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救了他一命,他还把人的猫给弄丢了。叶隋琛越想越觉得对不起贺言舒,下定决心非得把可乐找回来不可。
“改天把他叫出来,我请他吃顿饭吧。”叶隋琛道。
“琛哥的好意我替他心领了,但是言舒最近在国外,可能赶回不来吃你这顿饭。”
叶隋琛才想起来,方嫌雪之前提过。可乐雪碧的主人是他国外的朋友。都怪他平时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有些事情如果只是在他面前提了一嘴,他就很难放在心上。
要是他事无巨细地把什么都记在脑子里,不累死也要烦死。
“好吧,以后有机会再说。”叶隋琛有些遗憾。
按照贺言舒的描述,沿着山路走了一会儿,再穿过一个果园,两人找到了那家农舍。
虽然说是农家乐,可规模比不上城市郊区的那些餐馆,就是私人的土屋,可以供人过来摘摘水果,体验生活。方嫌雪报了贺言舒的名字,农妇很热心地把他们带了进去。
农舍后面的果园种了各种水果,葡萄、车厘子都有,最近被水泡烂了运不出去,堆在家里较干燥的地方。叶隋琛还惊喜地发现,他家养了几只羊和一群鸡。
方嫌雪一进去就溅了一身泥水,主人给他指了水泵的地点,叫他去清理一下,
清理好衣服出来,方嫌雪看到叶隋琛坐在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和主人聊天,话题正好进行到一半:“哎没办法,您家是靠天吃饭。”
主人一家满脸愁容地说是,叶隋琛思忖着道:“其实这里离城里也不远,现在开辟果园,供人采摘来收钱的模式挺好,不过还能更好。”
“干脆把土地划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租出去,让城里人自己来租,自己选菜种,你们只负责帮种、帮送货上门。这样收成要是有亏损,也算他们自己头上,不至于因为年成不好纯赔本。”他说得头头是道,农户都听呆了。
其实这招儿不是叶隋琛想出来的,而是他去度假村的时候注意的。他当时觉得这是个赚钱稳风险的法子,于是留心记了下来。
岳洲平时就喜欢开辟菜园子,又懒得自己浇水施肥,所以干脆就租土地让人种。这样既可以吃到绿色无污染的蔬菜,又可以体验一把吃自家土地种出来的菜的乐趣。
城里人大多数都有点想要归隐田园的情结,利用好这一心理,不愁没生意。
说着说着,叶隋琛心里涌起酸涩:“你们旁边可是个大工程,怎么还是这景况?”看项目投资的大手笔,他还以为周围的人不至于穷得叮当响。
农户都摆摆手说,现在还是好了很多,前几年更糟。
一提起生财之道,叶隋琛就一副侃侃而谈的样子,方嫌雪都不忍打断他。
他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身边有个小姑娘拉他的衣角。她拿了一本数学练习册,想找他问题。
方嫌雪蹲坐到小姑娘的木桌旁,帮她看题。她的字迹娟秀端正,一看就很认真刻苦,方嫌雪借了她的铅笔给她演算了一遍,她咬着笔头思索了片刻后说懂了。
她手边的草稿本,先是用铅笔打了一遍草稿,再用蓝色签字笔打了一遍,再用红笔打了一遍,现在用黑笔打最后一遍,还舍不得丢。
扉页却是干干净净,写着S大贺言舒赠,旁边被人画了条小鱼。
见方嫌雪看着本子发呆,小姑娘很有志气地握紧铅笔道:“我以后要考S大。”
方嫌雪笑笑:“我也是S大的。”
女孩很激动:“言舒哥哥也是!言舒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刚刚教我做题,你是第二好。那个跟屁虫纪沉鱼,是天下第一大坏蛋,在言舒哥哥送人家的本子上乱涂乱画!”说到这里,她低落下来:“可是言舒哥哥还是对他特别好......我以后去了s大,一定要把纪沉鱼叫出来揍一顿!”
方嫌雪无奈地替她整理书本,等她考上大学,纪沉鱼早就毕业了。
吃了饭,方嫌雪和叶隋琛商量了一下,决定坐城际大巴回去。
叶隋琛本来是想在农户多留留的,他挺喜欢这种地方,觉得自在。但是方嫌雪说天气预报虽然报这几天是晴天,但是后面还会有雨,要抓紧离开这里。
小姑娘家倒是安全,只不过要是山体滑坡把路堵了,他们不知道又要被困多久。
尽管叶隋琛觉得天气预报向来不准,但方嫌雪坚持要走,他也只能听从。
走的时候,小姑娘一家还给他们装了好些蔬菜水果叫他们带回去,叶隋琛连忙摆手说自己带不动,叫他们留步。
两人疲惫地坐上大巴,一上去就靠着彼此睡着了。
叶隋琛醒来的时候觉得遍体生寒,抬头越过车窗观望了一下,发现外面果然下雨了。
在他没察觉的这些年,天气预报都慢慢变准了。
他清醒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头靠在方嫌雪的肩膀上。方嫌雪双目紧闭,抱着胳膊靠着座椅,头时不时向车窗滑去。
夜黑得泛蓝,外边的白色路灯照进漆黑的大巴车内,给方嫌雪的脸镀了一层银色的冷光,让他皎洁似月亮。
车里乘客很少,包括他俩也不超过五个,现在是半夜,其他座位上的人也都睡着了。
叶隋琛觉得无聊,把方嫌雪的头掰正,没过多久方嫌雪又滑了下去;再掰正,又滑下去。他干脆把方嫌雪的头调整到自己肩膀上,占便宜似的摸摸他的头发。
“……怎么了琛哥?”感受到叶隋琛动来动去不知道在做什么,方嫌雪迷蒙睁眼问了一句。
“没什么,你接着睡。”叶隋琛道。
“嗯。”方嫌雪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困倦地闭上眼。
没闭多久,他就又听到叶隋琛在叫他,那声音很轻,一下一下的,像羽毛在挠他的心:“方嫌雪。”
他带着鼻音回答:“嗯?”
“方嫌雪?”叶隋琛又叫了一遍。
“嗯?”
“方嫌雪。”
“怎么了?”方嫌雪无奈睁眼,没有恼怒,全是纵容。
“没什么,就想叫你一下。”叶隋琛嘿嘿笑了一声,觉得自己也是够无聊的,半晌后望窗外望了眼:“我们要回家了。”
方嫌雪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几分期待。
回程倒是有飞机,等他们下了飞机,赶了计程车回到居所,又是半夜了。
叶隋琛和方嫌雪几乎是闭着眼睛拖着身子进屋的。门一打开,还没开灯,方嫌雪把包往地上一放就愣了。
这屋子怎么大了好几倍?
叶隋琛这才想起来他之前交代工程队改造了下两间屋子,没想到动作这么快,他才走几天就完工了。
他解释道:“我叫人把整层楼打通了,方便咱们住。”
他没好意思说出口的是,其实他是气方嫌雪走了,做好了他永远不回来的打算,才决定把整层打通,方便自己住的。
听了这话,方嫌雪的心里塌了一块儿,里面是酸楚,还有愧疚。他把叶隋琛一个人丢在这里,叶隋琛却还想着他。
于是他也顾不上没开灯,伸手将叶隋琛困在书架和他的身躯之间,捏住叶隋琛的肩膀侧过头吻住了他。
火苗一点就燃,叶隋琛抓着方嫌雪的衣摆回应他的吻,明明累了一天,此刻身体却像被唤醒了一样。他从书架上被按到沙发上,最后被扑倒在木地板上。
轰隆一声两人倒地,惊得雪碧直叫。可惜它被关在笼子里,出不来,只能干着急。它宝石般的眼睛在夜里反射着外面的光,是屋里唯一的光源。
“喵呜——喵呜!”
方嫌雪力气太大,让叶隋琛感受到压制性的气场,他下意识往后退,推开:“雪碧叫了,我去看看他。”
“喵呜!”
方嫌雪眯着眼睛,对雪碧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雪碧,嘘——”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某柠檬):高兴吗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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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他清醒又眷恋
“嫌雪, 你等一下。”叶隋琛的眉头拧成一团,想叫停方嫌雪侵略性的行动。
他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不过, 他才是被骑的那只虎。
现在的情形, 完全不符合叶隋琛的预想——他觉得自己怎么着也应该是处于主导的地位的那一个,但他明显是越来越被动了。
见叶隋琛的脸上浮现迟疑,方嫌雪忍不住拱他,低头在他耳边轻吐一口气:“琛哥, 我等不了了。”
自从医院那次之后,方嫌雪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叶隋琛对他这个初尝滋味的人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他恨不得把叶隋琛锁在家里做个几天几夜。
一看方嫌雪这副模样,叶隋琛咽了下口水,泄了气。
方嫌雪忍得这样辛苦, 他可太不落忍了。
虽然仍过不了心里那关,叶隋琛还是默默地顺着地板往方嫌雪的方向滑了一截。
半个小时后, 叶隋琛站在淋浴头底下冲头发, 整个嘴巴都是麻的。他伸手碰了碰嘴唇,发现都有点肿了。
想了想, 他好像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头,但是对方是方嫌雪,他也只能认了。
叶隋琛闷闷地关了水,头发也不擦, 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的脸刷牙。
此时已经凌晨一两点了,他也不是没有困意, 但就是不想去睡觉。
他总觉得明天一切都会步入正轨,如果这几个小时浪费在睡觉上,那就太亏了。
但他剩余的精力做什么都不够用, 脑袋木木的,连手机只怕都玩不进去。
他机械地刷着牙,从镜子里看到方嫌雪推门进来,从背后抱住自己。
“不是叫你在外面等我洗完了再进来洗吗?没完没了了你还。”叶隋琛含着泡沫,佯怒地往背后骂了一句。
“我已经等很久了。”方嫌雪道,叶隋琛洗澡的时候,他可没有越过雷池半步。
方嫌雪闭着眼睛抱着叶隋琛,贴着他的脖颈吸了口气,感受他那磅礴的男性气息和清爽的洗发水味儿,半晌后睁眼道:“我帮你吹头发。”
叶隋琛嘴上说着“别了吧,我自己来”,身体却站着没动。
方嫌雪把吹风机拿过来,调到不冷不热的温度,才对着叶隋琛的头发吹。
叶隋琛的头发不软也不硬,深棕带卷泛着光泽,平日养护得极好。方嫌雪并不对着他脆弱的头皮吹,而是把头发一缕缕摊在自己的手上,对着手心吹。
热风顺着发梢传进心里,方嫌雪拨弄头发的动作轻柔,让叶隋琛舒服地眯起眼睛,起了困意。
等到头发吹得差不多,叶隋琛都快睡着了。他把吹风机抢过去,把线缠好:“你去洗吧,我先去睡了。”
方嫌雪轻轻点头,拿毛巾去洗澡。
回到自己卧室,叶隋琛调好空调,一沾床就睡着了。十几分钟后,他迷迷糊糊间听到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眯着眼起身,就看到方嫌雪走到了床边。
方嫌雪自然地躺下来,圈住他的腰,贴着他的后背睡。
“房间那么多,非要和我挤?”叶隋琛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想:要是方嫌雪晚上不过来,自己明天可不会放过他。
方嫌雪没睁眼,懒懒道:“你说话,非要全副武装?”
如果说他之前还对叶隋琛的嚣张和世故有所介意,那他现在就是完全看清了叶隋琛这个人。
叶隋琛表面上耀武扬威、无懈可击,实际上心肠比谁都软,也比谁都要优柔寡断、患得患失。透过坚硬外壳窥探到的真实的叶隋琛,并不会让他鄙夷,相反,他只想抱抱这个刺猬一样的男人。
“不爱听你就别听,你找说话好听的去。”叶隋琛又忍不住噎了他一句,其实他也不知道情侣之间都是怎么相处的,他只知道和方嫌雪打嘴仗。
方嫌雪叹口气,让叶隋琛转过身,抵着他的额头:“我是说,在我面前,你可以放松一点,不用强撑着坚强。”
叶隋琛眼角有点酸,骂了句:“傻|逼,我这是把你当自己人。我在外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多累啊,回了家就想肆无忌惮想说啥说啥,不行?”
“当然可以,你怎么骂我我都不会走的。”方嫌雪笑笑。
“你敢?你敢走我明天就去你们学校闹。”叶隋琛豁出去道。
其实方嫌雪的话,在他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波澜,让他心里暖乎乎的。
十年来,他都是这样全副武装地生活着的。家族破产之后,他和妹妹相依为命,唯一的事情就是重振叶氏。
也许是他心里清楚,没有人能真正的替他走这段路,所以他不需要脆弱这种情感。
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从成年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不会再有依靠了,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依靠。
商场上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他要一直保持敏锐和清醒,不断地增强自己的实力,这样在没人拉他的时候,也还有自己能拉自己一把。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在海上飞翔的鸟,一个落脚之地都没有,只有无休止地扇动翅膀,寻找那不一定存在的尽头。
他何尝不累呢?可他不敢累啊,一有了放弃的念头,他就会坠入水底、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方嫌雪的出现就像海上的一根浮木,即使不一定带他脱离这片苦海,也让他有种有地方可去、有枝可栖的感觉。
有人相依真好啊。
叶隋琛忍不住回抱方嫌雪,啃了口他的下巴。
方嫌雪吃痛地倒吸了口凉气,笑看着叶隋琛:“我都说了不走,怎么还咬我?”
叶隋琛眯眼道:“你刚刚爽了,是不是也得让哥爽一下?”
方嫌雪保持着戒备状态不让他动,笑着不听他的。
叶隋琛在黑暗中瞪了他一会儿,放弃似的道:“你摸一下总可以吧。”
方嫌雪保持着绅士的状态抱着叶隋琛,叶隋琛急得直接把他的手捉了过去:“我这玩意儿又不是机关枪,你还怕我怎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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