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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份(近代现代)——林萨

时间:2020-08-30 11:32:48  作者:林萨
  “……呼吸困难,伴随心悸,这种肺部疾病引起的肺动脉高压,是心衰的表现……”
  冯连朝口舌一时苦得无法开口。
  沉默间,输液软管滴下冰凉药液像一大颗闪闪的泪珠,沉甸甸坠下,进入闻如许的血管。
  送他去公司的路上,冯连朝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没多久。”
  “这事你告诉过别人吗?”
  “有的。”
  冯连朝问他是谁。
  闻如许碾着发寒的手指,说:“我爸妈。”
  ……是谁照顾你。
  这后半句话在冯连朝嘴里哑然失声。
  这天后,冯连朝联系闻如许的频率高了些,但闻如许紧跟着就和同事出差了,再回来已经是半个月后,期间没和谁见过面。
  在家休息了一天,他贫瘠的交际圈活泛起来,收到两条消息。
  一个是正义感爆棚的冯检,一个是不安好心的贺川。
  闻如许一一回复,在第二天坐上了贺川的车。
  贺川上次送他回来,认了路。这次闻如许答应去他的趴体,便亲自开车来接人。
  到了地方闻如许才明白贺川安的什么心。
  他一进门就看到韩在野和何诗睿。
  挺久没见了,他们情侣间的关系也更亲密了。一高一低坐在同一张扶手椅上。桌上在玩骰子,韩在野面前的钞票用何诗睿的一管方体口红压着,而他的外套盖在何诗睿的大腿上。
  贺川从后推他过去,不怀好意问他:“都是朋友,过来坐坐的。去打声招呼?”
  闻如许扭过头,问:“裴赢州呢?”
  贺川阴狠地盯着他,没说话,在酒吧取了七只杯子依次排开,剥了酒塞子,一溜倒过去,等杯口盈满了颤抖着的酒,朝闻如许抬下巴。
  在一片起哄声里,闻如许连灌七杯酒。
  何诗睿靠近韩在野,在醇厚的男人味里嗅到冷冽的薄荷香。
  ——这个男人要戒烟,买了很多坚果解嘴瘾,平时还大把大把的磕薄荷糖。
  她低声说:“小许怎么来了?”
  韩在野看过去,眼睛眯了眯,似有似无的视线挪回牌桌,好似不认识这个人,只是身上的气息莫名冷了几分。
  闻如许将最后一个酒杯放在桌上,面不改色,食指抹掉嘴角的残液,还是那句话:“裴赢州呢?”
  贺川吹了口哨,双手插兜,转身给他带路。
  裴赢州酒量一般,在韩在野他们来之前就被贺川灌得微醺。
  此时靠着沙发休息,领带微松,微红酒意的脸上依然有冷冷的质感。
  闻如许和贺川上来,裴赢州原本闭着眼睛睁开,冷清的声音带着讽意,“终于出现了?”
  “你要愿意见我嘛,我就来了。”闻如许软软的声音沙哑温和。
  呵——
  贺川靠着冷笑一声。
  又渐渐的在闻如许旁若无人、好声好气的解释里,收起了刻薄的笑意,看过去。
  本来就是装作不屑一顾的裴赢州此时深深看着闻如许。
  闻如许的恶毒和温柔都恰到好处,他的不善良不得体也都成了自我嘲解。太像有毒的雾,让人想一把抓住,看透那柔情万缕背后的爱恨难填。
  裴赢州希望一切都是闻如许的报复。他一切欲语还休的爱意,还有锥心的背叛,都是谎言,那他会将扼杀掉那些那些不应该的情绪。
  这样裴赢州会依然克制,依然压抑,把闻如许这个名字刻进了骨头里,也不再提起。
  可是闻如许消失许久的脸进入了他未完的梦境,在灰蒙蒙的日光里,他的心火般灼热,带着颤栗的恐惧,拥抱他。
  还未触及,手被拉住。贺川站在两人间嬉笑,不介意再和裴赢州动手,“别在我这里恶心。林萝马上就到了。”
  裴赢州整个人渐渐冰冻。
  身旁闻如许闻言只无所求的垂落了目光。
  “如果不是你,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像把刀子戳在了心口,裴赢州猛地闭上眼,一手捂着脸。
  林萝来时,贺川跟着下去,警告闻如许别出现。
  闻如许便站在二楼往下看。
  门栏外,林萝挽着裴赢州,和贺川聊了两句。
  离开前,她似有所感,抬头看了看二楼的窗户。
  站在窗前的人,对她挥了挥手。像道阴魂不散的惨白虚影,又像把薄刀,轻飘飘横插在她和身边的男人中间。
 
 
第24章 
  闻如许本想一个人离开,但被贺川强行留下来。
  闻如许猜他是想灌醉人,想问的还是和那天晚上的一样。关于裴赢州,也关于韩在野。
  给面子又喝了几杯,闻如许站起来要走。贺川看他抿紧的嘴唇,扫兴摆手。
  闻如许走去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脸。
  贺川恋旧,这么多年也没换地方住,就算他眼前发晕也还认得路。
  正凭着记忆找路,反应办了半拍,等他发现,已经和韩在野面对面遇上。
  韩在野没有停顿,也没有让路,影子像黑夜一样密密实实压过来,让人双目失明。
  闻如许觉得自己听到了薄荷糖被牙齿咬碎的清脆声音。有一种哆哆嗦嗦的情绪和和着酒劲在身体里慢慢爬升蔓延。
  贺川寻过来,见到闻如许后退一步,又让站到一旁,给面前的韩在野让路。
  他走过去,招呼韩在野,扳住闻如许的肩膀,“我送你。”
  未走半步,人从他手里被拉走,韩在野抓住闻如许的手腕,把人又往自己身边拽,“我送他。”
  贺川低一声脏话,追上去,见韩在野把闻如许带到了何诗睿身边,急忙刹住脚步。
  何诗睿在这个季节就穿上露白腿的短裙,明眸皓齿,美得艳而俏,“小川就我们送他回去了,拜拜。”
  然后转头笑眯眯看闻如许:“小许好久不见。”
  闻如许笑了笑,看向贺川。
  贺川走过来,对上何诗睿一张脸,咬了咬牙,“他喝多了就不说话,不会发酒疯,送他到家门口就行。”
  何诗睿:“放心,送他到家,给你发条消息。”
  贺川绷紧嘴角,拿出手机,“那留一个电话。”
  韩在野的车开过来,贺川在车窗外给他递烟,看眼后座醉得睁不开眼的闻如许,“不知道你和他还认识。”
  “认识很久了。”
  贺川一愣,还要问,韩在野的车已经开了出去。
  先送反方向的何诗睿回家,又折回去。
  在花了不少时间的路上,酒量一般,但藏得好的闻如许被酒精蒸熟了。
  韩在野扶着人回去,闻如许抬头看了他几次,像是在认人。
  进了屋,闻如许挡在门口让他换鞋,又想把鞋摆整齐,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韩在野拉住他,半蹲着去放鞋,一转头,闻如许就不见了。
  他走进去,看到闻如许乖乖坐在地上,打开电视,手里剥着花生。
  韩在野在他身后问他:“喝醉了?”
  闻如许懒洋洋回头看他一眼,继续剥花生。
  韩在野问他:“剥这么多干什么?”
  闻如许背过去,“不给你吃。”
  韩在野看他长眼睫毛的投影,“给自己囤粮食呢?”
  闻如许不说话,吹掉花生的皮衣,红红的小嘴撅着。
  闻如许是樱桃唇,小而红,只是平时嘴唇淡色,喝多了,却是终于有了湿润的颜色。
  韩在野在旁支着额看这个醉鬼要剥到什么时候。
  过了一会,闻如许掏空了袋子,没东西可以剥了,白皙指尖在花生米上迟钝地点数。
  然后叫韩在野的名字。
  “嗯?”
  闻如许回头看看他,眉心皱了皱。
  韩在野没有温度地看着闻如许湿漉漉的醉眼,掀了薄唇正欲开口——
  啪嗒,辛苦攒了那么久、满满一碟子的花生米被推到他面前。白白胖胖的一群花生米撞在一起,像是在韩在野心上滚了一圈。
  闻如许满意拍拍身上,抽了纸巾去擦桌上和地上的花生皮,正在努力辨认,就被突然握住手,扣着腰扭过头,嘴里尝到比酒更火热的气息。
  晨光熹微,闻如许突然惊醒,敲着头起床,抱着一条小腿在房间呆坐一会。
  白天在公司花了大半天,才减轻身体上的不适。
  下班回家,在楼下见到靠着黑色SUV吸烟的男人,闻如许心中轻轻一抖。
  站在巴博斯的贺川看过来,见闻如许从暮色苍茫的春日傍晚中走来,碾灭了烟,双手插兜走过去,“走,吃点东西。”
  贺川和他其实没多大的仇,就是闻如许杀了他爹。
  那时候贺定平不死,现在贺家说不定也不在贺川手里。
  而且闻如许牢也坐了,贺川也撒过气,现在闻如许头上还能摸到之前留下的疤。算是扯平了。
  只是也做不回朋友。
  贺川最近老是找他,闻如许猜想是因为或多或少的同情和不甘心。
  在饭桌上,闻如许安静动着筷子,眼睛在看手机上的工作安排。
  贺川一直没动静,等闻如许抬头,才说:“有够日理万机的。”
  “当然不比当老板的。”闻如许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慢慢嚼。
  贺川上下看他。气质骗不了人,不觉得闻如许坐几年牢,又给人打工,就不是以前那个少爷。
  在想说的话出口前,贺川倾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一口酒冲下差点多口而出的“这些年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闻如许意思性抿了杯口,继续慢慢吃着自己的饭菜。他中午懒得动,就吃了两口面包。
  贺川估计心里烦着,闷头了两杯,突然叫他。
  “知道他爸是谁么?”
  闻如许脸颊微顿,慢条斯理咽下去嘴里的东西,说:“韩在野?我知道这些干什么?”
  贺川翻翻手机,拿给他,上面是一份红头的新闻稿,上面几个职务变动的几人几乎都是全国知晓的人物。
  贺川告诉他,韩在野他爸就在上面。
  闻如许哦了一声。
  贺川观察他的脸,开门见山问:“还嘴硬呢,他都不怕,你给他担个屁?”
  “没关系。”
  贺川冷笑,他已经查到韩在野在秦城监狱的任期刚好是闻如许坐牢那几年。他现在甚至觉得,韩在野早在那个时候就无法无天地和闻如许搞在一起。
  闻如许也笑笑,看向贺川,“贺川我去坐牢,不是被卖进鸭窦。至于韩在野,你可以当他的面问他是不是真的那么闲。”
  瞧着闻如许只字不漏,贺川双眉紧皱。
  光凭韩在野的任期,他说的一切不过是猜测。而且他只 听过牡丹花下死,闻如许一个苍白干瘪的男人哪里有那么国色天香。
  以前或许是巧合,但现在呢?还有一个晕头转向的裴赢州呢?
  对闻如许混乱的感情生活,贺川不齿提起,只说:“他不是你能惹的人。”
  闻如许不知道懂没有,只点头。
  贺川又说:“让你别想着利用他,就是打了几炮的关系,他家里也不见得能容下你。别给自己惹麻烦。”
  闻如许品出贺川的意思,觉得好笑。
  贺川看他眼烦,点了一支烟,而闻如许提醒他室内禁烟。
  贺川盯着他的脸看半响,掐了烟。
  闻如许在某些事上很有原则,丝毫不会让步。贺川就不明白,怎么在感情就能这么没脑子。
  忽然间,心思微动,贺川问:“你两边钓着,不怕吃不消么?”
  闻如许不说话,贺川推测: “还是裴赢州要结婚了,你找个男人激裴赢州?”
  “那裴赢州从昨天开始是不是又找你了?”
  想到裴赢州频频的失态,还有裴家的上火,贺川当他默认了。
  接着在裴赢州的婚事,还有关于裴氏最近的麻烦,贺川在皮毛上向闻如许透露了两句。
  闻如许都听着,应腔的声调呆板。
  贺川渐渐没了声音,看了几次无所触动的闻如许,突然问:“裴胜自立门户那年赚了多少你知道么?”
  闻如许往嘴里送进一口青菜。
  贺川不懂他的平静是无动于衷,还是胆小怕事。
  “行,你什么都不懂,但你看得见,裴赢州就真的无辜吗?”
  闻如许动着下颌咀嚼,并不说话,侧脸一片神色麻木的冰霜。
  贺川彻底失望了。
  他知道闻如许没多大的错,毕竟太残忍的话,没人对他说过。
  当初闻人旻他们也是要送他出国的,只是他当初选错了人,以为裴赢州会帮自己,选择留在了国内。
  四年前他不懂,他看不清,可是在吃尽苦头的四年后,他还是装傻到底!
  升起一股灼人的恼怒,贺川脱口而出:“你爸死的时候别人怎么说的?你妈妈又为什么自杀,不就是你叫干爹的那个人不仅转走你爸的钱,还吸干了你家的血。他们都死了,你凭什么还在装什么都没有……”
  闻如许的咽喉不知道什么时候丧失了吞咽的功能,他嘴里含着的一片令人作呕,又有冷风游走过耳际,送来无数的声音。
  “6月19日,亿万富翁闻人旻卧轨自杀。在亲友的一份声明中,蒸发市值超过三十亿的失败投资,让他的公司陷入困境,使他精神崩溃,最终自杀。”
  “6月20日,据悉闻人旻遗孀,许辛夷在思涞路的应公馆家中饮弹自尽。许辛夷和闻人旻结婚21年,昨日闻人旻离世,她并未接受任何访问。警方认为,许辛夷是因为丈夫离世过于悲伤而选择饮弹自尽。”
  突如其来的冰冷刺骨席卷了闻如许锈迹斑斑的身体,从肺叶到喉管,都烂了一个洞,他没有呼吸,也没有言语。
  贺川收了后半句话。
  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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