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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慰朝阳(推理悬疑)——Exilecomet

时间:2020-09-19 09:18:11  作者:Exilecomet
  “你承担?你拿什么承担?”吴长海气的胡子都上天了,“线人一旦任务结束,只要余党未清,他都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没想到孙覆洲眼睛一亮:“所以他还活着!是不是?”
  吴长海快被他炙热的眼神灼伤了。
  两人无声地干瞪眼,最后吴长海不得不松口:“我真是服了你了!”
  到底没捱过孙覆洲的软磨硬泡,吴长海总算向他透露了沈垣的位置。
  市局为了保护线人,也因为沈垣的个人意愿,他被送到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改头换面同时养伤。
  孙覆洲当时便做下了要去找他的决定。
  不过最后吴长海还是叮嘱了一句:“不过你见到他,做好心理准备吧,他不一定想见你。”
  孙覆洲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膝盖,面容异常坚定:“我一直都准备着……再见到他。”
  他连沈垣死了准备都做好了,还有什么事不能接受?
  •
  六月初旬,这天万里晴空,孙覆洲坐上了前往凌海的火车。
  和第一天回来时一样,车厢里蒸人的味道四面八方的围着他,硬座的使用感实在称不上好。但没办法,这班火车是最早的通往凌海的交通工具了。
  五六个小时的火车,半夜出发,会在凌晨抵达。
  这是他时隔三年,再一次踏足那片生养他的土地。
  沈垣的确没死,但他的情况同样不太乐观,但至于是怎么个不乐观的情况,吴长海却一直都不肯和他说明。
  那就自己去看一看吧。
  孙覆洲摸了摸身边鼓鼓囊囊的行李,心情意外地雀跃。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尝到的那颗酸甜的糖一样,将他整个人浸得十分轻盈又透亮。
  旁边的乘客见他笑眼盈盈,忍不住问:“小伙子,你是来旅游的?”
  孙覆洲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来找人的。”
  那人又问:“找女朋友?”
  孙覆洲玩笑似地挤了一下眼睛,然后点点头:“差不多吧。”
  都是自己喜欢的、在意的人,男朋友和女朋友又有什么差别呢?
  只不过孙覆洲心里仍七上八下的打着鼓点。
  那乘客又说:“真好啊,年轻人,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吧?”
  孙覆洲从未如此肯定地回答过:“喜欢,喜欢的不得了,我想现在就见到他,想抱抱他……”
  想看看他的脸,想知道他的心情,想摸摸他的头发。
  他真的太想念沈垣了。
  从未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念他。
 
 
第102章 尾声(中)
  轮胎碾过沙石小路,洋洋洒洒的黄色灰土随着汽车尾气一同浮在半空,直到车开远,这些漂浮的、混浊的才重新尘埃落定。
  大巴摇摇摆摆地从市里开进县城,又从县城开上近海的公路。
  孙覆洲从上车时就开始打瞌睡,他高估了自己的精神力,他以为自己怎么也能熬得住见到沈垣。
  他勾着头,脖子就跟没骨头似的连着一点一点的脑袋,时不时随着车身的晃动而装上旁边的挡风玻璃。
  孙覆洲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睛,刚抬头,脖子就跟转了一百八十度似的开始疼。
  他茫然地看着窗外的陌生景色,推了推旁边那个跟他一样睡得昏天黑地的人:“哥们,这是哪儿?”
  那人抬了抬眼皮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才到南浦,离霞水还早着!”
  孙覆洲抹了抹嘴边已经干涸的哈喇子:“这就是南浦了?那岂不是已经开过了?!”
  正当他往车窗外张望时,车上的售票员开始扯着嗓子用方言报站:“南浦到了南浦到了,要下车的赶紧啊!”
  很快,从车上零零散散走下了几个乘客,孙覆洲走在最前面早已调整好了状态,疲态一扫而光,出发之前他难得理了个清爽的短发,鬓角被修得很短很短,和毛头小子时期的他一般无二。
  从青雉走向成熟从来不是某一刻的事,但重新少年却似乎只需要爱上一个人。
  孙覆洲在路边的倒车镜中看了一眼自己有些变形的倒影,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过就在他整理发型时,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响。
  是刘承凛的电话。
  “老孙,你不在家吗?”刘承凛的声音有些急。
  “我忘了和你说,我昨天晚上就来凌海了。”孙覆洲摸了摸鼻子讪然一笑,想起自己似乎没和任何人打过招呼。
  刘承凛自从经历了妻女被绑的事情之后,对周围人的人身安全好像警惕到了一定的地步。队里的心理咨询师对此解释只是一个暂时的应激状态。
  不过队里的警员却非常不适应——一向冷硬内敛的队长突然那么有人情味,总会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违和感。
  想到这孙覆洲感到有些好笑:“刘大队长,你还是保持一下自己高冷的形象,不然以后队里那群小兔崽子可没人震得住。”
  电话那头的刘承凛却依然愁眉不展:“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可跟你说,赵崇还没抓到,局里上下忙得不行,你要是有心,赶紧回来。”
  孙覆洲瘪瘪嘴:“赵崇这些年做商人规矩惯了,难不成比周洋还难对付?行了,我肯定会回去,不过是带着沈垣一块儿。”
  “得得得,你赶紧——等会有个文件会发给你,找沈垣之前看一看,吴局给的,神神秘秘的。”
  “知道了知道了。”
  匆匆挂掉电话,刘承凛所说的文件就发到了他手机上。
  正巧旁边的乘客似乎要坐电动三轮离开,孙覆洲便顾不得这头,连忙觍着脸上去问能不能载一程。
  好在三轮车的车斗够大,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坐了一圈,刚好留了中间一块空处给孙覆洲。
  孙覆洲连连道谢爬上了上去。
  三轮车颠颠簸簸地上了路,凌海的海孙覆洲不是第一次见,可以说它是组成他记忆的一部分,日出的、日落的、晴空下的、雨幕里的,有些他已忘记,有些他还记得。
  孙覆洲细细地看过眼前的每一寸景色,沐浴在朝阳中的海,平和且温柔,它曾暗流涌动,也曾惊涛骇浪,但它最终还是平静了。
  路上无聊,有人和他搭话:“小伙子是外地人吧?没在南浦见过你。”
  孙覆洲说:“是啊是啊。”
  那人又问:“来这有事?”
  孙覆洲模棱两可地回答:“算是吧,来找个人。”
  “找人?谁啊?整个南浦的就没我不认识的。”
  “叫沈垣的,您认识吗?”
  那人念叨了几遍沈垣的名字:“这名字耳生,是南浦的吗?”
  旁边的人提醒了他一句:“小超市新来的那个收银员,是不是姓沈?”
  “哦,对对对,是姓沈,那人脾气冷,跟村里的人都不熟,你是他什么人?”
  孙覆洲斟酌了一下:“很亲的人。”
  那人蓦地想起沈垣的古怪,随意应了两声,气氛便骤然冷了下来。
  三轮开到南浦村口便放他们下车了,孙覆洲埋头往手机上记的地址走。
  海风咸咸的味道一阵一阵地吹过来。渔村里处处是白墙灰瓦的平房,鲜少有多余的色彩,不过等到太阳爬出海平线,整个渔村便渡上了一层沉醉的绯色。
  孙覆洲迎着霞光走,在路的尽头看到自己要找的那家小卖部。
  灰扑扑的卷帘门才拉了一半,门口停着一辆拉满了货的拖车。
  他没有急匆匆地上前,而是隔着远远地一段距离安静地看着。
  这是他期盼已久的,两个人将会用自己最本真的面貌——不是什么孙警官,也不是什么沈老板,只有一个叫做孙覆洲和另一个叫做沈垣的男人的见面。
  沈垣十八岁时,在自己老师的葬礼上认识了当时还是副局的吴长海,被一个不明不白地提议拉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泥沼里。
  孙覆洲至此都不明白这么多年支撑他的到底是什么。
  信念?
  那实在过于飘渺了。
  就在他出神时,卷帘门后钻出来了一个穿着白色坎肩的男人。
  无袖马甲和黑色短裤将男人的身形拉得修长且单薄。
  男人脸上带着一架墨镜,与朴实的穿着十分不搭调,但转眼又与手臂上的纹身意外合衬。
  沈垣的脸好像胖了一些,原本明朗清晰的轮廓似乎略微模糊了;同时他也黑了一点,这个城市的太阳毒辣,不消多久就能将人的肤色拉低一度。
  他走到拖车前,娴熟地抱起两箱货物。手臂上的肌肉轮廓彰显着他的身体状态。
  仅仅一个月,改变便潜移默化的发生了。
  孙覆洲站在店铺下的阴影里,眯着眼睛打量着他。
  不过当他的目光略微明目张胆一些后,沈垣就忽然敏锐地看了过来。
  “小伙子要什么?”
  一道询问声将他拉回现实。孙覆洲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背后的水果店。
  店里的老板娘正向今天头一位客人笑脸相迎,试图做成今天第一单生意。
  不过显然这个客人有些心不在焉——眼看着他走到放榴莲的柜台前用拍西瓜的手法拍了拍榴莲。
  手上的钝痛稍微刺激了一下他的神经系统。
  “您一直在这做生意?”
  “可不嘛,做了十几年了!”
  老板娘倒不甚在意他的心不在焉——有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您认识富康超市的……那个男的吗?一胳膊纹身的那个。”
  “你说沈愿呐?当然认识,他经常帮我搬货就是不爱说话,人有点古怪……你问他做甚呐?”
  “哦,没什么,他来多久了?”
  “不久!就上个月,不过刚来的时候一身的伤啊,腿也是瘸的,眼睛也是瞎的,耳朵也是聋的,可把我们这边的人吓了一跳,还有那个纹身,要不是村长亲自让我们照顾着,都没人敢靠近他!”
  老板娘的描述绘声绘色,好似要把沈垣当时的面貌整个呈现给他看。
  孙覆洲心里一咯噔:“那现在呢?”
  “现在好些了,也就上个星期,在那个小超市里帮忙,也就因为那超市的老板是他的房东,不然可没哪个店敢要他,不得把客人都吓跑了!”
  孙覆洲把手从榴莲上挪开,没两秒,又放上去按了按。
  “他住哪?”
  老板娘下巴一抬,示意了一下斜对面:“喏,就小超市后面的巷子里……头一家。”
  孙覆洲从半开的塑胶门帘里看了出去,刚好能看到小超市旁边有个窄窄地巷子口。
  “他平时就在这边活动吗?”
  “差不多,哦对了,他经常会去灯塔附近散步,最开始的时候一坐就是一天,出海的渔民每天都能看到他。”
  这大概就是所有人觉得他古怪的原因吧。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来历不明的男人,有着极其不符合这里的外貌和莫名其妙的行为。
  孙覆洲打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作为报答,便挑了个椰子结账。
  他递过现金,正准备拿着东西离开,蓦地又想起一个不寻常的地方。
  “您叫他沈……愿?”
  不是二声的沈垣,而是四声。
  是口音的误会吗?
  老板娘点了点头:“对啊,沈愿,是哪个字来着……好像愿望的愿,我们都说听起来就像个姑娘。”
  沈垣……沈愿……
  孙覆洲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略微不同的名字走出水果店。
  在他走后没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提着一个塑料袋走进水果店。
  老板娘一看见他,便愣了愣。
  沈垣言简意赅地把东西递给她:“苏姨,这是你昨天要的辣椒酱,十八。”
  苏姨这才反应过来,忙擦了擦手从收银台把刚结的二十给他。
  沈垣接过钱,在纸钞上捻了捻,便塞进随身带的小腰包里。
  他拿出找给她的零钱,却看到眼前的妇人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沈垣疑惑地看着他。
  苏姨犹豫了一下:“刚刚有个人跟我打听你,是不是你惹过什么事?”
  沈垣的手一顿,僵硬地抬眼:“谁?”
  “不认识,是个外地人。”
  沈垣沉吟片刻,把零钱放在收银台上,简短地说了一句谢谢便脚步缓慢地离开了。
 
 
第103章 尾声(下)
  离开水果店以后,孙覆洲像是忽然失去了目标似的,漫无目的地走在渔村的小路上。
  现在他的脑子有些乱,至少前一晚上那种格外直接的冲动随着身体上的疲惫已然有些消减。
  他依然想立刻出现在沈垣的面前,依然想和他说说话。但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另一种情绪。
  退缩……害怕……惶恐……纠缠在一起。
  他自始自终都不了解沈垣。就像在前一天拿到沈垣的银行卡,却同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记得他的生日时一样,惶恐占据了他。
  从一开始就是沈垣努力靠近他,他唯一做过的就是接受他的靠近。
  孙覆洲没怎么认真地恋爱过,所以此时他唯一能明确感受到的就是自己的无措。
  自己的不够坚定,不够勇敢,是否让沈垣感受到过爱?今后的自己又是不是能做好。
  想着想着,孙覆洲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海边。
  海水拍打在岸边,出海的渔民三三两两地往渔船走去。
  孙覆洲忽然想起水果店老板娘说过的灯塔,便连忙往远处看去。
  那座红白色的高塔在一望无际的海边格外显眼,那是一位终日俯视着大海的巨人,它的眼睛不分昼夜地注视着这个世界,将暗涌与风浪告诉给每一位渔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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