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叶隋琛知道他误会了,忙打断他,沉声道,“有件事,想和你说,”
方嫌雪的眼睫扇了扇,等待着他的话。他早就料想过,叶隋琛对他也许不过是玩玩而已。虽然叶隋琛平日追得殷勤,正当他要回应的时候,叶隋琛不见得会把这段关系认真地纳入考虑。
更或者是,还没等他下定决心,叶隋琛就已经失去兴趣,抽身走了。
他原以为自己对叶隋琛不过是有初恋的情结,当他们重逢,重新认识之后,那种浓重的感情会在一次次的矛盾中消耗殆尽。可是当他看到新闻,想到叶隋琛会有危险的一霎那,他承认自己是完全地失去理智了。
叶隋琛对他的魔力,一直都在,只不过是他刻意地低估了,甚至贬低了。
他喜欢叶隋琛,是他自愿的,他来救叶隋琛也纯粹是出于本能,不需要回报。
他静静地等着叶隋琛的拒绝。
谁知叶隋琛吞吞吐吐了半天,摸了下脑袋:“你朋友寄养在我这儿的猫,就那只可乐,丢了。”他别过脸去,有种小孩子似的沮丧和懊恼:“不过南山和保姆他们一直在找......”话说到一半就刹住了,因为他也不敢保证到底找不找得到。
叶隋琛说出的话让方嫌雪愣了一下,复又松了口气,哑然失笑。
“原来是为猫。”方嫌雪道。
他对动物没有什么感情,其实就算是对人,他也不像一般人那样有人情味儿。也许,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冷漠。
他对可乐和雪碧很看重不假,但与其说他是看重猫,不如说他是受人所托。但贺言舒再没问起过,证明他自己都不想要了,方嫌雪心里这层责任也随之减轻了许多。
“如果你喜欢,再去买一只一样的。不过是只猫。”
看叶隋琛这样子,这件事应该压在他心里挺久了。心情低落容易导致病情加重,一想到叶隋琛久病不愈可能与此有关,方嫌雪的语气里都忍不住带了点迁怒。
叶隋琛被他话语中的凉薄惊讶了一下,望了他一瞬,别过脸自嘲式地笑笑:“是啊,不过是一只猫。”
我叶隋琛,也不过是一个人。
猫没了买只代替的就好,人不合适,再换一个喜欢也行。叶隋琛当时觉得,方嫌雪就是这样想的。
叶隋琛忽然很讨厌自己这样子,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洒脱。
他以前最看不上那些女孩儿家的心思,九曲回肠的,海底针一样难琢磨。可现在,轮到他不自觉地想东想西了。
方嫌雪不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伸手把他的脸掰正,强迫他望着自己。叶隋琛没再躲避,坦然地和他对视,只是方嫌雪觉得,那双湖泊般的眸子,融着什么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俯身吻上叶隋琛那饱含热度的唇,调整着姿势和叶隋琛在被子里相拥。他此刻什么也不想去想,他只觉得胸中有什么东西放不下了,再不传递给叶隋琛,就要溢出来烧伤自己了。
亲了许久,方嫌雪才放开叶隋琛,叶隋琛嘴唇红肿,大口地喘着气,然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方嫌雪,你也不怕传染。”叶隋琛边咳边笑,他笑方嫌雪的青涩,更笑自己的多心——方嫌雪对他的喜欢,有什么可怀疑的?
方嫌雪只是笑着给他顺背:“等你好了是不是就行了?”
没想到方嫌雪说起这话一点都不害臊,叶隋琛把枕头砸到他身上:“想去吧你。”
作者有话要说:叶总莫名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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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他是心尖月
四下无人, 在这空荡的病房里,很适合暧|昧暧|昧。但两人伤的伤病的病,实在没有兴致, 最关键的是体力跟不上。
叶隋琛一个肉食动物, 如果不是为了做那事儿,绝对不会和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但现在和方嫌雪盖上棉被纯聊天,他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和踏实。
方嫌雪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 他好久都没有这样不需要设防、只用闭眼享受的时刻了。
中午护士送餐过来,对他们提了一嘴, 说叶隋琛待过的那个招待所被淹了,幸好他们逃出来了。叶隋琛一阵后怕——要不是方嫌雪,他真有可能把命交代在这儿。
但要他严肃起来和方嫌雪道声谢, 却是怪难为情的。
方嫌雪见他唇线紧抿,知道他在想什么, 闲闲地道:“我是不是还有点用处?”
叶隋琛别过头, 伸手去够桌边的病号餐,胡乱应付:“嗯, 快吃饭吧。”
“你的莺莺燕燕们会来救你吗?”方嫌雪得了便宜抓着不放,自然地替叶隋琛拿了汤碗和勺子,盘腿坐到了叶隋琛的病床上。叶隋琛接受他的吻之后,他越发肆无忌惮。
方嫌雪悠哉地舀起一勺子汤饭, 伸到嘴边轻吹。
“是,他们都是白眼狼, 除了你没别人在意我的死活了,行了吧!”叶隋琛丢出一句。
说起来确实心酸,他这些年花了大把的钱养人, 真正贴心的却寥寥无几,更别提舍身相救的了。
男人都有英雄梦,想那西楚霸王项羽,平时美妾也多,最后就剩一个虞姬陪他。
但项羽再不济,也还有虞姬,做英雄做到这份上,也还不算失败。
人生得一知己生死相随,可以算是终极幸事了,夫复何求呢?
他叶隋琛这辈子也不求什么,只想着要是有天死了,有人能为他掉一滴泪,也算没白活这一辈子。
叶隋琛嫌弃了自己一番,觉得自己都被方嫌雪带成了书呆子,遇到屁大点事儿感慨的不行。
方嫌雪坐在床沿上,看着不太稳,叶隋琛怕他掉到床底下去了,往旁边挪了挪,想给他腾地方。
见叶隋琛如此动作,方嫌雪把勺子放到碗里,伸手把叶隋琛捞到了自己面前。
他的双手穿过叶隋琛的胳膊,从背后把叶隋琛的上半身提得半坐起来,叶隋琛整个人的重心都移到了他的身上。
叶隋琛身体还没恢复完全,瘫软成一滩泥,方嫌雪却和没事儿人似的,把他箍得死死的。叶隋琛不禁惊诧——难道这就是年轻的优势?
他想到那句男人二十五时候那啥功能就会直线下滑,第一次有点忧虑。
“怎么,你要喂我吃啊?”叶隋琛也懒得挣扎了,故意拿话激他。
方嫌雪轻笑一下,侧过头看他。他们的距离太近了,以至于叶隋琛有种方嫌雪的长睫毛刮到他面颊的错觉,他一转头,就可能会亲到方嫌雪的嘴唇。
方嫌雪把他摆正,勺子在碗沿过了几下,往自己嘴边送。
叶隋琛眼睁睁地看着明明应该是自己的饭被送到方嫌雪的嘴边,瞪着他,眸里泛着怒气——这小子是喂错嘴了吧!
方嫌雪无视他无声的抗议,用嘴唇感受了一下温度,确定不会烫到叶隋琛,才往他嘴边送:“来,琛哥张嘴,不烫了。”
叶隋琛被气得不行。他又不是小孩儿,有手有脚的,让人喂饭多不自在。
勉强咽下去一口之后,叶隋琛一把夺过方嫌雪手中的碗和勺子,把饭吃了个精光。
在医院休整了大半个星期,叶隋琛都乐不思蜀了。他恨不得一直和方嫌雪过这种养老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绊几句嘴调几句情,多好。
什么公司、什么赚钱,都被他抛到了脑后。这里天高皇帝远的,整个叶氏塌了都压不到他身上来。
他沉浸在这个新的世界中,他原本的世界有一大家子要养活,一公司的人要张嘴吃饭,但这个小世界里只有方嫌雪。他放任自己逃离进来,而且再也不想回去。
不过护士站还是接到了叶隋璐打来的电话,叶隋琛有种被拉回现实的感觉,但还是得去接。
听筒一靠近耳朵,就听到叶隋璐的哭叫声:“哥!你怎么样?你受伤了吗?我马上来接你回家。”
叶隋琛听到妹妹的声音,心柔软成一片:“璐璐,哥没事,别慌。就是手机进水了打不通而已,过几天就回来了。”
“不行,我票都买好了,我必须亲自把你带回来,别人谁我都不放心。”她抽泣道。“我都快担心死了呜呜呜。”
“你别过来,这里怪危险的,我把坝区的项目一安排好就马上回来,你在家乖乖等我。”
叶隋琛一直耐心地安抚她,这通电话一直进行了大半个小时都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后来多亏方辞冰把叶隋璐劝住了,她才没有冲动行事。
叶隋琛呼出口气挂断电话,他并不嫌妹妹聒噪,其实经过这一劫,他越发觉得赚再多的钱都是虚的。有命挣钱不见得有命花,和亲人在一起过踏实日子,比什么都好。
而且......他看了一眼在病房门口站着、边替他削苹果边等他的方嫌雪,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笑。
而且他现在也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了,他得留着命陪方嫌雪啊。
他走过去,挑眉逗方嫌雪:“给哪个帅哥削的苹果啊?”
方嫌雪抬眸淡淡瞟他一眼:“谁脸皮厚我给谁削的。”
叶隋琛哼了一声,抓住个机会就想欺负方嫌雪,他拿手指戳方嫌雪的腰窝:“说谁脸皮厚?是不是给哥削的苹果?说啊,是不是?”
方嫌雪被挠得痒得不行,生怕误伤到叶隋琛,举着刀和苹果往屋里躲。叶隋琛见自己想把方嫌雪引进屋子的计谋得逞,连忙反手关门上锁。
“这回可别想跑了。”叶隋琛坏笑一下,把方嫌雪拽到床上,本想把他压着亲一亲,却被方嫌雪塞了一整个苹果在嘴里。
方嫌雪仰面望着他,眉眼间是从来没有过的开心:“琛哥,尝尝好吃吗?”
叶隋琛翻身下去和方嫌雪并排躺着,把苹果起来咬了一口,嚼了嚼道:“不怎么甜。”
“嗯,今年雨水多,味道没往年好。”方嫌雪坐起身,低头整理被弄皱的衣服。
叶隋琛侧过头瞧方嫌雪。这就想结束了?没门儿!
他笑着半坐起来,勾着方嫌雪的脖子把方嫌雪重新拉下去,轻轻啄了口方嫌雪的唇:“还是这儿甜。”
方嫌雪被亲得一怔,眼睛由清澈染上魅色,呼吸变得不规律起来。
这几天他们的身体恢复得也差不多了,两个大男人蹭来蹭去,难免起火。
叶隋琛比方嫌雪有经验,这点打闹还不至于动情,先一步感受到了方嫌雪身体的变化。
外面不适时地响起护士的敲门声,方嫌雪忙退下床想去开门,却被叶隋琛拉回来。
叶隋琛抬头,在他耳边轻声道:“别开门,给我十分钟,我帮你摆平。”
护士敲了几下,屋里仍没人回应,只好走了。
十多分钟后,门才被轻轻地打开。
叶隋琛扣好衬衫的扣子,望着垃圾桶里的一堆白纸,甩了甩手腕:“手都要给我整废了。”
他知道方嫌雪规矩,却不知道方嫌雪乖到这份儿上,连自我疏解都不曾有过。还好是第一次,不然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
方嫌雪半坐在床上,脸上是汗水和难堪,垂眸不知道说什么。
叶隋琛看他一脸过意不去,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没事儿,你舒服就行。”
他一直挺反感帮别人弄的,从来都是人家伺候他,没有让他伺候别人的道理。但是方嫌雪不是别人,而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愿意取悦方嫌雪,方嫌雪舒坦了,他就舒坦了。
而且他对自己的技巧很有自信,就凭他这高超的技巧,随便几下子就可以让人□□的,保准方嫌雪尝过一次就离不开他。
他太知道这事儿的魔力,只要方嫌雪对他死心踏地了,还怕人以后不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
蜜里调油的生活持续了几天,天就晴了。工程队的人来接叶隋琛去坝区,他虽然不情不愿,但人家的车都开到了门口,总不能回绝,只好带着方嫌雪去晃了一圈儿。
接洽的人一路都看到方嫌雪和叶隋琛形影不离,眼光便带了几分暧|昧,视线时不时在两人之间打转:“叶总和朋友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
叶隋琛不愿意人把方嫌雪看成是小白脸,开口道:“他是我助理,叫他小方就行。”
“哎,我知道了。”那人边答应边给他俩指路:“叶总,方先生,这地上石子有些多,放心着点。”
叶隋琛在坝边走着,看到那储水量,忍不住啧了声:“这工程大啊。”
“是啊,最大储水量能有西湖水那么多,十几个闸门同时泄洪,三秒就能泻光。”
叶隋琛有种由衷的赞叹,觉得自己跑这一趟,不仅给项目把了关,还长了不少见识。人类改造大自然的能力,一直在刷新他的认知上限。
方嫌雪也看得目不转睛,对其中的构造很感兴趣。
负责人带着他们转了一圈,然后乘轮船感受了船闸过船,又去概念展馆看了看微观模型和设计图,最后提出说要请他们去吃饭。
叶隋琛走了一圈,实在有些乏了。经过这番实地考察,他越看越觉得自己竞标竞对了,后续的问题都已经谈好,没什么继续麻烦人的必要,他委婉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负责人理解叶隋琛替他们省钱的心思,也知道叶隋琛可能是想要二人独处,识趣地和他们道别,并邀请他们下次再过来参观。
顺着路走,方嫌雪对叶隋琛提议:“要不去农家乐吃饭?”
“哪家?”叶隋琛好奇,方嫌雪在这儿也有熟悉的馆子?
“言舒和我提过一个地方,是他做志愿者的时候帮扶的一家农户。”方嫌雪语气自然。
“谁是言舒?”听到这亲昵的称呼,叶隋琛语气有些不善。上次岳洲和他抱怨邹沐阳和他铁哥们儿太过亲密,他还说他们生意上往来的朋友也很多,谁还没几个朋友。如今方嫌雪接二连三地蹦出朋友来,他也忍不下去了。
“贺言舒,我朋友,也是可乐和雪碧的主人。我来的路上高速封了,就是他告诉我怎么找到招待所的。”方嫌雪道,“他对这块儿很熟。”
听到可乐,叶隋琛开始难受:“这么说,他还算是我半个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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