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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惘(古代架空)——麦客

时间:2020-09-13 07:27:33  作者:麦客
  奉知常不耐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武理也偷摸抽了双筷子。
  “师兄也知道,今早我去了趟湖中岛,实在是对湖中岛与梁家的轶闻颇感兴趣,才特意前往打听,”见奉知常夹着赤豆糕,唇角不无嘲讽地一牵,谢致虚连忙解释,“呃,偷听当然不是我本意——好吧,回归正题,这一趟我所获不小,得知了十分有趣的故事。想来诸位平时都爱听戏文,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一代名门湖中岛,此代家主秋横刀一身横刀向天绝技威震江湖,毕生心愿是光耀门楣重振家族,奈何生不逢时,赶上朝廷政策崇文抑武,江湖门派纷纷凋零。秋横刀郁郁不得志,为解心中苦闷,不得不更换心愿,惟愿能将湖中岛的绝学武技代代传承下去。
  然而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指望运气的事。因为湖中岛门规,武学传男不传女,他的夫人夙婴疾病,连诞下两个女儿,已后继乏力,又娘家势大,绝不许他纳妾,就算偶有一夜风流,翌日也是一碗苦汁断送了念想。
  两个女儿虽生得玉雪可爱,标准的美人胚子,远近觊觎的世家不在少数,秋横刀却始终不得满足,感受到日渐迟暮的身体里精力流逝,成日哀叹。
  大女儿为父解忧,愿意褪罗裙除花黄,与门中众徒闻鸡起舞共同修炼,却被父亲劈头大骂。
  “没个女儿家样子!你需做的只是刺绣插花添香点茶,细胳膊细腿的如何能与儿郎相比?来日出得闺阁嫁与郎君,便不是我秋家人,秋家秘技交予你最终也是流入他人之手。女子不可妄言。”
  岂料大女儿却是个有主意的,她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父亲之见识亦短矣,其言陈腐。女儿不为秋家,但为自己,将寻出路去也。”
  大女儿这一去,便是十五个春秋,离家时还是不及豆蔻的小女孩,归来已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不袭襦裙却着胡服,不画妆面不饰钗环,束腰绑腿英姿飒爽,已是长江一带小有名气的女侠。
  不知她修习的哪门哪派功夫,竟能击败生身父亲。秋横刀有这样的女儿,却不以为荣反以为耻,一则自己亲生女儿竟修炼别派功夫;二则女儿不知轻重,害他在比武场丢尽老脸;三则女儿已过了适婚年龄,成了捡剩的老姑娘,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受尽世家笑话。
  一条条细细数来,大女儿成了秋横刀在家中最不待见的人。
  与大女儿相反,小女儿则是个顶乖巧听话的,这多年承|欢二老膝下,养得弱质娇柔、小鸟依人,甫一及笄,上门提亲的便踏破了门槛。可惜这些人中都没有合秋横刀心意者,秋横刀膝下无子,光大门楣的希望全寄托在女儿身上,亲家要挑个顶好的。
  所谓顶好,秋横刀对此有详细的规划。他汲取教训,看懂时局,明白在朝廷处处管制的当下,唯有沟通官场才能在凋敝的武林中逆流而上。
  太湖边上与他湖中岛比邻而居的梁家,祖上乃是开国将领卸甲归田,经营许多年,黑白通吃,正是秋横刀所需要的。
  无巧不成书,大女儿归家的这一年,被秋横刀翘首以盼的梁家,终于上门提亲。
  提的是他湖中岛,不管老大老二,看着嫁便是。
  大女儿道:“我没有成亲的打算,将来也不打算成亲,很快便要离开继续浪迹江湖,最好不要找我,否则结亲当日找不着新娘子,可别又怪我丢了你们脸面。”
  小女儿道:“父亲,您就别为难姐姐了。女儿愿意为您分忧解难,虽然女儿听闻梁公子……花天酒地,眠花宿柳……女儿为了秋家,受些委屈也没什么……只是女儿不能再陪在您身边,想到日后会日日思念您与母亲,便忍不住以泪洗面……女儿嫁人也没什么,可是连姐姐也要离开,以后谁来照顾您,谁来为您和母亲养老……姐姐离家已经许多年,本以为这次回来便不会再走,谁知道,咱家在姐姐眼里就是个来去自如的客栈么。姐姐别怪妹妹说话直,实在是妹妹也舍不得姐姐啊,日后妹妹有了夫君、有了子嗣,姐姐又不肯结亲,始终独身一人,将来病了、老了,谁来照顾你,难道不会孤单么?……姐姐,没有家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秋横刀当机立断,将大女儿嫁去了梁家。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阿麦麦麦能越写越好,阿弥陀佛
 
 
第25章 
  越关山听到此处,不由感慨:“小女儿惺惺作态的形象真是跃然纸上。”
  武理咬着赤豆糕,插嘴道:“我有一个疑问。”
  谢致虚配合道:“请说。”
  “如果我没记错,梁家庄家主梁稹的正房夫人正是湖中岛大千金。可大女儿既然武功超群,又怎么会任由家中摆布,何不脱身离去,逍遥自在?”
  谢致虚回答之前先看了眼奉知常,柳柳为他端来了茶水,他专注于尝糕品茶,不知有没有留出耳朵。
  “蹊跷正在于此,事实上,大女儿为摆脱这门婚事,早在家人察觉前就出走他乡了。”
  大女儿第二次离家出走,与她儿时一般果断利落,无论在人生的哪个阶段,她都有坚定清晰的目标,做事绝不拖泥带水。就在走出秋横刀命她嫁与梁稹的厅堂的下一刻,湖中岛大千金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了找到大女儿,秋横刀出动了门中所有弟子。其实本没有必要,因为大女儿根本没有刻意隐藏行踪,出走只是表明她的态度,湖中岛上上下下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秋横刀气急吐血。
  小女儿星夜赶到姐姐落脚的客栈,被拒之门外。
  是夜有瓢泼大雨,在姐姐的世界里,下雨天是杀人的艺术,但对妹妹而言,只会梨花带雨楚楚求人。
  小女儿在大雨中跪了一夜,未求得姐姐回心转意,回去便高热不退,一病不起。
  湖中岛从门徒到佃户都说,大小姐原来是个人面兽心、铁石心肠的不孝女。
  眼看小女儿病重垂危,梁家又求亲心切,秋横刀干脆递了大女儿的生辰帖。这一下,梁家与秋家一同杀到大女儿所在的客栈。此时,大女儿仍气定神闲,她不藏不躲,就在原处,等当时还是翩翩贵公子的梁稹推开那扇命运的房门,萍水相逢的两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圆满成了婚。
  “停!”越关山道,“你这故事怎么虎头蛇尾,当我们听众是傻的么,一见钟情的故事都被戏本写烂了,世界上有一见钟情吗!”
  武理斜眼:“你没遇上不代表别人没有。”
  谢致虚道:“所以说此事颇有蹊跷嘛,事实上这个故事的后半部分还有第二个版本。”
  梁家虽只是想和湖中岛结亲,但也并非对未来的主母毫不上心,在下聘之前,梁稹曾屡次造访湖中岛,秋横刀知他来意,唤来两个女儿陪客。
  大女儿不拘小节,行事总有些武人风范的大大咧咧。
  小女儿知书达理,在闺中学习相夫教子、操持内务。
  以梁家的身份地位,小女儿才是最佳选择,梁稹却偏偏看上了大女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秋横刀才会做主加了大女儿。
  然而大女儿却瞧不上梁稹,连句话都没留下就逃了婚。
  被娘家与未来婆家围堵在客栈当晚,两个女儿秉烛夜谈。小女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不知如何打动了姐姐,是夜便成就了好事,八抬大轿一路从客栈抬回梁家庄,转身入了洞房。
  “那二小姐后来如何?”柳柳问道,杏眼圆睁,听得入神。以她的年纪,虽跟着奉知常避世养得有些沉闷,到底还是个好奇心重的小丫头。
  谢致虚答道:“二小姐回到家中,不出一月也嫁了人,夫婿便是如今入赘湖中岛的姑爷。这位姑爷没有显赫出身或家财万贯,只是生得好看、性子温柔,深得二小姐青睐,两人郎情妾意、如胶似漆,不到两年便诞下长子。只是,终究福薄了些,孙少爷八岁那年乘船游玩洞庭小岛,不慎失踪,湖中岛翻遍整座太湖就差抽干湖水,终是寻觅不得。”
  武理道:“你这第二个版本就更不可思议了,如果大小姐看不上梁稹,难道是梁稹的武功比她还高,还能强抢民女不成?”
  他正问到了关键处,谢致虚面色凝重起来,坐直起来,正色道:“师兄,我正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化去人一身武功的手段?或者,有没有什么武功一旦触及某个特殊条件,便会自行废去?”
  闻言,席间听故事的人都明白了谢致虚的意思,不由得露出吃惊神色。
  越关山道:“化功散?摧花手?可这些都不至于使人无知无觉中招啊,以你对大小姐功力的描述,只要不束手就擒,想必是会在传说版本中留下一场壮观打斗。嗨呀,这真是超出我的学识范围了。”
  武理思索片刻:“需要满足某些特殊条件的功夫为数不多。据我所知可供女子修炼的,呃……难道是雪女真经?”
  面对众人求知欲高涨的目光,武理缓缓说道:“雪女真经是早已隐居避世的雪山神女所创功法,只有处子可以修习,修习者需断情绝性,终生不得沾染情|色二字,否则前功尽弃、一身武艺毁于一旦。”
  一时沉默。
  众说纷纭、缺枝少叶的故事版本中,似乎浮现出某个清晰的原委。
  纵使是谢致虚也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柳柳更是掩唇眉间尽是不忍。越关山则啊了一声,问谢致虚:“你说的这位湖中岛的大小姐,难道名叫秋江月?”
  谢致虚:“……你才反应过来么?”
  越关山恍然大悟,连声道难怪难怪:“原来是秋横刀的女儿……秋江月的确是雪山神女的关门弟子,我出门前师父还特别叮嘱过,要击败的中原高手里定不可少了秋江月的名字。哦呵呵,虽然那是因为我师父他老人家素来和雪山神女有些过节,不过他也确实说过秋江月是难得的习武材料,天赋和我有得一拼。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去打听她下落,原来是在梁家庄么?”
  谢致虚道:“不仅在梁家庄,而且一身武艺尽失,你找到她也没用了。”
  “真的假的,这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谢致虚感到胸口沉甸甸的,呼吸都不通畅,这种一朝云端跌入泥潭的经历他简直不能更感同身受:“我亲眼见过大夫人,我能肯定她的确身无内力。除非当年的大小姐与现在的大夫人不是同一人,否则……”
  武理看了他一眼。
  越关山还是怀疑:“你看得准不准啊,你自己不都——”
  “闭嘴啊。”武理立刻打断道,反手阖上越关山下巴,力度大得齿缝间清脆一响。
  谢致虚倒是无所谓,这些年就算别人不说,他自己也时时都念着,已经颓丧成习惯,见惯不怪了,转头面向奉知常道:“二师兄与柳柳今早行船去的方向,好巧不巧,正是当年湖中岛孙少爷失踪的岛林。岛上的猎户告诉我,十三年前湖中岛寻人的动静闹得沸沸扬扬,惊动了湖底龙王,一场暴雨降下,将一切痕迹冲刷得干干净净,还滑塌了好几座小山包,孙少爷失踪半月,就算没给林中猛兽分食,恐怕也渴死饿死,尸体都被大雨冲进了湖底。真正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好像有什么言外之意。
  柳柳从故事情绪中抽身,安静地看着他。武理伸手扶额,聪敏如他,马上明白谢致虚讲了一通轶闻后,这才是今晚的正题,他早劝过手无寸铁不要和奉老二作对,然而小师弟太执拗。
  奉知常放下竹筷,筷子尖端压住只剩碎屑的油纸边缘,丝帕擦过笔直的唇线,慢条斯理抬头迎向谢致虚探究的视线。面色无波无澜,似乎好整以暇等着谢致虚将问题抛给他。
  然而谢致虚笑了一下,只说:“在那之后湖中岛便将那片岛林列为禁区,师兄以后再去可千万小心,别被人发现了。”
  谢致虚最后一个退出房间,天色擦黑,屋里醒神的省读香已从鼻尖淡去,他回身关门,看见奉知常低头坐在桌边,灯盏未明,只有烛台黯淡的火光照亮他下颌。
  他好像在看桌上包过赤豆猪油糕的油纸,神情冷漠,又好像什么都没看静静地出神,隔绝在谢致虚所讲的故事构成的屏障里。
  谢致虚退后一步,眼见奉知常的身影消失在门缝后。
  “你捅到蜂窝了。”武理拍拍他肩膀。
  “不是蛇窝吗。”谢致虚笑道。
  “不管什么窝,”武理目露同情,“总之是没有好下场的。”
  谢致虚的下场还没来临,先传来了梁汀的好消息。
  在昏睡中流逝生命,眼见垂危的梁汀醒了过来。
  带来这个消息的正是城西妙手堂张妙手医师,他乘坐梁家马车赶回医堂,风撩起车帘让他惊鸿瞥见同一条街边行走的谢致虚,急忙住马下车。
  “多亏了小兄弟的解毒药丸,其中正有解此毒所需要的成分。如果不是这药丸的配制思路,恐怕老朽还要费上些时日、延误病情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朽一直想与小兄弟结识,奈何见识浅薄,寻遍药房医馆也不见小兄弟,今日总算在街上碰见了。真是缘分呐!”
  谢致虚送药丸时还唯恐这又是二师兄研制的新毒,百毒退散丸会排不上用途。现在他的想法已经改变了。张妙手告诉他,梁家派人送来的粉末,确实与梁汀身中之毒吻合。
  “不过奇怪的是,病人似乎不止中了粉末那一种毒。”
  谢致虚觉得奇异,医者问诊讲究确切,还会用“似乎”这样的词?
  “此话从何说起?”
  张妙手无奈一笑:“解去粉末之毒后,病人依然未能痊愈,他失去了声音。”
 
 
第26章 
  自从福云居后院住进一个巨人,几乎成了另一种宣传手段,三不五时就有客人来围观。
  越关山今日难得脱去黑裘,穿得精干利落,在老四脚边活动筋骨。
  “这是要做甚?”围观的人问。
  扎完马步起来拍拍小腿,越关山兴高采烈道:“诸位有眼福了,今日是我与四兄弟的正式比试,机会难得,可遇不可求啊!”
  围观众人惊道:“四兄弟?排行老四?这世上如它这般雄伟高大的巨人竟还有三个吗!”
  “是啊是啊,”越关山向二楼走廊一指,“老三在楼上,诸位要围观比武的找他买票入场哈。”
  老四呆滞的眼珠动了动,他眨眼次数很少,眼球表面有些干涩,映出二楼模糊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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