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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慰朝阳(推理悬疑)——Exilecomet

时间:2020-09-19 09:18:11  作者:Exilecomet
  低龄地跟纯情高中生似的。
  孙覆洲非常不爽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我怎么就低龄了,再说——反正你也没说实话,我就他妈多余问你。”
  关于陈少的娱乐新闻多得遍地开花,其中给沈垣的标题是“最长情的一位”。
  沈垣喝了一口酒,牙齿轻咬住酒杯边沿:“我说的是真话。”
  孙覆洲轻蔑地切了一声:“我信你个鬼。”
  “真的。”沈垣忽然从对面坐到了他身边,“我不喜欢说假话,陈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目光沉沉,犹如深渊,引人入胜。
  孙覆洲架着二郎腿,侧了侧上身,十分抗拒他突然的亲近:“你喝多了吧?”
  沈垣又盯了两秒,随后轻叹了口气,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你在躲什么?”
  孙覆洲被他弄得莫名其妙:“没有……”
  “你在躲我。”沈垣将杯子放到桌上,给自己倒满酒,又给孙覆洲的也倒满,“你明明说过我不是坏人。”
  孙覆洲想借酒转移注意力,但他还是不可遏制的想起他的后半句——那应该是两年前,沈垣问他为什么救自己,他说了一句因为沈垣不像坏人。
  他实在想不通,这句话到底有什么魔力,值得沈垣记这么久。
  况且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根本不了解沈垣这个人,只是被皮囊迷了眼。
  孙覆洲就这样安静了两秒,倏地抬起头,冷静地说:“可你后来太让我失望了。”
  话音刚落,沈垣就变得局促起来,语气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不是想一夜情,也不是故意闹事,我只是……华哥前一天找了我一晚上,把我的一个小弟弄残了,我必须得找回场子,不然……”
  说到这儿,孙覆洲的音量陡然变大:“你可以报警!”
  他歇了口气,又说:“可你没有,哪怕你认识我这个警察,但你宁愿进派出所,也要自己解决,好哇,既然你那么喜欢吃牢饭那你就去吃!你乐意做一个混混就去做!”
  沈垣眼里隐隐显出了红血丝,因为干涩而忍不住眨了眨:“你说过你信我……”
  孙覆洲不想看他的眼睛,冷冷地说:“可你都在干什么?”
  据他所知,这两年沈垣可没少闲着,收放高利贷,打架斗殴,成了西水区有名的混混头子,直到半年前,他将自己的黑啤酒KTV改成了黑啤酒会所,这位沈老板才忽然沉寂了下来。
  沈垣伸出手,想去触碰他,却又曲了手指:“我不会了,你别不相信我。”
  真是要命。
  孙覆洲觉得刚喝下去的酒这会儿都涌上了脑仁而,这个场景像极了两年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严声道:“别在老子面前装可怜。”
  闻言,沈垣就抬手抓了抓侧颈,拉抻出了修长的颈部线条,他沉了一口气,紧紧地抿着唇。
  他啧了一声:“……孙队,你不喜欢这一款吗?”
  还真是翻脸如翻书啊。
  孙覆洲好笑地看着他演戏:“我喜欢野的。”
  沈垣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其实我……挺野的。”
  看着眼前的男人,宽肩窄腰,宽松的毛衣将身体曲线都贴了出来,看着看着,孙覆洲感觉口中竟泌了些唾液,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他受不了了:“你到底想干嘛?”
  “你。”沈垣没有逼近他,反而往后靠了靠,杯中的酒就没有满过,“我不大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儿了,想重温一遍。”
  孙覆洲觉得自己每一处都在忍不住情动,但每一处又都在挣扎抗拒。
  他想离开:“你喝多了。”
  沈垣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他拉了过来,并顺势换成了居高临时姿势,用一只腿抵进了中间,限制了孙覆洲的行动。
  他用的是那只伤腿,这么突然的一用力,疼得额角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不过疼归疼,这招对孙覆洲很有用,他果然不挣扎了,而是变成了不断退后,想要努力拉开两人的距离。
  沈垣的手指划过他的胸膛,忽地直接往下,按着揉了揉,然后笑着问他:“孙队,够野吗?”
  野……太他妈野了。
  孙覆洲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扯了起来——他虽然有点醉,脑子却还在线,分得清这人只是腿伤了,手还是好的,便毫不留情地将沈垣的手反拧住,眼看着皮肉都拧白了。
  他的脖颈涨得泛红,紧接着,咬牙切齿地说:“两年前拿了你的玉以后我就说了,咱俩不会关系。”
  沈垣一只手被擒,另一只手又开始得寸进尺地摸上他的喉结:“孙队,试试吧。”
  试试吧!
  这话就像一句咒语,在他心里一下一下地敲。
  沈垣的体温很低,带着凉意覆上来时,孙覆洲感觉自己的心肝儿都颤了颤。
  过去了两年,他早就忘了那天晚上两人有没有接过吻——应该有的吧,可能还很激烈,反正绝不像现在,淡的像汩汩的温水,却又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裹住;隐忍克制,却又忍不住想放肆。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如果算上前不久那个,被他俩一起刻意忽略的蜻蜓点水吻的话,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这一次的吻太温柔了。
  孙覆洲在心里轻叹,他感觉到沈垣在微微发颤,不知道是腿疼的,还是心里慌的。总之这个吻应该到此为止了。
  他孙覆洲轻轻别开头,沈垣也堪堪停在了这个姿势,很快,他就伸手搂住了孙覆洲,将脸深埋在这个男人的颈窝,深深地嗅着他衣服上的烟草味。
  沈垣哑着嗓子说,轻轻问:“孙叔叔……给我,好不好?”
  给个屁给!要给也是你给我!
  孙覆洲心里崩溃,他也难受啊,可是这算什么?两人酒后又打了一炮,还是要交往了?
  可是交往的话,他们有爱情吗?
  这时,天才中年孙某人想了个绝妙的主意……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不要解决。
  他将身上的人掀到一旁,也不管自己的裤子下多么狼狈,直接站了起来:“我回去了,你自己动手解决。”
  他也得回去自己解决……
  沈垣没拦他,任由他疾步离开,并且自始至终都低垂着头,直到孙覆洲家的门关上了,他才抬起头来……冲着那个方向温柔地笑了笑。
  •
  自从经历了那糟糕的一夜以后,连着两天,孙覆洲都在躲着沈垣了。
  太尴尬了,谁能想象,前一秒还用落荒而逃拒绝了人家的邀请,后一秒回到自己家,却在脑子里用对方的脸来抒解。
  这是自己把自己的脸打得啪啪作响啊。
  “孙副,孙副……”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的邱云,突然凑在他耳边喊了两嗓子。
  被吓到的孙覆洲也扯着嗓子回应:“干什么干什么!”
  邱云被吼得缩了缩脖子,呈来一份文件:“……这是张佳丽的尸检报告。”
  “哦。”孙覆洲伸手接了过来,“走访排查的探员有什么消息吗?”
  邱云摇头,继而说明:“没有,没人知道张佳丽当晚到底去了哪儿,她的同学们并不知道她去了KTV,而那个职校的女孩说的确约了她,但被张佳丽放鸽子了,她们俩的通讯记录可以证明这点。”
  前两天孙覆洲带着几个警员复勘了案发现场,关于凶手的痕迹一根毛都没留下,于是他们扩大了范围,将四周的街区监控和犄角疙瘩都查了个遍,可惜,张佳丽就像凭空出现在旅馆外一样。
  孙覆洲打算继续看监控了,却看到邱云一直站在他旁边,似乎在犹豫。
  “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邱云支支吾吾地开口,“孙副,有人给你送了一束花,还有外卖,不过备注有点奇怪,要给你拿进来吗?”
  孙覆洲脑门儿开始突突地跳:“什么?”
  既然作了预感,邱云也就跑出去拿东西,那一大束花放在市局不亚于一个隐形炸弹,部分警员还以为这花是送邱云的,差点就组团哀嚎了,直到“当事人”出来澄清。
  邱云散了吃瓜群众:“别围观了,这是给孙副的。”
  “给孙大爷的?哪个姑娘瞎了眼?”
  “不对,孙副好像喜欢男的,应该是哪个男的瞎了眼。”
  “什么男的,谁喜欢男的?我网络限速了?”
  “……”
  邱云抱着一大束花又提着一篮子香喷喷的外卖,后面跟着一条声势浩大的围观大队,步履维艰地到达孙覆洲面前。
  这束花是真的大,花瓣上面还挂着露水,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俗到了极点。
  其实邱云打预告的时候说漏了一样,那就是写备注用的是锦旗,红丝绒材质的,细细密密的金色流苏,比他之前送出去的那一面,质量要好得多。
  孙覆洲黑着脸把花丢在地上,并众目睽睽下展开了那面锦旗。
  跟着凑热闹的李儒不嫌事儿大地把字念了出来:“你是海上飘摇的方舟,你是抚慰大地的暖阳,你是我此生不换的……爱人?”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好兄弟,惊讶之色不言于表:“我靠,你哪来的爱人。”
  就冲这面锦旗,嫌疑人姓沈没跑了。
  孙覆洲忍住没撕了它:“我爱你妈个陀螺!”
 
 
第50章 卷叁•繁花(十四)
  “孙队,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当沈垣接到孙覆洲的电话时,他刚和陈禹从赵氏的大厦走出来,然后坐上陈禹的第不知道多少辆新款爱车。
  孙覆洲趁中午休息的一点儿时间,在市局食堂吃午饭的功夫里,一边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偷窥目光一边打了个电话兴师问罪。
  他压着声音问电话里的人:“你到底在搞什么?”
  葫芦里卖的什么安眠药?
  自从两人那一晚上险些暧昧上头以后,沈垣已经两天没搭理他了,即便门对门都没碰上面——这个结果本是在孙覆洲的意料之内的,毕竟眼看着心仪对象被自己撩出感觉后,宁愿手动解决都不乐意接受自己,可见对方多么看不上眼自己。
  反正要是换成孙覆洲本人,他的自尊心和那张薄得可怜的脸面,绝对不允许自己再去热脸贴冷屁股。
  所以这两天的安静让他认为沈垣也是这样的人。
  毕竟两年前就是这么解决的,他单方面地宣布他俩只是打了个炮,并索要了嫖资以后,沈垣当场就黑着脸走了并再没找过他。
  而现在,沈垣却在电话里说:“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孙覆洲很希望这句话后面的内容会是他俩不要再见面之类的,虽然那样他心里也会有点空落落的……外形条件这么好的炮友,太难找了。
  然而沈垣说的是:“我觉得咱俩挺合适的,我想追你。”
  语气要多诚恳又多诚恳。
  电话里的孙覆洲还没来得及给出反应,坐在沈垣旁边的陈禹却直接梦中惊坐起,谨慎地看了一眼前面出租车司机,并在后视镜中反复确认这个大叔没注意到后面,这才一把拽住沈垣的手腕。
  “你有病吧?现在是你玩恋爱游戏的时候吗!”
  “你闭嘴。”
  如果换作其他人,这时候应该都会产生点误会——比如一边跟自己告白一边还和绯闻对象在一起之类的垃圾行为。
  然而孙覆洲倒是反应不大,或者说,沈垣要真的认真告白他才不能接受。
  于是他简约又简单地敷衍了两句:“哦,随便你,我还有事,挂了。”
  虽然陈禹多管闲事的行为有点妨碍到他了,但沈垣倒没觉得这有多大的影响,或者说他也清楚且明白,不管有没有这个误会,孙覆洲都不会在短时间内接受他。
  也就这种事上,两个人的反应会意外的不谋而合。
  从食堂走出来,正好迎面撞上了同样吃完饭的李儒和邱云,自从这厮看上了人家姑娘,天天上班来的最早,下班走的最晚,还懂不懂要跟人家一块值班。
  问原因,就说是爱情。
  然而人家姑娘这么久,还一点都没反应过来爱情的来临。
  邱云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孙副!”
  “嗯。”孙覆洲随口应了一句,“记得等会要去张佳丽家里吧?”
  邱云点点头:“记得,哦对了,李哥说和我们一起。”
  孙覆洲斜了旁边的李儒一眼,这人又在搞什么以公谋私的套路?
  算了,不拆穿了……大龄单身也不容易。
  接受到李儒投递来的感谢讯号后,孙覆洲没多大反应,反正也有一半原因想拉他来当壮丁。
  有了李儒这个壮丁当司机后,孙覆洲在车上把张佳丽的尸检报告又仔细地翻阅了一遍。
  这份报告写的很详细,张佳丽的死因是失血过多,一刀毙命,看来这个凶手的心理素质应该十分过硬,下手稳准狠。
  根据尸检来看,张佳丽当时甚至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人就没了。而至于她身上的青紫和吻痕,因为实在称不上严重,所以无法判断她有没有在性行为中被人施虐。
  不过,虽然她的体内虽然没有检测到DNA,但是却在血液里检测到了毒品残留,也算有了一点线索。
  孙覆洲合上尸检报告:“在张佳丽住进旅馆之前,她可能自愿或者被迫和某人发生了关系,还染了毒……我记得,她的同学说她并没有谈过恋爱?”
  邱云说:“同班的几个学生是这么说,但他们也说学校有男生在追她,只不过追没追到手就不知道了,我看张佳丽和同学的关系并不是很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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