自己做事?
  梁焕大约也猜到他的顾虑,当着卢隐的面,也不好说太情真意切的话,只凑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句:“救人要紧,你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放一放。”
  他这样说,陈述之也觉得有道理,便把信上写的陈娴走失的位置,以及她的样貌详细描述给卢隐。
  他说完后,梁焕干脆地吩咐:“卢隐,你先别跟着朕了,朕在这不会遇险。你速回宫去,派几个人去雍州找人,立即便走,不可耽搁。”
  “是,奴才这就去。”
  陈述之听到这里才放心一些,通身的疲倦席卷而来,身子靠在浴桶壁上,听着雨水滴答,不知何时便闭上了眼。
  梁焕要喂他吃东西时,发现怎么叫也叫不醒他,只得把他从桶里拎出来擦干,裹了衣裳抱到床上去。
  给他盖好被子,梁焕便坐在床边望着他的睡颜,仿佛回到了当时,自己装模作样,每天追着他献殷勤的日子。
  如今不再是装的,却也只能在他睡着的时候,才被允许为他做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相遇的地方还记得嘛?
 
 
第30章 病酒
  清晨,陈述之睁开眼时,发现梁焕正坐在床边,头靠在床板上,还没睡醒。
  他一时没想明白,梁焕怎么会在这里?昨晚发生了什么?
  陈述之想把他扶到床上睡,一碰到他肩膀,梁焕却醒了。
  梁焕用力笑了一下,眼中却是掩藏不住的担忧,抓着他的手臂问:“感觉如何?好点了吗?”
  望着他的笑颜,陈述之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昨晚被他从大雨中弄回来,在屋里沐浴,后来……
  后来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屋里就他们二人,不会真发生了点什么吧?
  不会吧,他跑到这里来,应该是来帮自己的,不是来乘人之危的吧?
  偶然间,陈述之瞥见窗下的刻漏,便低下头道:“陛下该回去了,再不出发,早朝赶不上了。”
  “早朝?”梁焕皱皱眉,转头向外面叫了一声,“卢隐!回去跟他们说,今天早朝朕不去了!”
  接着他对愣怔的陈述之道:“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陪你。”
  这可把陈述之吓坏了,他连忙说:“臣已经好多了,不用人陪,您别耽搁了正事。”
  “你昨夜那么难过,我可担心你了。那些事怎么能和你比?”梁焕这话说得毫不犹豫。
  听到这样的言论,陈述之心中一阵翻搅。本来就身处悲痛之间,他这添的是什么乱?已经不惜拿自己和他的正事相比了么?他也真说得出口。
  他只得掀开被子下床,到梁焕面前跪着,埋下头,“臣恳请陛下回宫上朝。”
  见他这个样子,梁焕满脸都是心疼,把他拉起来,委屈而乖顺地说:“好好好,你别这样,我都听你的就是了……”
  他把陈述之整个抱起放在床上,给他盖着被子,柔声道:“那你再躺一会儿,我下朝就来看你。”
  “臣……也该去翰林院了。”
  梁焕虽然很想让他在床上休息,可想了想,这时还是顺着他的好。于是他道:“听不进就去外头歇着,不许累着了,也不可胡思乱想。”
  陈述之也分不清他这是要求还是关怀,只胡乱答应着。
  早朝时,梁焕发现两个丞相都眼巴巴地望着他,才想起昨天离开前,说的是晚点还会回去,结果就一夜未归。
  然而也没人敢怪他,欧阳清只是把昨夜商议的方案讲了一遍,集安抚、镇压、送粮为一体,从各个方面遏止难民作乱。
  梁焕为此事羞愧不已,根本没来得及细看他们的方案,全部照准。
  下午,素隐堂的正厅仍旧忙个不停,梁焕就在阁楼上等着。
  一旦忙碌起来,陈述之就会全心投入正事中去,昨夜那些情绪只管在心底酝酿,暂时不会进入脑海,所以他这一天过得还算顺利。
  素隐堂里的人一个个离开,陈述之想走,却知道自己不能走。直到除他之外最后一个也走光了,他才上楼去找梁焕。
  梁焕望着他颓丧的神情,拉着他的手臂说:“走吧,我们回家。”
  陈述之心里暗叹一声,他怎么又要去自己家?忙碌了一整日,晚上也不让人歇歇?
  二人经过雍州会馆的时候,门口的伙计见到陈述之,还十分关切地问:“陈公子昨天没事吧?”
  陈述之只得停下应付,屋里的老板娘听见他的声音便出来,热情地招呼道:“陈公子进来坐坐?今日店里到了一批察多国的好酒,给你开一瓶。——诶,这不是林公子么,好久不见了……”
  还没等陈述之拒绝,梁焕就往前一拽他的手臂,冲着老板娘笑道:“给我们开个雅间,上你们的好酒好菜!”
  陈述之就这样被拽进了雍州会馆。雅间是一张圆桌,他本想坐在梁焕对面,坐下之后,梁焕却立即挪到他身边来。
  “您不必这样的……”陈述之侧过头避着他。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直接告诉梁焕这样做没有用,自己不会因为他拙劣的讨好就对他生出什么感情。可昨日之后他满心是悲悯,大家谁都不容易,若做这些无意义的事能让他开心,那就随他便吧,反正也没有那么讨人嫌。
  “我说过要陪着你,不是随便说着玩的。你好不起来,我就一直陪你。”梁焕打开那个宝蓝色的酒瓶,倒了一杯举到他嘴边,“你尝尝,什么察多国的好酒,烈不烈?”
  陈述之拈过酒杯喝下,烈倒是一点不烈,甜丝丝的,像喝酸梅汤一样。他自知千杯不醉,何况是这种清淡如水的酒,于是又随意地灌下两杯。
  喝完,他就一直低着头,完全忽略了身边的人。
  梁焕双手按住他肩膀,把他的身子转过来,迫使他面对自己,沉声问:“你是觉得不好意思,还是真不想见我?”
  “你要是不想见我,我就先躲起来,等你好一些了,我再来缠着你。”
  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问出这个问题。这种知道答案就可能悲痛欲绝的问题,就应该拖着。
  然而陈述之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觉得不好意思,您还有正事要做,怎能总是陪着臣瞎胡闹。”
  梁焕笑了,笑得傻乎乎的。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把盛满酒的杯子放在陈述之手上,话音带了些羞赧:“你就是我的正事,哪有什么比你还要紧的。”
  陈述之虽喝了酒,却听出他说的并不是什么好话。
  他就着酒吃了几块梁焕给他夹的肥肉,忽然觉得头有些晕。他不太明白,这酒明明清淡得很,自己的酒量也非比寻常,怎么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他有些不服气,反而一杯杯地往下灌。借酒浇愁么,自然要先喝够了酒。
  酒下了肚,人便爱说话。他忽然来了一句:“陛下,您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察多人都打到怀远了,小半个雍州已经……”
  梁焕没想到他突然说这个。察多人打到哪里了他自然都知道,只是一直没去多问,毕竟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叶廷枢打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可如今,陈述之的家乡和家人,也被牵扯了进来……
  “也怪我无能。”梁焕自言自语。
  “怎么能怪您呢?”陈述之转过身,认真地望着梁焕,“要怪就怪那些天杀的察多人。”
  见他如此,梁焕回应道:“察多人生性好战,野心勃勃,犯大平边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惜叶廷枢老了,打不动了,整个大平的兵力加起来都不如那十万叶家军……”
  陈述之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好使了,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最后莫名其妙来了一句:“陛下,您为臣的妹妹报仇好不好?”
  梁焕觉得陈述之从来没说过这么幼稚的话,幼稚得好像在向他撒娇。他知道他是喝得有些多了,可对待他的这个请求,他却仍旧认真。
  他很想回应一些话,可他实在无法作出这个承诺。他也不知大平的军队能不能赶走那些察多人,若打不过,他就等叶廷枢何时跟他说打不动了,他就去跟察多议和。
  反正他就这点能耐,这个国家就这点能耐。
  可他现在才反应过来,那里是陈述之的家啊,被察多人占去了,他不就无家可归了吗?
  见他半天没有回应,陈述之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继续灌酒,喝着喝着,整个人都趴在了桌上。然而他自己固执地认为,这酒十分清淡,根本就喝不醉。
  “我十三岁那年,有一日早上起来,忽然发现我娘不见了。我和娴儿找遍了家里,找遍了村里,没找到一点娘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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