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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渡(推理悬疑)——弄简小号

时间:2020-09-25 11:09:31  作者:弄简小号
  扯开嘴角笑了笑,眼睛里露出失心疯般疯魔了的光,他再一次声嘶力竭地吼道:“警察抓不到我!也永远别想套我的话!我弟弟没有杀人!他是无辜的!”
  说完,这个藐视法律的王八蛋,突然往后仰,摇摇欲坠的防护栏只到他的腰,他大半个身子倏然失去了重心,蓦地翻过栏杆,像只直直俯冲向海面,为捕食而奋不顾身的海鸟,嘶哑的声音尖利地颤抖着:“狗屁法律,判不了我——”
  沈听抓住机会猛地向前一扑,薄削的手掌牢牢拽住了对方的一条腿,而后双臂一屈又死死抱住了他的腰。李宋元抱着必死的决心,浑身都紧绷着,重得像袋灌水的水泥。
  沈听能听到自己的肩关节,快要脱臼般地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他的腹部抵在摇晃着的护栏上,固定护栏的螺丝,发出岌岌可危的细微响动,有那么一两颗,甚至已经松动,“咯嘣”地从开裂的水泥墙板缝隙中脱落下来。
  这道年久失修的护栏,骤然承受了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顶多再撑三十秒、不,最多十秒,就会连同这道,已经处处是裂缝的水泥墙一起崩塌。
  沈听暗自做着判断,因使劲而蜷缩起的右肩,却突然被李宋元空悬着的那条腿,用力狠狠踹了一脚。
  对方穿了双硬头的皮鞋,鞋尖贴着肩窝的骨缝顶进去,他立刻吃痛得“嘶”了一声。而后这个疯子,像只被捆住翅膀的飞禽,又接连死命地狠蹬了他两三脚,鞋头狠狠地砸在胸口又偏向腹部,坚硬的胸骨和柔软的腹部受创,沈听却腾不开手去按住那只兀自挣动的脚,只隐约觉得自己疼得快要吐了。
  那道危如累卵的栏杆,终于在李宋元一连串作死的动作下,风雨飘摇,发出一声沉闷的碎响,而后骤然倾倒。
  沈听的身体和坍塌的栏杆一起冲出了天台的边缘,他正忖度着要如何用足尖,去勾栏杆底下那道微微凸起的水泥牙子,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横抱住了腰。
 
 
第42章 
  楚淮南这辈子都没爬过这么漫长的楼梯, 每一步、每一秒都是煎熬。那个看上去体育并不怎么样的青年人,跑起来竟像个火箭, 眼睛一眨,就一阵风似地无影无踪。
  楚淮南喘着气, 脖颈处的淡青色血管, 因用力而陡然鼓起,他竭力支撑着两人沉重的重量, 仿佛臂弯里紧紧捞住的这截腰,是此生决不能失去的珍宝。
  两名警察在几十秒后, 也都冲上了天台,七手八脚地帮楚淮南一起把人拉了上来。
  沈听喘着粗气, 面色虚白地迅速检查了一遍,自己先前被猛踹的伤处。——肩膀酸得抬不起来, 而肋骨处的闷痛,更让他几乎直不起身。
  真他妈想揍这人一顿。按着自己很可能已经裂开的右侧肋骨,他恨恨地想。
  很快, 便有人将他暴力的想法, 付诸行动。
  在警察尚未反应过来的间隙, 楚淮南如闪电般扑过去, 对着李宋元的脸, 就是重重一拳。李宋元本还想趁乱再来一出“畏罪自杀”,却被这一记突然发难的重拳打得摔倒在地。
  两名警察迅速将他按倒在天台的水泥地上, 凶暴的男人像只苟延残喘的野兽, 贴地哼哧地喘着粗气, 而后又摇晃着企图挣开钳制,想要直身站起来。
  他的挣扎换来的是更为粗暴的重压,一名警察口气不善喝道:“老实点!别动!”。
  李宋元疯了一般涨红着脸,拼命反抗:“放开!你们这些黑警有什么资格抓我!法律又有什么资格判我——”。
  眉目冷峻的楚淮南,转动着被水泥墙擦破的手腕,瘦削的腕子流着血,却有种触目惊心的美感。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丑恶的罪犯,字字诛心:“杀人犯无权做自我审判,畏罪自杀,太卑鄙了。”
  深不见底的桃花眼中,闪过一种幽微的光芒,“你没资格死。你得活着,接受法律的裁判。”
  是的,活着接受法律的制裁,是比“立刻死去”更令李宋元煎熬难受的惩罚。
  杀人犯就应该在审判席上接受制裁。
  十五年前,母亲也死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李广强,却冤无头债无主地死了。
  死亡终止了他的义务和权利,也带走了所有应得的审判与惩罚。楚淮南绝不允许,这种不公义的死无对证,在他眼前再一次上演。
  李宋元绝望地沉默了,而后又喃喃地重复起,那一句他自认为极有哲理、批判世界不公的短句:“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可言。不同的地方,就连日照的时长,都不一样——”。
  “可天下没有一件事是绝对的,公平也一样。”楚淮南皱着眉轻声道:“日照时间短,黑夜就更长。那些整日被阳光暴晒的人,未必不羡慕,晚风蝉鸣里,漫天星河都发着光。”
  他微微垂首的样子,像副缇香笔下最具神韵的肖像画。被阳光照拂的面部,轮廓清晰,五官深邃而精致,美得如同一位生来便是审判者的神邸——只那微微蹙着的眉间,透着股神性的人情味。
  这一瞬间,沈听像受了蛊惑般地轻敌。他甚至有冲动,想要劝自己相信——这个人一定不是敌人。他必定和自己一样,亦希望能牢牢扎根、伫立在正义的阵营。
  他由衷地希望这个人,是可以信赖的朋友、是能够并肩的伙伴,而不是与自己水火不容的对手。
  压着李宋元的两名警察,沈听都很熟。
  文迪从腰间扯下手铐,“咔”地铐住了李宋元,冲也正喘着粗气的蒋志一扬下巴,“去看看那两个配合抓捕的热心群众,有没有受伤。”
  热心群众之一的楚淮南只受了点皮肉伤,倒是沈听结结实实地挨了顿踹,痛得好半天才直起身来。楚淮南贴心地去扶,他便也难得一点儿都没有躲,任由对方虚虚扶着自己的腰。
  文迪和蒋志当着外人的面,都不敢认这个队长,公事公办地当场询问了半天。蒋志才像突然想起来了一样,“我们是不是一起吃过饭?上回和陈队一起?”
  沈听也装作后知后觉,夸张地“哦——”了一声,笑着想伸手跟对方握个手,却被楚淮南强盗土匪般霸道地按住手腕:“别乱动,伤成这样也没个安稳?”
  好好的一出“警民鱼水一家亲”,被资本家横插一脚给搅黄了。蒋志和文迪倒十分理解:“是是是,既然受着伤,咱就不握手了,您好好养伤。”
  哟,这都用上您了,看来这小子和那个副队陈聪的关系还真挺好。不知道自己正搂着正牌队长的楚淮南,醋味冲天地想,关系再好,能是刚救你一命的那种生死之交吗?
  攀比起交情的楚淮南,难得幼稚了一回,虚扶在对方腰上的“绅士手”一拢,实实地搭在了强韧的腰间。这个人长着一张不会打架的脸,却有一段专业搏击选手,都很难练出的劲腰,薄却韧的肌肉搂起来非但没有硬邦邦,还挺舒服的。
  俗话说的“腰韧臀翘”,他只验证了一半,那剩下的另一半……
  楚淮南笑了笑,连本带利,都暂时欠着吧。
  ……
  作为见义勇为,帮助警方逮住了嫌疑人的热心群众。沈听和楚淮南被一起带回了警局。按照流程,他们需要配合警方做一份笔录。
  托沈听的福,楚淮南在短短十几天内,又再一次进了趟派出所。开去警局的这段路,是他自己开的车。
  虽然从天台下来时,沈听就已行动如常。但楚淮南的脑中,却还烙刻着他皱眉弯腰,白着脸用手指按压腹部,检查脏器有无受伤的画面。
  不打120是楚淮南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允许,这个时候,沈听再逞强充当司机。
  宾利底盘低,车内空间也不大,沈听屈着长腿坐在副驾驶座上,肋骨和肩膀都隐隐泛着疼,但绝不是难以忍耐的那种。按照经验,骨头肯定没有断,应该也没有骨裂,最多是个软组织挫伤。
  这样的伤,对沈听来说,简直不能算是受伤。就像小朋友学自行车时,不小心摔倒在自家花园里,爬起来,发现连油皮都没蹭破,便不能说这是一起“惨烈的车祸”一样。
  自认毫发无伤的沈听,和很想立刻帮他叫救护车的楚淮南,显然对“负伤”这件事,有着巨大的认知差异。
  下车时,楚淮南贴心地帮他解开安全带,并低声嘱咐,“小心撞头”。
  沈听正暗自罗列着一会儿审问李宋元时,需要特别关注的几个关键点,迟钝地“哦”了一声,无视资本家温柔殷勤的眼神,迈开长腿下了车。
  潘小竹早早就收到了李宋元已经归案的消息,也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尽可能拖延时间,给和沈听一起追捕李宋元的楚淮南,做一份超长时间的笔录。
  她在接待处等了十几分钟,才终于看到沈听和楚淮南并肩走过来。
  在询问两人基本信息时,对真人CP嗅觉敏感的潘小竹,迅速从资本家看向自家队长的眼神里,捕捉到了许多暧昧的情愫。
  她看了一眼俊得活色生香的超级富豪,又看了看正低头用龟速填写资料的自家队长,按照询问流程,特别铁面无私地问,“你俩是什么关系?”
  “朋友。”
  “恋爱对象。”
  沈听抬起头,瞪了一眼兀自胡说八道的楚淮南。
  这半怒半嬉的一眼,让只见过他认真冷淡样子的潘小竹,大跌眼镜。
  宋辞上身的沈听,一点儿都不顾虑自己在下属面前的形象,挑着眉特别不正经地笑了一声,转脸冲潘小竹强调道:“警花,别听他胡说,我俩暂时还只是朋友,连嘴都没亲过的那种,是最最纯洁的友谊!”
  《我的卧底情人》、《沈警督与他富豪男友之两三事》、《总裁、警督永以为好的爱情故事》……
  各种美人霸总攻X警督卧底受的同人文标题,万马奔腾般在潘小竹那颗“腐眼看人基”的脑子中飞驰而过。
  潘小竹一脸正直地稳住心神,皱着眉敲了敲桌面,口是心非地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说!”
  “对象,同居了的那种。”楚淮南特别正经地再次确认。
  当着顶头上司的面,想好好表现业务能力的潘小竹,不敢造次,憋得几乎内伤,特别严肃地拿起楚淮南面前那份,早就已经填写好的个人信息,“你跟我来。”
  楚淮南看了一眼沈听,微微抬头用下巴颏指了指对方的右肩,“你一个人可以吗?”
  沈听一直慢吞吞地填资料,为的就是让楚淮南先他一步进问询室,于是头也不抬地答:“这么多天,我连睡觉都是一个人。问两句话有什么不行的?你赶紧去吧,别让人家美女警花等。”
  说着,掀眼朝正在不远处,等着楚淮南去做笔录的潘小竹,放电般轻佻地眨了眨眼。
  潘小竹哪儿经得起自家亲队长一而再再而三,宋辞上身的“大场面”,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噎了好半天,才将这位在她看来和顶头上司无比般配的热心群众,带进了询问室。
  另一头,文迪已经带人细查了那辆厢式冷链配送车。
  调查结果,证实了沈听和楚淮南的猜想——杀人、分尸的现场确实是移动的。
  货车的冷藏车厢里,有非常明显的鲁米诺反应。
  即使狡猾的李宋元在犯罪后,很仔细地清理了车厢。但喷洒鲁米诺和激发剂溶液后,车厢里残留着的那些,已肉眼不可见的血渍,立即催化了发光反应。
  那些沾血的罪恶,在密闭的空间里,发出了幽微的蓝色光芒。
  车厢中一片狼藉,车顶是大片的喷溅状血迹,中心血迹周围呈现出长刺状和卫星样。
  法医根据喷溅力度、出血量及血迹呈波浪状分布等特征,判断这很可能是被害人动脉破损后飚血,所留下的痕迹。而波浪状的喷洒,也是由于动脉所特有的搏动而引起的。
  车厢的四周,还有许多抛甩状的血点。
  这些状态各异的血迹,证明李宋元曾持械,反复殴打过被害人,并很有可能在被害人还活着时,就砍下了他的头。
  在提取到有效血样后,法医用蓝星潜血显现试剂,确认了这些血液确实属于被害人陈峰。
  铁证如山,李宋元无从抵赖。
  按理说,罪犯落网,主办刑警按流程审问后,将人提交给预审科,案件便该就此水落石出。
  可这个案子,却没能像警方预想中的那样,彻底结束。
 
 
第43章 
  李宋元是个冷酷的职业杀手,可能还有点被迫害妄想症。
  虽然, 他承认是自己杀了陈峰, 并分尸、抛尸。但说到杀人动机时,却宛如疯狗一般地开始胡乱攀咬, “我杀他, 是因为他该死, 他是黑警!你们做警察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黑警”的说辞,实在太过敏感, 仅围绕这一个点,陈聪和蒋志就反复询问了他不下十次。
  可除了不断重复同一句话,李宋元说不出别的什么所以然。
  别说是拿出能证明陈峰是黑警的证据了,他甚至说不清楚, 为什么这么笃定十五年前李广强是受人雇佣去杀的人。
  十几分钟的问话中,他翻来覆去都只有一句“黑警害了我爸”的癫狂猜想。这种章法全无的偏执,让负责审讯的陈聪和蒋志,觉得颇为棘手。
  因02.05杀警案的影响恶劣, 市局特地下派了一位犯罪心理学的老专家来协助审讯。十五分钟后, 这位六十多岁的专家,接替了陈聪,继续配合蒋志对嫌疑人进行新一轮的问询。
  陈聪从审讯室出来, 把还假模假式趴在接待处的桌上, 填写个人资料的沈听, 带进了监控室。
  为了能最大程度地替沈听的身份保密, 陈聪支开了其他同事。此刻, 监控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隔着单向的透视玻璃,沈听一进门,就见李宋元正用手铐激动地敲着桌子,边敲边喊:“我爸没有吸毒发疯!他是拿了钱才去杀的那个警察!”
  这句话沈听在天台时就听过,此刻有了心理准备,便也不那么难受了,凑向监视器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脸上流露出的情绪也没有半点波澜。
  反倒是陈聪,听到对方提起十五年前遇害的沈止,颇有些于心不忍,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听。
  沈听面无表情地带上监控耳麦。
  审讯室中,心理专家正试图平复李宋元的情绪,他柔声地引导道:“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很理解你的愤怒,那你知道,当年到底是谁让你爸去杀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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