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文又气又笑,也不知道他躲个什么劲,还没亲到呢,跑什么!他按着太阳穴在后面吼,“小心脚下!小祖宗唉,听到没有,右边被堵死了,走错了!”
谢风一个跳跃,临了了看到跟前是个大土坑,没留神给滑了下去。
宋景文居高临下地杵在上面,捡回了一只灰不溜秋的风宝贝,气得在他屁股上拍了好几下。
“你跑什么呢,突然发神经了?”
谢风委屈极了,“吧唧”一口咬在喋喋不休的嘴上,宋景文就是不让他亲,闪躲着只捞到一个下巴啃啃。
无事献殷勤,自家媳妇啥德行他能不知道?这么主动后面绝对是有个坑在等着自己。
谢风的眼神落在对方的眉眼处,抽抽地笑了起来,“我是想给你个惊喜,才把你引过来的。”
看,藏着事儿呢!
宋景文挑眉,探了下脑袋,“什么惊喜?”
他说着装模作样地低咳一声,故作矜持地凑过去,“什么东西还得避着人?”
看样子宋景文也很期待,谢风有些高兴,接着问他,“你猜猜我为什么要给你准备惊喜?”
宋景文上下打量了谢风一圈,除了天天奔波瘦了不少,其他也没什么变化啊,他张口就来,“因为我英俊潇洒,倜傥俊秀叫你欲罢不能。”
谢风面色沉了下去,像是忍不了似的深吸一口气儿,揪着对方的衣襟扯到了跟前。
定定地看着,谢风在宋景文的墨瞳中看见了凶巴巴的自己,兀地羞涩起来,碾着地上的土块,“今儿个是你生辰,我,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个小生日,宋景文自己都没放在心上,哭笑不得地舔了下唇。
“哟,还保密呢。”宋景文愣愣地被谢风带着出了施工场地,七拐八拐地绕到了一个狭窄的谷口处,他动了动手指,“也亏得你能找到这地方。”
倒三角的谷口从上至下像是被刀劈开似的,深邃的沟壑让宋景文生出一种对于自然力量的钦佩。他以为这就是惊喜了,停下脚步,透过山口仰头看去,逐渐变成了一条缝隙。
谢风牵着他的手,在掌心里挠了挠,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宋景文放宽心,直接把谢风扛了起来,畅快地吐了口气,“没想到啊,你还挺有想法,嗯,这块儿草地挺软和,还是新长出来的嫩芽,合适极了。我说你今日拿的衣服怎么都是深色的,早有准备啊我的小甜糕。”
谢风原本安安分分地被他扛着,越听越离谱了,心知这是误会了。
他胡乱地蹬着腿,急得在宋景文身上扭来扭去,“不是这个,不是,你还没看到呢。”
宋景文被谢风咬了一口,龇着牙甩手,死皮赖脸地挂在谢风的身上。
再抬眼,就见着大片的桃花梨花石榴花齐齐绽开花骨朵。
而且桃花长在了梨树上,宋景文微微诧异地折了一枝桃花别在了谢风的耳后,“嫁接?”
谢风点头,乖巧地任他摆弄,再带着人往里走,轻飘飘地飞在前面,像只偷采花蜜的小蝴蝶,扇扇翅膀就一扭一歪地要起舞。
宋景文险些以为是幻觉,却当真见着两侧突然冲进一群人,有模有样地将谢风围在周围。他被吸住心神的空档,谢风已经换好了衣服。
伴随着鼓声而起的是谢风的舞姿,劲瘦的腰身后仰翻起,踩着点儿地向宋景文飞来。
宋景文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半披散的秀发从指间滑了出去,他失笑地追上去,被一群舞者截了下来。
谢风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狐狸,眯着眼睛乐,恰到好处地扑了回来,邀功似的仰着头,“好看吗?喜欢吗?”
这一出舞蹈从场地的挑选到花树的种植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的,一看就是预谋已久。宋景文的眼眶泛着点儿红,埋在谢风的颈窝处,带着哭腔道,“喜欢。”
谢风满足了,推了推他,“我去后面的河里沐浴一下,身上都是汗味儿。”
“我不嫌弃。”宋景文不让。
谢风偷着乐,就以这么一个别扭的姿势把人带到了悬崖边,咬着耳朵吹气,“你看看,还有个东西给你。”
宋景文轻轻叹了口气,勾着嘴角恃宠而骄,扫了他一眼“你想把我感动死吗,一个接一个的,痛快儿点儿嘛。”
谢风双手捂着脸笑,将大家伙拖了出来,紧张地展示给宋景文看,“我试过了,这个可以飞,两个人也没事。”宋景文:“……”
可想而知,宋景文暴走了,这么危险的东西谢风轻轻松松地说自己试过了,还安全!这气得他在对方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咬牙切齿地骂,“你就是从这崖上跳下去的?你是不是疯了,找死呢这是?还试过了,有你这么试的吗,不要命了!”
谢风可怜兮兮地抿着嘴,眼里蓄着泪,气弱地反驳,“这下面是河,我会游泳的……”
声音越来越低,他怄气地垂着头,自己先上了滑翔伞,戴好了安全帽。
宋景文拗不过他,“你下来,我自己飞。”
万一摔着碰着了他不得心疼啊,谢风寸步不让,坚守阵地。
于是演变成了两人同在一个滑翔伞上,却互相不对付,各看一边。
纵身一跃,滑翔伞在空中越落越快,确实很刺激。宋景文握紧了谢风的手,先讲和了,“刺激吗?飞起来的感觉是很好,但是万一没控制好方向,扎进河里都算是走运的了,失控的话,你是要我当个鳏夫吗?”
“不是。”
“什么不是啊,这种东西你交给我来办会更安全一点儿,我现在想想都后怕。我担心你啊,下次一定得带上我,我还能给你当个肉垫。”
疾驰的风在耳边呼呼刮过,宋景文的话却一字不差地钻进了谢风的耳朵里。
热泪顺着风向落在了地面上,谢风哭得好不凄惨,宋景文心里更是难安,“小祖宗唉,别哭了,要不我给你下河抓条鱼?”
谢风撅着嘴看他,摇头。
宋景文作势要跳,被谢风一把抓住,募地笑了起来,震得滑翔伞微微晃动起来。
两人狼狈地裹着湿衣被山谷里的人接了回去,送走主子后这群人又藏回了山谷中。
宋景文稀奇地咂摸,“买回来的奴隶怎么就变成了跳舞的?你还真是会玩,一人多用。”
谢风笑着爬到宋景文的背上,两只脚丫子晃来晃去的,“反正养着他们也是养,不如派点儿活儿给他们。”
宋景文纵容地让谢风胡闹了一天,末了这小祖宗在自己背上先睡着了。
第129章 试
游乐场开业那天, 来了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六皇子贺海霆大摇大摆地进了游乐场,这倒是杀了宋景文一个措手不及。
这次宋景文对于游乐场的进场对象做了一定的限制,前三天是针对上层的贵胄和一些好友设的一种相对私人性的活动。
所以游乐场的人并不是很多, 多是些富家小公子和带着孩子来的夫人太太。
宋景文清了清嗓子,好歹算是上过朝堂的人, 一眼就认出了六皇子, 他疏离而又恭敬地立在一旁,“殿下,您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
贺海霆的下巴都要抬到头顶了,哼笑道,“怎么, 我大哥来得我就来不得?”
“当然来得, 是小人的荣幸。”宋景文笑了笑, 诚恳道, “不过, 太子殿下今日未曾到过此处。”
“你也别紧张啊,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替我做点儿事,比如跑商。”
这是看中了他家的银子吧, 外界都传宋景文富可敌国, 很少有不动心的。
宋景文委婉地推脱道,“替殿下做事也是在下的福分,但是陛下那边不好交代。要不您需要什么东西, 列个清单, 小人一定替您带回来。”
贺海霆暴躁的一脚踢在栏杆上,指着宋景文的鼻子叫嚣,“你跟我装什么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太子做事,我要是上报给父皇, 看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宋景文故作惶恐地向后撤了几步,躬身作揖,“殿下慎言啊,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啊。在下与太子不过是投缘了些,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贺海霆身后走上一位年轻人,一双狐狸眼眯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在六皇子的腰上拍了几下,轻笑出声,“宋兄莫要怪罪,殿下跟你说笑呢。”
“殿下,奴婢没说错吧。”青年垂首敛眸,一副乖顺的样子。
贺海霆不情不愿地颔首,“是说笑,起来吧。”
青年暗暗地朝贺海霆使了个眼色,后者扬起一个假笑,搭着宋景文的背说道,“都叫你不要紧张了,刚刚不过是吓唬你罢了。谁不知道我跟大哥的关系最好了,我是帮你试一试你呢。”
要不是贺千恒早早地跟他透了底,他还当真能被贺海霆忽悠过去。宋景文看着搭着肩上的胳膊,细想,这是什么招啊。
挑拨离间?还是扮猪吃虎?
“夫君,太子殿下来了。”谢风偷摸着去勾宋景文的手指。
这是催命还是救急啊,宋景文嘴角抽了抽,强笑道,“太子殿下,六殿下正找您呢。您可算是来了,我就差派人去请您了。”
摇扇的太子殿下嘴里还叼着根吸管,站定后直勾勾地看向贺海霆,“六弟,我怎的不知我与你的关系这般要好?”
宋景文还被贺海霆压在胳膊下进退不得呢,面上带着笑,乍一看保准认为这两人交情颇深。
贺千恒意味深长地审视着两人交叠在一处的肩背,“噗”地笑了,“这是闹的哪出啊,你先把景文放开吧。嗯,我知道你俩也是一见如故。不过人家夫郎都来了,你还把正主压着,不太好吧。”
谢风配合地板着一张脸,满心满眼地都在宋景文的身上,倒也没轻举妄动。
这两位都是老皇帝的儿子,哪个都不是好惹的。
贺海霆挥挥手把人放了,笑得虚伪至极,贺千恒同样敷衍至极,一派兄友弟恭的和谐景象。
“感情这两王八蛋那我互相试探呢,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宋景文嘀嘀咕咕地骂,一边还能空出闲心捂住谢风的耳朵。
一声巨响,手摇式爆米花机发出一阵轰响,甜腻的香气混着白烟从这地方飘散开来。
谢风还是下意识地一抖,谁让他俩站的最近呢。
贺千恒和贺海霆却是毫无防备地心尖猛颤,吓了一大跳,身后的护卫立马尽职地挡在二人之间,剑拔弩张。
“该,吓死这两个龟孙,成天阴阳怪气的!”
宋景文用纸盒装了满满一盒的现炸爆米花,转手递给了谢风,“这东西的声音就像是炮仗,等我找齐了材料给你放烟花。”
谢风抓出一小把爆米花堵住了宋景文的嘴,窃语道,“烟花还是算了,万一有人想到用它制造□□,咱们的罪过就大了,我看电视上放的挺恐怖的。”
哟,若基终于不是个废物了,还知道世界和平了。
宋景文欣慰地在谢风的额头上亲了亲,没什么意见地同意了,“成,那就不放烟花了。咱们也去坐一趟过山车。”
谢风抬了抬腿,愣是没提起来,他疑惑地看向腿上,只见多了个小挂件。
奶糖委屈巴巴的模样像是跟谢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宋景文当即把人拎了起来,笑着去捏他肉嘟嘟的脸蛋,“你干嘛来了,不是在和初度玩吗?”
奶糖巴巴地看向谢风手里的爆米花,蠕动着小嘴巴,“小火山要吃爆米花!要‘嘭’的响的!”
谢风哭笑不得地将手里的爆米花递了过去,他的儿子他自然是了解的,八成是自己馋了把人家小火山拉出来当挡箭牌。
“你别给他,盒子太大了,会撒。”宋景文伸手拦了下来,又等了一波的爆米花。
奶糖摸不着头脑地看爹爹将爆米花装进了一个布袋子里,布袋口的绳子一拉,袋子就合起来了,比纸盒还要有用。
宋景文颠了颠手里的分量,觉得差不多了,“这个挂在手腕上,要吃了自己扯开。”
奶糖傻笑着伸出手让宋景文服务到家了,翻了翻手腕,觉得好看极了。却还是没走,奶声奶气地讨要,“小火山还没有袋子,还有小哥哥也没有。”
宋景文摇摇头,让人又给准备两份爆米花,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拖着三个袋子跑了,笑骂出声,“小兔崽子,骗吃骗喝的。”
谢风跟着笑,任由其他人围攻爆米花摊子,自顾自地手拉着手和宋景文走了。
两人笑闹着把这游乐场的东西玩了个遍,然后双双坐在碰碰车上不下来了,随便别人怎么撞,咧着嘴傻笑。
贺千恒和贺海霆斗嘴归斗嘴,这些东西倒是屈尊试了试。也是得了趣,难得露出了真正开心的神色。
贺千恒开着一辆碰碰车直奔宋景文而来,撞上柔软的橡胶垫又被弹了开来,乐得不行。
宋景文无奈地后仰着身子,连方向盘都不管了。两人就在喧闹中说着话,嘀嘀咕咕的声响被一群孩童声压了下去。
“你觉得云国如何?”贺千恒挑起话题,不待宋景文出声又接着道,“这个国家成不了什么气候,零零散散的不太方便攻打。”
攻打?宋景文觉得谈话往奇怪的方向跑了,他干咳一声,笑着去撞了对方一下,“陛下可没有说攻打云国,和平相处也不错嘛,他们那儿的马奶酒味道很是不错,有时间尝尝?”
贺千恒不爽地撞回去,“喝过,不喜欢。”
“还有不少水果,好歹是一国的特色。换言之,这叫一国的文化,干嘛闲得慌去打人家。”宋景文不认同地转着方向盘。
“它弱就该打,就跟我那六弟似的。蠢得像只猪,几年前海上的那伙儿海盗猖狂得不行,结果呢,是这个蠢货在学我屯兵,是不是白痴?”
“你说我那六弟是不是特别蠢?”贺千恒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森然地将碰碰车后退,换了个目标撞击。
“殿下这种话就不用告诉在下了。”宋景文作势晃着脑袋,“我什么都没听到。”
贺千恒心情不错的样子,解下身上的玉佩随手抛了出去,“你接着装,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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