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文正经严肃地反驳,“我什么都不知道。”
贺千恒幼稚地一个劲儿地撞击谢风的碰碰车,半明半昧地学着他的腔调,“我什么都不知道,德行!”
谢风被撞得往后一仰,反射性地踩着踏板冲过去。宋景文也跟着撞,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三人下场的时候头发都有不同程度的凌乱,像是三个神经病。三双眼睛对上了还得笑上一番,毫无体面可言。
谢风贴心地替宋景文重新束了个发,自己的头发随意抓了两下,用一根白色的丝带松松地系住了。
宋景文勾住谢风鬓边的两缕酒红色的卷发,心痒痒地凑近嘴边亲了一口,“宝贝,你真美!”
谢风故作风流地用指尖抬起对方的下巴,笑弯了眼睛,“宝贝,你真甜!!!”
观看了全程的贺千恒心情又不好了,怪笑着从旁边掬了捧水朝宋景文的脸上浇了过去,“手滑。”
宋景文看着跟前的一滩水,直想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好不容易被谢风按了下来。
贺千恒翻脸就不认人,冷着张脸就走了,还故意踩了六皇子一脚。
“什么毛病啊,这倒霉蛋!”就寝的时候宋景文又把贺千恒拉出来骂了一通,“这臭不要脸把自己媳妇作没了还甩脸子,狗得一比。”
谢风蹙眉,蒙着被子嗡嗡道,“那是子琛的夫君,才不是他的。”
这两个哥儿关系是好,都是闺蜜级别了,就差两肋插刀了。也是宋子琛没给谢风机会,不然迟早来这么一场。
宋景文兴起,跟谢风搞了个辩论赛,掰扯道,“人家太子是竹马。”
“子琛是救美!”
“太子有权有势。”
“子琛有情有义!”
谢风越说越激动,愤慨地一脚抵在宋景文的胸口上,恨恨道,“太子亲手把人交出去的,元莫意是在他眼前没了的!”
“身不由已,不把元莫意交出去,他的太子之位也保不住。”宋景文受了无妄之灾,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粉嫩脚趾,立场不坚定地倒戈,“不过,你说的对,太子怂得很!”
而此刻的宫外大宅,贺千恒原先用来与车老太爷等人会面的地方早已换了新主人,一个在月黑之夜被抬进来的主人,身边照顾的下人全都是又聋又哑的人,一试探便知这些人都有着身手,却整日里伺候一个不睁眼的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宋老板日记 元隆历十五年 9.10日
太可乐了,不就是脖子上有个草莓嘛。媳妇一看爹娘进来了,吓得直接把枕头挡在了面前,我一开始还没回过神,我寻思这是干嘛啊,穿的衣服也不露啊,咋还不能看呢。
我还去拽了,哈哈哈,他就踹我了。咳,可以说是蚊子咬的嘛,媳妇脸皮太薄,没有办法的哟。
第130章 暗
两个月的时限一到, 季舟就被宋景文拎了回来,他意犹未尽地畅想,“小柔的琵琶弹得妙极了, 天上人间独有的一份。要不一块儿去听听?”
宋景文嫌弃地砸吧嘴,“没意思, 不就是个曲儿嘛, 茶馆的评弹不是一样能听。再说了,烟花柳巷的,我可不想被我家小祖宗一脚把我从上面踹下来。”
“踹我不是我媳妇!”季舟意难平地瞪他,想他清清白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能被家庭拘住!不可能!
他咬牙切齿地挽救自己的形象,“那疯婆娘认错人了, 我是看在她可怜的面上才不跟她计较的。”
“行吧。”
听听, 说出口的话多么敷衍!宋景文的脸上就差写着, “你继续编, 当然信不信在我。”
季舟怒摔账本, 在宋景文平淡无波的眼神中又怂唧唧地捡了起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奇怪地嗯了一声, “这账上好像划走了一笔钱。”
才看了几眼就能发现他不在的两个月里账目划走了一笔钱, 难怪谢风当年非要把这人留下,脑子好使啊。
宋景文拍拍手,笑了, 称赞道, “拿来开酒庄了,你不是喜欢红酒美人嘛,当时候让你成日里泡在酒缸,开不开心?”
季舟狐疑地盯着他, 一眼看出了宋景文的企图,不屑地抖抖手,“关我屁事,我只喝酒不管事,你扔给我也没用!”
宋景文笑骂着踹了他一脚,后仰着身子大爷似的数落他没上进心,威逼加利诱,“酒庄不用你管,会员制,又不是牛饮,大家都是文明人,自觉自立。你把你院子里养的姑娘安排一个出来,放酒庄装点门面就成。别的不说,单说这酒就是现在市面上买不到的,想喝只能来酒庄。”
“我养的姑娘,”季舟憋红了一张脸,闷头灌了一大杯茶水,“我才没养姑娘!那些是杀手,是刺客!”
就是看上了盘顺条靓还会拳脚才要的,不然宋景文从牙行买就是了,何必张这个口。
“不过送你一个倒也成,要哪种类型的,温婉可人,娇羞妩媚,乖巧听话。”季舟梗着脖子,八卦地探听,“不过你怎的想起来开酒庄,是不是打算金屋藏娇?”
宋景文呸道,“你当谁都像你似的,花花肠子一堆,就那种清心寡欲款的来一个。酒庄当然是用来喝酒的,不过具体干什么用的你就别管了,少说话多做事。”
季舟脑子飞快地琢磨,抬起的步子顿了顿。只听宋景文的语气中不无艳羡,“唉,真羡慕你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吃喝玩乐就是一天。”
“神经。”季舟转着眼睛哼了一声,果真没让宋景文失望的暗戳戳地调查起酒庄的事儿了。
季舟的逆反心理使得他对于露头不露尾的事儿特别放不下,不把一件事儿搞清楚,食不下咽,寝不安。
宋景文贼得很,半搂着喝多了变得迷糊的谢风,嘀咕道,“季舟这小子现今不想下水也不成了,谁让他好奇心那么重。”
“嗯,”谢风摇摇晃晃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似乎还有些不清醒,熏红的脸颊与嫣红的眼尾连成一片,软乎乎地蹭了蹭,“困,要抱抱。”
“认识我是谁吗?”宋景文失笑,也是没想到自己随手调的一杯酒后劲这么大。
谢风歪头,不解地咬着嘴唇,傻呵呵地笑。
“夫君。”宋景文捏着他的脸蛋教他,“我是你相公。”
谢风撇撇嘴,乖巧地将双手掌心向上摊在膝盖处,眼眸中流露着天真,一板一眼地复述,“认识,我的夫君。”
真好糊弄,是一点儿意识没有了。宋景文勾着嘴角,如同奸计得逞一般坦荡荡地描摹着谢风的五官,亲了一口,“真乖。”
他黏糊糊地把人裹进了被子里,掖了掖被角,对着水嫩的唇瓣咬了一口,“宝贝再睡一会儿,相公陪着你。”
谢风眨巴眨巴眼睛,犯规地撒娇,“还要亲亲,要揉一揉。”
宋景文差点儿招架不住对方的热情,又喜又急,两腿夹住对方乱动的腰肢,毫无心理负担地甩锅,“是你主动的啊,明天可不准赖账!”
谢风依旧笑着往宋景文的怀里钻,一幅全身心依赖的模样,极大地满足了后者的占有欲。
“疼……”谢风冒着雾气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身上的这人,不论他怎么叫对方都不停下动作,他气恼地在宋景文的肩上撕咬着。
宋景文面不改色地重复着顶撞的动作,生猛而又让人面红耳赤,他喘着粗气,咬着两粒红缨扯了扯,嬉笑着加深了力道,“不疼的,很舒服,对不对?”
谢风被顶得发出哼哼唧唧的小奶音,哭得打了个嗝,软绵绵地骂他,“才不是!你个……臭,臭王八,你欺负我!我要找,找景文打你!”
宋景文哭笑不得,屈指勾住了谢风时隐时现的舌头,把这幼稚的叫嚣堵了回去。
翌日,谢风睡了整整一个上午,他小小地挪着步子,一动就是浑身酸疼,又羞又气地揉腰。
玉轩很有先见之明地把大夫寻了过来,这大夫不是旁人,正是学成的叶言司。本来玉轩请的只是京都最大的医馆里坐诊的大夫,愣是没想到被这人给截胡了。
叶言司自来熟地往谢风面前一站,上下打量着对方,笑了,“宋老板去哪了,自己种的因怎么不来接这个果。”
谢风顶着一张熟透的脸蛋,眼神飘忽地就是不好意思看叶言司,房中事哪需得劳烦大夫。这实在是让人难为情,再则,这种事在熟人面前越是放不开。
他拖着沙哑的嗓子,言简意赅道,“去谈生意了。”
叶言司温和地打开自己随身携带地药箱,戏谑地支着下巴,“要不给你再把个脉?”
一身的红青紫哪好意思叫别人看了去,谢风呛咳一声,手忙脚乱地推拒,“不用,我本来都没打算看,这个,没必要的。”
他说着斜睨了玉轩一眼,后者无辜地耸肩,诚实地翻开小册子,“老爷说了,先喝红枣菌汤,然后再请个大夫看看,接着我还得给您按按呢,老爷说了我的技术有长进。”
回想起玉轩第一次给自己推拿的时候,骨头都差点被捏碎,谢风一言难尽地拿过小册子,面色不自然地抽了抽。
这上药的活怎么还要等宋景文回来?他哼哼一声,难得机灵地跟叶言司多要了几罐药膏。
“衣服撩起来,我给你瞧了再上药吧。”叶言司不死心地劝。
“我自己来就行。”谢风往后退了一步。
叶言司坚持不懈,“那我给你把把脉,看看精气虚不虚,开点儿补药也成啊。”
叶言司殷勤得过头了,谢风顿觉场面十分惊恐,他讪讪地走了两步,“叶大夫,我真的……”
话音戛然而止,谢风怔愣地看着被攥住的手腕,甩了甩,没甩来,认命地走了回来,“你到底想干嘛啊?”
叶言司突然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神情严肃地收回手。
这,这难不成自己真有病?这叶大夫的表情也太吓人了,谢风慌了,“叶大夫,我,我怎么了?”
叶言司一拍大腿,森然道,“你的问题大了!”
“啊?”谢风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审判,“药石罔效了吗?”
叶言司蹙眉不言语,在药箱里翻找了一通,摇头,“那倒没有。”
玉轩更是急主子之急,已经按捺不住报信的腿了,像是下一秒就能冲出去似的。
叶言司清了清喉咙,“噗嗤”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谢风的腹部说着恭喜,“这里,有了个小生命,你说是不是大问题?”
谢风缓不过神似的,两手虚虚地落在肚子上,不确定地反问,“我怀孕了?”
叶言司点头,玉轩兴奋地大叫起来,惊喜地望向谢风,絮絮叨叨地说,“天大的喜事啊,我现在就去告诉老爷!”
“站住!”谢风面色复杂地叫住了玉轩,冷着脸道,“……不准告诉老爷,我有孕一事丁点儿的风声都别漏出去。”
他转头求叶言司别说出去,“拜托你了,等到月份大点儿的时候我会告诉景文的,现在不行。”
叶言司诧异地微微撑大了眼皮,“为什么?为医者隐瞒实情可是大弊,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玉轩要哭不哭地挂着脸,显然也是不理解。
谢风迟钝地将手覆在腹部,呈现了一个保护的姿势,柔和地笑了,“这么多年只有奶糖一个崽,就是……因为景文不让我怀。”
????玉轩噎了一下,脑中补了一部多子争家产的场景。
他委屈地□□着两颊的软肉,接着道,“他认为生孩子有风险,被生奶糖的场面吓到了。奶糖明明很懂事,也没闹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这理由在看重子嗣的古代很是荒谬。
叶言司也是头一次听这种奇葩的理由,最后只能将其归结为天才总是有那么点儿怪癖。
玉轩嘴守得严实,任宋景文如何敲打都没把谢风卖了,毕竟他认为有小主人是好事啊。
酒庄里,宋景文直觉谢风有事瞒着他,凉飕飕地盯着他,诱惑地在对方唇上一下一下地舔吻,“小甜糕,最近有遇到什么事儿吗?”
谢风迷瞪着双眼,去碰宋景文若即若离的双唇,哼哼道,“没有啊。”
宋景文眯了眯眼睛,五指插.进去,半强迫地揪住小骗子的头发,哄他,“我都知道了。”
谢风余光扫见宋景文的神情,堵了一把,“就办了场聚会,而且来的都是哥儿,你也不感兴趣。还有就是……”
“什么?”
“想你。”
宋景文亲昵地贴着谢风的脖颈,摸顺了对方的头发,悄声笑了起来,“小黏人精,真稀罕你!”
这狗东西,果然是在驴他!谢风恨恨地想,趁着湿滑的舌头钻进来的时候重重地咬了一口。
这一口真是莫名其妙,上一秒还是甜甜蜜蜜,下一秒就是暴风骤雨,宋景文难得体会到了一次被动承受爽到窒息的感觉。
宋景文疼得地哈气,捏着谢风的耳垂揉,流里流气地说着荤话,“你还挺会,晚上也主动一点儿?被你骑我是心甘情愿啊宝贝儿。”
谢风臊眉耷眼地横了他一眼,掩饰地将面前的冰汽水贴在脸上降温。
宋景文摇摇头,调侃地喂了他一口低浓度的酒,笑话他,“哪有人来酒庄喝汽水的,你还不如拿一罐牛奶进来。”
谢风舔了舔唇,甘甜可口,又十分心动地瞥了一眼桌上的酒,复又喝了两口汽水方才忍住。他透过镂空的窗瞥见隔壁桌还在聊天,一桌之上年龄有大有小,面上带的笑却都不是那么真诚,虚伪客套,压根不像是来酒庄放松的。
“哪个是宫里派来的?”谢风倚靠在宋景文的身上,好奇道。
宋景文指了指里面最不起眼的小个男人,坦然地将成业帝派来的小奸细卖了。
谢风恍觉伤感,一种身为局外人看戏的共情感,他幽幽道,“那这些人还挺可悲的,陛下暗示没事多来酒庄坐坐,他们就立马来了,多半以为陛下是想借你这皇商做中介捞钱,谁能想到里面还有他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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