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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萝逸事(玄幻灵异)——一杯温开水

时间:2020-09-25 11:15:48  作者:一杯温开水
  自己只是想回去看一眼,应当不碍事。
  余黎默默安慰自己,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房间。
  却没见到邢祁的人,只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余黎从没见过血腥场面,最可怕不过梦里见到邢祁大开杀戒,这会儿乱七八糟的想象涌上来,先将自己吓出了满身汗。
  “师、师尊?”余黎小声叫了一声。
  没有得到回应。
  余黎这会儿真是进退两难,既想赶紧离开这里,又怕邢祁是出了什么事,只好硬着头皮往房间里面走,不料绕过屏风,就见邢祁躺在地上,地上、身上,都是已经变得暗黑的血渍。
  “师尊!师尊!”余黎一颗心几乎吓得跳出胸腔来,赶紧扑上前去,抖着手略探了下邢祁的鼻息,倒是还有呼吸,没有死。
  邢祁身材高大,余黎人形比他小了一圈不止,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将他扶起来,勉强半拖半抱着将他放到床上,又将邢祁沾着血污的外袍脱下,搭在一边的椅背上。做完这一切,余黎后背已经汗湿透了,他原本也不擅长照顾人,这会儿除了无措的看着邢祁的睡颜,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连去找玄羽他们也给忘了。
  之前在水潭里陪了余黎许多年的剑正端正放在房间里的一个架子上,余黎看了一会儿,没忍住走上前去,摸了摸剑柄,触感依旧熟悉,余黎闭眼感受剑神上让自己舒服的气息,不自觉的便将剑拿了下来,亲昵的用脸蹭了蹭剑鞘。
  床上陷入昏迷的人这时却醒了过来,身下不是往常的冰冷地面,而是温暖的软缎,邢祁尚不清醒的脑子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却在看见有人拿着戚骨剑的一瞬间冲了出去,想要一掌将偷剑的小贼打飞。
  掌风凌厉,余黎再怎么迟钝,这时候也本能的觉出了危险,抬头就见邢祁一张暴怒的脸已经近在眼前,竟是避无可避了。
  完了完了完了......
  余黎心里哀嚎,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手里的剑也掉在了地上。
  “勿伤他!”
  一个沙哑的声音同时在两人耳边响起,余黎惊喜的睁眼看地上的剑,邢祁掌风一转,后面的屏风应声而碎,散落一地碎片。余黎捂着胸口暗道好险,若是拍在自己身上,邢祁他们晚上兴许就可以吃炖鲤鱼了。
  “戚骨?!是你吗?”邢祁咳嗽两声,脸色好了些,几步走到余黎跟前,将剑捡起来。
  只是他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复,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等了好久,那个声音始终没有再响起,余黎眼看着邢祁从刚开始听到那个声音的欣喜,慢慢又变得失落,最后走到桌前,将戚骨放回了原处。
  “师尊,你、你还好吗?”余黎紧盯着邢祁,眼里满是关切,他刚才看到的实在是太过骇人,那么厉害的邢祁,怎么会伤成这样,无知无觉倒在地上?若是自己没进来,若是......余黎不敢再想,只想知道邢祁身上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邢祁不耐地挥挥手,似乎还沉浸在失落里,戚骨,戚骨,余黎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原来自己听到的那个声音的主人叫戚骨,只是不知道戚骨与邢祁是什么关系,但见邢祁这般挂心的样子,应当是很重要的人了。想到自己连关心邢祁都被敷衍拒绝,余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又待了一会儿,见邢祁始终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余黎终于放弃,咬了咬唇,说:“没、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之前听到的,是不是刚才那个声音?”还没走出去两步,邢祁开口唤住了他。
  余黎愣了下,赶紧答道:“是的!”
  邢祁却又不说话了,似乎在想什么,余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了好一会儿,就听邢祁又说:“从今日起,你搬到这里来住。”
  这下余黎彻底傻了,愣愣看着邢祁,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来邢祁的话是什么意思。
  “让你来就来,怎么,不愿意?”
  “不是不是,我、我......”余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目睹了邢祁的伤病,还被恶声恶气要求住到这里来,余黎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且去收拾东西,偏殿空着,你可以住。”
  余黎无法,只好先答应下来,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他脑袋有点懵,本来这段时间以来,邢祁的冷淡态度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踪,令余黎一开始兴奋雀跃的心情非常低落,但今日这样一来,又让他恢复了满身的力气。
  “那我去跟玄羽他们说......”
  “今天的事情不许告诉他们!”
  邢祁凶巴巴打断了余黎的话,也不解释,自去休息,余黎有再多的疑问也不敢问了,略行了礼,便回了自己的小院。
  余黎当天晚上就搬到了邢祁的寝殿来住,他原本从松萝山来如望山时,就没有带什么东西,收拾起来也只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只是舍不得院里的池塘,那里水质清澈,灵气充足,他很喜欢呆在里面。而邢祁的寝殿里就没有这么好的地方了,余黎转了一圈也没见着池子之类的,便有些怏怏,最后偷偷将邢祁屋外的一只用来养莲花的大缸搬到了自己那边,又将里面已经枯萎的莲藕清理干净,上上下下运了好几趟水,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鱼缸。
  换了新的地方住,余黎有些睡不着,他现在就在邢祁身边,晚上也已经不再梦见邢祁,于是梦里那个让他心生向往念念不忘的身影,竟有些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这个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凶巴巴的邢祁。
  “他们两个,也相差太大了......”余黎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一个清冷出尘剑术高超恍若仙人,一个脾气暴躁身有隐疾喜怒无常,简直就像不相干的两个人,可他们又确实是一个人,余黎本以为自己会更喜欢梦里的邢祁,可是略一回想邢祁躺在一地血中,满脸痛苦神色的情景,心里却有些钝钝的难受。
  他不该是现在这个虚弱的站不起来的模样,他应该意气风发,站在云端,睥睨万物,而不是躺在地上,沾染血渍和灰尘。从云端跌落泥地,不知道邢祁该有多难受......
  余黎心情低落的想了许多,一边心疼邢祁,一边又为这里的事情感到困惑,如望山为何只有三个人,明明邢祁所在的苍炎门是第一大门派,门内弟子不下千人......邢祁为何受伤又为何不能告诉玄羽他们?那把会说话的剑到底是怎么回事?......
  生活里突然缠满了难解的谜团,于是就特别想念松萝山简单单纯的日子......
  松萝山!
  啊啊啊啊啊!
  余黎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他忘记跟邢祁说自己想回松萝山看看的事情了!
  想到明日要再去找邢祁他就头疼,与死亡擦身而过的恐惧,他真的不想再体验一回!
 
 
第7章 但是,谁不喜欢被人这样看着呢?
  休息了一晚,邢祁感觉好多了,隔三差五,妖毒就发作一回,没有规律可寻,没有方法可解,自仙妖魔大战以来,他就一直被折磨着。寻常时候还好,若是赶上快要毒发,脾气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暴躁易怒,满身都是戾气,只想破坏点什么,发泄出来才好。
  更可怕的是,他的修炼也因此大受阻碍,无法更进一步不说,反而在某次剧烈的发作后掉落了一个境界,眼下他堪堪只有元婴后期的修为,只不过他已经甚少见外人,偶尔所见之人也不敢冒冒失失探查他的修为,才一直不为人所知。
  这事儿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邢祁这些年深居如望山,一边养伤和尝试着解开妖毒,一边找寻戚骨剑的下落,几乎不再出现在人前,于是他重伤不愈陨落的传言愈演愈烈,他也懒得出面辟谣,曾经赫赫有名的剑神也就慢慢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里。
  他不爱热闹,原本如望山只有他一个人居住,玄羽和天武几乎是被强塞到他身边的,因着双亲的关系,自己在苍炎门挂着名,于是每隔三年招纳新人时,便要面对那些想要强塞几个弟子给自己的同门长老一遍。次数多了,唠唠叨叨的邢祁也厌烦,便干脆挑了玄羽和天武两人,至于两人背后站着谁,他的动向又被禀告给了谁,他心知肚明,却懒得理会。
  于是虽然多了两个人,邢祁与他们却并不太亲近,偶尔指点下法术与剑法,便再无其余的话可以说。
  邢祁盘腿坐在床上调息,戚骨剑就放在离他不远的桌上,剑神上遍布的裂痕叫他心里也跟着隐痛。戚骨剑是他自己锻造的第一把剑,人与剑心意相通,战无不胜。再后来,戚骨剑凝出了剑灵,更像是亲人一样伴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却生生将戚骨弄丢了这么多年。
  邢祁无声叹口气,凝了心神,正要接着修炼,却被外面传出的一声巨响吸引了注意力——他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昨日发病时,怕小妖修跑出去对玄羽天武他们胡乱说话,强行要小妖修住进自己寝殿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时时看着,就不怕他闹出什么事来了。
  养枯叶莲的大缸翻倒在地,水流了一地,枯叶莲都被拔掉,随意堆在树根下,没穿衣服的小妖修龇牙咧嘴抱着脚坐在地上,见邢祁推门出来,忙不迭跳起来,道歉道:“对不起啊师尊,吵着你了......”
  邢祁本来前一晚妖毒发作,还未完全恢复,这会儿见这一片狼藉,当下气得眼前一黑,几乎厥倒,缓了好几口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一掌将眼前的小妖修和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打成碎片。
  “你在干什么?!”声音里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余黎想到上次没穿衣服被邢祁呵斥,忙急吼吼抓了衣服披在身上,懊恼道:“我睡不着,便想着来鱼缸睡,结果早上醒来当成自己还在池塘,直接在缸里化形,将缸打翻了。”说罢偷偷看一眼邢祁神色,又急忙说:“师尊,我马上就收拾好了,你再去休息会儿吧,我会小点声......”
  “我的......枯叶莲,怎么回事?”
  枯叶......莲......
  余黎惊慌的看了看被自己随意堆在树下的那一团枯叶,心知自己闯祸了,忙跑去房间拿了个铜盆出来,将缸底剩余的一点水舀到盆里,将那团烂叶子歪歪扭扭放进去,端到邢祁面前,小心翼翼道:“师尊,我、我不知道这个还活着,我看它都枯了,就......师尊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把它养活的!”
  邢祁摆摆手,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这株莲花还是他刚陷入妖毒的时候,托自己唯一的好友寻来的,三年发芽,三年开花,三年结子。据传枯叶莲心对压制妖毒有奇效,只是这一百多年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莲子莲心了,却还是越来越严重。
  罢了罢了,反正是无用的东西,毁了便毁了,邢祁不愿再多说话,转身进了房间,剩下余黎呆呆抱着盆站着,不知所措。
  余黎最后偷偷摸摸去找了玄羽。
  在看到铜盆里七歪八扭的几片莲叶时,玄羽的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下来了,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玄羽,快告诉我啊,这个到底要怎么养?我快愁死了。”
  “你还愁!”玄羽拍了下余黎的脑袋,教训道:“师尊的寝殿我和天武都不能进去!你是怎么跑进去的?跑进去不说,还打翻了师尊的莲花?”
  余黎摸摸头,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师尊......师尊叫我住过去的。”
  这下玄羽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半晌,点点头道:“厉害,你可真厉害。”说完略有些冷淡地说:“后山有灵石和灵泉,将灵石碎成泥,用灵泉养着,六个时辰换一次水,就可以了。”
  余黎全然不觉玄羽的异常,欢天喜地道了谢,抱着盆跑出去了。
  在他身后,玄羽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待看不见余黎的身影后,才恨恨摔碎了一套茶壶茶杯,跑出去找天武。
  余黎突然就变得忙碌起来,后山路远,每日去运灵石运灵泉水就要耗费他大量的时间,运回来后,又要花大力气将灵石化成泥。他虽有妖力,用起来却并不是特别得心应手,一开始弄出来的泥总是掺杂着大块的灵石碎片,好在这个事情实在没什么难度,熟能生巧,多试几次也就会了。
  枯叶莲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余黎没有种过花,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将莲花折腾活了没有,去找了玄羽两次,一次没有见他,一次态度冷淡,余黎再是懵懂天真,也明白自己是被讨厌了,于是也不再去自讨没趣。
  期间被邢祁看到他在折腾那缸莲花,十分无语的让他丢了算了,余黎喏喏应了,转头又继续去研究,于是邢祁也不再说他,只当他图个新鲜劲儿,过几天就好。
  明里暗里试探了几次,邢祁现在已经基本确定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妖修并无什么特别的心思,而是真的傻,法力低微又什么都不懂,妖修们该是疯了才会派这么个人到自己跟前来。
  而相处下来,才发觉小妖修乖巧又听话,不找他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安静待着,偶尔找他,就会马上跑到跟前,拿一双似乎总是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人看,目光里的仰慕和崇拜几乎要溢出来。邢祁知道他是因为之前梦见过自己,所以对自己有一些奇怪又盲目的信任和憧憬,但是,谁不喜欢被人这样看着呢?
  邢祁也不例外。
  他自小亲缘淡漠,双亲专注修炼,对他并无太多关爱,成年后更是独自住在如望山,除了一柄剑,再无其他人陪伴。外人称赞他修为高深,剑术精绝,捧着他奉承他,是真心还是别有所图,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
  无趣至极。
  眼下身边多了个鲜活的小妖修,一旦邢祁看上去心情不错,马上就巴巴的跑到跟前,端茶倒水好不殷勤,慢慢的邢祁也会跟他聊聊天,回答他那些幼稚天真得不行的问题。也是在和余黎的交谈中,邢祁才真正相信了余黎曾经真的梦见过自己,他说梦见过的那些地方,有好些是邢祁独自去过的,不可能有别人知晓,哪怕是有人看见了,也不会那么清楚地说出自己在那里都做了什么。
  于是和余黎的相处越发让邢祁觉得轻松,他一向对于正道还是妖修没有什么偏见,大家都在漫漫修仙路上,没有谁比谁更高贵。而自己不管是威风还是狼狈,也已经统统被小妖修看光了,无需隐藏,自然轻松。
  时间没有过多久,余黎就已经变成了邢祁在如望山最亲近的人,连玄羽和天武都比不上,玄羽越发不爱搭理余黎了,余黎虽然不懂其中缘由,但他懂得看人脸色,不会主动凑上去找无趣。刚来如望山时,和玄羽、天武三人围坐聊天的情景,恍若从未发生过,就这样消失无踪。
  余黎更加爱粘着邢祁了,他也看得分明,以往那张总是冷若冰霜的脸孔,不过是一副假面,现如今假面消融,他已经隐约能窥见里面邢祁的真容——不过是个缺少朋友和陪伴,又不太懂如何与人相处,于是只好做出一副冷面的年轻人罢了。这是和自己梦里那个遥不可及的邢祁完全不一样的人,活生生的,有温度的人。每思及此,余黎总感觉他的心脏会不受控制的狂跳,好像得到了世人都不曾发现的珍宝,怀揣着宝藏的紧张和兴奋叫他眩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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