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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盛唐种牡丹(古代架空)——又生

时间:2020-08-28 15:22:12  作者:又生
  季云不敢拖沓,大步走到台中,接替苏安,挂起一面三丈长的大榜,让事先请好的宋州吏宣而传之——兆尹府不解民怨,若有冤屈,当从社庙告知天子
  晌里,不光是正南的明德门前如此,连同东西二道门前,民沸已成燎原之势。
  难民挤向前去按手印,就像一波又一波的巨浪拍在礁石上,激出万千飞沫。
  一个时辰过去,终于有信人找到顾越,禀说,冯兆尹亲领衙兵过来了。顾越问道:“城中如何?”季云接道:“萧阁老的态度是,查案伸冤都可以,不能以暴乱上报,否则就立刻镇压;十王府邸一口咬定是刁民造反;韩阁老请命要追查到底;裴家和张家都没有动静;韦寺卿……示意我们把事情交给兆尹府办。”
  说话之间,冯临渊身着三品绛紫官袍到场,不仅其人唇角泛油光,腰腹浑圆,一并还送来了五百车粮食,气粗声响,笑着要衙吏发放下去以安抚民心。
  顾越上前拜礼:“这些日子难得能见到冯兆尹,让下官好好拜一拜。”冯临渊瞥了他一眼,六品,礼部,韦侍郎的心腹,清楚明白,于是只淡淡地应声,迈步要从他身旁走过去。顾越一把拦住:“冯兆尹,事情发生在社庙,不归兆尹府。”
  这场力量不均衡的对质结束得很快。冯临渊想的是尽快息事宁人,顾越偏偏让手下暗中详查,原来这五百车粮食是紧急从陆家来的,粮袋上还有商户的记号。
  如此,排在前面的男子们先抢到粮食,一扭头,反倒抱怨得更厉害,排在后面的孤儿寡母分不到,眼红起来,便开始以讹传讹,说这姓冯的定还污了更多。
  一个披了厚实的绒皮的人,能畏缩在雪窝中过冬,却经受不住烈火的炙烤。
  冯临渊嘴角抽搐,变了脸,不再笑,直接对金吾卫和南衙卫队下达命令:“暴乱!镇压暴乱!”可他无权,没有将领愿意听从。无奈之下,冯临渊又抓住顾越:“顾员外,你也看见了。”顾越道:“看见什么?”冯临渊道:“刁民造反!”
  顾越道:“下官眼中,不是暴乱,更不是造反,而是请愿。”冯临渊一怔,从顾越身上放开手,再开口时,语气冰冷,面色死寂:“顾员外。”顾越不搭理。
  无论几路来叨扰,顾越在其职,谋其事,只死死把握住两个要害,一者,郊庙祭祀受阻,个中情节,礼部有权且必须上报,谁要是阻拦民众呈供,谁就没有道理;二者,遵从萧阁老,和兵部司保持口风一致,不是暴乱造反,而是请愿。
  一日之内,三百人成诉状,涉三千人,三日之内,满城楚歌,万人诉状成案。
  十日之内,冯临渊因渎职罢官,圣上命户部侍郎裴耀卿二度兼镇兆尹府,严查各州土地兼并之案情,继续解决洪灾与饥荒留下的民怨,绝不遗漏,绝不姑息。
  波涛背后是微妙的暗澜——无论萧乔甫还是韩休,二人都被巧妙地绕开了
  这也就意味着,现在查案的人虽是裴耀卿,承担后果的人却是二位领着同平章事职衔的阁老,如此,朝野上下胆战心惊,一团和气的背后弥漫着猜忌的味道。
  顾越正是嗅着这股味道,前去拜访韦府的。说来也奇怪,他为这两位父子办了将近十年的事,却从来都没有敢堂堂正正地上过一次门。他每年收着韦文馗的乾和酒,却从来都记得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一颗低处的尘埃,永远只能顺着风走。
  韦府好造酒,刚入堂便能闻见粮食发酵之后,散发出的介于酒与醋间的酸醇。
  府中还养着十七八位酒娘,每有贵客来访,皆是满席绿树红妆,煮酒论英雄。
  韦文馗叫来陪顾越的人,自然是当年风华满长安的醉仙楼头牌,碧云姑娘。
  顾越行过礼数:“韦兄,这些日子多有悖逆之处,我来,是想将功赎罪的。”
  韦文馗笑了笑,哎呀呀揽着碧云的肩,往后靠坐:“当真是小觑顾员外,自己闯下弥天大祸,竟还想着能与某谈条件,知不知,冯兆尹走了,前有十王府邸,后有安丰会,就算裴耀卿自诩关中豪杰,查起要紧的案子,他也同样会拿你祭天。”
  顾越道:“或许会,或许不会。”韦文馗道:“我倒是很好奇,那日,吴侍郎为何愿意出兵帮你镇场面?”顾越道:“大概是裴侍郎的手中,有什么兵部司的把柄,提前招呼过。”韦文馗道:“哦。”顾越道:“嗯,与我无关。”
  碧云挽起青色的衣袖,露出一段洁白清瘦的手腕,又用青葱玉指捏起玉壶,抬高半尺,为客倾酒:“员外郎,听闻兰丘妹妹在南郊唱了楚词?”顾越道:“是。”
  韦文馗笑着道:“碧云,何止南郊,现在是满城楚歌声,他们唱哪里,兆尹府就查哪里,要不然,顾员外又何来的底气答你?”碧云低眉道:“婢子放肆了。”顾越道:“韦兄,再过阵子就要唱宋州,我们早做防备才是。”
  面对严查,顾越拿出诚意,为韦文馗提出一条金蝉脱壳之计——趁还未起事,知会宋州的韦刺史做准备,毁去证据,推责给司马宋成器,如此,韦家能保无虞
  韦文馗听完,探身过去,问道:“你,还真敢让他们查宋州?”顾越道:“若能提前知道查什么账目,查哪个郡县,又有什么不敢呢?韦兄放心,我说要将功赎罪就是这个意思,之后,再不会给你添乱。”韦文馗淡淡道:“明白了。”
  于顾越而言,这是他最后一次为京兆韦氏无偿办事,从此之后,只有礼尚往来,再无恩家;于韦文馗而言,唯独一条最伤感,他不能再以苏安来胁迫此人了。
  当堂,顾越主动饮尽十杯烈酒,因是先得吏部司消息,明年三月当迁户部郎中,故征得韦文馗同意,去后堂以晚辈身份拜过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寺卿韦恒。
  也不知是不是在花萼宴上锻炼出了酒量,顾越离开韦府时,竟是清醒得很,根本没敢要碧云搀扶。碧云回头瞥了眼,从袖袋取出个小香囊,让他转交给兰丘。
  世间冷暖,行者自知。
  开元二十二的这场雨整整持续一年,终于在腊月初的一个清晨,戛然而止。兆尹府把京郊的流民都送回乡里之后,回过头开始整饬各州,眼下,正值宋州。
  是日修沐,久违的阳光灿烂,顾越处理过公务,去诗社听完名家讲述博学宏词,心心念念怎邀了苏安却不见人,才拿着碧云的小香囊,去向兰丘打听情况。
  他现在确实是不敢频繁打扰苏安,因为,自从苏安在社庙唱过《李郎子》,全城开始流行复古的清乐和楚词,原来盛行的龟兹乐、广陵乐和高丽乐都暂时偃旗息鼓,更要紧的是,牡丹坊周围,多了一批成天监视进出人物的眼线。
  进出人物的成色很杂,有吏部李徐的人、诗社张裴的人、宫里的人、做生意的人,眼线的成色也很杂,有十王府邸的,有安丰会的,也有永兴坊的。
  都知道苏安是梨园供奉,五品文散朝议大夫,也知道苏安是牡丹坊主人,南音乐坊的友人,更有痴迷的,说苏安是既为帝王唱,也为难民歌的人。
  花房里,兰丘把石榴裙一扬,斜倚在扶手,两条纤长的玉腿叠放,手中捏紧了那袋柔软的香囊,眸子含笑道:“顾员外,只要粮价没下来,事情就还没完,冯兆尹一走,陆老板当然着急了,大小王爷哪个得罪得起?让苏供奉小心为好。”
  顾越道:“姑娘与他一起排曲,可是有了什么消息?”兰丘道:“昨儿刚合成《宋州词》。”顾越道:“这么快?”兰丘拈花一笑:“他入戏深,自然快了。”
  面对兰丘的一尺楚腰,顾越强忍住不去想那画面:“好,顾某这就去找他谈此话。”兰丘点了点头,起身,撩开珠帘,走到妆台前坐下:“另外,为报答员外传情递物之恩,奴家送您一样礼。”顾越道:“不必,顾某收不得。”
  镜中的那抹红唇勾了一下。
  “顾员外,收不得的话,好歹看两眼再说,毕竟是苏供奉碍于身份,才不得不托了奴家去找妙开师父给打磨的,说原本是块匀药石,珍藏了好些年呢。”
  顾越道:“什么?”
  “唉,世间断袖分桃的多,可似您这样,捧着怕摔着,含着怕化了,这么多年连那处都不念想的,恕奴家多言一句,真真还是头回遇见。”
  腊月,晌午,顾越跌跌撞撞离开醉仙楼,怀里抱着一个镶嵌血珀的红木匣子。
  “苏莫谙!”
  艳阳之下,苏安巧步下楼来,一边送走两位狐裘佩剑的贵客,一边又听见顾越的声音,只回过身,摘下了凤尾蝶面具,整张脸荡漾起舒朗的笑意。
  “顾员外,何事?”
  ※※※※※※※※※※※※※※※※※※※※
  下章发糖,吼吼,感谢颜疏浇灌的营养液,谢谢,一枝红杏出墙来~
  你们可以猜猜匣子里是什么,很容易,过完这段剧情有妙用,捂嘴偷笑。
 
 
第61章 宋州
  复古之意,未必是完全照古人的做法行事,更多的时候,是因为古人的艺术中有值得今人借鉴之处,譬如南音楚词,也譬如苏安送给顾越的这件珍贵的玉器。
  苏安知道顾越辛苦,又要帮裴家办事,又要准备应考博学宏词,前些日子还亲自安排顾九南下疏通打点,好容易才让苏家人重新走上了宽阔安全的官道。
  所以,为表达感激,他拿出当年那块压箱底的匀药石来,托兰丘带去见妙开师父,想把玉石雕刻成纹理得体的佩饰,让顾越戴在身边,也算能见物思人。
  妙开师父是长安著名的玉匠,古法今法皆通,只是,苏安永远不会想到,兰丘拿着他的玉,传了完全不同的话,做了完全不同的事。
  匣里现躺的,是一根玉势。
  刀锋工艺传承汉八刀,深入轻出,茎处纠缠着花草纹案,头部栖息禽鸟纹饰,底座最为精妙,是一朵可以旋转的金莲,上有十六赤身飞天。
  唯一的不足便是,为保留刻纹之细,玉的表面打磨得不够圆滑,如果真要用,得按照商时的旧法,弄来解玉砂,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加水琢磨。
  玉,可不是寻常人能用的。
  苏安摘下面具,挂在腰间,拉着顾越絮絮叨叨往牡丹坊里走,一边笑道:“好了,你定喜欢的,不必谢。”顾越的笑容有些僵硬:“你让我用?”苏安道:“嗯。”
  顾越料不到,面前的苏安,竟然像在说一块普通的玉佩一样,神色自若地说着这根玉势。顾越五味杂陈了,一面为小崽子长大而高兴,一面也有些担心。
  “方才的那二位是陈王府的姚长史和信王府的安长史,他们说,王爷和几位小侯爷也想听《李郎子》,要请我去唱,我实在不能拒绝,便同意了……”
  二人同上阁楼,苏安走前面,没看见顾越的表情,只听见顾越应了一声,好。
  苏安耳朵一动,也不知为何,觉得这是自己有生以来听过的最温柔的一个字。
  回过头,追问道:“你好什么?这可是鸿门宴。”顾越回:“我说,你若害怕,我用那物件,也好。”苏安道:“啊?”顾越笑了笑:“没事,我不嫌痛的。”
  苏安默默转过身,继续爬楼梯。他什么都没懂,只纳闷着,听顾越的语气就好像那枚玉佩是带着刺的,反而自己要去王府赴宴的消息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从社庙回来之后,苏安自觉见的最重要的客人就是陈王府长史,即,陆家老爷陆长生的姐夫,姚辰甫。姚长史虽生着又黑又方的一张脸,满头蜷发,看上去颇有几分西凉血统,但为人却很讲礼数,来的三回,回回都递礼帖,所赠不菲。
  然而,苏安每每想起陈王李漼的那张稚嫩又骄横的脸,就总觉得姚长史不安好心,果然,第三回 说明来意,原来是要请他去王府里参加一场寻根溯源的宴会。
  都说牡丹坊近来与南音乐坊合作,引导着全城的风尚,可,唱词毕竟都是以眼下的时局作为题材,套用荆楚之吟诵规律而写,谁又能说,唯独苏供奉一家好?
  那日会客,姚辰甫当众说道:“清乐楚风者,本旖旎奢贵,今西凉节度使杨敬献曲《婆罗门》,商调,王府家伎亦精通南音唱腔,将其改编,全套共十二遍,且用的是玉磬演奏,比拿石头乱敲正经许多,请问苏供奉,敢不敢赴宴切磋?”
  苏安问:“你家乐人姓甚名谁?”姚辰甫道:“无名氏。”苏安道:“……”
  派人到太乐署问李升平,到梨园别教院问李归雁,到教坊问秀心,全都没听说过这位神秘的无名氏,苏安思忖之后,断定王府是故设陷阱,另有所图。
  可越是这样,越不能不去,牡丹坊有“开化兴邦”的牌子在,已然成为礼部控制舆情的一面旗帜,怯懦一时,关中南部诸州兼并民田的案情就可能拖延一年。
  落座之后,茶娘往桌案前铺上一张地图,摆好紫砂壶,把木匣子放在了旁边。
  苏安提笔沾墨,趴在桌前,皱着眉头,很认真地寻找,在河南之地与荆楚之地交界的地方,描出一个鸭蛋形状的椭圆——河南道,十望州之一,宋州
  顾越道:“新曲《宋州词》的少歌部分,也唱李郎子那段么?”苏安答道:“对,当地信月老牵红绳,有‘定婚店’之说,我就想着,我在遇见隽娘之前,要是去店里记一笔,梦一回,也就不至于错得那么荒唐……”顾越道:“阿苏。”
  苏安眨了眨眼睛:“怎么?”顾越道:“你又进去了,社庙时你就是这神情。”苏安接过顾越端给自己的茶,抿过一口,耸起肩膀:“我分得清,分得清。”
  顾越道:“好,先不说那些,现在有件事情很重要,再过两天,裴延要被任为巡河南道屯田使,去宋州调查田地兼并的案子。”苏安道:“听说了,难道你也要去?”顾越道:“嗯,我协助使团和韦刺史,负责振抚民众、劳问疾患。”
  苏安:“什么?”一听到顾越又要去办官差,苏安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
  一边说着,顾越一边又在纸上写出八行短句,盖在地图上宋州的位置:“这回你也不轻松,你得在王府里唱这段。”苏安看着,念了几遍:“乱离仓谷尽……”
  乱离仓谷尽,
  合沓人丁徂。
  吾衰将焉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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