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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惘(古代架空)——麦客

时间:2020-09-13 07:27:33  作者:麦客
  湖中岛的宅邸内院倒不似他想象中三妻四妾一般复杂,只有两处仆从往来频繁的所在,其中一处方位居正,应当是住着家主与夫人,剩下一处则是岛上二小姐的住所。
  他绕到房屋背面排水沟,与院墙相贴的狭窄缝隙里,穿过通风窗能窥见里间。
  有一男一女两个主人模样的。女人正是那日与梁大夫人密会的,五官轮廓处处相似,果然是姐妹。男的面相阴柔,眉宇间情态十足,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步入中年的梁汀。
  谢致虚只瞧了一眼,心中便道,原来如此。
  湖中岛二小姐原也嫁人了,招了个赘婿,两人屏退婢女,并未察觉隔墙有耳。
  二小姐道:“姐姐不让我见汀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姑爷道:“从前也不见你如何听大姐的话,如今倒是畏首畏尾起来,呵。”
  “我不也是怕害了汀儿嘛,要是让梁家知道……可怎么办!”二小姐说着又嘤嘤啜泣起来,“可我也怕汀儿一辈子都不认我,日后就算知道真相,也会恨我……”
  “你以为他现在就不会恨你吗?”
  二小姐不满:“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处处同我呛声!”
  姑爷道:“陈果儿。”
  二小姐皱眉,显然很疑惑。
  姑爷摇摇头:“天下最毒妇人心,你手底究竟有多少冤魂,以至于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罢。城里原先卖蜜枣的那家人,就因为同汀儿处得好,你怕泄密,灭了人满门。我听人说,汀儿戏文里唱得最多就是他那位叫陈果儿的早夭的好友。”
  二小姐眉心动了动,舒展开,露出一个泪眼朦胧的笑。泪是假的,笑是真的,未语先含了三分虚伪:“怕什么,你以为汀儿唱戏是要给我难堪吗?他至今还当是姐姐杀了那卖果子的一家呢。”
  一阵寒意从谢致虚心底升起,仿佛被人摁进水里,一时间呼吸都不畅通。
  姑爷似乎也有一样的感受,别过头,侧向后窗的脸上表情反感。
  婢女进来通报:“城里的大夫请来了。”
  二小姐:“召进来。”
  谢致虚抽身准备撤走,耳边恍惚听见木轮轱辘。他扒着窗台露出眼睛,视线中出现一截嫩绿的裙裾,登时一句不会吧就要脱口而出。
  果然是柳柳推着轮椅转出屏风。
  谢致虚:“!!!”
  奉知常分明背对窗台,却像后脑长了眼睛,突然侧了下头,吓得谢致虚赶紧缩回脑袋。
  “咦?今天不是妙手堂张先生吗?”是二小姐的声音。
  婢女回答:“张医师最近在忙事,来不了了。”
  二小姐:“架子还挺大,行吧,那就请这位……小先生,为外子开些调理的药剂。”
  竟是为丈夫调理吗?谢致虚感到奇怪,侧耳倾听。
  屋内一时没有动静,稍顷,柳柳报出一串药名,木轮向窗台下滚来,隔墙响起悉悉索索似乎是纸张翻动的声音。
  谢致虚好奇探头。
  奉知常执笔杆,笔尖落在纸页上,正和谢致虚对上眼。
  有那么一刹那,谢致虚肯定自己解读出了二师兄脸上包含惊吓、奇异以及嘲讽在内极尽克制的表情抽动。
  这个角度刚刚好,被轮椅背挡住的二小姐、姑爷以及婢女都看不见谢致虚冒出窗台的脑袋尖。
  谢致虚:“嘿嘿嘿,师兄上午好啊……”
  奉知常面无表情,低头写完药方,毛笔挂上笔架,推动轮椅回到柳柳身边,示意可以走了。
  谢致虚也准备撤,一转身,撞上来排水沟倒污水的婢女。
  “………………”
  婢女完全没想到排水沟里会藏着一个农夫装扮的人,吓得大叫当即一盆污水泼来。
  谢致虚躲避污水,后脑撞在窗棂上哎哟痛呼出声,惊动了屋里众人。
  二小姐:“什么人!躲在这里干什么!快来人啊!”
  “哎别别别,”谢致虚忙不迭摆手,指着奉知常道,“我和大夫是一起的!”
  柳柳显然也吃了一惊,和二小姐一起狐疑地看向奉知常。
  奉知常这次连个嘲讽的唇角都懒得牵,不等柳柳帮忙,自己动手推着轮椅转出里间。
  二小姐立即喊人:“把窗下小贼给我抓起来!”
  谢致虚跳脚:“大夫?大夫!哎师兄!——等等等等住手别打人!”
  轮椅重新回到里间,奉知常木着脸,意思都写在嫌弃的眼神里——蠢货,还不过来。
  二小姐明显是生了疑心,抓着谢致虚不放,质问他为何会出现在后窗,又是何时出现。姑爷则垂下眼沉默不语,在家中没什么话语权的模样。
  谢致虚被问得胆战心惊,幸而柳柳机灵,反问他道:“说了多少次不要乱跑,你怎得到人家排水沟去小解?”
  二小姐:“……”
  姑爷:“……”
  一旁婢女几欲作呕。
  出得府邸正门,谢致虚才松了口气,一路上奉知常是真正的一言不发,都没借柳柳的口说风凉话。
  不为奉知常代言的时候,柳柳是个文静又礼貌姑娘:“真是太惊险了呢,五哥,请不要小看湖中岛的守备,不管您要做什么,都不好如此冒险行事。”
  “是是是,”谢致虚捏了把冷汗,承认错误,“不过你与师兄今日怎会来湖中岛?”
  柳柳笑了笑:“大夫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看病啊。我们家二哥,医术比毒术更高明呢。”
  谢致虚悻悻然,知道她没那么好糊弄。
  到了码头,运送补给的船只已经载着农户们离开了。站在岸边,岛上连绵的山峰尽收眼底,远处仍有墨黑小点在水汽中若隐若现,奉知常推着轮椅缓缓行去。
  谢致虚很想跟过去,但柳柳邀请他一起在码头等船夫。“二哥这几天心情不好,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吧。”
  谢致虚颇好奇:“那什么同根生,真的能让你听见他心中的声音吗?”这让他想起一句酸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所谓毒草同根生,倒不如叫同心结好了,有些旖旎意味。
  柳柳答道:“完全效果如何,其实我不知道,二哥炼制同根生的时候,去掉了部分药性。想要表达什么时,我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情绪,喜怒哀乐怨憎会,结合情景能说出个大概,不过有时候也会猜错。”她腼腆一笑。
  面对这位仅有几面之缘的小妹,谢致虚很是感慨,柳柳是个很聪慧的姑娘,看得出来也蛮外向,大好的青葱年华竟然会陪奉知常居住在与世隔绝的雪山之巅。
  “???”谢致虚突然反应过来,“所以说三师兄是眯缝眼、叫我小白脸的人到底是二师兄还是你?”
  柳柳神秘一笑。
  船夫是上岛前约好此时来接的,湖面上舟舫交织,一些驶向岛屿别处的码头。
  谢致虚略一犹豫,试探问道:“你与二师兄离开邛山已有两年,都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呢?”
  柳柳面色了然,知道他想问什么,思索片刻,回答:“二哥想做的事还没开始,已经发生的事我们也想知道是谁做的。”
  谢致虚凛然一震。
  视线尽头飘来一只狭长的乌篷船,船夫撑篙立在船板。
  码头木板轻微下陷,奉知常的轮椅压上来。
  船夫将船套好,见奉知常坐着轮椅,热心道:“需要搭把手吗?”
  柳柳:“多谢船家,请帮我们把轮椅搬上去。”说着自己俯身托住奉知常两腋,一吃劲要将他半扶半抱起来。
  谢致虚一看便知,定是奉知常这个讲究人,不愿旁人碰他,偏为难柳柳这么个头小巧的丫头。
  见柳柳似乎很吃力,谢致虚忙道:“我来吧?”
  正要上前接手,只见柳柳将奉知常扶起轮椅后就松开手,奉知常稳稳当当立着,一弯腰自己走进船篷里施施然坐下。
  谢致虚与船夫俱是一脸:“………………”
  柳柳提醒:“请帮我们把轮椅搬上来。”
  船夫回过神:“哦哦。”
  谢致虚也要上船,这一处码头已没有别的船只,错过这次不知还要等多久。然而柳柳神色忽有些为难,看了奉知常一眼。奉知常朝谢致虚并不十分友好地牵牵唇角,伸手摘下柳柳挂在腰间的竹筒,一抖变成五尺长杆,一杆敲在谢致虚脚背上,打得他跳脚缩回码头。
  “哎呀!”
  谢致虚在小腿上蹭蹭脚背。
  柳柳抱歉道:“这船我们已经租下了,还要往别出去,并不回岸上,五哥还是等别的船吧。”
  奉知常余光轻飘飘瞥过柳柳,似乎是嫌她多嘴。
  船夫将篙一撑:“走喽!”
  “师兄!”谢致虚大喊,然而小船已一头钻进水雾里,向着远处墨色氤氲的岛林间驶去。
 
 
第23章 
  湖中岛虽是岛屿,岛上也有山峰连绵丘壑相间,庄园生活多靠山吃山,时常能见到结伴进山打猎砍樵的。
  猎户们代代生活在湖中岛,做岛主的佃户,只要给些小钱,能打听到许多庄园里流传的奇闻异事。
  谢致虚离开湖中岛后又去了趟州决狱,等到黄昏时分饥肠辘辘回到街巷飘香呼叫百端的酒楼街,才惊觉自己忘了吃午饭。
  他在一家小食肆里遇见一道享用晚餐的武理与越关山。倒不是嫌弃食肆庙小,只是以谢致虚对武理的了解,还以为他会去春樽献之类的高档酒店提高生活品质。
  “没钱了啊,”武理解释,优雅而勉为其难地夹起一块炝炒白菜“我看过你记的账了,你还有钱吗?”
  谢致虚:“越兄也没钱了?”
  越关山无所谓道:“春樽献东家讨了我十两白银,全身家当都给搜刮干净了。”
  谢致虚默默抽出筷子,望着一桌绿油油的莴笋炒芹菜青菜拌蚕豆,深刻体会到了投箸不能食的潦倒。果然穷人身边聚集的也是穷人吗……
  武理道:“你家大业大的,走哪儿不能从钱庄支钱?”
  越关山却回答:“那不行,我家老头正满中原通缉我呢,要给他知道我在苏州的钱庄有使用记录,保准明天就杀到把我押回去关起来了。”
  师兄弟俩这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越关山是偷摸跑出家的。
  “花生,瓜子,果子,香药……客官来点吧。”小食肆并不阻拦讨赏的闲汉进出。一个穿麻布短衫、露着两条细胳膊的小厮波端着水果盘站到他们食桌旁,是个扎羊角头的小女孩儿。
  谢致虚问道:“你家中原来不同意你四处找人比武吗?那你还这么招摇。”
  越关山眼神朝桌边一瞄:“唔……”
  谢致虚:“唔?”
  武理道:“吃点水果吗?”
  谢致虚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身边站了个小丫头,果盘里全是个头小小、颜色驳杂,一看便是街头巷尾的道旁树上采来的酸涩果子。“得了吧,一会儿去果子铺买不行吗?”
  小丫头眼巴巴瞧着他。
  哐啷两声,越关山将铜板连同饭桌上剩的馒头丢进果盘,捡了几颗果子。小丫头得了赏,嘴甜几句,欢天喜地跑出食肆。门槛上还坐着个丁点儿大的小童,挂着鼻涕,看见姐姐出来,摇摇晃晃站起,两个孩子分着馒头吃。
  武理夹着菜,筷子另头一点越关山:“谢了。”
  越关山摆摆手。
  谢致虚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他三师兄终究不是富贵人家出身,虽跟了先生后生活过得无比精细讲究,到底还是擅长察言观色。那越关山呢?他又是为什么?
  “别这样看我,我好歹也是门派里的师兄,”越关山挑眉道,“人家站那儿半天了,我又不是缺心眼。”
  缺心眼的谢致虚一时语塞,下意识往门口那两小孩儿看去,结果不看还不知道,食肆竟然正对着春樽献背面,二楼包间窗扇打开,红蜡灯金纱帐浮光绘影,酒色歌舞撞入眼球。
  “咦?”谢致虚眯起眼睛,“那不是……那是二师兄吗?”
  武理闻言转过头。
  对面二楼一间窗户,窗纱上印出个似是而非的轮椅椅背。
  “你魔怔了吧,”武理只看了一眼就回头,“是不是现在心里想的眼前看的全是奉老二?”
  谢致虚居然认真点头:“还真是,师兄我问你个事儿,二师兄他其实没有腿疾吗?我今早遇见他,还能站起来自己走两步呢。”
  武理竟是毫不意外:“走是能走,不过他的小腿因为接骨不正,走起来是跛的。那小子架子端得高,哪里肯让别人看见他一瘸一拐的样子。”
  食肆前的街道上走过一队人马,装束似乎是梁家府兵。领头的高大男子,前半张侧脸与旁人无异,后脑勺却有一块塌陷下去,颇为诡异。
  咦?是唐海峰?
  谢致虚看着他们消失在门框另侧。
  不多时,唐海峰的身影竟出现在对面酒店二楼洞开的窗扇中,带着气势汹汹的府兵,大步流星穿过半条走廊。停在某个包间前。正是那间隐隐透出个轮椅轮廓的包间。
  “不好!”谢致虚登时恍然,恐怕是梁家人听信了唐海峰的话,来抓人了。
  “怎么了?”武理吓得筷子都掉了。
  “越兄!”谢致虚急急揪住越关山裘袄上的毛,“你帮我个忙,能把我送上对面二楼的包间吗?”
  越关山跳脚,一巴掌把谢致虚揪毛的手扇开:“掉一根毛我跟你拼命啊,松手!——对面不是春樽献吗,走正门不行?”
  “情况紧急!”他看见梁家府兵俱停在包间门口,窗纱上出现另一个束发戴冠的男子身影,唐海峰已经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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