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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影安(古代架空)——乱莱

时间:2020-10-02 16:16:54  作者:乱莱
  凌煜再也忍受不住,红了眼眶,他无法想象如果照安真的离开了他,每一天每一刻他该怎么过,又该用什么去填补心中的空白,还能不能如自己所坚定的那般一如既往地清醒下去,会不会不管不顾强硬地把人留在身边,甚至会不会无法抑制地伤害到照安。
  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何其有幸,眼前的人用着最凶狠的表情说着最动人的承诺,纠纠缠缠饶了一大圈,他们仍旧站在彼此面前,坚定地选择着羁绊一生。
  凌煜眼中闪烁着微光,情难自抑地吻上带着血色的嘴唇,照安凶狠地反客为主,直到两个人都乱了呼吸。
  分开的时候,原本逞凶的照安反倒先被深吻弄软了手脚,凌煜轻笑出了声,照安恼羞成怒,愤愤地当胸给了他一爪子。
  凌煜笑意更盛,紧握着他的掌心,浅浅吻上他犹自带着绯红的唇,深情而珍重,照安任由他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四目相对,什么都不需要说,心中便满含柔情。
  皓月当空,他们静静相拥良久。
  “天亮之后凌旭成为太子的旨意颁布,我的处境可能会变得有些艰难,也许会离开兴奈一段时间。”
  “你在哪,我就在哪儿,我永远相信你。”
  “……其实,你和你娘很像。”
  “是吗……那你给我多讲一点吧,是长得像还是性格像?我……记不太清了。”
  “她……是叶家里最有主见的姑娘,坚韧而温柔……”
  夜深人静,皇子府中到处都是静悄悄的,而在这一方烛火微微摇曳着只属于两人的光亮里,絮絮叨叨的往事被重新铺陈开来,纵使时过境迁,那些捡拾起来的、精心保管的曾经最美好的存在,仍温暖着现今不住跳动着的心。
 
  第62章
 
  
  交泰殿的寝殿中,承帝坐在廊下的椅子上,抬头看着这明亮的月色,他神色倦怠,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更显得苍白。他用手帕捂着嘴低低地了咳两声,松开时却帕子上隐隐有些血迹,但他似乎并不在意,随手放在了边上,随即半阖着眼,静静地听着林间的风声。而他的手旁边的几案上,放着一卷明黄的圣旨。
  庆明自寝殿中走出来,在几案上放下手中端着的东西,然后将搭在手臂上披风展开,给他披上,轻声道:“陛下,夜深露重,小心着凉。”
  承帝微微颔首,随手拉了拉披风,但仍旧未睁开眼。
  庆明也没在意,在廊下忙开了,他从膳房那边拿了一个红泥小火炉,放上铁丝网,等这边炭火生着,他从刚才提来的食盒里拿出来出一壶酒还有一碟子的桂花小糍粑和黄豆面,八月正是桂花渐香的时候,刚打开盖子就冲出一阵清香。
  承帝鼻尖微动,睁开了眼,看着他忙上忙下,问道:“你还会做这个?”
  庆明笑下,淡笑道:“是膳房备下的,陛下晚膳进得少,臣觉得应景,便自作主张弄过来了。”
  说完便把小糍粑放了些在烧得红红的铁丝网上,他的动作并不快,但却很有条理,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的人,低垂着眉眼就可以掩住所有的心事,抬起头时有着绝对的恭敬和真诚。
  不一会儿,小糍粑就烤好了,焦香四溢,带着糯米和桂花的清香,庆明夹了一块放在碟子中,撒上黄豆面,显得格外诱人,又拿出一只酒杯,轻轻地斟满了。
  承帝尝了一口,寡淡的口中涌上香糯的感觉,觉得确实不错。
  庆明看他喜欢吃,继续翻动着剩下的小糍粑,目光略过几案另一端的黄色卷轴上,在为承帝添下一块糍粑时,他问道:“陛下,这是定了要立五殿下为太子吗?”
  承帝并没有抬头,轻轻咬断糍粑,语气平和地说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知道这么多事,从来都没对朕的决定说什么的。”
  庆明轻轻地将酒杯向承帝推了推,笑了下,道:“那么就容许臣僭越一次吧。”
  承帝端着酒杯浅浅地尝了半杯,觉得酒香清冽,温和柔润,又饮了剩下的半杯,再抬头看了看他,叹道:“说罢。”
  庆明边将酒杯斟满,笑道:“陛下这份诏书下去,朝堂上必然分有两派,五殿下册封太子后,是为正统,但如今他与三殿下势同水火,若来日荣登大宝,定不容他。三殿下现今得朝堂多数人支持,又有封将军作为倚仗,最重要的是陛下并没有也不打算收回三皇子的禁军之权。恐怕这样下去只会令兄弟阋墙,而五殿下胜算并不大。”
  承帝又饮了一杯酒,觉得回味甘甜,示意庆明再斟一杯,有些晦暗的眼神微微泛起光亮,轻声笑了出来:“这样不就是谋逆了吗?名不正言不顺了,哈哈哈。”
  庆明也是笑,再斟满了眼前如玉的杯盏。
  承帝干瘦的脸颊上满是堆叠的笑意,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缥缈:“他一生傲气,却最终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而后眼神又变得混沌下来,他闭了闭眼,仰头喝下了手边的第三杯酒,而此时原本醇香回甘的味道变得苦涩而辛辣,让承帝不禁皱起了眉头:“这酒叫什么?” 滋味变化也太大了。
  “回陛下,”庆明站在月光之下,微微笑了下,虽然他一直都在笑,可是眼下这个笑容那样真实,而又那样悲切,“这酒叫离殇。”
  离之殇,三杯断肠。
  承帝看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庆明,突然腹中传来一阵绞痛,按在酒杯上手指用力到呈现青白,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是他竭力抑制着颤抖,保持着帝王的威仪,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庆明跟在他身边很多年,救了他无数次,从来都无欲无求。
  庆明淡淡开口: “叶后没有恨过你。”
  承帝积聚的愤怒怔在了原地,眼睑微微颤抖着:“你说什么?”
  庆明继续道:“她并没恨过你,她只恨自己当时太过傲气,没能及早将你从深渊中拉出来。我曾经答应她,要好好保护你。”
  这就是他数十年如一日跟在承帝身边尽心竭力的理由了,因为他也曾承了她一个诺言。
  承帝脸上愤怒消散,痛苦之色溢于言表,不只是毒发之痛,心中的痛苦恐是犹胜百倍。
  “可我食言了,也没有脸面再去见叶后。”庆明静静地看着他,轻声道,“他终究是叶后和你的孩子,事到如今,何苦再这样折磨自己,折磨他呢?”
  承帝看着眼前的人,嘴唇张了张却没有说话。
  他应该愤怒的。可是……
  “这样也好”——这个怪诞的念头突然从他心中冒出,让他都不由得嘲笑了一下自己。他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他仰头倒在了宽大的椅子上,望着视线中越来越模糊的光亮,眼皮越来越重,心中另一个模糊的念头却越来越清晰——那我呢?我还能见到她吗?
  他自这噬心的痛楚中发出了一声极为短促却轻松的笑声,最后凝结在脸上,轻轻地垂下了脑袋。
  天将明时,疾驰的马蹄声打破了兴奈城的平静,三皇子府的府门被敲得震天响。
  管家揉着眼打开了门。
  来人语气急促,见到凌煜便直接跪下了:“殿下,陛下于昨夜驾崩于行宫!”
  照安愕然。
  凌煜等了一夜,未曾想到等来的会是这个消息,他脸色一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受:“怎么会这样……”
  来人也是觉得有些话不好说,眼下当务之急是让凌煜尽早入宫,只是急急说道:“陛下曾留下旨意,册立殿下为太子,请殿下速速随我等进宫,主持大局。”
  伴着清晨第一缕晨光,丧钟发出了第一声悲切的嘶鸣,于空寂之处绵长地回响,还未等犹自惺忪的人反应过来,紧接着一声又一声地响起,久久地盘旋在庄严古朴的兴奈城上空。
  元和皇宫哀声一片,满目缟素。
  脚步声由远及近,跌跌撞撞,凌旭满目赤红奔至灵前,喘着粗气看着静静跪在地上的他的三哥。
  桌案上摆着的是那卷明黄的卷轴。
  凌旭大口喘着气,一把冲上去将那卷圣旨从首到尾看了个遍,片刻后,静静地瘫坐在了地上,轻轻捂住了脸。
  承帝的笔迹、承帝的印,字里行间,连他的去处都为他想好了,终究是被放逐的。
  凌煜一身孝服,没有看他,只是往火盆中添着纸钱,轻声道:“送他最后一程吧。”
  凌旭有些呆滞地问道:“你会放过我吗?”
  凌煜垂目:“我从来没想过要对付你。”
  “那你会放过我的母妃吗?”
  凌煜沉默了,良久才道:“她停在宁安殿。”
  凌旭怔住,像是没想明白一般,片刻后慌张往外奔去。
 
  第63章
 
  
  天牢中,凌煜再一次来到这里,眼前的人背靠在方寸大的床上,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屈了起来,抛却了平日里所有的守礼恭敬,镣铐加身,但整个人却不再那样疏离恭敬,看着他时有着自心底的平静,像是已经等了他很久一般。
  摒退了所有人,凌煜也略带着疲惫,问道:“是你将诏书换掉的吗?”
  “我本是想换掉的。”庆明眼含着莫名的笑意,轻轻呼了一口气道,“我本以为我是很了解他的。可是当我打开卷轴后,就知道我算是被他骗了一回。”
  凌煜怔住,那封遗诏,是真的。
  庆明半垂着眼眸,摇着头笑道:“也算是他还没有老糊涂。”
  凌煜哑然:“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将这件事的消息被封得严严实实的,可是弑君是死罪,不可能有活路。
  “我原本以为是为了你,”庆明耸耸肩膀,“但是这几日总是想起明羽临死前的那一抹笑意,我突然明白了,从内心深处为了叶后我终究是恨着他的,只是那晚承帝知道了那个孩子的身世,定不会轻易放过,我和她也算是相识一场,她笃定的就是我会杀了承帝为这无休止的仇恨画上终结,所以才会有那样的笑。而我算私心作祟,也不全然是为了你。”
  良久,凌煜问道:“明月轩中我母后少年时的那副画像是你放在那里的,你到底是谁?”
  庆明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手指杂乱地在膝盖上轻敲着,散漫的样子倒像是曾经少年时玩世不恭的模样,咧嘴一笑:“我不过是另一个明羽罢了,只是我们两个都挺蠢的,哈哈。”
  笑着笑着,他的嘴角留下了一丝鲜红。
  他服毒了,凌煜立马反应过来,转头想要叫人,却被他制止了,轻轻摇了摇头,“秦瑜知道你母亲在冷宫,冷宫失火和她脱不了关系,所以我最终还是选择杀了她。还好,我死了,所有的仇恨也就此完清了。”
  凌煜心中涌出有一丝不忍。
  毒发得很快,但是他的脸上却带着笑意,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凌煜,又像是回望着已经匆匆而过渐渐黯淡的过去。
  他轻声道:“我知道凌俨没有死,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你的娘亲其实很惦记你,我之前总想救她走,离开冷宫,可是她不愿意,为了凌俨,为了你。”
  “后来我渐渐懂了,她淡漠生死,本心依旧,在乎的人在这里,于她并不是牢笼。”
  他用了自己一生的光阴于无声处静默陪伴叶后,懂她敬她,不再强求。他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半闭着眼轻轻地笑着:“无尚皇权固然诱人,但稍有不慎亦是枷锁。愿你也能为你爱的人留守本心,给叶家代代守护着的元和一个新的开始。”
  呼吸渐渐停住了,只留下满室的寂静。
  凌煜在心中默默答道:“我会的。”
  对于凌煜即位一事,原本秦家门生和凌旭以前在军部的一些旧部还叽叽歪歪颇有微辞,但是戚老将军风尘仆仆赶来为凌煜坐镇,一身铠甲明晃晃地站在朝堂,重重地几个哼哼便把一切问题扼杀在了萌芽里。
  如此名位既定,凌煜的大典也不慌忙,他素食麻衣,在为承帝守孝月满之后开始去择定吉日,而最终也没有让承帝与任何人合葬。
  大典前一天傍晚,凌煜带着照安去了一趟宫外,春风楼依旧宾朋满座。
  凌煜他们所在的雅间推开窗望去,清水河清澈见底,无声流淌,而两岸行人匆匆,来来往往。
  这样平凡的场景让照安心中异常平静,静静地掠过每一个匆匆而过的人,或喜悦或忙碌,他不由得去猜想他们的背后又是怎样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如看起来那样平凡。
  如果当年凌煜没能找到自己,是不是自己也会是这世间万千平凡的一点点,没有这样轰烈的爱恨纠葛,也不会再认得凌煜,也许两个人就算相遇,也依旧会如这世间所有素不相识的人那般擦肩而过,不会在彼此心中引起半点波澜。
  又或者那时凌煜放任自己回了暗杀司,而不是穷尽心力将自己放在身边,自己是不是会深处黑暗,永远都不会再有光亮。
  这世间的际遇和选择总是那样微妙。
  凌煜走到他身边,见他不言,问道:“在想什么?”
  照安转头看他温柔俊美的眉眼,依旧无时无刻不让人怦然心动,十指相扣间,轻轻呼出一口气,道:“还好你把我找了回来。”
  凌煜笑了笑,在他的额头上轻柔地印上一个吻,他想应该是“我们找回了彼此。”
  他牵着照安再往窗边走了一步,视野扩大,不远处的拱桥上行人拾级而上,而桥上站着一男一女,和他们遥遥相望。
  照安放眼望去,有些奇怪道:“这是?”
  然后他就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桥上站着的男子是剑眉星目的季青,而女子蒙着面纱,发髻轻挽,眉眼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见他看向他们,含着笑轻轻地向他挥了挥手。
  然后季青微微欠身,他们携手缓缓走下桥,往桥边的马车走去,而马车驶向了出城的方向。
  照安捂着嘴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凌煜,眼中渐渐有着水汽,夹杂着庆幸和不解。
  凌煜帮他解答了疑惑,温声道:“是庆明。”
  承帝要杀瞿禾那晚,去执行任务的是庆明,可是他并没有杀瞿禾,而是提前找了替身,将她藏了起来,并且找人看守着她。
  庆明身死,应该是某种约定,看守她的人一段时间内没有接到庆明的消息,就把她毫发无伤地送回了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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