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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慰朝阳(推理悬疑)——Exilecomet

时间:2020-09-19 09:18:11  作者:Exilecomet
  就像这晾了一天也没散尽的香。
  沈垣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解释店里的安静:“本来这两天过年不营业,但是有些客人喜欢在二楼谈生意,所以只有二楼在营业。”
  大门后是一条幽暗的长廊,偏法式的装潢,搭配着几幅不知所云的画,成功地营造出了一种荒诞的氛围,在路上能看到通往一楼大厅的门关着,孙覆洲的目光在上面滞了一瞬,呼吸猛地就沉下去了。
  “孙队,一楼这几天不营业,调酒师都回去了。”沈垣忽然说,“你可以初五再来。”
  孙覆洲迟疑地看向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
  刘承凛也回过头来,投以一道十分诧异的目光。
  孙覆洲调整了一下心情,迈开腿跟上他们:“没事,就是觉得你们这儿装修的挺别致,想多看几眼。”
  沈垣摆上不轻不重的笑容:“孙队要是喜欢,等会走的时候给你入个会员,下次来有折扣。”
  孙覆洲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仓皇地别过头:“那还是不麻烦你了。”
  沈垣还是那一副四平八稳的笑,站在一楼的转角处,灯光分明,他的身形偏瘦,立在那影影绰绰,似是对他的慌乱无所察觉。所以很快,他就收起了笑容,转身向二楼走去,木质的楼梯发出沉闷地响。
  二楼在做营业的准备,店员都忙碌着,尽管如此,他们的动作并没有发出嘈杂的声音,哪怕在打扫卫生,也搭配着清淡的纯音乐。
  “沈哥早。”看到沈垣,一个打扮得像管事一样的男人立马走向他们。
  沈垣示意了一下背后的二人:“阿东,给两位警官安排一个安静点的位置,上点吃的喝的,我请。”
  孙覆洲连忙拒绝:“不用,无功不受禄,算我们自己账上的就行。”
  “是。”阿东热络地给孙覆洲两人往另个方向带路,“两位这边请。”
  整个二楼面积很大,装修上明显下了不少心思,每个座位都隔成了单独的空间。花瓶的花是新鲜插的,窗台的熏香是刚点上的,连桌上的摆件也都精致得不像话。
  阿东领着他们穿过大厅,来到靠窗的一个位置上,杏色的窗帘颇有份量的垂在两边,宽阔的窗户将外面的景色概括得十分明朗。
  阿东在桌边笔直地站定:“两位请坐,这边已经打扫好了,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两位看起来是生面孔,需不需要我为你们介绍一下店里的特色?”
  “不用。”孙覆洲懒洋洋地在软糯地沙发上靠着,挥手打发他,“让你们老板快点过来就行。”
  “好的。”阿东奉上笑容,然后安静地退下。
  阿东拿着点餐本回到大厅,刚把本子递给某个路过的服务员时,一只手就从旁边将本子拿了过去。
  “沈哥。”两人看向来人,均恭敬地喊了一声。
  沈垣看了一眼点餐本:“把咖啡换成热牛奶。”
  服务员得到命令,点头离开了,留下阿东犹豫地看着沈垣:“沈哥,他们是来查那天的事吗?需不需要……”
  “刑侦队的两位队长,你想怎么打发?”沈垣语气冰冷地反问。
  店里的暖气开的足,沈垣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挺括的长外套不见了,只穿着斯斯文文的素色毛衣,俨然一副三好青年的模样——如果忽略掉他身上的那股浑然天成的匪气的话。
  沈垣在他们对面坐下,卷了两圈袖子,露出了部分黑灰色的纹身:“不好意思,久等了。”
  孙覆洲从他的花手臂上移开目光:“沈老板真是大忙人。”
  “都是为了讨生活。”沈垣摊了摊手,“两位是来查案子的?”
  刘承凛冲他投向意外的目光:“沈老板知道什么?”
  “只是听说了一些,网上的帖子你们还没删干净。”沈垣说,“就是不知道你们要问我什么?”
  “这个人二十三号晚上来过你店里,见过吗?”孙覆洲拿出黄小山的照片。
  “见过,南华那块的小混混,都叫他黄毛。”。
  “你跟他什么关系?”
  “没关系——不过严谨一点来说,他是店里的客人。”
  沈垣的态度很好,好得过分。
  孙覆洲拧着眉反问:“就这么简单?”
  “覆洲——”刘承凛沉着脸色唤了他一声。
  沈垣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孙队,我是嫌疑人吗?”
  孙覆洲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由得眼角乱跳:“不是……”
  窗口的风从缝隙里灌了进来,扬起的窗帘勾住了桌子上的鲜花,纤细的花瓶晃了两晃,骨碌碌地往桌边滚去。
  玻璃碎裂的声音将安静打破。
  “啊——对不起…”一个服务生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他二十三号的确来过,与我们的服务生有些……小矛盾。”沈垣慢条斯理地说,“至于他们离开以后去了哪,我不知道,当晚我一直和……陈氏的陈禹在一起,而且我们十二点就一起离开了,是否可以互相证明呢?”
  孙覆洲低着头喝了口温热的牛奶,捧着杯子的两只手不由得握紧,格外的沉默。
 
 
第8章 卷壹•大雪(七)
  阿东挑的位置很好,窗户正对着案发现场,也算给了孙覆洲一个转移注意力的理由。
  稀疏的枝丫从旁生长出来,郁郁葱葱,若非上面的雪都还没化尽,他都要以为是春暖花开了。
  孙覆洲低下眼帘,窗外正下方就是会所的后门,连接了一个类似开放式的院子,四周摆弄着花花草草,中间留出了路,尽头就是发现第二箱尸块的绿皮垃圾箱。
  这条小路并不算长。
  刘承凛几不可察地出了口细细的长气,他不太明白孙覆洲为什么会出错。
  在他看来,沈垣只是个普通商人,他的过去无从追究,但眼下和他的接触中,他什么都肯摊给你看,很坦荡。
  刘承凛接下了询问的工作:“当天你一直在会所吗?”
  沈垣的坐姿不算端正,看着随意,却把自己将外界分隔的很好,像套了个金钟罩:“我晚上十一点左右才到会所,在这之前我陪陈禹在广元世纪提车。”
  刘承凛对时间很敏感,连忙记了两笔:“正常来说,你作为会所的老板,应该不会注意到黄小山这样的客人……”
  “你说错了。”沈垣不假思索地打断他,“就因为是他,我才会注意到。”
  刘承凛抬头:“怎么说?”
  沈垣说:“会所上二楼的消费有门槛,也就是常说的会员制,这笔钱说多不多,但是你要黄毛一口气拿出来,他肯定舍不得。”
  刘承凛抓住了重点:“你怀疑他?”
  沈垣不可置否地点头:“当然。”
  沉寂了良久的孙覆洲,又突兀地开了腔:“那你做了什么?”
  沈垣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双眼:“孙队,你别这么看我,我只是小小的惩戒了一下……而已。”
  孙覆洲的瞳色浅淡,比琥珀还要清透,而沈垣的却相反,是黑沉沉的一片,什么落进去都是波澜不惊。
  “来者是客,我一开始也只是注意到了他。”沈垣正色道,“他们自己喝多了,调戏店里的服务员,动静太大,保安和我去协调。”
  这话说的,还是人家自己送上门。
  孙覆洲打断他:“你说你们是会员制的,那黄毛又是怎么进来的?”
  “本来我不太想说这事儿,容易给店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我说了,也希望你们别乱传。”沈垣顿了顿,似乎颇有些为难,“其实……我们有个员工通道,就在后门,一开始的目的也是为了方便员工们进出,没设检查,黄毛大概也是那儿进的,当晚人多眼杂,考虑到这件事对店里生意的影响,所以私了了。”
  私了好啊,不占用警方资源……孙覆洲想。
  刘承凛:“怎么个私了法?”
  沈垣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钱他肯定赔不起,只能打个欠条,再教育教育,就放人了。”
  这话要是让黄毛听到了,保不准自己动手把自己拼起来反驳他。
  刘承凛:“就这么简单?”
  沈垣耸了耸肩:“不然呢,这种人本身就是个无赖,既然没钱赔偿,我也只能动动手惩戒了,但你们别误会啊,会所门口的监控应该还拍到他好好地出去了。”
  他一脸真诚地看向两人,目光笔直地接轨,丝毫颤动都没有。
  孙覆洲轻飘飘地抛出了一个不太合时宜的问题:“沈老板觉得黄毛为什么会被杀?”
  沈垣有招拆招:“我应该知道吗?”
  从开始到现在,他的回答一直都详细且条理清晰,几乎挑不出来任何毛病。
  但怀疑这种东西,一旦产生,就相当于给被怀疑人定了罪。
  孙覆洲率先结束了这段场谈话。
  “我倒不是这意思,只是觉得毕竟沈老板以前也是一类人,彼此之间应该比较熟悉,您不知道就算了,感谢您的配合,今天打扰了。”孙覆洲将喝光的杯子轻放在桌面上。
  孙覆洲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还有,谢谢你的牛奶。”
  玻璃杯上的牛奶渍已经有些干涸了,变成了奶白色的奶渍。
  沈垣看着对面空下来的沙发,下陷的痕迹还没恢复原样,他松下袖子,缓缓地朝后靠下。
  孙覆洲和刘承凛路过二楼大厅时,经理阿东还热情地送别他们,并呈上了一份包裹,称是监控,包含了当晚店里以及大门口的。
  瞅瞅这全套服务,他都忘了要监控这事。
  若放以前,孙覆洲可能还会有闲心感慨一番,但现在,他一言不发,面色沉沉。
  刘承凛走在他身侧,终于问出了早就想问的一句话:“你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
  孙覆洲抿了抿唇:“对不起。”
  作为一个刑警,毫无证据就把人当嫌犯审,这种新入行的菜鸟都不屑犯的错,他一个刑侦队副队长却堂而皇之地犯了,何其新颖。
  刘承凛扯了扯嘴角,没料到能从死鸭子嘴里听到这两个字:“你怀疑他?”
  孙覆洲说:“倒不是怀疑——他的说辞没什么漏洞,只是当晚那个包房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承凛说:“刚刚怎么不说去看看?”
  孙覆洲没好意思说是自己忘了,而是给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是人家地盘,监控都随意给你看,不就是保准我们查不到东西?去了也没用。”
  刘承凛摩挲着下巴说:“嗯,不是没道理,但我更倾向于不是他,没有动机,也没理由把尸块丢在自己店外面。”
  孙覆洲被噎住了,这种事他当然明白,也就是这样,他才拧巴。
  刘承凛又晃了晃手里的u盘:“监控我发给李儒分析,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
  孙覆洲嗯了一声,又重归安静。
  “你之前认识沈垣吗?”刘承凛忽然问。
  听了这句话,孙覆洲插在口袋里的手不由得紧了又紧,但在刘承凛的眼里,他看起来平静得毫无波澜。
  “你就别管我的事了,有那功夫多回去陪你老婆孩子。”孙覆洲扬扬手开始打发他,“不出意外的话,吴局又找过你了吧?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不把这个案子办好,让他点着小火苗,下次在办公室外面壁的,可就是你了。”
  “多谢提醒,你也一样。”
  走到一半,孙覆洲忽然停下:“对了,我上午请了假,你自己回去吧。”
  刘承凛并不意外:“去看伯父?”
  孙覆洲点了点头,平白生出了一股沧桑。
  刘承凛没再多说,很快就驱车离开了。
  孙覆洲一个人坐上驾驶座,终于松懈了浑身的力气,昨晚熬夜等黄毛的财产记录,今天有一大早来“蹲点”,已经身心俱疲。
  想起案子和沈垣,孙覆洲不由得一阵头晕脑胀,连忙点了根烟,就着寒风抽了起来。
  他已经戒烟两三年了,最近却又毫无预兆地抽了起来。
  烟草刚入肺里,脑袋就清醒了起来,忽又觉得嘴里索然无味,就用后视镜上的积雪灭掉了剩下大半截烟。
  他搓了搓冻僵的手,拧了一圈车钥匙——
  车子发出了两声低吼,随后就歇下身躯没了反应。
  孙覆洲又一次试图启动车子,发现它的确没法继续工作了,不由得气急败坏地拍了一把方向盘,没成想喇叭被他失手拍响,还惊着了一位路人。
  “孙队车坏了?”一个横空出现的声音让孙覆洲吓了一跳。
  孙覆洲不知道沈垣什么时候从会所里出来的,可能也被刚刚喇叭声吸引了注意。
  如果换作别人,可能孙覆洲会谢天谢地,并厚颜地搭个顺风车之类的,但是好死不死,现在的孙覆洲最不想见的就是沈垣。
  “没有,我散散车里的味道,就回家去的。”孙覆洲把车窗开得大大的,挥了挥手装作在散烟味,心里却想着怎么把他打发走。
  然而天不遂人愿,沈垣在一旁抱臂而立,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孙覆洲只好当着他的面装模作样地开始发动车子,几次之后“纳闷”地说:“唉,这车怎么回事……怎么打不着火?”
  “可能是温度太低了,发动机冻住了。”沈垣好心提醒,“不介意的话,坐我车吧,反正我也要回家,不是一个方向吗?”
  孙覆洲嘴里含着介意俩字,始终没能说出口,最后还是揣着怀里余温尚存的暖手饼,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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