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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惘(古代架空)——麦客

时间:2020-09-13 07:27:33  作者:麦客
  众尼面面相觑。
  走廊不同角落同时传来倒地声。接着有脚步声奔来,是个举着一张大黑裘的小少年。他跑到那年轻人身边,黑裘给人裹上去。
  “斋里大部分门徒都被四哥引走了,剩下的兄弟们都——”小少年比了个割喉的手势,残忍又天真。
  “很好,”裹着黑裘的白脸青年推开佛堂大门,合十恭敬行了居士礼,“诸位快请吧,最好赶在天黑前还能吃上晚饭,我们一行人着急赶过来,已经饿了一整天啦。”
 
 
第105章 
  戌时,是东市瓦子最热闹的时辰。一天的工作结束,观者云集,艺人们集中献上精彩表演,一脚踏进瓦舍,到处都能听到沸腾喝彩的人声。
  盖中王是瓦舍里最受欢迎的诨话艺人,每到有他的节目灯台,必定万人空巷气氛哄抬。瓦肆主人赚得盆满钵满,因而尤其优待盖中王,特意辟了宽敞舒适的后台供他休息,外面守着五六个牛高马大的保镖。
  这日盖中王下了台,前去休息,保镖守在通往后台的必经之路。
  “一切正常。”保镖说。
  盖中王于是放松地伸手推门,两扇华丽的虎斑木门中间开了道小缝,闪电般探出一只手逮住盖中王手腕,巨力将他瞬间扯进屋,紧跟着房门关上。
  休息室里连地板都使用贵重奢华的白乌木,坚硬得不近人情,盖中王被拖倒,下巴砸在地板上几乎听见自己骨裂的声音。
  “!!!”一时痛得发不出声。
  偷袭者相当老练,早已准备好布条,强行嵌进盖中王口中,勒到脑后一捆,再将双手反剪,一屁股坐在盖中王背上,压得人动弹不得。
  “呜呜呜呜呜!!”
  “嘘——”背上的偷袭者似乎是笑着,说,“请您冷静,我们不是坏人。”
  盖中王浑身关节被扭曲成一动就钻心疼痛的角度,心说放你娘的狗屁,我的保镖呢?保镖!!
  保镖守在外面竟一无所觉,甚至还说一切正常。可见潜入的偷袭者绝非等闲之辈。
  除了坐在盖中王背上的那人,屋里还响起另一个脚步声。一轻一重——一轻一重——砰,重的那一只腿砸在盖中王眼前,令他瞳孔骤缩,脖上寒毛顿时就炸了起来。
  衣摆之下露出的是一条铁腿!脚底一排竖锋,破开了白乌木坚硬的表面。
  盖中王彻底不敢动了。
  背上那人满意地再次强调:“真的不是坏人,好好合作的话会给您松绑的。”他把手指放在盖中王脑后,作势要解开捆嘴的布条:“请不要大声叫喊。”
  盖中王忙不迭点头,等到布条一松,立刻想抬头看清楚偷袭者的面孔。然而背上那人反应比他更快,几乎瞬间就将他只是飘了飘头毛的脑袋砸回地板:“不准乱瞄。”
  那人还是笑着,但有了点警告的意味。
  盖中王俊挺的鼻梁差点被砸断,痛苦呻|吟道:“鼻子不可以!毁容了我们就同归于尽吧混蛋!!”
  那人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松了手:“失礼了失礼了。您的鼻子还好吧?因为有要紧事想与您合作,一时心急才出手无度,请谅解。”
  说成合作就太过分了,盖中王心道,分明是胁迫啊。
  “我只是瓦舍里讨生活的诨话艺人,一没钱二没势,你想合作什么?”
  “客气了,”那人说,“寻常艺人需要配备保镖保护吗?盖老板是东京名嘴,您编的趣闻轶事满城大街小巷都在流传,我们这里正好有个本子,想请您过目。”
  从盖中王头顶垂下来一只手,过分苍白消瘦,不是背后那人,是面前装着铁腿的那位。手里拿着一卷纸,在地板上展开,让盖中王看清楚。
  纸上以小楷书满整张页面,盖中王想抬头看清楚,又被背后那人按下脑袋。
  不能抬头,不能出声。
  应该是不想暴露身份。看来所谓合作,其中另有隐情。盖中王勉强趴着读完纸上写的故事,心中愈发惊骇,顿时明白了来者为什么费力隐藏身份。
  “不行!”盖中王想也不想,一口回绝,“我要是讲了这个故事,第二天就能从东京消失,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背上那人似乎早有预料,并不意外地说:“开春李荣桓将军返京请求征兵,当今让他在堂上礻果身与五位小兵搏斗取乐。流传大江南北的傀儡戏五兵手搏,不就是根据您的剧本改编?您的剧本里连当今都敢编排,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两人既然来找了自己,有所了解也不奇怪,盖中王不屑道:“国朝不死文士,编排当今,最多被警告禁演,可讲你们这个故事,那就是做梦都担心被人割断脖子的事了。”
  那人沉默片刻,笑了一下:“那您请那么多保镖是为了什么,充门面吗?”
  盖中王没有回答。
  “您吃的就是讽喻这碗饭,”那人用困惑的语气说道,“这么好的题材递到您手中,原本还以为会有更好的发挥。”
  头上突然掉下来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盖中王敏锐抬眼,看见一锭白花花的纹银:“!!!”
  “……”背上那人叹了口气,“什么啊。”
  哐哐又有两锭银子落到盖中王眼皮底下。
  “成交成交!!”盖中王迫不及待喊道。
  .
  “什么啊,最后还是用钱解决吗?”谢致虚揣着手,十分无奈。
  两人并肩走在瓦舍拥挤的人流里。
  自从奉知常得到舒尹之锻造的钢铁小腿,就对陪伴他十数年的二轮车丧失了兴趣。坚硬、沉重、又能当作凶器使用的,足以让佩戴者体会到得心应手的力量。谢致虚走在他身边,能听见钢刃与地面青石的撞击声。
  ——能用钱解决的事,没必要多余浪费精力。
  奉知常伸出一只手,谢致虚很默契地扶住他。钢腿比较沉重,走久了会吃力。
  瓦子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他们走过的道路,左边两个圆润可爱的小童扮演着肉傀儡戏,右边是嘌唱的戏子,叫好的观众很多。
  前面还有评书先生,听众几乎堵塞了整条通道。
  “听一会儿吗?”谢致虚不想带奉知常挤人墙,一手虚揽在后腰,护他稳当站在人群外。
  评书正讲到有趣的地方,听众都面带隐秘的兴奋,露出心照不宣的嘿嘿表情。
  “……孤峰之临迥汉,森森然若偃松之当遽谷洞前……”
  又听那评书的说道:“……丹穴津流,其状也,涓然下逝……”
  复有什么“摩挲璇台之侧,下视金沟,若幽泉之吐深谷”
  谢致虚原先还当听个趣儿,结果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耳根烧起来。奉知常抓着他的手指不自觉用劲,掐得谢致虚生疼,却不敢出声。
  旁边一道听书的老哥嘿嘿笑起来,搔头挠耳,一倒肘差点撞到奉知常。谢致虚眼疾手快把人拉进怀里避开,乌黑柔软的发顶抵着他下巴,鼻尖嗅到奉知常身上惯有的省读香的气息。
  “上灌于神田,下灌于幽谷,使往来拚击,上下揩磨……”
  奉知常抓着谢致虚的袖子,用力到指尖陷进肉里:
  ——听够了吗!
  有一个人比自己更害臊,谢致虚反而冷静下来,起了逗弄之心,问:“嗯?他讲得文邹邹的,我听不懂,二哥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谢致虚的手搭在奉知常腰间,思索时无意识轻轻摩挲着:“往来拚击,上下揩磨……?”
  奉知常眼角都染上薄红,他最近对谢致虚的触碰尤其敏感。
  谢致虚笑着在他眼角擦了一下:“好薄。”
  掌心下脸颊温热。
  奉知常盯着谢致虚,有些皮薄委屈的模样,似乎失去了他的攻击性,半晌仰脸对谢致虚露出一个笑——
  咚!!
  谢致虚反应迅速地撤脚,奉知常的钢腿就跺在他脚尖一厘之处,多一分谢致虚就要和自己的脚掌说再见了。
  谢致虚:“………………”
  奉知常潇洒的背影汇入人流,扬长而去。
  “……”谢致虚郁闷嘟囔,“会使小脾气了。”
  .
  巷里一间不起眼的民居,门牌上挂蔡府,乃是礼部员外郎蔡延世的住所。
  蔡延世独居迄今,家中亦无仆从,乃是第一次招待客人在家借住。他在清水衙门挂职,俸禄少得可怜,掏空家底似乎也没什么可招待的,从茶缸里挖尽剩余的茶渣,跑了热水端进庭院。
  客人正在廊中看他挂满走廊的画轴。
  都是宫廷宴乐、出行仪仗的记录图册。
  “惭愧,”蔡延世讲茶托放在长廊椅上,“我的工作也就剩下画画写字了。如不是今时今日先生们实在找不到可用之人,也不会找我帮忙。”
  蔡延世出身三问书院,也曾在钱荐异座前听训,受其教诲。他所担任的礼部员外郎官职,平日只需画画记录,偶尔写写表文,钱荐异想找人安排吕惠石人愚得到面圣的机会,在书院人才凋零的如今,除了这位清闲官差,一时竟找不到别人了。
  武理从画上收回目光:“蔡大人万不可妄自菲薄,如今这局面,您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与同伴都铭感五内。”
  将要在京郊举行的献艺庆典,由礼部主要负责人事安排,由于人员主要是各地解送进京的武艺高强人士,蔡延世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将吕惠与石人愚塞进去。
  “那二位客人,最近心情也十分紧张,都不常走出房门。”蔡延世说。
  “大约是在打腹稿吧,”武理说,“用这种方式面见圣上,如果检举不能成功,恐怕就要成仁。”
  不止是吕惠和石人愚。谢致虚与奉知常近日也总不见人影。他们在做什么事,并没有和武理商量。
  武理捏着挂在腰间的谛天机扇,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第106章 
  李荣桓将军进京的日子,御街两旁都摆上了朱红杈子禁止通行,御前天武军列队清场,万人空巷的排场。蔡府的几位客人也躲在人群之后观礼。
  方相氏表演傩舞之后,身披甲胄的战马列队通过,当先是李将军,皇宫正门的宣德楼之前,王相作为代表亲自迎接。
  这是谢致虚第一次亲眼见到王相真容,这个耳闻过无数次、名声恶劣的丞相,看上去仅仅是个正步入衰老的普通人,他的腰间挂着一柄拖地长剑,是传闻中天子所赐的明心剑,身边寸步不离跟着一个中年男子,简朴的葛麻衣料之下体格健壮,远看就不好惹。
  “昨晚去瓦子听诨话了吗?戌时盖中王那场。”
  “去了去了,不去岂不是错过一场大戏!开封燃灯道人是谁,金身玉塑的权贵又是谁,太难猜了太难猜了,不愧是盖中王。”
  “如果盖中王说的是真的,那位幕后策划过多起命案,竟从没被查过?”
  “作案的是他,查案的还是他,轮得到别人来查他?”
  “嘘,噤声。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看那人离倒霉的日子不远了!”
  类似的对话从昨晚开始就在大街小巷反复上演,有关王丞相的流言是最受开封百姓欢迎的。王相出身贫贱,一步步走到今天一人之下的地位,让多少寒门学子燃起希望,然他又不爱惜羽毛,生活中穷凶极奢,工作上排除异己,打贪官除奸佞也是老百姓最钟爱的戏码。
  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
  楼塌的时候,众人拾柴火焰高,谁都想添一块砖,加一片瓦。
  星星之火,只需要一点捕风捉影的苗头就能熊熊燎原,这时候谁也不会关心究竟是谁最先吹来的这一阵助火之风。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等到街巷已装不住这些流言,传进丞相府王赣耳中,事态就已失控到令王相头疼的地步。御史台想必会好好把握这次弹劾彻查的机会。
  吕惠和石人愚没有跟着去凑热闹,两人留在蔡府为后日的献艺做准备。蔡延世将他们塞进礼部筹备的献艺名单里,总不能一露面就向圣上状告丞相,多少做做样子,以示自己确然是献艺之武人,三生有幸得见天颜,愿为陛下广开言路……致于事态会如何发展,陛下又会如何看待他们,就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不过据蔡延世所说,当今天子胸怀宽广、仁义宽忍,从不见朝中议论天子失职,只有说奸佞蒙蔽天听的……
  这个奸佞是谁,自然不必多说,朝中数位大臣都与他素有旧怨,只是相爷权大势大,连位列公卿的范章二人都被他贬黜,一时迫于淫威收声罢了。只希望待到吕惠与石人愚冒险检举之时,能得这些大臣保全身退。
  石人愚还没想好要表演什么才艺,整日十分郁闷。吕惠倒显得如鱼得水,他原本是个走江湖的骗子,卖些坑货赚人银钱,又会耍戏法,最不惧在人前表演,他那双长手指,就是为戏法而生,上下翻飞灵活百变,使得得心应手。
  除了五官端正这一项,其余都很符合礼部挑选献艺武士的标准。
  蔡延世说:“我们一般不找五官上有缺陷的人,怕惊吓了陛下与诸大臣的贵体。”
  先前众人为石人愚考虑表演内容时开玩笑,说上一次李将军回京,陛下请了五小兵表演搏斗,演着演着就让李将军也裸|身上场,为国朝傀儡戏之事业贡献了一场五兵手搏的名戏。就怕这一次献艺也有什么即兴发挥,让将军下场来露一手,那石人愚只要学秦王绕柱而走,就很具戏剧性了。
  正好他身负长剑,同传说中秦王剑长不可立拔也很相似,堪称神还原。
  然而武理说完,却见石人愚与吕惠俱露出尴尬的表情。
  “其实……”石人愚将背上长剑取下来让大家细看,“这就是秦王剑啊。”
  众人:“………………”
  单知道此剑奇长,却不知这还是个有典故的长。
  原来秦王剑有这么长吗,从头顶可以直接拖到脚踝,那秦王拔不出来不是很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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