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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慰朝阳(推理悬疑)——Exilecomet

时间:2020-09-19 09:18:11  作者:Exilecomet
  孙覆洲蹙着眉开始摆手赶人:“明天早上在黑啤酒会所门口集合。”
  总算赶走了刘承凛,孙覆洲稍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和肩颈,双手把自己身上所有能装东西的地方都摸了一遍,终于在里衣的口袋里摸到了一个红绳玉佛吊坠,佛像的眼睛半睁不睁,扬着慈悲的笑脸。
  孙覆洲转身走进当铺,充盈的暖气迎面涌了上来,店铺容人站的位置很小,后面尽被大半人高的柜台挡着了,有个人正埋头吃饭。
  孙覆洲将吊坠递给他:“老板,能帮我看看这个值多少钱吗?”
  正在吃饭的男人听到有生意,这才抬起头,嘴里还嚼着饭,拿筷子的手直接拿过吊坠,在手里翻转了两下就报了价:“一千五。”
  “这么低?”孙覆洲摆出一副不大相信的表情,“我买来三千多。”
  那男人似是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将吊坠放回柜台:“玉就这么个价,又不是金子。”
  “老板,其实我也不是真要卖了,就是现在有点缺钱。”孙覆洲坐上高脚凳,奉上一脸笑容,“黄毛让我专门找你来的,都是熟人,就给个面子呗。”
  男人扒饭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将信将疑地看向他:“黄毛……楼上的黄小山啊?”
  孙覆洲点头:“啊,对。”
  男人放下筷子,抹了抹嘴:“你认识他?”
  孙覆洲笑说:“认识认识,怎么不认识。”
  男人寻思了一番,总算松了口:“那也提不了多少,顶多一千八,东西我给你留两个月。”
  孙覆洲捏着玉佛犹豫了起来,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不太满意这个价格。
  男人看出了端倪,心下不爽,既不觉得生意能成,也就破罐子破摔了:“你要是不乐意就算了,黄毛让你来的,你就找他去,他不是发了财吗。”
  这个信息并不在黄小山的资料之内,他果断啊了一声:“发了财?我咋不知道。”
  他的反应却让男人起了疑心:“这事你不知道吗?你真认识他?”
  “对啊。”孙覆洲心里咯噔一下,很快灵机一动,撑着凳子挪了挪坐姿,不好意思道,“就是黄毛让我来的,我是他表哥,才刚来城里,人生地不熟的……”
  幸亏孙覆洲穿的还是前一晚值班的外套,皱巴巴、灰扑扑的,脸上也挂着难以消磨的疲态,这副模样装起穷亲戚倒是绰绰有余,男人也就打消了疑虑。
  的确,黄毛的生意肯定不会跟一个表亲说……
  “既然没跟你说,你就少打听。”男人倒是比他想象中的嘴巴严,“钱我没法加,你要是不想卖就算了。”
  卖肯定是不会卖的。
  孙覆洲拿着吊坠走出了当铺,刮骨的寒风往袖子、衣领里面灌,只有手里的玉佛还温热着。
  孙覆洲拎着吊坠在眼前晃了晃,登时没了好脸色——没想到过了两年,还是这么不值钱,早知道当时要个值钱的东西了……他这么想着,又把玉佛放回了里衣口袋,揣着手,慢腾腾地走出这条小路。
  夜幕真正落下,人声隐入繁华,黑啤酒会所却紧闭起大门,虽然里面灯火通明,却因为空无一人而分外冷清。
  顶楼的办公室也亮着灯,不大的说话声听起来就是墙洞里的耗子在窃窃私语,只有离近了方才能听真切。
  冷白色的灯光毫无温度,像它主人似的冷透了。
  阿东立在桌前,将刚煮沸的水倒进玻璃茶壶里,茶叶随着水流舒展翻滚:“沈哥,我听说警察去找罗军了,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过警察明天应该也会来会所。”
  沈垣闭着眼,揉捏了两下眉心:“那就把有用的监控都调出来,明天亲自送给警察同志。”
  阿东犹豫着询问:“沈哥的意思是……咱们明天营业?”
  “不然呢?”沈垣看向他,鄙夷道,“不营业让警察同志怎么查案?不查清案子我们怎么好好营业?你的工资是大风刮来的?”
  阿东一时语塞,这么言之凿凿,这么冠冕堂皇,说得好像他沈垣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似的。
  但心里想的总不能真说出来,他只能赔上笑脸,点头应和。
  沈垣把玩着空无一物的茶杯,罕见地露出了笑容,目光蛰人一般的和蔼:“茶泡好了就走吧,陈禹马上就要到了,你回去跟那边的人说,陈氏的合同马上就能签下来,让他们……安静点儿,去吧,路上小心。”
  阿东猛地低下头,压下慌乱:“知道了。”
 
 
第7章 卷壹•大雪(六)
  距离案发现场不过一条街之隔的东边,就是西水区目前最繁华的商贸圈,它承载着这个城市的梦。
  在这条隔绝繁华与贫瘠的路上,某块东倒西歪的广告牌下,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车身落满了灰,看样子主人并不常使用它。
  眼看着车轮附近的泥都风干成“树皮”了,也没被带去洗洗。
  广告牌的顶部积了一层雪,随着车流来往,汽笛声抑扬顿挫,雪忽然扑扑簌簌地往下落,砸在灰白的地面上,开出一朵花来。
  刘承凛一眼就瞅准了目标车辆,正要向它走去时,他忽然在余光里看到了一个香气四溢的煎饼摊。
  某个没有开暖气的车里,一个整张脸都窝在羽绒服里的人,像个婴儿一般缩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
  若只是粗略地看一眼,大概会以为他睡着了,可你只要认真对上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低垂的睫毛帘儿后,一道浅浅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投在某个方向。
  驾驶座旁的车窗被人轻叩了两声。
  愣了愣,孙覆洲迟缓地抬起手,摇下车窗,一个冒着热气的不明物被扔了进来,正中他怀。
  刘承凛搓着手坐进副驾驶,却被车里车外相差无几的温度冻得一愣。
  真是别开生面的欢迎方式。
  刘承凛一边打开暖气一边看傻子似的看他:“怎么不开暖气,知道外面多少度吗?你这是打算亲自了解冻死的死亡过程?”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虎?”孙覆洲把遮到脸上的衣服往下拉了拉,牵扯间露出了怀里的一个暖手袋。
  刘承凛点头:“好吧,误会你了。”
  孙覆洲连眼神都欠奉,慢条斯理地咬了口煎饼,先是细嚼慢咽地品了一口,仿佛对了味道,马上就三下五除二地囫囵解决了。
  一边吃着早餐,孙覆洲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嘴里还嚼着饼,就迫不及待地说:“昨天你走之后,我跟网咖楼下的当铺老板聊了一会,他说黄毛前段时间发了笔财。”
  孙覆洲的套路,刘承凛有所耳闻,也没问他为什么单独行动:“什么财?”
  孙覆洲耸肩:“我没问出来。”
  饶是好脾气如刘承凛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办事办一半儿是什么臭毛病?
  “但是我觉得很有研究价值。”孙覆洲不满他的反应,急着辩驳,“你想想,黑啤酒会所是什么地方?虽然它之前是个破KTV,但现在人家是个正儿八经的私人会所,黄毛要有多大方会请徒弟去那里面喝酒?”
  刘承凛细细一想,的确有问题:“嗯,有道理,然后呢?”
  “所以我昨天晚上让人查了黄毛的账户,明面上没有大额的资金往来,那钱去哪了?什么情况下要把钱这么藏着掖着?”孙覆洲细数着他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你说凶手会不会就是冲着钱去的?熟人作案,我记得,昨天罗军手里就拿着不少钱……”
  刘承凛点头:“有可能,但不是罗军,探员调查他的结果是,没有作案时间,当晚他一直在网吧上班,监控都拍着,哪怕昨天第二次发现尸块的时候,也是一样。”
  经他这么一说,罗军的确被排除了。
  他们正聊着,一辆黑色的越野从他们身旁经过,速度不快,足以让他们将车子的外形及车牌看得一清二楚。
  “不想了,慢慢来吧……话说,你怎么没给我多加个蛋?”孙覆洲忽然皱起眉,好像刚吃到肚子里的煎饼是寡淡无味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视线却早已飘去了另一个方向——笔直的毫不遮掩的看向了刚刚擦肩而过的车。
  孙覆洲将怀里的暖手袋紧了紧,脸也往衣服里缩了缩,只余一双漆黑的眼睛,没什么神采地盯着挡风玻璃。
  面对孙覆洲突如其来地刁难,刘承凛应对自如:“没钱。”
  孙覆洲急扯白脸地骂:“一个蛋能穷了你?”
  刘承凛毫不犹豫地说:“能啊,我还有老婆孩子等着养,当然要节约。”
  孙覆洲不爽地啧了一声,抬手将白色塑料袋塞进了车门上的置物架里。
  刘承凛忽然扬了扬下巴:“你认识他吗?”
  孙覆洲顺着看过去,先前的越野车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高挑的男人,可能是裹着件黑色长外套的缘故,和瘦长的电线杆并肩而立,也没衬出他体格多么健壮。再往上,脖子上缠了条驼色的围巾,但是它大部分都藏在外套里,并不能看清花色和款式。
  他正在避着风点烟,正好侧面对着孙覆洲他们,脸廓的线条分明,一直交集到眉眼,最后隐入了眼窝的阴影里。连着点了几次火都没成功,以至于现在,脸上已经隐隐有不耐烦的神色。
  “不认识。”孙覆洲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刘承凛简明扼要地介绍:“他就是沈垣,混混出身,以前某个片区有名的刺儿头,后来跟人合伙开了个KTV,也就是黑啤酒会所的前身,半年前停业整修,上个月才重新开业,从KTV变成了一家私人会所,而他本人,因为长得好看,民间传闻很多,但参考价值都不高。”
  孙覆洲嗯了一声,表现得并不太在意。
  “你从凌海调过来也快两年了——”
  刘承凛的话没说完全,但对孙覆洲来说,这后半段话已经是老生常谈了。对此,他向来都是充耳不闻的。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十分诡异地看着同一个男人。
  另一边的沈垣终于点着了烟,沉沉地吐了一口浓白的烟雾,透入骨髓的冷空气让他不禁有些瑟缩,沈垣捏了捏冰凉的手,想抽完烟再离开。
  或许是神经过于敏感,沈垣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对四周环顾了一圈。
  目光好像真的能烫着人一般,但是就在视线接轨的瞬间,孙覆洲忽然弯下腰来。
  刘承凛自是巍然不动。
  甚至他还不明所以地问:“你躲什么?”
  孙覆洲手忙脚乱地坐直了:“没…东西掉了。”他摊开手,手里是一枚一毛硬币。
  孙覆洲匆匆将硬币丢进胸前的口袋,然后状似不经意地拿余光扫了一遍沈垣的方向,人已经不见了,这才松了口气……
  噔噔!
  副驾驶那侧的车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敲窗的手还滞在那儿,骨节分明,带着块款式老土的机械表。尽管没看到脸,但黑色的外套让人很快就清楚了来者的身份。
  刘承凛坦荡地摇下车窗,大剌剌地将车里给他看。
  之前市里某个商人的酒会,刘承凛跟着上任局长参加,曾和沈垣见过一面。
  沈垣半弯下腰,朝驾驶座望去,做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啊…刘队和…孙队,两位怎么一大早在这坐着?看风景吗?”
  说完,他还煞有介事地回头看了看严严实实得遮住小区的白色围墙,除了有不安分的枝干在外面伸着,委实没什么风景可言。
  “公安办案,闲人勿扰。”孙覆洲飞快地喊了一嗓子。
  “能问问查的什么案吗?”
  “这是机密,跟你没关系就别太好奇,小心被当成嫌疑人。”
  “这就不用孙队操心了。”面对孙覆洲的阴阳怪气,沈垣只将两边嘴角敷衍地一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案子,但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一定积极配合。”
  孙覆洲挑眉:“没想到沈老板还是个古道热肠,你放心,等案子破了,我们局里肯定给你送面旗。”
  沈垣:“我倒是不知道,孙队这么爱聊天。”
  刘承凛:“还是没你会聊天……”
  两个人你一嘴我一嘴,有来有往,夹枪带棒,倒是毫不顾忌还有个人夹在中间十分难做。
  等他们计较完了几个回合,刘承凛终于表现出有所察觉的样子,很生硬地打断了他们:“孙覆洲,少说两句……沈先生这是要去哪?”
  沈垣指了指背后不远处的某栋建筑:“来店里看看,前两天比较忙,刚好今天有空。”
  刘承凛顺着看过去:“介不介意我们去坐坐。”
  沈垣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笑说:“不胜欢迎。”
  眼看着刘承凛已经推门而下了,孙覆洲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坐也不是,下也不是,只好拢了拢衣服,并试图想和他莫名其妙的队友交换眼神。
  不成想沈垣先一步弯下腰和他对视:“孙队不给面子?”
  眼里盛满蜜糖一般的笑意,不免让他发怵。孙覆洲立马撇开视线,然后硬着头皮下车。
  “你们认识?”趁沈垣走在前面,刘承凛一边保持着目不斜视,一边表达着自己那点儿好奇心。
  “不认识。”孙覆洲果断否认。
  刘承凛偏过头,探究地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并没什么发现,于是他又转回去,哦了一声:“你就装吧。”
  黑啤酒会所的大门就在面前,这栋漆黑的建筑,曾经在夜晚流光四溢。
  前一天会所休息,所以今天这一大早,大门还关的严严实实,沈垣从口袋拿了串叮叮当当的钥匙,打开了挂在门上的锁,刚推开门,一股不算浓烈的香薰味就从门后里飘出来。
  黑啤酒会所的前身是家夜总会,做大了之后就慢慢地想脱了俗往雅上靠,开始赚有钱人的钱。
  占着这闹市里的三分地,服侍着非富即贵的人。尽管外面的装修再怎么简约低调,也盖不住里面的尽奢尽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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