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的脸颊“唰”地一下彤红,彤红。
乌色的眸子瞪得老圆,“你,你怎的这般,这般,不,不,正,正,正经!”
谢瑾白唇角微勾,“我还可以更不正经。唐小公子怕不怕?”
“才,才不怕。”
果然,小公子不经激。
嘴巴比脑子更快,当即脱口而出道。
“嗯。不怕就好。”
唐小棠还没明白这人话里是什么意思,嘴唇便又被吻住了。
之前的那一个亲吻,唐小棠完全处于离魂的状态,也根本没能咂摸出亲吻是个什么滋味。
这一次,依然没有好上多少。
他的身子彻底地变成了一团轻飘飘的云絮,漂浮在半空中。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便又已经结束了。
好气!
“再……再来一次!”
唐小棠揪住谢瑾白的衣领,小脸严肃,颇有一种杀伐的气势。
不像是索吻的,倒像是约架的。
谢瑾白先是一怔,继而低笑,“好。”唐小棠没想到这人竟这般好说话。
他迫不及待地圈住谢瑾白的脖颈,仰头主动吻了上去。
唇瓣相贴。
明明是该浓情蜜意,你侬我侬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头却忽然不受抑制的涌上一股翻江倒海般的难过。
谢瑾白嘴里尝到一丝湿咸。
谢瑾白停止了亲吻,垂眸看向身下的人。
“对,对不起。我,我是不是太扫兴了?”
“对不起,我也不想哭的,我也不知道……对,对不起……”
唐小棠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
他简直要恨透自己。
明明气氛这般好!
他把一切都破坏了!
谢瑾白拿开小公子的手。
在唐小棠彤红的眼睛的注视下,他亲吻他的手背,他掌心。
他的唇,来到他的耳后,亲吻他的耳朵,“哭吧。我的小果儿,小玉哥哥在。”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不行呀~~~都没有猜对噢。
—
大声告诉我,这章是不是全程高能?
虽然没有拜堂,但是嫁衣都穿了,四舍五入,约等于成亲了。
然后,有小可爱觉得谢怀瑜对糖糖的感情没有到那份上……
但其实只要是涉及两人对手戏的部分,都有很隐晦地在表达糖糖对谢怀瑜的特殊。
他们的感情线其实有一只在推进的。
这一个章节算是完全,彻底地挑明了。
谢怀瑜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及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挑明,包括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淳安,以及梁小姐去哪儿等所有的谜底,接下来的章节都会讲到。
AND,小白是攻哈。
虽然穿新郎服的是糖糖,然并卵。
明儿见呀。
——
今天某扑街作者作收破200了吗?并没有。
明天继续等,等下一个,下下个,下下下个……有缘人。(乖巧托腮.jpg)
第42章 喜欢
谢瑾白这一声“小果儿”,仿佛成了催动了唐小棠眼泪的咒语。
泪珠大颗大颗地从他的眼角滚落。
他从一开始幼兽一般的呜咽,到后来完全放声大哭。
如同一个在漫天风沙里禹禹独行许久的旅人,他不知道出口在哪里,会不会有出口。
他只能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
一阵狂风袭来,他连人都陷进了狂沙里,以为终将被淹没,再无任何生机。
忽然,狂风里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曾救过他。
这一次,那人再次将他从风暴里曳拽而出。
狂风停歇,天空澄净。
乍悲悲复乍喜的两种猛烈的情感,在他的胸口剧烈冲撞。
于是眼泪如溃堤之江河。
“哭吧。”
谢瑾白将人拥在怀里,轻抚他的后背。
——
“阿娘去世后,我便不喜欢掉眼泪了。便是哭了也不会再有人替我拭去的,也不会有人心疼我会不会哭坏了嗓子,将我抱在怀里哄着。
青鸾不懂,有人疼的孩子,才有软弱的底气。”
从今往后。
他的小公子可随意软弱,率性地活。
外头府中小厮、婢女,忙着替老爷送别宾客,声音嘈杂。
无人听见青芜院里头小公子的哭声。
像是要将这些年的委屈、孤单、思念、迈远……一股脑地悉数哭将出来。
唐小棠哭得直抽抽,最后鼻涕眼泪也一并上来了。
自阿娘去世之后,唐小棠便再没这般放肆地哭过。
“不,不行。我听,听人说。新婚之日,不,不能哭的。会不吉利,我不哭,不哭……”
唐小棠拼命地用手背抹去眼泪。
谢瑾白露出一抹古怪神色。
当时穿这一身嫁衣不过是事急从权,倒未曾想太多,小公子似乎当了真?
“你……你,你什么……什么时,时候想,想起我来的?”
唐小棠其实还没哭够,胸口还是有什么东西堵着。
可他实在太想知道了。
太想知道这人究竟是何时记起他来的。
谢瑾白拿了娟帕,替他拭泪,纠正他,“不是想起来了,是一直都记得。只不过当年错认了你的性别。”
加之孩童变化甚大。
其实细细分辨,小果儿的五官同他们初遇的那年并无太大变化。
时至今日,谢瑾白回想当年全家都误会的那场乌龙,不由莞尔。
唐小棠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谢瑾白那句错认性别什么意思。
反应过来后,他的双颊迅速涨红,“我……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儿郎!”
才不是小女娃!
谢瑾白勾唇,“嗯,我现在知道了。”
唐小棠还是觉着生气。
是那种生气当中又带了点憋屈,憋屈当中又有些许委屈。
怎么能将他的性别给认错了呢?
“我当时,我当时都跟你同床,睡,睡了那么久。”
唐小棠控诉道。
谢瑾白斜睨着小公子。
唐小棠心虚。
好,好吧。
是他一个人半夜偷偷地爬上他的床。
那人每次趁他睡着,便将他抱回隔壁房间。
他自是不死心,第二天晚上依然偷摸进那人房里,继续他的爬床爬床大业。
担心自己睡着那人又会将他抱回隔壁客房,他每次都强打起精神,不让自己睡着。
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人竟没有再夜里将他抱回客房。
他也便光明正大地同这人同吃同住,同寝同卧。
只可惜,后来没有多久,外祖父就去太傅府,将他接走了。
又过了没多久,阿爹便带着他回了淳安。
“那你是,是怎么知道……是,是我的?”
既是错认了性别,应该更想不起是他才是。
“我回去问了母亲。”
唐小棠不解。
从这人离开淳安之前,他同这人相处,分明是都没认出他来的,如何会同太傅夫人提,提及他?
瞧出他眼底疑惑,谢瑾白主动解释道,“我回家的当日,三哥便问及你在朝晖楼向我求娶一事。当时母亲亦在,问我你后来伤势如何。我如实答后,母亲颇为欣慰,说是不枉我同幼时相识一场。我实是想不起曾于何时见过你。三哥便替我问了。”
闻言,唐小棠骤然瞪圆了眼,“太傅夫人,还,还记得我?”
“嗯,记得。不仅母亲记得,三哥也记得。三哥还问我……”
唐小棠好奇地追问道,“问了你什么?”
谢瑾白唇角微勾,“三哥问我,那个孩子当年长得那般好看,这么多年过去,如今是长得越发好看了,还是长歪了。”
唐小棠脸颊一红。
他心里头好奇得紧,面上还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瞥了撇谢怀瑜,“那,那你是如,如何回答的?”
“更甚往昔。”
谢瑾白给出那日的答案。
唐小棠简直像是掉进了蜜罐里头,甜不滋滋的。
忽地,唐小棠反应过来。
“太傅夫人,知,知道,我,我,你……你……”
唐小棠紧张地语无伦次。
谢瑾白却是一下便听懂了。
他歪了歪脑袋,“楼颍阳、淳安两地百姓,应该无人不知?”
唐小棠脸颊爆红。
不,不至于吧?
事情,事情竟,竟还传到颍阳去了?
唐小棠抬起衣袖将整张脸都挡住。
天爷,埋了他吧。
这一下,唐小棠连耳根都红得透透的。
谢瑾白将挡住唐小棠脸上的衣袖拂开,露出小公子整张艳若海棠的脸。
“提及这件事,我心中有个疑惑,还请小唐公子为我解惑一二。”
唐小棠因为谢瑾白将他脸上的袖子拂开的缘故,莫名有些难为情。
他睫毛轻颤,“你……你,问。”
“为何你当日会冒然在朝晖楼走出求娶之事?”
提及那日于朝晖楼被杖责一事,唐小棠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生气地推开谢瑾白,气恼地坐起身,“你……你还,还有,有……脸,脸问,问我是怎么一回事?不,不是你自己命人传口信,约我在朝晖楼见?还,暗示我,这是对我的一个考验。只要,只要证明我是当真心悦你,你便会愿意同,同我结契。”
末了,唐小棠又气闷地补充了一句,“就,就算我,我误会了。你,你当时所,所谓的考验,并,并非是那样的意思。也可以私底下告,告知。那些板,板子,那,那么疼……”
想起那日挨板子的情形,唐小棠眼眶不免再次发红。
除却身子上的那种疼,心里亦是难受得紧。
当日,当着阿爹以及那么多官员的面前,他不是没有犹豫,也不是没有心生过退意。
可是只要一想到,这是这人对他的考验,他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这人不过长他几岁,便已经是名满东启的大才子。
太傅之子,少帝之友。
可他不过一个小小知府家的公子。
他有的不过只有一腔少年人的孤勇。
他要考验他,想要看他的心,只要能够同这人在一起,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想要同这人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谁曾想,他投注了满腔孤勇的剖白,竟换得一顿毫不留情的板子。
倘若不是后来这人来探望过他,还给他带了那盒那般珍贵的世间仅存的续筋生肌药膏,他是定然早就死心了的。
谢瑾白眯起眼, “你说,是我命人传口信于你?要我先对你暗示在先,要你对我表明心迹?”
“你,你这人!你这人是不是记性不大好使啊!你自己托人转告的话,你都不记……”
唐小棠的话嚷嚷至一半,忽然也反应过来。
不,不对。
那人在淳安那么多日,他只见过那位萧侍卫常随其左右,再未见过其他贴身随从。
可那日来像他传话的分明是个他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莫不是当日有人刻意算计了他?
那日来传话的那个小厮,根本就不是这人的随从,这人也从未给过他什么暗示,要求他表明心迹?
“可是当日传话的人给了你我某样信物?”
否则,以小果儿的聪颖,仅凭一句话,应当不足便冒然做出于朝晖楼当众求娶他一事才是。
唐小棠一听谢瑾白的语气,确定那日定然是遭人做局了。
“嗯。就是你小时候身上带的那块玉佩。我,我现在,还……还留着呢。”
唐小棠慌忙下了床,因为动作过急,下地时,脚踩住了吉服的一角,险些摔倒。
谢瑾白及时将人扶住。
索性也一并下了床,搂住的腰身,陪小公子一同去取东西。
唐小棠注意力全在环住他腰间的那只手臂上,就连走路都好几次紧张地同手同脚。
谢瑾白自是注意到了小公子同手同脚的手。
唇角微勾,搂在腰间的手不动声色地又环紧了一些。
唐小棠脚下一绊,险些将脚给歪了。
明明从床榻到他放东西的那个柜子,不过也就是几十步的事情,唐小棠却觉着这几十步比昔日达摩祖师东渡传佛还要艰难。
“就,就是这,这块玉佩。这,这块玉佩就,就是那,那日,自,自称是,是你的贴身随从给了我口信,并且以这块玉佩为凭信。我认得这块玉,是……是你,你的贴,贴身之物。”
唐小棠来到一个梨花木柜子前,打开柜子上的一个抽屉,从中取出一块莹润洁白的玉佩。
如果不是有这块玉佩作为凭证,他又如何会上当?
无需仔细辨认,谢瑾白便能够确认,这玉佩确乎是他的东西。
这块玉佩上乃是谢家祖上之物,上头纹路极为特别,寻常雕刻师便是仿也决计仿不出一模一样的来。
“这块玉佩确实是幼时不离身的那一块,不过在数年前便已经丢失了。”
虽然多半也猜到了。
但是得知这块玉佩当真只是丢失,被有心捡了去,还做了这么一个局,并非是这人的赠予,要说心里头不失望定然是骗人的。
“呐,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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