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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职侧写师(推理悬疑)——息霜

时间:2020-09-27 08:40:58  作者:息霜
  “颜溯!”严衍搂住他肩膀,逼迫他回神。
  “你向下……”颜溯猝然惊醒,他望向严衍:“你向下,他是来抓我的,你跑吧。”
  “什么?谁?!”严衍举枪:“谁抓你?”
  颜溯面颊绷紧,压低嗓音道:“你跑,我死不了。”
  “我他妈不可能丢下你!”严衍一口否决:“提议作废!”
  颜溯沉默,片刻后,快速道:“你的车能扛多少火力?”
  “中小型TN.T没问题。”
  “你开车。”颜溯将车钥匙塞给他:“我等你。”
  严衍盯住他的眼睛,颜溯双目炯然。
  严衍张了张嘴,须臾,他揣上钥匙,将枪丢给颜溯,朝楼下跑去。
  兵荒马乱。
  ·
  不远处山林后,背影高大的男人握着一枚怀表。
  那怀表周身鎏金,表壳上雕刻着繁复的徽记,背面,一朵模糊的荆棘花。
  表针转动,滴答轻响。
  ·
  颜溯跑到最后,几乎没了力气。
  拜那人所赐,四年前身体废掉后,他这躯壳到底一日不如一日。
  颜溯咬咬牙,眼底狠厉一闪而逝,双眼微微充血涨红,他拔腿冲入走廊。
  枪声大作。
  颜溯头也没回,闪身钻进五楼实验室,他快速打量四周,橱柜、液体、药粉、各种实验仪器,墙壁和一道铁门,铁门没锁。
  童家人究竟在疗养院做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大一座完整的理化实验室?!
  一股刺鼻气味扑入鼻息。
  在颜溯还是缉毒警的时候,这味道简直熟悉得要刻入骨髓里。
  他们一家三代人,为这玩意儿死的死,残的残!
  “操。”颜溯忍不住爆了粗口,循着气味奔去,一脚踹开铁门。
  简陋而空旷的水泥房,塑料桶里堆满棕黄色水料,管线相连,巨大的玻璃倒缸上,反应釜嗡嗡作响,换气扇一刻不停地将臭气送入大型过滤器。角落堆满麻袋,每一袋都装满了东西。
  颜溯几乎瞬间就猜到那是什么。
  他奔过去,随手捡起地上铁丝,狠狠戳了洞,一把撕开,棕黄色干草犹如等待释放的魔鬼,奔涌而出。
  麻.黄草,生产提取麻.黄碱,用于直接制作冰.毒。
  颜溯一转身,大捆大捆的麻黄草安静地堆放着。
  金三角行动,从来没有一劳永逸的铲除这个恶魔,恶魔不死,潜伏在人心阴暗处,时刻等候重返人间。
  多少鲜血撒下去,都无法令它满足。
  颜溯撑着墙壁,站起身,蓦地有种头昏目眩感。
  他甩甩脑袋,咬牙持枪,走出水泥房。
  当务之急,是先逃命。
  颜溯迅速翻找实验室中的可用之物,大量浓硝酸、浓硫酸、苯液、甲苯、脱脂棉…材料还挺齐全。
  颜溯顺手扯下墙壁上悬挂的手套,在实验室快速混酸,然后用小推车将混酸与能用的含苯物通通送进反应釜,他合上反应釜的盖子,关闭制冷空调,启动反应釜。
  室内温度迅速升高。颜溯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身穿迷彩服的雇佣兵冲了进来,高温险些将他们逼退。
  颜溯站在水泥房中,身后是嗡嗡作响的反应釜,那声音尤其叫人不安,仿佛潜藏的炸.弹。
  “硝化反应。”颜溯被数支枪口逼近,他举起双手,缓慢后退,不动声色地贴近换气风箱。
  风箱盖子已经拆开了,能容纳单人通过。
  “大陆的高中化学。”颜溯撇了下嘴角:“放热反应。这反应釜质量不太好,如果开枪,它会瞬间爆炸,届时整栋楼都保不住。”
  颜溯眼角视线扫过反应釜,温度剧烈升高,空气中的酸臭味越来越浓烈。
  几个雇佣兵对了眼神,收起枪,徒手抓向颜溯。
  颜溯一脚踹翻身前的小推车,拦住率先扑来的两人,两条腿穿入风箱,借由重力顺势下滑。
  与此同时,反应釜发出炸裂前的不详声。
  颜溯两脚张开,蹬住通风管道,从兜里掏出玻璃瓶,现配的浓盐硝混酸,王水。
  这种通风管道一般很难被腐蚀,假如连王水都弄不开,他今儿就要在这里宣告凉凉。颜溯咬牙,拔开塞子,顺着管道连接处泼王水。
  一丝光线自缝隙穿入。
  颜溯来不及庆幸,裹上厚厚的塑料袋,抬起胳膊肘砸开通风管,天光大亮。
  颜溯满身是汗,混着泥灰,灰头土脸。
  不远处,黑色奔驰在水泥路上漂移,不顾门卫阻拦,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发动机轰隆作响,咆哮着撞烂铁门,朝颜溯的位置冲过来。
  颜溯咧开嘴角,笑了,双手抱住管道,酸臭热气轰轰扑面。
  紧接着,犹如矫健的野豹,柔韧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弓起,两脚蹬住墙壁。
  “严衍!”风中一声大喊,借助蹬墙的反作用力,青年凌空跃出。
  同一时刻,大楼爆.炸,砖瓦四溅,火光漫天,整座大地都在颤动。
  毫秒之间,大奔扑向颜溯身下,严衍一脚踹开车门,伸出结实有力的双臂,肌块绷紧,仿佛无穷的力量在同一时刻爆发。
  狼狈的颜警花趁好落入他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boss出场总是要华丽一点hhh
  亲了亲了,四舍五入就是谈上了=w=
  ps我的狗血虐文,改了五次了,一脸冷漠,jj就是不放我,过分
 
 
第37章 开膛手杰克狼(16)
  山林后,鎏金怀表指针投向正下方的罗马数字六。
  “十分钟。”低沉的嗓音响起。
  怀表合拢,嗡一声轻鸣。
  “慢了啊……”那人唇边勾出意味难明的笑:“颜。”
  “收队。”他淡淡道,转身向山林深处走去。
  ·
  “宝贝儿——”严警官猛转方向盘,橡胶轮胎与地面疯狂摩擦,爆发刺耳尖叫。
  发动机如怪兽轰鸣,胸腔震动。
  严丝合缝的大奔一转头,庞大的铁块此刻灵活异常,犹如离弦之箭冲出疗养院。
  “你可太轻了。”严警官嘴角噙笑。
  颜溯坐在副驾驶上,心脏跳动逐渐平稳,他脱下罩在身上的白大褂,扔到车后座。
  “我在疗养院五楼发现制毒工厂。”颜溯道:“麻.黄草,半成品液体麻.黄碱。”
  严衍笑容一滞,目光霎时严厉起来,他扭头瞥一眼渐远的疗养院大楼,沉声说:“我立刻联系禁毒支队。”
  “禁毒队,还由刑警队分管吗?”颜溯随口问,他记得以前,禁毒也归刑侦管。
  “改组了。”严衍答:“刑侦队下分出了禁毒队,理论上他们老大还是我,不过实际上,禁毒队长直接对局长、省禁毒总队和党委负责。”
  “少量毒.品案我们办,大宗的工厂型就要转交他们。”
  “哦…”颜溯点点头,这些乱七八糟的权力体系他也弄不明白。
  “童家,不一般啊。”严衍感叹。
  路上,严衍迅速联系了禁毒队队长黄浩帆,对方立刻调集特警前往支援,刑侦队外勤组收到消息后立即赶来。
  严衍让张科打报告,申请批捕重大嫌疑人童铭洋。
  两人窜上高架,去往距离最近的医院处理伤口。
  严衍还好,皮糙肉厚很耐操,除了一点擦伤就没啥了。
  颜溯身上有极少量酸腐蚀的烧伤,医生表示除了留拇指大的疤,其他没什么大碍。
  严衍心疼:“不好看。”
  颜溯满头黑线,甩了甩胳膊,不在意道:“过几天就没了。”
  严衍拍拍他肩膀,彼时他还不知道,颜溯那句话就是字面意思,并没有安慰他。
  颜溯身上所有的外伤,在不久后,都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痊愈,消失,不留下丝毫痕迹。
  两人离开医院,又拐回了疗养院。
  疗养院内一片狼藉,特警队封锁现场,留下了院内相关人员。
  颜溯数了数,连同死去的护士,全院上下也就八个人。
  这疗养院目前并没有对外开放,唯二的病人就是童重春和童川华。
  硝化反应未曾炸毁整栋楼,颜溯心里清楚,那点儿量还不够。
  不过五楼是彻底毁了,楼身整个裂开了缝,特警队将童重春和童川华转移上救护车。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
  转移无关人员,警方开始清理现场。
  实际上,现场十分“干净”,除了制.毒工具和制.毒.物品残留,现场不曾留下雇佣兵来过的迹象。
  没有弹头或者弹壳,颜溯看见的那枚荆棘花纹弹头也凭空消失了,就连那惨死的护士和她头颅中的子.弹,也一齐人间蒸发。
  黄浩帆纳闷:“老严,真有大规模武装袭击?”
  “有。”严衍笃定。
  黄浩帆戴着手套,指了指被炸毁的五楼,再用狐疑的目光打量颜溯:“我咋觉着,嫌疑人就他呢。”
  颜溯一脸冷漠。
  “等会儿,”黄浩帆围着颜溯转圈,以拳击掌,“你,你是不是那谁!”
  “你认错人了。”颜溯矢口否认。
  “怎么可能,”黄浩帆说,“四年前金三角行动,我跟在段哥手下去了缅甸。当时死了很多兄弟,要不是尖刀单枪匹马杀进毒枭大本营,力挽狂澜,那场行动绝对得凉。”
  “尖刀?”严衍猝然回头:“尖刀?!”
  ·
  两人并排坐在山坡的岩石上,雨林闷热,严衍笑着问她:“人都有理想嘛,我的理想是进猎鹰,猎鹰突击队,听过吗,我国最牛逼的特种部队!”
  她垂下眼帘,手里捏着一把小刀子,在岩石上划来划去。
  “我只是一把刀。”她轻声说:“最尖利的刀。”
  武器,与人不同,没有理想,没有信念,只有鲜血和杀戮。
  ·
  “不是我,”颜溯斜眼扫过他,“尖刀早就死了。”
  黄浩帆张了张嘴,啊一声,叉腰叹气:“我就见过他一面,侧面看去和你真像。哎,你要真说他还活着,那才是奇迹,我们找到尖刀的时候,他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完整的皮。”“血流得到处都是。”黄浩帆压低嗓音:“还差点…被毒枭那啥……”
  颜溯:“……闭嘴。”
  “她死了?”严衍仓皇地问,颜溯和黄浩帆同时望向他。
  严衍神色迷茫,嗓音有些抖:“你们说,尖刀死了?”
  颜溯目光闪烁,良久,轻轻点头:“死啦,为国捐躯,英勇就义,立了一等功。”
  颜溯一脸冷漠地评价:“死得其所。”
  严衍转身,失魂落魄地回了车上。
  黄浩帆惊讶:“咋了,我还没见过老严那副模样,跟失恋了似的?咋回事?”
  颜溯微蹙眉心,也有些疑惑:“不知道,可能…肚子饿了。”
  黄浩帆:“………”
  死了初恋的严衍同志无心抓贼,请了一晚上假,离开疗养院后直接开去了酒吧街。
  他先将颜溯送回万鑫小区,颜溯瞅着他不对劲,想了想,无奈道:“我陪你吧。”
  严衍眼圈红红的,笑了下:“好。”
  大半夜的,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进了滨河边的酒吧。
  严衍要了包厢,让服务员送上三箱子啤酒,边喝酒边汪呜汪呜抹眼泪。
  真是如丧考妣,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服务员进来时,严衍正拉着颜溯的手,绝望地咆哮:“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
  颜溯呈老僧入定状,任由严衍抓着他,一脸冷漠。
  服务员在脑子里飞快脑补出一场情敌大戏,放下啤酒,关门溜人。
  “他死了就死了,”颜溯无语,“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消失了也没人在乎,你何必为可有可无的人伤心。”
  严衍松开他,以掌击桌,脸红脖子粗地哽咽:“她是我初恋!什么死了就死了!颜老板,你不能这么说……”
  颜溯:“………”嗯????
  “初、初恋?”颜溯震惊:“你、你不是直男吗……”
  严衍眼角视线扫过他,没搞明白这和直男不直男的有什么关系,他坐起身:“对啊。我初恋,武力值爆表的女孩子,你见过她吧应该,特别漂亮。”
  “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严衍顿住,看了看颜溯的脸,实事求是地继续:“女孩子。”
  颜溯:“…………”
  不愧是智商倒数的纯种二哈,连性别都能认错。
  “嗯,”颜溯面露同情,“不愧是你。”
  严衍喝着小酒,放着伤心蓝调,絮絮叨叨地说着初恋。
  颜溯摸着手机,玩着贪吃蛇,内心平静听着二哈讲述他的情窦初开。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特别的女孩子……”严衍说:“像男孩儿一样。”
  颜溯手一歪,蛇头撞墙,GAME OVER。
  严衍喋喋不休:“看上去瘦瘦小小的,胳膊上那肌肉绷起来比我还硬。”
  “她哪里都好,”严衍望天,轻声嘟囔,“就是胸平……”
  颜溯手一歪,第二次蛇头撞墙,GAME OVER。
  “他要真是男孩呢?”颜溯好奇地问:“你还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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