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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渡(推理悬疑)——弄简小号

时间:2020-09-25 11:09:31  作者:弄简小号
  沈听抬起脸朝他笑,眼尾的弧度因笑容而恰到好处地一敛:“嗯,肯定没你舒服。”沙哑的声音和暧昧的笑容,简直能要人的命。
  楚淮南呼吸一滞,他又怎么舍得让他不舒服?
  他恨不得能立即把一切都给出去。
  手掌紧紧握住对方贴着他的小腿根部,一用力便将那两条滑落的腿重新揽进臂弯中。资本家锲而不舍,试图开启这具身体更多奇妙的魅力。热情高涨得几乎盛不下,他抱着沈听的腰,脸埋在对方颈窝的凹陷处,脖子后的血管突突直跳,滚烫的血液上涌,简直要从被玻璃杯砸裂的口子里涌出来。
  沈听贴着他的耳朵低低地喘,间或有两声高亢的低吟咽不下去,从被吻得红通通的唇角逸出来。
  灵魂成了一枚被放逐的风筝,而线就缠在楚淮南的指间,他扯一扯或放一放,轻易就能让沈听游走在天与地之间。
  这一刻,被骤然填满的充实与钝痛都算不了什么了,一种酸楚的酥麻伴着甜蜜的痒让人理智全无。他想不了太多,只能想楚淮南。
  楚淮南说的没错,确实是他自找的。
  这么一想,也不知道今晚究竟是谁先失的控。
  ……
  第三天,江沪市出了个新闻。
  第四天,在市慈善业界颇有口碑的康仁精神病院摊上事儿了,有个叫高菲的住院病人在康仁休养期间离奇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高菲的妈妈姓曹,是个身患癌症的潦倒妇人。高菲是她唯一的女儿也是精神支柱。
  在发现女儿丢了之后,曹小琴立刻去警察局报了案。
  一个限制行为责任的大活人说丢就丢了,这事着实蹊跷。可平日里被康仁“打点”得很好的辖区警察,却只是例行公事般地去院里问询了几句,搜查也做得很潦草。
  因为前阵子李世川的失踪已经心力交瘁的院长万浩陪着笑把民警送出去,随后不耐烦地瞥了眼还在办公室里赖着不肯走的曹小琴。
  “还杵在这儿干嘛?嫌麻烦没添够是不是?”
  曹小琴第一次见这个总是笑容和蔼的万院长,语气如此的不友善。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万浩就又不客气地开了口:“警也报了,警察也来了,折腾够了就回去等消息吧。”他嘟嘟囔囔地往回走:“真当你的疯子女儿是个宝贝?一个疯女人而已!人人都上赶着要抢要藏啊?她在我们院里丢了,我还觉得晦气呢……”
  说到住院患者失踪,万浩心上还挂着一件远比高菲失踪更令人牵肠挂肚的事儿!——那位要真的会人命的祖宗的“心肝”也是在院里丢的。
  这么一想,他不由面色晦暗,咬着牙骂:“真他妈流年不利!”
  曹小琴看着他骂咧咧地离开,顿时对昨天警察的话更加笃信了些。她确实识人不慧,在此之前,还一直觉得康仁的万浩万院长是个没有架子温和的大善人,甚至担心警方会冤枉好人呢!
  看来,果真是遇到了事情才能看清楚人心!高菲一失踪,这个万浩院长不仅不肯配合警方搜查,居然还当着她的面,毫不避讳地把她的菲菲叫作疯女人?曹小琴默默攥了攥拳头,心里隐隐后怕,万一她没答应那帮警察的忙,万一她真就这么撒手人寰,还傻乎乎地把高菲托付给了这种不负责任的机构,那她可怜的女儿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曹小琴顿时十分庆幸自己最终答应了宋辞,有没有帮上忙两说,至少经此一事,她提前看清了这个有两副面孔的人渣。
  在女儿失踪三天后,曹小琴咬咬牙彻底地豁出了脸面,她强撑病躯在康仁门口拉起了横幅、举着扩音喇叭大喊“还我女儿”。
  在被保安赶走后,走投无路的女人把这些装备原封不动地搬去了市政府门口。
  康仁在业界有口皆碑,市民们网上一搜,就发现这家精神病院名声很不错,这些年来都在踏实做事。一时间,舆论大致分为了两个阵营。一拨人认为曹小琴的独女高菲的确是在康仁失踪,康仁的确有过失,因此哪怕这个可怜的母亲再怎么拉横条撒泼都是情有可原的,康仁必须承担起责任!
  而另一拨人,则沿着蛛丝马迹翻出了曹小琴的个人履历,并惊讶地发现这个在市政府门前撒泼发疯的女人,居然是个还在服刑的罪犯!
  于是自以为摸到了真相的群众沸腾了!哟呵!名声斐然的康仁,这回是遇上不要脸的医闹了吧……
  孙若海一向很支持沈听的工作,在他的配合下,曹小琴在市政府门口的撒泼耍赖进行得相当顺利。
  高菲失踪案件动静极大,很快就变成了新的舆论中心。
  于此同时,文迪和蒋志也在康仁附近盯了好几天的梢。
  高菲的失踪完全出自沈听的战略性部署,总结起来只有八个字的战略方针:“监守自盗,贼喊捉贼”。
  他在前一天的后半夜派人摸进了康仁,连夜转移了高菲,此后又立刻示意曹小琴于第二天前去探望,并立即报警,为的就是把事儿闹大。最好能够打草惊蛇,把康仁逼急了,狗急跳墙地转移罪证。
  可纵然文迪和蒋志吃睡都在车上,盯得一眼不眨,康仁也没出啥大动静。
  文迪忍不住给沈听打电话:“沈队,咱们要不要干脆直接申请调查令,杀进去翻他个底朝天?”
  沈听皱着眉,他还在研究那天Whisper发来的视频,听文迪这么说就知道康仁仍未有动静。
  见沈听没说话,文迪继续喃喃:“按理说丢了病人,事情又闹得这么大,要是康仁里真有个藏污纳垢的地下室,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的啊!至少得做个现场转移吧?可这几天,整个康仁安静如鸡,晚上进出的人,还没有隔壁马场的人十分之一多。沈队,你说会不会是咱们的消息有误?”
  地下室的线索是范芳提供的,在查清事情原委之前,神仙也没法断定这消息到底有没有误。
  沈听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文迪一愣,老老实实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会不会是咱们的消息有误?”
  “上一句。”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蒋志熬了好几夜,眼睛里布着红血丝,脑子也迟钝不少,但被沈听这么一问,还是瞬间捉到了关键。他猛地坐起来,重复了一遍文迪更前面的那句话:“康仁晚上进出的人,还没有隔壁马场的人十分之一多……”
  对了,马场!
  三更半夜,在这个夜间并不对外营业的马场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呢?
  蒋志转过头看了眼漆黑一片的马场。
  深夜里,在连根草都没有沙地上,四五匹不算高大的国产蒙古马稀稀拉拉地散落着,它们多数没有戴马鞍,时不时地卧下来在泥地里嬉戏打滚。
  马厩里应该还有其他马,这几只大概是用来接待客人的。
  可这些人难道正是特地掐着半夜的时间,来这儿骑马的吗?——在一个甚至没有设夜灯的训练场内?
 
 
第194章 
  第二天一早, 沈听和楚淮南就借着郊外散心的由头,到了距离康仁不过数百米的马场出游。
  两人打扮得都很休闲, 可马场接待的经理眼神毒辣是个人精。
  在看到楚淮南手腕上那块限量的RM运动手表后,他立马笑容灿烂“鞍前马后”地处处周到照顾。
  沈听也不跟他客气,当下就让他把马场仔细介绍了一番,大大方方地在马场巡视了一圈。
  马场离建成已经有些年代了,好在维护得很不错,并不显老旧。环境算不得有多么顶级,却设有几间大多数这个级别的马场都没有的VIP私密包间。据经理解释说,这是为了方便来玩儿的高端客户们可以劳逸结合。
  恰逢工作日,偌大的马场只有零星几个客人。沈听跟着经理兜转了一大圈, 看似悠闲懒散,脑子却动得飞快。
  等参观完毕, 一行人回到大厅的接待处。经理拿了价目价格表给这两位看上去就很有消费力的客人。
  沈听果然不负所望, 扫了眼各个项目挂牌的价格,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要了间VIP包间。——这个包间与康仁的住院部大楼背靠着背,也是收费最高的一间套房。
  马场经理堆着笑说:“不好意思先生,这个包间只针对我们的vip客户, 不对非会员开放。”
  楚淮南人狠话不多, 直接充了个七位数的会员年卡。
  马场经理笑得更灿烂了,立马张罗着给两个人准备马具。
  这里相当贴心地为他们拿来了一系列品牌马具,供其选择。
  经理介绍说:“我们可以免费送你两位一人一套马具!都是品牌货!您看您喜欢什么款式。”
  可讲究的资本家“矫情”惯了, 在经理给他俩拿来一系列赠送的马具后也并不领情。他略一使眼色, 司机老张就替他从商务车的后备箱里搬来了一个行李箱。
  “这位先生特别讲究,毛病也多, 我们自己有带, 用自己的就行了。”
  经理也是个见多识广的, 在一旁陪着笑,“能用自己用惯的马具是再好不过的。”
  等进了包厢,沈听一眼就看到了安装在在包厢上方两个对角线的监控探头。
  他一皱眉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站在一旁的楚淮南抢了先。
  楚淮南语气平缓,说的内容却极其耐人寻味,“你们包厢里都设有监控啊?”
  经理连忙解释说这是打非扫黄部门的统一要求。
  一切带有娱乐性质的经营场所,要么包厢的门板必须换成从外头可窥见的玻璃门。要么就必须由运营方统一安装连着保安室的监控。
  沈听笑了揶揄地瞥了楚淮南一眼。
  “听到了没有,人家要防的就是你这种衣冠禽兽。”
  资本家俊美的脸孔上浮出一丝难得一见的玩味笑容,他搂过沈听的肩膀,极不避讳地摸了摸他的侧颊,而后朝着面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的马场经理似笑非笑道:“这个包间我出十倍的价格,现金,就当是辛苦费,你自己收着。”
  这样阔绰的出手,这样大方的客人,不是每天都有的。经理的嘴角微微一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生了一双桃花眼的俊美客人吩咐说:“帮我把这碍事的监控拔了。”
  古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而事实一再证明,只要你出得起价格,别说是鬼推磨,就是要让那磨反过来推鬼也并非难事。
  经理二话不说地叫来电工,让他们把通着电的两处监控探头给拔了。美曰其名:照顾客户隐私。
  经理站在一旁监工,余光偷瞄着,站在一旁一直黏黏糊糊的两位客人。
  楚淮南大大方方地吃着爱人的豆腐,一会儿捏捏他的腰,一会儿拍拍他的臀,落在他额角的吻更是带着温热的鼻息,叫人难以拒绝。而“执行公务”状态的沈警督也极为配合地倚在他身上,用外人看起来极其暧昧的姿势嘴唇贴过去和他咬耳朵,内容却是咬牙切齿的一句:“适可而止。”
  资本家却像是听了句有意思的调情的话,被逗乐了,一双眼睛含着盈盈的笑意朝沈听望过来。
  沈听被这头公狐狸精撩拨得心咚咚狂跳。别开脸,不耐烦地催促在一旁偷看了全场的经理。“拔个线而已,还没好啊!”
  “好了,好了。”经理连声应和,接着麻溜地走人。
  等闲杂人等都离开了。沈听打开行李箱,动作利索地设置好了信号屏蔽器。虽然以“特殊需求”为由,让人断了电源,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沈听又做了一道防护,确认摄像头完全无效后。他拿出了行李箱中的各类仪器,丢了台探测仪给站在一旁的资本家。
  他要测试一下这个房间附近下沉空间的存在的可能以及地下空间是否有生命信号的存在。
  ……
  范芳曾浑身颤抖着描述过精神病院地下室里孩子的生活。永无止尽的羞辱,不见天日的囚禁,在那里一切真实的恐怖,都真真切切地发生过且仍在发生。可外界对此一无所知,没有人会在意生活在地底下的这些孩子们的喜怒悲欢,甚至生死存留。
  其实世人并不是不在意……沈听抿着嘴唇,目光沉沉。
  天日昭昭,丑恶罪行永远只能躲藏在黑暗之中。一旦被暴露在日光里,便终将消弭。
  ……
  马场有问题,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可地底下足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地宫”,还是让忧心病童处境的沈听和楚淮南都面色凝重。
  他们效率极高地在包厢做完了初步检测,而后穿上装备,出了门,说是要下场跑几圈。
  经理特地特别叮嘱过服务生,因此沈听和楚淮南一出包厢,便有专人提供贴身的服务。
  沈听整个人懒洋洋的,脖子上还大喇喇地挂着一串暧昧的吻痕。年轻的服务生也是见惯了大世面的,面不改色地在他边上端茶送水。
  “你去吧,我不太舒服,坐不住。”
  服务生瞬间心领神会,鉴貌辨色地给他搬来张软垫的靠背椅。
  资本家炫技式地在中央跑马,沈听也看得津津有味。中场休息的时候两人又当众打情骂俏了一番。资本家出手阔绰,小费给得相当大方。在一旁服务的年轻人心中暗叹:走了大运,遇上了个财神爷。
  却不知这话说得早了。这是位财神爷不假,可对于马场而言,遇上这位祖宗究竟是走了大运,还是厄运,就很难说了。——楚淮南的手表丢了。
  本来想说可能丢在包厢了,可等回了包厢找了一圈也没能找到。
  “东西是在你们这儿丢的!必须你们负责找回来!”方才还特别懒散的沈听,眼下变得咄咄逼人,皱着眉说:“价格也就不提了,这可是我送他的生日礼物!你们马上给我找出来!”
  马场的工作人员也都多少见过点儿市面,普通款RM的价位就着实不低,更何况刚刚楚淮南戴着的是款限量款。特别人精的马场经理偷偷查过,这款手表得8位数。
  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丢东西的又是一口气充了七位数会员卡的超级vip,一时半会儿也不好马上推卸责任。
  马场经理的脸色“唰”地惨白,鼻尖还透出点儿受了巨大惊吓的红。
  沈听也急,见马场的员工个个呆若木鸡,手足无措,不由大动肝火:“还杵在这儿干嘛!装塑像啊!你们怎么当的班!死人还能看口棺材呢!你们连客人的东西都看不住!都干什么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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