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当晚穿着蕾丝性/感内衣坐在房间里的前女友看见来人不是邵骏而是他室友时,会有多愤怒。
为了报复邵骏,她到处散布有关他的传闻,说他男女通吃生冷不忌,精虫上脑屌癌晚期,谈的时候还找过男孩子让俩人一起伺候他云云,真假参半的绯闻很快从他们院发散式地传遍了整个学校。
听起来俞迟后继有人,邵骏这位后起之秀已经不甘示弱地冲上来想与他一决高低,争争A大炮王之位了。
但是吧,邵骏跟俞迟有本质上的不同。
一是邵骏口碑本来就不错,尊师敬长,爱护同学,活泼可爱,花骚能被当成风流看;二是绯闻源头是他前女友,通常情况情侣分了手,都恨不得对方死一次,所以绯闻真实性大打折扣。于是大家便过滤掉那些不好的,只保留那些好的,因此话就那么传了出去,说邵骏床上功夫了得,颠鸳倒凤的本领让人欲罢不能,欲仙/欲死,又说青春易逝,寸精寸金,何不抓紧时间来一发?也算是留个念想。
之后便总有辣妹劲0前来搭讪,若是换做以前,邵骏肯定得意的准备飞升,然后谢绝小0,拉着妹子,与人共度一夜风流春/宵。
可自从上次见过俞迟后,他就一直在想岑凌的事,心情低迷,对情事也提不起兴趣,曾经凭着一根大屌捅得人咪咪流水叽叽叫的全月无休永动牌小种马打桩机两周没跟人上床了,这话说出去可能要吓坏一群人。
邵骏虽然不会主动说,但不代表他的好朋友罗小汀看不出来,他俩住对门,开学第一天就拜了把子,之后不管是上课逃课还是训练网吧都是“双宿双飞”的。
不同于邵骏,罗小汀是个处男,笔直,目标是大学期间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但不知为何妹子们总爱把他当闺蜜,久而久之恋爱没有谈成,反而成了妇女之友,究其原因可能是长了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吧。
现在这张娃娃脸正对着邵骏,用看透一切的微妙眼神看着邵骏,后者刚刚拒绝了第三个来问他电话的女生。
“兄弟,你这个状态不太正常啊。”罗小汀说。
“怎么了?”
罗小汀大拇指往后一指:“刚刚那女生,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多火辣一妞儿,你居然拒绝了?这不像你啊,你不是最喜欢这种胸大的类型吗?”
“少扯两句,你这是性骚扰。”
罗小汀坐在邵骏旁边,好事地用肩膀撞了撞他:“说说,说说。”
“说什么?”邵骏莫名其妙地问,“我就是没兴致而已。”
“原因呢?总得有原因吧。”
“没有原因。”邵骏斜睨他一眼,“没意思,无聊。”
罗小汀长大了嘴巴,似乎不敢相信这种话能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明明针对邵骏构造出来的舆论环境都在允许他做一个花花公子,然而花花公子本人却不乐意,他勒紧了裤腰带,闷闷不乐地说,干什么呢,我从良了,你们不要胡说。
罗小汀惊讶的表情逐渐变成了担忧:“我现在甚至有点怀疑你的精神状态是不是出了问题,有什么事就说啊,兄弟和你同在。”
“……你这话说的我好像死了一样。”
“我看你下面那根也差不多了。”
球馆内终于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众目睽睽下连续三个妹子搭讪失败,让人直观见识到了大屌难测,天菜难钓的现状,不得不暂时搁置了一颗颗骚动的心,纷纷散去。
不远处的队长终于结束了和宿敌的寒暄,边往回走边拍手:“走吧孩儿们,我在SCALP订了位子,提前庆祝我们卫冕冠军,今晚大家喝个痛快,857到天明。”
罗小汀开玩笑说:“队长你这冠军提的也太前了,万一马失前蹄咋办,钱不白花了?”
队长一巴掌拍他头上:“就你话多。”
赢了去年的冠军队,再看看后面可能对上的队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篮球队的大家都心情愉悦,去酒吧的路上气氛活跃。
罗小汀在队伍前面跟几个前辈插科打诨闹得正欢,想叫邵骏也一起来,转头才发现邵骏不知何时已经掉到了队尾,一言不发地缀在那里,面无表情的脸明确表示此人正在神游天外。
这不是罗小汀第一次在邵骏脸上见到这种表情,仔细想想在过去他那忽然冷却下来的性生活期间,罗小汀时常会见到他这个表情,有时是上课,有时是吃饭,有时是休息,但他从没问过,因为邵骏实在是个憋不住话的人,有什么都像倒豆子似的往外说,如果他不讲,那可能是还不想让别人知道。
而以罗小汀那有限的人生阅历来看,能严重到这种地步的,只能是裸贷了吧。
“唉……”虽然还钱的事他帮不上忙,罗小汀还是窜到队尾,搂着邵骏的脖子跟他一起往前走,“人生能有几多愁,别管他明天有多久,先浪了今天再说。”
“呃,嗯。”邵骏不知道罗小汀怎么突然哲学了起来,脑子里有了很多问号,没等他问,他们已经到了SCALP门口,从外面看去,昏暗的场子里已经有很多人在蹦了。
队长熟练地和门口的人打了招呼,带着他们进去。
骤然变暗的环境让人眼睛不太舒服,短暂的适应后,邵骏看见一楼的场子中心是一个凹下去的圆形舞池,外面围了一圈卡座,像一个个小包厢,他们订的也是卡座。电子音带着暴躁的节奏感击打着人们的耳蜗,舞池里鱼龙混杂,男男女女在一起跳贴面舞,人影交叠攒动,如同光污染里糜烂的狂欢,灯光偶尔打在卡座上,可以看见穿着暴露的人忘情地交缠在一起。
“哇,这个好辣。”
“那个也好辣。”
处男罗小汀很少见到这种仗势,一时间兴奋不已,拉着邵骏到处乱看。邵骏还在想别的事,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了从旁而过的一个人,罗小汀也被连带着踉跄了一下,叫了声:“哎哟。”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邵骏赶紧给人道歉。
被踩的人比他矮半个头,带着黑帽子白口罩,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的眼睛,只留下口罩上鲜明粗犷的三个字母“LOL”。他甚至没看一眼邵骏,或许连道歉都没听到,就敷衍地点点头走了。
邵骏准备继续朝队长订好的卡座那边走,他们走的比较慢,其他人已经全过去了,忽然听罗小汀“咦”了一声:“那是俞迟?俞迟也来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俞迟不是经常出入这种场合吗,邵骏漫不经心地想。
“卧槽!”罗小汀猛地掐住了邵骏的胳膊,手指力度显示出他此时惊诧程度有多么强烈,可声音却压低了,“卧槽卧槽,你刚刚踩到那个人是俞迟的新炮友?”
邵骏顺着罗小汀示意的地方看过去,戴帽子的陌生人已经踏入了舞池,朝左边走去,那里站着个人,正是俞迟。
或许是俞迟太有名了,他既然没主动找人,也就没人敢上赶着贴他,附近蹦迪的人都自觉让出一片空地,因而显得俞迟尤为显眼。
邵骏看着他张开手臂做出迎接对方的样子,心想,这人渣两周前还说着想要岑凌,转眼间就有了新欢,真是见识多了,什么渣男都有,不过这样也好,岑凌也能彻底认清俞迟的真面目。
邵骏没有发现,他低迷了两周的心情此时竟然因为这个认知奇迹般地好转了一点。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那个倒霉催的新欢背影,后者神定气闲地走过群魔乱舞的舞池,不管是旁边的人在跳舞在接吻还是在性/交,他脚下都很稳,仿佛自带一股气场。
邵骏看了两眼忽然觉得这人的背影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绝不只一次,否则不会让他看了两眼就觉得眼熟,再加上那个身高体型,到底是……
电光石火间,邵骏脑袋里冒出了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他猛地再次抬眼向那人看去——他看得时间太长了,已经严重超过了普通路人注视时间,俞迟敏锐地注意到了他,警告意味十足地回看过来——邵骏迎上了俞迟不善的目光,看见他愣了一下,然后无师自通地明白他在看什么了。
嘈杂的灯光印在虹膜里,将周围的一切蒙上一种虚幻而失真的感觉,如同按下放慢键一般,一帧一帧地从他眼前走过。他看见那个人撞入了俞迟怀里,被紧紧抱住,不老实的手圈住劲瘦的腰,顺着衣摆摸进去;他看见俞迟伸出手指,勾住那人脸上的口罩缓缓拉下,然后吻住他的嘴唇;他看见那人仰着脖子被动承受着亲吻,脸被捏成了一个有点别扭的角度,从那个角度,邵骏刚好可以看清他的侧脸。
他一辈子都不会认错,也不可能认错。
是岑凌。
这一刻,画面定格。
隔着人,隔着雾,隔着光,隔着岑凌,邵骏看见了俞迟盯着他的目光,讽刺又残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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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贼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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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Part 10
邵骏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场景,他看见俞迟亲吻着岑凌的嘴唇,不断舔舐着他的唇瓣,将它磨开了一条小缝,柔软的舌头钻了进去,他看不见里面的光景,但不需要看就能本能地顺着俞迟的动作想下去,俞迟会勾着岑凌的舌头极尽缠绵,甚至深入到更深的地方……
他吻的缱绻依恋,温柔多情,盯着邵骏的眼神却刺骨寒冷。
邵骏的视网膜仿佛跟大脑断开了链接,所有看在眼里的画面都无法得到处理,只剩下心底的声音在喃喃自语:岑凌在那里,岑凌在被人欺负,我得过去,我,我必须得过去帮他才行……
他下意识想往那边走,被猛地拽了一把。
“干啥呀你!”罗小汀拉住邵骏的胳膊。
邵骏猛然惊醒,真空状态的大脑重新填满氧气,他像刚从魇着的状态恢复般,茫然地看着罗小汀:“什么?”
“你盯着人俞迟的新炮友看了半天,还想过去,草,你这个小年轻怎么那么多危险想法,我看俞迟眼神都不对劲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虎口夺食呢,快走快走,别搞事情。”罗小汀拍着邵骏的后背把他往前推了两步,不知为何,他刚刚隐约觉得有股不得了的气场把邵骏和俞迟框在了一起,还有他,但是他惜命,并不想连女孩子的小手手都没拉上时,就参与进一些他一辈子也搭不上关系的事件中。
邵骏又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俞迟已经结束了那一吻,重新把岑凌的口罩带好,将人搂进怀里,往舞池外走。
“还看!还看!别看了!”罗小汀恨铁不成钢地掐他胳膊,“你怎么回事,不是最近阳痿了吗,怎么又对俞迟的炮友感兴趣了?你冷静点!你是直男!!!”
邵骏自动忽略了阳痿两个字,问罗小汀:“你知道他炮友是谁吗?”
“脸蒙成那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也别想了,俞迟虽然是个纯钛合金渣男,上过床的人比我上次交的论文字数还多,但他从来不跟人分享现役炮友的,而且你看他刚才那样……啧啧,这男生应该还挺受宠,你要实在想探索新世界,还是老老实实等人家拜拜了再捡漏吧,但话说你不是直男吗?你到底是不是啊……”
罗小汀絮絮叨叨地拽着他往卡座走,邵骏脚下虚浮,像个失了魂儿的皮囊,任由罗小汀把他掐圆捏紧,几乎没有听他在说什么。
上次得知了岑凌是弯的之后,邵骏本以为自己的心情不会再更低落了,没想到今天就看见了他跟俞迟接吻,被特意营造出来的烟雾笼罩的舞池里,蓝色短波长的光将周围变得像一只看不到底的鱼缸,接吻的人已经消失,他的心里却像被投入了一颗巨大的深水鱼雷,爆炸过后,碎痕爬满了血管壁。
他没瞎,看得出来岑凌不是被强迫的被动承受的那一方,他接受了俞迟的亲吻,选择和他一同在深水鱼缸里沉沦。
可为什么是俞迟呢?他难道不知道俞迟是个什么样的人渣吗?玩弄别人的心,玩弄别人的身体,玩弄金钱,玩弄权势,他身上有哪怕一点点值得被喜欢的地方吗?
岑凌明明值得更好的人。
——“可就算岑凌的对象不是俞迟,你不照样也不高兴,如果岑凌的对象不是俞迟,你会好受一点吗?”脑中的小恶魔忽然钻了出来,神定气闲地支着脑袋看他。
“不可能吧,否则你前两周在郁闷什么呢?”
邵骏捏了捏手里的酒瓶,是刚刚罗小汀顺手塞给他的,现在罗小汀已经不知去向,卡座里只剩下零星几个人,黑啤也见了底。邵骏深知自己酒量不行,不敢多喝,自从脱离了未成年群体后,他很少敢在外面喝多。但是嘈杂闷热的音乐的人声吵得他头晕,酒劲上来了,他站起来。
“我想去透透风。”
“从那边上去二楼,拐角处最头头有个门,打开后面就是个露天阳台,那边应该没多少人。”来过好多次十分熟悉SCALP地形的前辈好心给他比划了一下。
邵骏点点头:“多谢。”
他按着学长指的路来到二楼走廊最头头的门前,发现很不幸门锁了,看来今天的小阳台不欢迎外人。他原地站了一会儿,发现二楼有很多包厢,偶尔见几个年轻人亲着抱着搂着进去,然后关门落锁,再无声息。
看来这酒吧比他想的还要多功能方便快捷,除了能蹦迪之外,竟然连房都可以开,而且隔音效果完美,邵骏想了想,难道是怕被突然扫黄吗?毕竟如果在下面干起来的话,怎么看都像是聚众淫乱嘛。他混沌的脑袋还能勉强挤出一丝幽默感来。
邵骏不想回到下面昏暗吵闹的深水鱼缸里,就近敲了敲旁边的房门,没人答应,试图去拧门把手时,房门顺利地打开了。昏暗的房间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床,床头两只壁灯被调到了最暗程度,无端端增添了一股旖旎的味道,哪怕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找到了卫生间,进去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扑在脸上,却没有让他更清醒,他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水珠从脸上凌乱地流下来,他双眼通红,像哭过一样。他试图露出一个笑容,镜子里的人却只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这里每个人都在快活,就算不快活,也是来找快活的,只有邵骏格格不入。
蒸腾的酒精热度让他的脑袋有点昏沉,他摸到卫生间门口,缓缓坐下,想休息一会儿,这个难得安静的小房间像一个安全又隐秘的小盒子,将他杂乱纷飞的心绪短暂地收容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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