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卫长风捏了捏他的鼻子。
陈落鱼被他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回道,“我明明在夸你呀。”
“你别说,我还真想到一个绝佳的办法,而且是两全其美之策。”玉骨折扇在桌面一敲,卫长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小鱼儿,碧血山庄现在有没有适龄婚嫁的女孩子?陈家与沈家在江南都是名门望族,虽然平日里少有来往,但如果让阿娘亲自出面去说亲,沈家长辈应该会乐见其成吧?”
七日之后。
纪绯川倚在博古架旁,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架上的古玩珍宝,百无聊赖地看着静含烟在一旁处理奏报,“我说,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当初可是你亲口与我打赌,七天之内如果沈云灼没有来找你,你就得随我一同回京。如今期限已过,愿赌可要服输。”
那是权宜之计,谁当真才是傻子。沈云灼又不知道他被静含烟抓了,怎么可能说找就找到?
纪绯川暗自腹诽着,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我也没说不认啊,可你老关着我算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追杀你的那个女人,与沈云灼交手之后身负重伤,一直藏着不肯露面,昨日我的手下才追踪到行迹,斩草除根。这些日子留你在茶轩,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静含烟随手将快要燃尽的信纸丢进香炉里,“按计划本该明日启程,为免你走得心不甘情不愿、半路徒生事端,我准你迟走一步,同沈云灼道个别。”
“真的?”纪绯川半信半疑,“你就不怕我临时反悔,赖在江南不走了?”
“如果你乐意看沈家人遭殃的话。”静含烟两手交握,正色道,“给你留足三天时间,期间会有人监视你的动向,三天后我要听到你已经动身的消息。咱们总归是一家人,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这样今后你我叔侄之间才能和睦相处。”
“明明每次都是你先招惹的我。”纪绯川轻哼一声,“先说好,我这人没什么同情心,三日后启程,途中要是因为别的事耽搁了,就算你拿沈家开刀,也和我没关系。”
得到静含烟首肯之后,纪绯川心里暗自窃喜,只要能让我见到沈师兄,之后的事可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了!
“还赖着不走?三天期限可包括今天在内。”
纪绯川撇了撇嘴,从怀里取出一个金丝球香囊放在桌上,“这个给你。”
静含烟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少年,“你做的?”
“不要还我。”纪绯川面露不耐,正要把香囊收回去,却被静含烟眼疾手快抢了先。
“得你一回孝敬可不容易,自然得收。”静含烟拾起香囊端详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这里面该不会藏了什么毒药吧?”
“放屁!”纪绯川气得直拍桌子,爬上桌子伸手便要去夺,“老子要是想给你下毒,早八百年前你就死了,至于假惺惺地做个香囊来恶心自己?”
就算是沈云灼误会他,他也还要发一通脾气呢,他纪绯川就没搁谁面前这么忍气吞声过!
不知是太过愤怒还是太难为情,小孩满脸涨红,看得静含烟愉悦之情油然而生,他信手捏住纪绯川的脸颊肉拧了半圈,“你在谁面前自称老子?”
“松手!疼疼疼——疼!”纪绯川两手在桌面一阵乱抓乱挠。
静含烟松开钳制,“不要坐在我的桌子上,出去。”
目送纪绯川的背影消失在书房,他神色无意识间柔软了许多。
说到底就是个小孩子,如果沈云灼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让纪绯川跟着他历练一番,也未尝不可。
纪绯川走出茶轩,趁四下无人,喜滋滋地从身上摸出一串夜明珠手钏。
那手钏上的珠子颗颗通体洁白,莹润如玉,最大的一颗宛如鸽子蛋般大小,即使在白日也可见其透亮色泽与光辉。
偷这一串夜明珠,可比烧他一栋府邸来得划算!
他掂了掂手里物事的分量,又视若珍宝一般揣进衣兜里,心里暗自盘算着,一盒子银票,再加上这么一串价值连城的宝贝夜明珠,总能抵得上沈家儿媳的嫁妆钱了吧?
第37章 生疑
好容易摆脱了静含烟派来盯他行踪的影卫,纪绯川跑回沈家,同管家打了声招呼,得知沈云灼在家,便快步跑向了猗竹轩。
“沈师兄,我回来了!你想我不想?”他站在院中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猗竹轩内静悄悄的,过了片刻,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沈云蕊穿过风雨回廊,惊奇道:“小川?你这些天跑哪里去了,到处找不到人,问大哥他也不肯说,让我好一通担心,小猴也想你了呢。”
纪绯川坏笑着上前,“小猴想我还是你想我?哼,这下知道我的好了吧?”
“少臭美了,我是心疼大哥!”沈云蕊啐他一口,“前日他与人在烟雨楼动起手来,不慎受伤了,这些天在家休养呢。都怪沈云涵那臭小子,一回来就给大哥惹麻烦,不行,我得去盯他抄书了。”说着,她作别纪绯川,气势汹汹地离了猗竹轩。
纪绯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裴清纵使如何高招,最多是打斗过程中难缠一些,以沈云灼如今的武功修为也能完胜于她,即便负伤,也不至于到闭门养伤的程度。
沈云灼应该是受到了子母蛊的影响。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大意失察,让静含烟擅自替他取了子蛊,沈云灼也不会受他牵连。
纪绯川揉了揉脸,摆出一副笑模样,推开房门。
沈云灼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卧病在床,他穿着一袭白衫,正盘腿席地坐在后院水潭边垂钓。
纪绯川刚一走近,那正要咬钩的红鲤鱼一受惊,冷不丁地溜走了。
沈云灼放下钓竿,略显无奈地朝他看了一眼,“刚才就被你吓跑过一次,这回是第二次了。”
纪绯川笑眯眯地弯下身看他,“沈师兄该不会是算准了我今天回来,连伤还没养好就急匆匆下床来给我钓鱼吧?”
沈云灼放下钓竿,拉着纪绯川并肩坐下,问道:“与你家小叔叔相处得如何?”
纪绯川诧道:“你知道?”
“你忘了当日替你接骨的那位陈公子了?你被带走的第二日,他便登门说了这件事。”
沈云灼熟知陈雪卿心性,挚友亲自登门,他没有不信的道理,加上体内母蛊一切活动如常,他便没有担忧纪绯川的安危。
亲人之间久别重逢,进退去留还得由纪绯川自己决定,他若是出现,难免会干扰纪绯川的判断,索性让他在茶轩多留些时日,慢慢考虑。
只是没想到从第三日开始母蛊便在他体内躁动不止,搅乱了他的气息。与以往不同,并非是子蛊的主人遇到了危险或者情绪起伏剧烈,而是蛊虫正在从宿主体内剥离。
他心想,大概是纪绯川做出了决定。
子母蛊中,母蛊本是主宰,子蛊属于从属,然而真正能左右二者生死存亡的却是子蛊。随着子蛊脱离,母蛊也被迫从他体内逼出,由此损耗了他将近三成真气,是以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闭门不出,调息巩固。
估算着时日,纪绯川差不多也该回来与他道别了。
出乎沈云灼意料的是,纪绯川反而露出了气愤神色,“你明知道我在哪里,怎么不来找我?亏我还信誓旦旦地跟人打赌,这下可好,输了个底朝天,面子里子都没了。”还好临走时顺了件宝贝,这才扳回一成。
想到这里,他从胸口摸出那串夜明珠,两手包握着沈云灼的左手替他套在了腕间,“给你。”
沈云灼还来不及细思纪绯川前一句话的含义,手腕皮肤一凉,便多了个手钏。十二颗莹白圆润的玉石拥簇在腕间,绳结刚好调整到适合他手腕的长度,他略显讶异地看着那串夜明珠,问道:“哪里来的?”
纪绯川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打着手扇凑近他耳边,细声细气道:“我从我小叔那里偷来的,他就我这么一个亲侄子,这点嫁妆钱总还是要出的吧?”
听到“嫁妆”那两个字,沈云灼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扬起唇角,下一刻却欲伸手将那串夜明珠褪下来。
纪绯川眼疾手快拍开那只手,“戴上我给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了,不能摘,不能反悔!”
“......偷来的也算?”
“两情相悦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纪绯川义正辞严地纠正道。
“两情相悦......”沈云灼呢喃着那四个字,低头怔然望了纪绯川片刻,抬手抚了抚他的脸颊,“当着爹娘的面为何不这么说?”
“那,那是两回事!”纪绯川一时语塞,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听我跟你说呀,我恢复小时候的记忆了。原来我小时候真的来过你们家,还吃过沈夫人亲手做的桂花糖糕,可是那时候你不在家,不然我早就认识你了。”
沈云灼神色柔和地看着他,“可我的确早就见过你。”
虽然年岁更迭,十年后玄清山再见,他丝毫没能将纪绯川与当年那个小家伙联系起来。
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初遇时没能好好相识,隔了十年终归要补回来。
“对呀,我想起来了。”纪绯川拍拍脑袋,“小时候那次落水醒了以后,爹娘说是沈家的大哥哥救了我,等养好病,就带我去向他当面道谢。谁知道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也没谢成,还好现在又遇见你了。”
他凑上去亲了亲沈云灼的嘴唇,嬉笑着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好不好啊?”
沈云灼唇角噙了一抹笑意,“好。”
纪绯川揽住他的脖颈,悄声道,“那你抱我去床上。”
床笫之间,沈云灼薄衫打开,半裸着身躯倚坐在床头,纪绯川只褪去下身长裤,两手撑在床头横梁处,骑跨在他腿间性器上来回吞吐。这姿势尤其考验大腿和腰身肌肉的持久力,纪绯川腹部受了伤,上下起伏的动作不如往常激烈,少了些肆意妄为的力道,徐徐渐进,寸寸深入,也就多了许多缠绵厮磨的意味。
深秋时节气候渐凉,纪绯川只穿了一件单衣,汗水却顺着侧脸与脖颈线条淋漓而下,将雪白的皮肤洗得透亮,滴滴汗珠顺着碎发滑至发梢,在起伏与颠簸中四散飞溅。
沈云灼沉沉注视着他意乱情迷的模样,心里仿佛藏着一头猛兽呼之欲出,将眼前的少年吞吃入腹,与自己彻底融为一体。
他原本不该生出那些过度的侵占欲,可纪绯川每一次的引诱与邀请、全情投入时的沉醉与痴迷、以及于周身四散流窜的情欲,让他一步步丢盔弃甲,最终引出了心底最原始和野蛮的私欲——他想将这个人据为己有。
那是他只有在交媾时才允许从笼中放出来的欲望,只有这片刻时光,因此他总是极力将欢爱与快感延长,以争取能更久地沉迷于难得的放纵中。之后,再等待理智回笼,一切恢复如常。
近来这种变化似乎愈演愈烈。
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了陆瑶环那句没头没尾的“原是我看错了”的言外之意。
重逢时陆瑶环打趣他“外冷内热”,暗讽他将江湖道义、是非黑白看得太重,凡事只求对错,不分远近亲疏。可遇到纪绯川之后的所有决定,几乎都是感情先于理智,他已不再是那个习惯深思熟虑、周全各方的沈云灼,不知何时起,他有了私心。
后来陆瑶环看清了,陈雪卿看清了,连不识情爱滋味的云蕊也看得清楚透彻。
他未曾刻意掩饰过,那些隐秘的情愫便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进入所有人视线之中。
就连此次回家,他也从未想过要在父母亲族面前隐瞒自己与纪绯川的关系。
只是纪绯川似乎不这么想。
纪绯川抚着沈云灼的脸颊,向前俯身盯着他,“沈师兄,你再走神我就要哭了。跟我做的时候怎么能想其他事?”
“我在想你的事。”沈云灼捧着纪绯川的脸颊,伸出舌头勾着那湿软的舌尖吮吻片刻,两手握住他的腰,顺势将他身体扶正,“坐正,伤口还没愈合。”
“可是我想和你亲亲。”纪绯川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肌,手感软绵绵的,又一连戳了许多下,愈发上瘾,他格外新奇地趴上去咬了一口,皮肤的温热触感混着汗水的咸味,带着独属于沈云灼的气息,纪绯川两眼发亮,用脸颊贴上去,道:“沈师兄,以后让我挨着你睡觉吧!”
“难道之前不是吗?”沈云灼问。
“我是说挨着你......只挨着你,不要穿衣服了,好不好?”
纪绯川在他身上蹭蹭,腰肢也跟着愈加卖力地上下起伏,每每提气时,湿热的穴肉便夹着阴茎缓缓往上蹭,待吐出大半后紧卡在沟壑处,温暖的内壁包裹着硕大的龟头又吸又吮,待呼气时腰身随之沉下,吞得又深又快,性器表面蜿蜒起伏的筋脉次次碾过内壁,蹭出滋滋水声,却将内壁摩擦得愈发火热滚烫,熟透的穴肉透出深红。
沈云灼眼底泛上情欲的红,额角迸出青筋,身体好似绷成一根拉满弦的弓箭。他两手掐住纪绯川的腰,笔直粗硬的阴茎又急又快地往那软烂如泥的腔道内顶送,每每将那两瓣臀肉按坐下来便发出清脆响亮的拍打声。
在连绵不断地一连冲撞之后,沈云灼深深往里一顶,缓慢厮磨片刻,在他体内一泄如注。纪绯川失声叫了一声,碰也没碰过的性器硬是叫沈云灼生生肏得射了出来。
他身体软倒在沈云灼身上,从两人腹间蘸了少许白浊,恶趣味地涂在沈云灼脸上。
他的手指顺着沈云灼黑白分明的眉眼往上勾勒,待即将擦入鬓角时忽然急转直下,顺着颧骨一笔划到唇上,然后捧着沈云灼的脸低头在上面吻了一下,坏笑道:“沈师兄,你好脏啊。”
“还不是拜你所赐。”沈云灼低语一声,与他唇舌纠缠着一起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正处于高潮过后的余韵中,忽地门外院落间传来一阵说笑并脚步声。
“不好!肯定是你娘过来探病了!”纪绯川脸色一变,冷不丁推开沈云灼,拎起裤子便嗖地钻到了床底下。
沈云灼太阳穴猛地一跳,满心缱绻与柔情随着纪绯川熟练的动作消散得一干二净,“躲什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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