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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雀宠婚日常(玄幻灵异)——天行有道

时间:2020-08-26 09:34:35  作者:天行有道
  正好敖沁芳有些口渴,便也不计较民间这点粗茶,端起杯盏一饮而尽。那碗碟虽经白啾洗漱涮过,到底沾了些药味,敖沁芳嗅着虽觉那气息有些熟悉,却也不曾多想。
  然则耐心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还是不见有人过来,哪怕上大号也没这般费时的吧?
  敖沁芳竖起两只凌厉眼瞳,虎视眈眈瞪着小少年,“说实话,那人是否已经跑了?”
  白啾连连摆手,“不可能,他一定会回来的,大约有什么事出去了。”
  何况书生病得那样厉害,想逃也逃不远。白啾并不觉得情人会撇下自己独自离去,此时他心内的紧张已渐渐消除,反而生出一股类似刺激的感受:什么是同患难,这便是了吧。
  话本子上与鬼狐相恋的书生也没有躲躲藏藏一辈子的,还不是得回去见家长,当然最终迎来的也是大团圆结局。
  兴许这倒是个机会。
  敖沁芳瞥见他一脸荡漾的神色,心内愈发鄙视,只觉得这妖物果真恬不知耻,也不知哪样的男子能挑得上他——想来那奸夫也好不到哪儿去,定然是个形容猥琐、不堪入目之徒。
  逮不着贼,敖沁芳只能继续等待,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院里忽然传来吱呀推门声,显见得有人闯入。
  敖沁芳顿时精神勃发,想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倒闯进门。这回可容不得那奸夫再逃了,她立马起身出去。
  白啾亦紧随其后,他本想提前与书生对一对口风,无奈敖沁芳修为高出他何止十倍,一旦发力,九头牛也赶不上她,更别说一只鸟了。
  可惜当敖沁芳脚底生风来到院中时,见到的倒不是她想象中孱弱鬼祟的奸夫,而是一个戴着铁面具的高大男子。
  男子的声音森冷如冰,“大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敖沁芳看看他,再看看一旁同样诧异的少年郎,不禁冷笑道:“怎么是你?”
  她原以为敖印亦是来捉奸的,看样子却不大像,否则不会来得这样迟,只怕是来遮丑的吧——这没气性的软骨头!
  敖沁芳此时可不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只觉得怒不可遏,敖印这么一出场,可知奸夫是逮不着了。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敖印不知何时已站到白啾身侧,将那少年郎拥入怀中,语气平淡的道:“我不过闲着没事带他来人间逛一逛,也要经过姐姐你允准么?”
  白啾被他胳膊圈着,嗅着敖印衣裳上传来的浅淡药气,心里不禁有些奇怪:之前不觉得,这么离近了一对比,倒觉得三殿下与书生的气息挺接近的,难道男人都是这个味?不对,他自己也是男的,身上的气味却迥乎不同。
  不过此刻也容不得他胡思乱想,白啾很快将思绪收回,落脚于现实。一方面好奇今天为何这样热闹,龙宫一家子都来了;另一方面则深深感到庆幸,还好他提前向三殿下汇报了出门的消息,否则造成的误会可不小。
  呃,也许并不是误会。不过以书生目前的境遇,还是先缓缓再说:想到自己的夫君与心上人先后生了重病,白啾再豁达也难免郁郁寡欢,该不会他命里就是个灾星吧?
  另一边,敖沁芳眼见这蠢弟弟处处帮二人遮掩,半点没有追究幽期密约的意思,她便有千百种手段也无处施展,只能恨恨道:“算你厉害,也罢,我何必为一个傻子打抱不平?只看你被人诓骗到哪一日才肯醒悟,你这笨猪!”
  白啾不得不好言提醒她,“三殿下是龙,不是猪。”
  做姐姐的,总不会连弟弟的真身都看不清楚吧?
 
 
第14章 看脸
  敖沁芳的肺都快气炸了,一面疑心这狡猾鸟儿故意装傻充愣,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本想上前扇他一耳光,无奈敖印身法甚快,几乎眨眼间便洞悉她的意图,牢牢将小胖鸟护在身后。
  他冷冷看着敖沁芳,“大姐,莫忘了我说过的话。”
  敖沁芳立刻想起自己被削去大半的美丽青丝,敖印拿这个来威胁她,还真是百试不爽,再下去她只好出家当姑子了,也不知庙里收不收一条龙当姑子。
  敖沁芳果然面露惧意,同时也气不打一处来,到底谁才是亲的,谁能想到她的亲弟弟不帮着她,却偏听偏信一个外人?
  敖沁芳只觉恨铁不成钢,虽然已做好撤退的打算,临走也不能无功而返。她恨恨上前,用力将敖印那张铁面罩掀下,锐声道:“成天戴着这东西做什么,怎么,自己也知道见不得人么?”
  敖印不意她会突然出手,一时没来得及防备,但听咣当一声,面具落到地上。
  眼前赫然是一张光洁如玉的面孔。
  敖沁芳不免微怔,说好的疹子呢?不过她这三弟生性古怪,会做出此等事也不稀奇,没准就是靠这个博得父皇母后百般疼惜,说不定连生病都是假的呢——无形中倒被她猜中了。
  预料中的好戏没能看成,敖沁芳只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怏怏离去,她却未留意到,一旁的白啾在见到那张脸后,早就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敖印经她这么一闹,心里已经知道完了,除非白啾真是个傻子,才会猜不出里头的关窍。可事情已经穿帮了。
  现在的问题是,怎样圆满的将这件事圆过去,敖印想着,心里已然涌起惊涛骇浪,不过面上看来仍是平静如昔。
  白啾看看他,再看看屋内,书生已经不见了,和书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却就站在他面前,天底下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这般相似。
  他心里小小的糊涂了一阵,终于理清头绪,小声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敖印木然回答,“孤姓敖,单名一个印字。”
  果然对上号了,白啾单知道三殿下姓敖,书生名叫阿印,却从未想过这两者之间有何联系。不过也是他太蠢吧,明知道三殿下曾经被贬入凡,也该问问他是什么身份,作何职业,这样就不会闹出乌龙来了。
  思及此处,白啾忐忑的问道:“阿印真是你变的吗?”他不想自己犯第二遍错误,那就太荒谬了。
  敖印点头,“他即是我,不过那时候我失去了全部记忆,自然认不出你来。”
  白啾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说。他明白书生那时候为何突然对自己态度大变了,竟至判若两人,想必当时敖印一定已恢复记忆,觉得自己背负婚约在身还跟外人相好很生气吧,所以后来才故意装病,让龙宫以冲喜为名将他接过去成亲——呃,这么说来,敖印其实是很在意他的?那条大恶龙,居然这般在意自己,在意到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的地步?
  白啾有些羞惭,也有些战栗的欢喜,被人看重当然是好事,而且,他本以为三殿下很看不起他,很讨厌他,那个时候的他,却对龙宫的一切都处于仰慕状态……这么一比较,白啾顿时感到五味杂陈。
  他更不知如何跟敖印聊天了。说也奇怪,跟书生,跟三殿下,他都有自己的一套应对技巧,可是当两者杂糅在一起,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从小的经验告诉他龙宫是不可得罪的,那里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对他们尊敬有加,在书生面前却可以百无禁忌,要说什么便说什么——尽管他照搬来的也不过是话本上的言辞,不过书生却是很配合的予以倾听。
  现在的他唯有保持缄默。
  敖印却以为他在因自己的欺骗而生气,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将怀中的小人放开,凝声道:“这段日子我不该装病骗你,是我不对,在此我真心向你道歉。你想我用何种方式弥补,只管道来,但凡我能做到的,必将尽力去做。”
  这是他的真心话,无论白啾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敖印都不会觉得对方得寸进尺——除了退婚。
  退婚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白啾的嘴唇微微翕动一下,敖印立刻屏气凝神等候他的答复,却见那小胖鸟捏着衣襟,十分不安的仰面看他,“那、你能带我去长安吗?”
  “长安?”敖印下意识的一愣,怎么也想不到听到的会是这种答案。
  白啾点点头,“阿印答应过,上京赶考要捎上我的。”原本他觉得自己进了龙宫,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去京城增长见识了,如今机缘巧合,却叫他知道书生与相公是同一个人,那么,他还是有机会的对么?
  似乎生怕敖印不答应,他匆匆忙忙补充道:“我自己攒了些银子的,不会用你很多钱……”
  昆仑山上四时鲜花鲜果不少,白啾也常挑些到集市上去买,虽然所挣不多,零花是够用了。他急吼吼地去掏荷包,却丢脸地发现里头仅剩得几枚铜子:原来今早为了糖葫芦和肉包子已经花掉了。
  敖印想笑又不敢笑,生怕脸皮薄的小胖鸟因这个生气,只缓缓握紧他的手,郑重道:“我答应你。”
  反正面具已经摘下,也不必隐藏身份,他大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魅力。敖印这般想着,不知何时已悄悄上前一步,鼻尖紧挨着少年的鼻尖,两人的呼吸咫尺可闻。
  白啾的小脸果然红了,头也悄悄垂下去。
  就知道他受不住这样深情的注视,敖印得意想着,忽听对面悄声道:“殿下,你踩着我的脚啦……”
  敖印吓了一跳,低头看时,果不其然,自己半只靴子都压在他脚掌前端,虽然使劲不大,但也够尴尬的。
  敖印忙将左脚收回,白啾悄悄退后半步之遥,揉了揉红涨发烫的面颊,说也奇怪,话本里那些狐狸精勾人的手段他可以放心对书生使用,在三殿下面前却不由自主地规行矩步起来。
  倒是三殿下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叫他十分纳罕。
  正胡思乱想间,冷不防却听敖印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白啾望着他沉沉如水的面容,心里始终有点害怕。果然还是书生相处起来更加自在,三殿下这忽冷忽热的劲儿怪渗人的。
  敖印默默地措辞片刻,方才谨慎开口,“在你心中,孤与那书生的分量,到底哪个更重要些?”
  白啾可以肯定了,三殿下的确是个怪人,这两个不都长得一样么?他忽然怀念起幼时那条直来直去的恶龙了,那时白啾虽然觉得自己总受“欺负”,好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现在的三殿下却叫人摸不着猜不透,还总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这叫他怎么答呢?白啾讪讪道:“只要是殿下变的,我都喜欢……”
  虽则敖印若变回从前那条巨龙的模样,他多半还是会吓一跳……但愿老天爷别因为他说谎就降下天雷罚他,他是不得已的。
  敖印静静的看他半日,终究叹口气道:“咱们回去吧。”
  现在他明白了,这小胖鸟果然是看脸的,说他好色半点没错。
 
 
第15章 棍子
  敖沁芳没逮着狐狸倒惹一身臊,心里不消说多么憋屈,回去之后到底按捺不住这口气,还是一五一十的向龙母吐露了去,否则难以平静下来。
  龙母含笑听着她的埋怨,半点没当一回事,什么家门不幸的,敖沁芳平日可没这般积极,不过为了些私怨罢了,且龙母已从龟相那里得知究竟,自然知晓这所谓的“捉奸”不过是场乌龙。
  敖沁芳说到痛快处,又咬牙恨恨道:“我原想帮三弟出口恶气,三弟偏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帮那小子遮掩,从来没见过这种窝囊人。”
  想到自己毕竟找回了一点体面,敖沁芳理了理长短不一的秀发,眉眼飞起道:“不是说三弟长了风疹么?我把他面具给掀下来,倒也没见怎样,可见都是诓人的,他自己也没脸吧?”
  龙母这回不得不诧异了,“你把他面具摘了?”
  这么说,敖印的谎言已经暴露,那小啾啾知道他在骗他?虽说龙母觉得这些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从来没怎么认真,可是少年人的心境才叫不好捉摸呢!
  她疑心敖印会再度陷入消沉的情绪中去——从前老龙君健在,两家还常常来往的时候,白家每回做客辞去,这小子都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老龙君怪孙子不懂礼数,龙母却很清楚:这小子向来是有话不好好说的类型,他只是不愿面对离别,舍不得小啾啾走罢了。
  不晓得这回又会生出怎样的风波,龙母想想亦觉头疼,她都偌大年纪,还得为下一代的感情纠葛伤神,有她这般操心的么?
  敖沁芳发泄完后,腔子里舒坦好些,见龙母沉吟不语,遂反复叮嘱道:“娘,等三弟回来,您可得好好说说他,不能再让他纵情任性去了!”
  这一个也是难缠的,龙母拗不过她,只得胡乱点了点头,敷衍道:“我会说的。”
  敖沁芳这才高高兴兴离去,准备回房找些海藻接在头发上,免得敖印下回再突然下毒手时,她不至于变成秃子。
  龙母又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算见到姗姗归来的敖印,却只有他独自一人,那小啾啾并未跟着。
  难道真的赌气离家出走了?龙母诧道:“他呢?”
  敖印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神情格外疲倦,“累了半天,我让他到房中睡下了,等醒后再来向母亲请安。”
  这个“累”字真是含义丰富,不过龙母以她那双经验丰富的老眼看了半日,也没从敖印脸上看到半点初经人事的餍足,可知两人仍和没头苍蝇般,并未正式入港。
  龙母不免略觉失望,虽说神仙寿数长,到她这个年纪,照样会和凡间的老太太一般渴望抱孙子,就不知几时能如愿。
  但看敖印这模样估摸着并未大吵大闹,也算得好事一桩,龙母定定心,问道:“他没生气?”
  面具已经除下,可知敖沁芳所言不假,而敖印也用不着遮掩了。
  敖印点点头,“没有,我看他挺好的。”
  就是太好了,敖印才颇觉郁闷。他没想到兜兜转转费了这么多周折,白啾半点没当回事,好像书生也好,龙君也好,在他心里都和一粒芥子般,轻飘飘就滑过去了。回去的路上,白啾嚷嚷着肚饿,又拉他到街上闲逛,迫着他买了不少吃食,肚皮都撑得圆圆的——食欲这么好,可知心情不错。
  “仅是这样?”龙母诧道,“他就没要求些别的什么?”
  这孩子未免太心善了,遭受这样大的欺骗,本该趁机要求一笔巨额的赔偿才对呀。龙母心道,浑然没意识这种想法对自家人多么不利。
  敖印顿了顿,“他让我带他去长安。”
  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敖印模糊觉得这小胖鸟对凡间有一种强烈的执念,他追求书生也是这个缘故么?与之相比,白啾对龙宫却有一种莫名的生疏感,哪怕他在此已住了有一段时日,却始终是坐立难安的,未曾真正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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