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与冷着脸:“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快点。”
商容与走后,商玉州看冉清谷那憔悴样,担忧道:“我今早听到父皇下旨,让二皇子闭门思过三个月,不是嫁祸二皇子害你流产吗?你怎么真跟流产了似的?”
冉清谷笑了笑:“旧伤复发,顺手就嫁祸了。我们长话短说,你要抓好李相这个人,他必定会促成太子谋反,太子被二皇子打压这么长时间,又因为藏娇娇的死同皇上生了嫌隙,而李相求自保这么多年,最后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他不会甘于人下,李相与太子若是碰到一起,必然会掀起波澜,你要多加留意。”
商玉州点点头:“好,你放心。”
冉清谷:“还有,注意刘贤妃,她似乎支持二皇子,你要想办法给太子透露这条消息。”
商玉州点头:“嗯。”
他话锋一转,欲言又止:“清谷,你留在王府不是长久之计,你什么时候跟我离开?”
冉清谷抬眸:“现在还不是我离开的时候。更何况,现今世子愿意帮我隐瞒身份,我不想横生枝节。”
商玉州微笑着:“是你不想横生枝节,还是你根本不想离开。”
冉清谷十分不解看着他:“殿下这话何意?”
商玉州声音低沉下去:“商容与为何要帮你隐瞒身份?你们之间又没有利益交换。”
冉清谷反问:“那殿下觉得如何?”
商玉州笑了笑,满怀期许问:“清谷,你不会背叛我的吧?”
冉清谷迟疑点了点头。
他不知未曾告诉商容雀的身份算不算一种背叛?
毕竟商容雀的身份一旦泄露,皇帝怕是不遗余力要将王府连根拔起。
更何况,商容雀与三皇子目前本质上是对立关系。
他不知若是三皇子知道商容雀的身份该如何?他不喜欢赌人心。
而他承诺过商玉州的是,他帮他杀了太子,除此之外,他未曾承诺过其他。
所以在他看来,这应该不算背叛。
沉鱼阁外,商容与百无聊赖的坐在秋千架上晃悠着。
一会儿踮起脚尖让秋千架小范围摆动,一会儿又催动绳子,将自己荡到天边去。
突然,秋千架止住,他扭头看去,商容雀握着秋千架的绳子,让秋千架被迫停了下来。
商容雀打趣笑:“你知道你这样子像什么吗?像老婆流产了,孩子不是你的。”
商容与烦躁不已:“老婆跟孩子都不是我的。”
商容雀瞥向沉鱼阁内:“你再不进去,或许还真有可能老婆孩子都不是你的。”
商容与站起身:“一炷香时间到了,我去看看。”
他走到房间外,推开门,就听到商玉州同冉清谷商量:“等太子这件事事了,你就同商容与和离吧,你跟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隔着屏风,他看到冉清谷点了下头。
商容与冷眼看着这两人:“怎么?利用完我就想踹了我?”
冉清谷脸白如纸。
他不是王府的世子妃,他不能占着这个位置太久。
更何况商容与曾说过他觉得断袖很恶心。
他也是时候找个机会离开了。
商玉州目光中得意一闪而过,冉清谷点头就是他的底气。
他挑眉像是在郑重宣布一件事一样:“世子,既然你已经知道清谷的身份,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他不是白毓,不是你的世子妃,所以……你们什么时候挑个黄道吉日和离吧?”
商容与双手抱胸:“你们说什么时候和离就什么时候和离,我这人比较好说话。”
冉清谷挑眉看向商容与。
他曾想过无数种同商容与和离的场景,却没想到来得如此平静。
商容与笑意满满与冉清谷四目相对:“但是前提得说好了,我王府出了聘礼的,还出了不少钱,在和离前,得把礼金给我退回来,我好寻下一个世子妃。”
冉清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占着这个位置这么久,确实该让给商容与未来的世子妃了。
商玉州冷嗤,满眼讽刺说:“好。”
他本以为让商容与和离会很难,现在看来,这商容与果然不把清谷当回事。
和离之后,他可以为冉清谷在京都买一座别苑,到时候,让冉清谷以世子前妻的身份留在京都。
再之后,就与成王府断的彻彻底底。
商容与笑笑:“三皇子是个痛快人,我很欣赏,需要我列个礼金清单给三皇子您吗?”
商玉州:“不用,你说,我记着,等我回到别苑,就差人将礼金给你送来,希望你别说话不算话。”
商容与走到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悠然喝了两口:“礼金不多,折合一下,也就三百亿两黄金,九千亿两白银,三皇子你既然这么喜欢我的世子妃,相信这礼金你也给得起的吧。本世子一向宽和大度,你一时之间肯定凑不出这么多银两,你可以打欠条,我还允许你分期偿还,但在还清之前,世子妃必须在我成王府……”
商玉州这才知道自己被商容与给耍了。
三百亿两黄金,九千亿两白银……
就算将整个大溯的钱财都汇集到一处,也凑不出这么多银钱……
怕是穷尽天下之力,也不可能凑到。
商玉州怒目而斥:“商容与,你耍我?”
商容与嗤笑:“三皇子,本世子这是在告诉你,没钱别讨老婆。世子妃嫁入我王府一两年来,没少吃我王府大米,穿我王府绫罗绸缎,喝我王府的补药玉酿……这些我都没跟你算进去呢,我王府虽然破落,但给世子妃的吃穿用度都是紧着最好的来,怎么?三皇子,你一句和离就想把人从我这里带走?没道理这一年多,我把人养得白白瘦瘦的,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带走?当我王府的大米白给人吃的吗?”
商玉州:“你……”
他镇定下来,怒看向商容与:“你的世子妃是白毓,不是冉清谷,更不是卿谷。”
商容与微笑挑眉看着卧床的冉清谷:“大哥,你当日去北城替我求亲,带回来的是谁?”
商容雀:“是现今王府的世子妃。”
商容与:“同我拜堂、送入我洞房的是谁?”
商容雀:“也是现今王府的世子妃。”
冉清谷算是看出来了。
商容雀平日里虽然敦厚温和,但跟商容与是一丘之貉。
商容与:“三皇子,你可听到了?我商容与只认脸,我的世子妃就长这样,你若想把人带走也可以,还清礼金之前,想都别想。哦,忘了说了,利息三分利!米价绫罗绸缎等,我给你按照市场最低跳河价,折合一下,一年给一千金吧。”
他眼神淡淡落在冉清谷身上:“世子妃,我也奉劝你一句,在银钱偿还完之前,你要是敢跑,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捉回来。”
商玉州本知晓商容与蛮不讲理,他现在算是真正见识到这混子的不讲理。
太子与二皇子栽在这种人手里,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冤枉。
冉清谷蹙眉,劝说商玉州:“三皇子,您先回去吧。”
商玉州气得朝着房间外走去。
他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商容与喊着:“把你的扁担箩筐也拿走。”
商玉州为了进王府扮成小厮模样,现如今商容与真将他当成小厮了。
他“哼”一声挥袖而去。
商容与在冉清谷床头坐下,微笑:“你说你流一次产,二皇子被罚闭门三月,我们要不再怀一个,陷害陷害太子?”
冉清谷摇摇头:“还是别了吧,王府的药物太贵,万一将来我想走,世子再拿我喝了王府许多名贵的药材、吃了王府很多大米来敲诈我,我可是怎么也偿还不清的,毕竟王府的东西太贵了。”
商容与微笑:“只要你怀,安胎养胎打胎流产一条龙所用药,世子爷全给你包了,爷有钱。”
冉清谷缓缓摇头:“不了,吃不起,我现在连水都喝不起。”
“毓儿!”王妃快步走到沉鱼阁内。
商容雀行礼:“王妃。”
商容与站起喊道:“母妃。”
王妃见冉清谷唇角被咬出一道血痕,而她刚进门就看到商容与同冉清谷挨得极其近,指责质问商容与:“你又在欺负毓儿是不是?”
商容与笑笑:“母妃,我哪儿敢呐?”
王妃让丫鬟将她熬好的白粥端过来,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子,温和微笑:“流产后,那里会流血,所以你这几天只能喝点白粥了,连红枣都不敢放。”
冉清谷低头顺眉:“谢母亲。”
他正要喝粥,抬眼看了商容与一眼。
商容与不解,王妃也不解:“你喝粥看容与干什么?”
冉清谷:“母亲,这粥要钱吗?”
王妃:“嗯?”
冉清谷:“世子说我吃了王府的米,问我要钱!我怕我吃不起……”
王妃扭头瞪着商容与:“怎么回事儿?”
商容与连连求饶:“母妃,我错了,跟毓儿开玩笑呢,他倒学会告状了。”
王妃笑了笑,看冉清谷脸色苍白,叹息道:“你也不用忧心,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冉清谷蹙眉。
王妃微笑:“我其实也不是要你一定为王府开枝散叶,我只是怕你重蹈我覆辙,所以我从未跟容与提过纳妾,女人这一生本来就很难,何苦要互相为难?或许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死守陈规、刻板的婆婆,我就非要抱孙子似的,倘若我真的非要抱孙子,我大可以让容与多纳几房妾室,多几个女人来生孩子,这概率不就大了吗?为何我非要让你生?主要是怕你成了第二个我。”
她从来只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
但她嫁入王府后,刘侧妃改变了她。
她本想做个好妻子好王妃,却不想她一直不曾有身孕,刘侧妃生下二公子之后的那四五年是她最难熬的。
刘侧妃母家势大,为人嚣张跋扈,又给成王生下两个儿子,而她比她先嫁入王府两年,却一直没有动静。
她被嘲讽成不下蛋的母鸡,日日夜夜都睡不好。
甚至刘侧妃等人还以她没有孩子为由,撺掇着成王另立王妃。
在那些煎熬的日夜中,将她彻底改变,让她以为孩子才是一个女人的立身之本,直到她生下了嫡子。
在白毓嫁入王府后,她虽说想要抱孙子,但更多的是怕白毓走她的老路。
她怕白毓将来生不出孩子,而商容与的妾室们又权势过大,毕竟白国公府实在是太没落。
所以在白毓不曾有孩子之前,她从未想过让商容与纳妾,甚至她期盼商容与不要纳妾。
现在看到白毓与商容与感情很好,她也就放心了,至于孩子的事情,她也操心不了那么多。
将来白毓如何,全是她自己的造化,她能帮她的都帮了。
冉清谷满怀感激:“多谢母亲。”
他一直觉得王妃是个良善的人。
她虽厌烦刘侧妃,却从不以权谋私,也不故意针对刘侧妃一行人。
大概也是因此,成王对她才更加信赖与依赖。
“哎呦,世子妃,你今天气色好些了。”刘侧妃带着满月阁的丫鬟婆子进门。
苏喜与顾佑冲着王妃与冉清谷行礼:“参见王妃、世子妃。”
刘侧妃将一些燕窝补品交给沉鱼阁的丫鬟,温和微笑:“世子妃,这是前些日子你怀孕时爱吃的燕窝补品,我想着你小产后体虚,就给你送过来了,你可要多吃点。以后呀,为我们王府再怀上个大胖小子,下次可得注意了,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都得掌握个度,可不要让我们王府小世子遭了罪。”
这些天虽说王爷因世子妃小产而冷落了她,但她心里依然乐开了花。
毕竟小产这件事,实在是太值得庆祝了。
冉清谷知道刘侧妃这是在故意讽刺他,于是笑道:“多谢侧妃。”
苏喜佯装难过:“怎么就小产了呢?世子妃你也太不小心了,这可是王爷王妃,乃至整个王府上上下下都期盼的小世子呢,说没有就没有了。”
简醉欢脸色难看至极。
在一个刚小产的母亲面前指责她没有保住孩子,幸灾乐祸得如此明显,实在是太过分。
她刚要呵斥这几人,就见冉清谷面色温和:“这种事,毓儿也没料道,谁让毓儿命苦呢。”
说着,他露出悲戚之色:“下一次毓儿一定会小心。”
苏喜喜不自禁,嘴角笑容太明显,她强憋着才憋回去,刚想着假模假样的安慰冉清谷几句,却不想冉清谷平和说:“好在这次怀孕证明毓儿还是能怀上的,总比一直怀不上的好。毓儿之前在闺阁之中,时常听人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类女人生不出孩子,大概是身体有毛病,那些时日毓儿夜夜担心自己怀不上呢。二嫂,三嫂,你们说是不是呢?”
苏喜与顾佑两人脸色煞白。
白毓是在讽刺她们两人宛若不下蛋的母鸡,这些年一直怀不上。
冉清谷话锋一转,挑眉温和道:“侧妃,毓儿这几日身下一直有血,吃不得大补的,也不能吃补血的,凡是都要忌口,只能喝白粥,您的燕窝,毓儿怕是无福消受了,毓儿想将这些东西转赠给二嫂三嫂,希望她们也能早点怀上子嗣,为王府开枝散叶,希望二嫂三嫂不要浪费这些补品。”
苏喜脸色青白相间。
这不是戳着脊梁骨骂她吃白饭吗?
刘侧妃咬牙说:“好,其实王妃,妾身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简醉欢不解:“嗯?”
刘侧妃尴尬不已:“听说王妃那些年怀不上孩子服用了一些药物,才怀上了世子,后来世子妃也服用了一年的药物,这才有了小世子,妾身想求教王妃一二,可否将这些药物给喜儿佑儿用一两副,毕竟这是为王府开枝散叶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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