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嘟...”
手机一串忙音,白佐尧撂了电话。
白一鸣有些郁闷,今天周末不需要上课,原本想去公司缠着叔叔陪他快活一天,看来勾引计划要泡汤了。
穿戴整齐,白一鸣坐着私家车来到泛海国际。
手动输入开门密码,推开门后,正巧看见蹲在客厅收拾背包的蕴酒。
白一鸣问:“蕴酒,你在干嘛?”
蕴酒倏地站起身,有些慌张,他没想到白一鸣会突然过来,“你...你怎么来了?”
白一鸣扫了一眼地上的用品,问道:“真跟我二哥吵架了啊?要离家出走吗?”
蕴酒脸色一变,眼神飘忽不定,心脏“咚咚咚”的乱跳,难道白佐尧看出了什么端倪吗?
“没有,白医生他...”蕴酒往门后的位置看一眼,“他回来了吗?”
白一鸣摇头:“二哥他有手术,可能要几个小时吧。”
“手术?”蕴酒皱眉,“他受伤了,怎么能手术呢?”
白一鸣瞬间变脸:“我二哥受伤了?受什么伤?”
蕴酒眼底闪过一丝愧疚,随后别开脸,“没有,没什么...”
他不敢跟白一鸣实话实说,他怕看到白一鸣也露出和白二爷同样的眼神。
冷漠,厌恶,憎恨...
看他如同看一个麻烦。
白一鸣见他脸色难看,以为是因为白佐智的关系,立刻叉开话题道:“最近怎么没去上课啊?耽误了这么久,马上期末了。”
蕴酒身形一顿,收拾东西的手有些无章法,只是敷衍摇头:“家里还有些事没处理,再说吧。”
“你这是做什么。”白一鸣拦住他忙碌的手,劝道,“两个人在一起难免有摩擦,我二哥很担心你,刻意打电话让我来陪你。”
“什么?”蕴酒眼里是惊讶,“白医生要你来的?”
白一鸣点头:“对啊!我二哥让我看住你,千叮咛万嘱咐。”
蕴酒心里一紧,挣开了白一鸣的手,拉紧手里的背包,低声道:“没有,你误会了,我们没有吵架,我收拾东西是想出去散散心。”
“骗人。”白一鸣揭穿他的谎言,“蕴酒你自己照照镜子,你现在满脸写着‘我要走’这几个大字。”
蕴酒不得不扯出一丝笑容:“你真的误会了,我跟白医生是拌了嘴,但是我早就不气了,你根本没必要来。”
“二哥让我来,我哪能说不。”白一鸣倒在沙发上,小声嘀咕,“叔叔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又见不到了...”
蕴酒听到了,思考片刻,道:“那...要不打电话通知你的叔叔过来陪你?”
白一鸣闻言一愣,眼珠向上转,随即拍手叫好:“对啊!我让叔叔来接我们,带我们去CoC玩,正好你也放松一下。”
蕴酒忙点头附和:“好,我先把东西送回家,再来找你。”
白一鸣狐疑道:“送回家?”
蕴酒指了指身后的方向,解释道:“我在这里有一套房子,B栋。”
白一鸣立刻站起身,“我陪你一起。”
“不用,”蕴酒故作不耐烦,“能别跟着我吗?你烦不烦?”
“......”白一鸣偷偷撇嘴,委屈至极。
半晌后,蕴酒提醒道:“你打电话啊。”
“哦,那我通知叔叔。”说着,白一鸣摸出手机走向阳台,还顺手把汤圆抱在怀里,一边撸猫一边拨号,几秒后,电话接通。
白一鸣打电话的语气跟在学校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温和乖巧又喜欢撒娇,尾音还带着一丝委屈:“叔叔,你来接我......你变了,以前随叫随到的.....我不管,我无聊.....你上次答应陪我一起听音乐会食言了......嗯嗯,这还差不多,我等你......开车注意安全...”
蕴酒背起背包,扫了一眼客厅,这里都是白佐尧的身影以及他们之间的回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白佐尧,也许再次相见,就是形同陌路的过客。
他想到了只见过一次面的男孩程锦,白佐尧的前任,他将来也许会成为第二个程锦。
白医生很优秀,愿意陪在身边的男孩数不胜数,永远年轻的,好看的,干净的,而不是他这样的。
“咔哒”一声,防盗门被关,客厅安静下来。
白一鸣美滋滋的挂断电话,心满意足地想着,叔叔心里是爱他的,只是不敢承认而已,正要回头跟蕴酒聊两句,却发现客厅空空如也。
“蕴酒?”
卧室和洗手间都找过了,白一鸣确定蕴酒已经走了。
后知后觉的,他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第54章
白佐尧从急救室走出来, 脱掉手术衣,开始换自己的衣服,助手还以为他要回病房休息, 通知护士取一点外敷的消炎药。
白佐尧闻言立刻制止了他:“不用麻烦, 我回家一趟。”
助手瞄了一眼他的腹部,关心地说:“白医生, 你伤还没好呢,又连着几个小时的手术, 应该好好休息。”
白佐尧一边穿外套一边摇头:“我没问题,不用担心。”
看他这架势, 助手也猜到是家里有急事, 想了想又说:“换完药再走吧。”
白佐尧没再说什么,嘱咐几句工作上的事, 转身就走了。
助手无语的摇摇头, 心想白医生还真拼啊!
过了一会, 于源敲门进来了,看一眼助手问:“白医生回病房休息了吗?”
助手立刻站起身恭敬打招呼:“于主任好, 白医生家里有事回去了。”
“走了?”于源皱眉, “他伤口怎么样?时刻观察着点,别感染了。”
助手:“我知道。”
于源又道:“既然不在那就算了, 还想跟他探讨一下白队的病情,等他回来再说吧。”
另一边, 白佐尧没有自己开车, 而是叫了一辆出租车, 接连三个多小时的手术有点耗力,再加上身体没有康复,这会额头都有了虚汗。
司机师傅话挺多, 见他脸色发白,问是不是身体太虚,还特别好心地推荐各种花里胡哨的补品。
“年纪轻轻太虚可不行啊!”
“小伙子结婚了吗?”
“长的这么帅,补一补身体。”
“我知道,哥也是过来人,年轻的时候都喜欢花天酒地,昨天晚上是不是通宵了。”
“可要洁身自好,现在外面啥人都有。”
“我二大爷家的外孙女年龄跟你相当...”
“看你年纪也不大,有二十五吗?”
“......”
白佐尧心里惦记着蕴酒,根本没心情闲聊,不过还是很有礼貌地应了声:“二十七,师傅麻烦快一点。”
“好嘞!”
“不会是着急回家跟老婆解释吧?”
“......”
白佐尧默默道,不是急着回去解释,而是怕再晚一步媳妇不见了。
蕴酒真的走了,他确实晚了一步。
白一鸣和闻靖宇正站在单元门口等他,两人脸色各异,闻靖宇身高腿长,再加上异常出众的外表站在那里非常显眼,面上不见反常,反观身旁的白一鸣,苦着张脸冲满自责和愧疚。
白佐尧走近,看着白一鸣,脸色沉了几分。
白一鸣喃喃道:“二哥,蕴酒他不见了。”
白佐尧冷声道:“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不见了。”
白一鸣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白佐尧,下意识的感到害怕,眼神飘忽不定,正想着怎么解释,刚要开口却被人拉到身后,闻靖宇高大的身躯挡在前面。
闻靖宇最忍了白一鸣受委屈,还是当着他的面,立刻把人维护在身后,然后对上白佐尧的眼神:“白医生,一鸣不是故意的,蕴酒是个四肢健全很有主见的成年人,他自己想离开,别人能拦得住吗?难道让一鸣用绳子给他捆起来?”
白一鸣拽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叔叔,别这样说,确实是因为我...”
白佐尧面色渐冷,他当然知道蕴酒离开跟白一鸣没关系,只是他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虑。
理智其实很脆弱,很容易被带入到情绪的冲动中。
白佐尧越过两人往楼上走,不进屋看一眼,他就觉得不真实。
白一鸣看着他的背影被玻璃门挡住,心里更加自责:“早知道,我就应该寸步不离。”
“一鸣,别胡思乱想。”闻靖宇柔声安慰,“叔叔会帮忙找人,放心吧。”
白一鸣重重点头:“谢谢叔叔。”
“傻瓜,跟我说什么谢啊!”闻靖宇习惯性地抬手去捏青年的脸颊,刚碰上光滑的皮肤手就僵住了,面目神色一变,缩回了自己的手。
他看到白一鸣眼里的失望和落寞,为了掩饰不自然的气氛,他清了清嗓子说:“走吧!叔叔送你回家。”
白一鸣咬了咬嘴唇,很不开心:“我不要回家。”
闻靖宇眼皮一跳:“那我送你回学校?”
“我也不要回学校。”
“那你....”
白一鸣眼里闪着光:“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很想你。”
闻靖宇嘴角的笑容变的生硬,笑道:“小团子没怎么变啊,高中生了还像小时候一样黏人,那我这个当叔叔的...”
“你不要再说了!”白一鸣突然愤声打断,“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你是我叔叔,你根本不是我的叔叔!”
说完,白一鸣调头就跑了。
闻靖宇眨眨眼,愣了两秒才回神,急忙抬脚追了过去,“一鸣,你去哪里?”
与此同时,白佐尧在卧室里找到了蕴酒提前写好的信,夹在了他前几天晚上看的一本《腹部外科学》的书里。
白纸黑字,没有密密麻麻,只有清晰可见的几行字。
蕴酒确实走了,信中写没有那么喜欢白医生,也不想年纪轻轻就走了弯路,趁陷的还不深,想早点回归正常生活,希望以后不要再见面。
白佐尧看着那几行文字,苦笑了声,又说谎,他又不是傻子,蕴酒有多喜欢他,他怎么会感觉不到?
他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
意料之中,电话无法接通,微信没有回复。
白佐尧先是去B栋找一圈,通过门口办手续的代办公司和律师,他得知蕴酒提前把房子抵押还债了,看来是早有预谋。
也许从蕴玉龙出事以后,蕴酒就已经有心思离开。
没找到人,白佐尧回到医院,听安排检查伤口,换了药,积极配合治疗。
养好身体,才有力气追人。
过了几天,白佐尧腹部的伤口恢复良好,上午能正常坐诊,下午小歇片刻接着打听人的下落。
周五傍晚,趁老师还没有下班,白佐尧来到学校问问情况,从班主任嘴里得知,蕴酒前段时间来办理退学手续,一个人来的。
白佐尧眼神微暗,不悦道:“学生退学,应该通知家长吧。”
班主任抖了抖身上的肉,满脸无所谓:“通知谁啊?我倒是想给蕴玉龙打电话,你确定他能接通?再说了!我们德尚是百年名校,很注重学生家庭背景,蕴酒这样的.....他倒是有自知之明,不然被劝退更难堪吧。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白佐尧推了推眼睛,声音渐冷:“原来贵校看中的不是学生的学习成绩和人品,而是学生的家庭背景。”
班主任眉头皱起来,很不高兴:“白先生,这是校方规定,你没必要针对我。”
白佐尧突然笑了,点头:“说的对,蕴酒的选择很正确,换了我,也不喜欢有个势利眼的老师。”
“你......”班主任气的胸脯上下起伏,哆哆嗦嗦地指着人。
既然确定蕴酒不会再来上课,白佐尧也就没有心思多逗留,更没心情跟班主任周旋,只道了声再见,便推门离开。
*
“领导,请假。”
“......”
于源带上老花镜,端详着手里的年假申请。
白佐尧站在他对面,很官方的问:“领导,还有什么疑问吗?”
于源揉了揉眼睛,说:“白医生,你伤好了吗?”
白佐尧说:“昨天拆的线,愈合情况达到百分之九十,不信可以问夏医生。”
于源叹口气,把请假单扔到桌上,“佐尧,几个月的长假,我可做不了主。”
白佐尧从笔筒里抽只笔递给他,淡然道:“领导这么厉害,我相信,没有什么能难住你。”
又来!
于源翻了个大白眼:“一个星期可以,一个月我也可以帮你努力,但是三个月......你这是不想干了啊!”
“没办法,”白佐尧哀声叹气的摇头,“终身大事,小媳妇离家出走,身无分文,只要在外面多待一天我就会掉十根头发。”
于源惆怅的吐口气,劝道:“佐尧,你找了这么多天也没有消息,我猜蕴酒已经离开北京了,他是有心思让你找不到,要不然你......”
于源想让他放弃,可对上白佐尧黝黑的眼睛,又说不出口了。
白医生这辈子,没有对谁认真过,好不容易遇到个真命天使,就这么放弃确实意难平。
白佐尧说:“我知道蕴酒人已经不在北京,所以我才找领导请长假。”
于源嘴角抽搐:“世界这么大,你打算去哪找他?要是在北京,保证我老婆不出三天就把人给你翻出来,但是这么久了都没消息,估计走远了。”
“我去成都看看。”说着,白佐尧把申请单送到于源眼前,硬逼着人签字,“领导,你忍心看我打一辈子光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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