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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死后我立刻反了(古代架空)——苍灰

时间:2020-10-02 16:35:38  作者:苍灰
  现在我的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朝闻道,夕死可矣。
  可是如果可以,我不还想死,不想在刚刚窥见了那个世界以后,就这样没有尊严地死在别人的手上。
  那支来自京城的贵族车队唤醒了我的少年血性,激起我在残酷人生中累积的戾气,我不想继续经受疼痛,不想像一个牲口一般死在铁匠家里。
  就像戏文里描述的那样,大丈夫应当堂堂正正地站立于世,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所以,我想逃。
  我要逃,逃离这非人的生活,逃离这奴隶一般的日子,逃离这没有希望的生活。即使明知道,如果逃跑不成被铁匠抓回去的话,我会生不如死;即使明知,像我这样一个连偷东西都不会的十多岁少年,没有任何一技之长,很可能会在不知名的地方无声无息地饿死。
  但留在铁匠这里,虽说有少得可怜的吃食,能够多活一段时间,但也不过是苟活罢了,我很快就会像先前死去的那两个奴隶一般,累死病死在铁匠家中。
  我不想这样死去,我想要最后一搏,起码要死出个人样。
  我起身,在自己后悔之前向城门走去,现在并非战时,城门的盘查并不严格,即使我衣衫破旧,神色可疑,消极怠工的守卫依旧没有将我拦下。
  我很简单就出城了,但我知道,我的逃亡之路才刚刚开始。城池旁是农田和村庄,可我不能再这里滞留,因为这些村庄与李家村类似,绝不会收留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而且,留在这些村子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铁匠又抓到了。
  当然,我可以回李家村,但我一想到家中排外的气氛,想到阿娘冷漠的神色,想要他此刻狼狈的姿态,我就一点也不想回家了。
  那么此刻只剩下一条路了,我看向消失在视线尽头的蜿蜒曲折的官道,毅然踏上了未知的路程——
  我明白,我唯有在自己饿死之前到达下一个城池,在自己饿死之前想办法进城,之后在城中找一份糊口的活计,这是我唯一的生存之道。
  我从没出去过这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路上会经历什么,什么准备也没有,不过年轻人总是敢赌嘛,我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走了下去。
  都说啦,我是上天的宠儿,怎么会死在那里呢,我理所当然地成功离开了乌巢的地界,来到凤城。
  至于过程?
  没有食物,土里的虫子,能吃的草根;没有衣服,从过路的村子之中偷,被主人追着打了很久,勉强才逃掉;没有床,随意找一片干燥的土地,靠着树干,和衣而眠;没有草药,伤口化脓,发出恶臭,身体一直低烧不退。
  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结果就够了。
  我存活了下来,这就是结果。
  26、
  在离开乌巢的那段路途中,支撑我存活的是一个不知道能否到达的城市。
  而在天牢的日子里,我这个懦夫,只能逃避到我的过去,以此汲取生存下去的勇气。
  这是不见光的日子,没有人交流,耳畔从未间断的哀嚎。
  在又一次的日常的刑法结束后,我依旧什么都没有说。上面的官员也很无奈,只能命令狱卒脱动着我,再次丢回了牢中。其实我也不是不能自己走,但我是真的不想动了,毕竟忍受痛苦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耗费体力了。
  带着我这身烂肉躺在囚牢的稻草堆里时,我有时候也会安慰自己,相较于在铁匠的日子,现在的日子已经能够算是天堂了,有吃有喝,还不用干活,虽然这帮家伙行刑的时候下手有点重,但对比我隔壁的几个狱友,他们对我真的是温柔至极了。
  我可是他们敌对势力的二把手啊,知道多少隐秘消息啊,可是他们依旧不敢肆无忌惮地对我下手,这是不合理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之前有人打点过了,让我死前过得舒坦点。
  这个人是谁呢?
  穷极无聊的我开始做起了排除法。
  儒商徐玉阙?啊,不可能,那家伙就是一个商人,就算家财万贯,在政治上还是一个贱民,他的手还伸不到这天牢里。
  前主子季清贺?嗯,还是不可能。我的确背叛了他,那个记仇的家伙不塞钱让天牢里的人对我更狠就不错了。而且,就他目前的地位而言,他也没有能力影响这种大事。
  那还有谁啊?
  我绞尽脑汁,终于想起来一个一直被我忽视的家伙——季三青。
  我跟这个家伙交情不深,相处时间也少得可怜,不过他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是我此生此世见过的,最无可救药的老好人,我觉得,如果不是季左丞相在他后面给他兜着底,这家伙早就被人吃得渣也不剩了。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明知道我是利用他,却依旧把我收进了季家,在后续的接触中,我渐渐明白了,他就是个憨憨,是个看透了很多却依旧放不下的憨憨。
  不过现在,也只有这个身居高位的憨憨,能够让我死得体面些了。
  这个大恩,只能来世再报了。
  27、
  我是在凤城的郊外遇见季三青的。
  那时的我饿晕在了路上,季三青和他妹妹季清霜正在凤城的郊外骑马,季清霜险些将我踩死,是季三青救我了我。
  不过这些我都不知道,是季三青在我醒来后自己告诉我的。
  当我醒来的时候,身下是我从没有享受过的高床软枕,舒服地我快要呻吟出来,看着四周这华丽的装饰,我几乎要以为自己已经投胎转世,终于进入了富人家。
  不过床边的季三青让我回过神来,这位世家公子手中拿着一块浸湿的手帕,满脸忧心地询问:
  “小兄弟,你醒了,身体怎么样?”
  季三青,是季老丞相的长孙,那年十八,还未弱冠,正是介于男孩和少年之间的年龄,虽然外貌轮廓已经有了成年男子的硬朗,但性格还未来得及晦涩难猜,心肠还未变得冷硬,言辞行为之中还是会展现出养在深宅妇人之手的少爷特有的温柔弱气。
  季三青,他是我所见过的,第一个对我温柔以待的陌生人,也是第一个向我道歉的贵族。
  那时的他,身为季家长孙,竟然亲自为我擦汗。
  “没……没事。”
  在逃亡的路上,我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话了,此刻开口,有些不适应。
  见我的样子并不怎么好,他叹了一口气,将手帕重新放进盆里,从墙角拖出了被他捆起来的季清霜。
  “这件事都是我们的错,”季三青满是歉意地对我说,“现在我就让舍妹给你道歉。”
  那时的我刚刚从乌巢那种小地方走出来,面对贵人哪里敢造次,又哪里敢受得他们的道歉,连连摆手加摇头,示意没有必要。
  不过季清霜她堂堂季家大小姐,长公主之女,怎么肯向我这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贱民道歉,即使她哥将她绑过来了,她依旧一声不吭。
  季三青一开始还柔柔弱弱的,见季清霜这么固执,他也有些生气了,在她背后踢了她一脚,提醒她快点。可不管不顾的季清霜才不管她哥怎么想呢,神色依旧傲慢,迎着兄长的怒火,她没有任何的畏惧。
  更甚至,她还火上浇油,鄙夷地嘲讽道:
  “凭什么让我给一个贱民道歉?”
  话音未落,季三青连忙从季清霜的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将她的嘴堵住以后,才开始训斥她。
  “季清霜,”季三青对妹妹的宣言由衷地感到痛心,不满的他直呼女孩大名,“众生平等!你和这个孩子是同样的人,没有任何差别!”
  季清霜倒是想回怼回去,不过她的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估计是嫌她太吵了,季三青重新将她丢回墙角。
  27、
  “你不必上心,她就是从小被惯坏了,”季三青郑重地向我鞠躬致歉,“我为她向你道歉。”
  道歉?我僵硬地抬起头,少年脸上的神色不似做伪。
  一个疑似大贵族的人向我道歉?我明明白白地听到了,却依旧认为自己听错了。
  房间陷入了沉默,季三青他估计是误将我的沉默当做怨怼和固执。
  “唔,今天你险些死在我舍妹的马下,她还那样说你,也难怪你不肯原谅我们。”季三青皱眉,有些苦恼的样子,“而且口头上的道歉也的确没有诚意,要不我帮你做点什么?”
  在戏文里,在说书先生口中,无论是王亲贵胄,还是官宦权佞,对百姓皆是颐指气使,动辄打杀。即使是偶有的青天大老爷,那也是百年难出一个的特例。以季三青的身份,不要说我现在并没有因为季清霜受什么伤,即使我真的有了性命之危,也只能打落牙齿,血吞入腹,将委屈与苦痛拦在腹中,不敢有任何言语。
  而那时,季三青不但道歉了,还想要给我帮助和赔偿。
  “我……”
  受宠若惊的我原想拒绝了,但一闪而过的灵光使他意识到,从这短短的相处中可以看出,季三青平易近人,彬彬有礼,对待平民有少见的仁善之心,看起来很容易心软。
  很容易心软。
  很容易,心软。
  这意味着如果一个无比狼狈的人向他哀求,只要要求不太过分,季三青很可能会答应。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明白,如果此刻抛弃无用的羞耻心和感动,如同吸血的蛭虫一般咬在季三青身上,向他奢求一个成为贵族仆役的机会,说不定就能成功,从此吃穿不愁,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诚然,我很感恩季三青,我也清楚地明白,我如果真的感激他,就应该就此离去,让两人再无交集,而不是像他接下来会做的那样,攀附在他身上不肯离去,用夸张的言语欺骗他。
  我清楚地知道,但我依旧这样做了,比戏文中的小人还要不如。
  因为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因为我不确定在下一个机会到来的时候,我是否还是一个活人。
  饥饿使我抛弃尊严,欲望使我不顾一切。
  28、
  在季三青反应过来之前,我翻下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在铁匠家的日子我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学会了随时随地地放声大哭,而且哭得无比真切,哭得肝颤寸断。
  “大人刚刚才救了小的命小的,又怎么敢要求大人帮我做事呢?”我跪在季三青的脚下,哭得涕泗横流,“小的无父无母,苟延残喘存活至今,大人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的只能以将我得余生卖给大人,为大人出生入死,做牛做马,来回报大人。”
  “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怎可跪我。”
  季三青没有见过我过这样的求人方式,经受大礼的他明显有些慌张,当即弯下腰想要将我扶起。
  “小的长到这么大,大人是第一个对小的这么好的人,小的想要报答大人,求求大人,给小的一个机会吧,不然小的会余生难安的……”我哭诉不休。
  戏才刚刚演到一半,我怎么可能起来,我抱住季三青的大腿,痛哭流涕,大有你不答应我就无法原谅自己,死也不愿意起来的意思。
  “你,你——”季三青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手忙脚乱之下,没有多想,随口就答应了。
  “哎呀,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我打了个哭嗝,顶着一张哭花了的滑稽脸庞问道。
  “真的?”
  “我骗你干甚,明天我就带你管家那儿,给你安排个差事。”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以后,我也就不闹腾,顺着季三青的意思,老老实实地从地上爬起来,躺倒床上继续养身体去了。
  季三青在在多次确认了我的身体无碍之后,这才放下心来,从房间的角落里拖出被捆得扎扎实实的季清霜,拎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拖出了房间。
  估计季三青在离开我的屋子后,就将塞住季清霜的嘴巴的手帕拿了出来。
  坐在床上的我听到了少女脆生生地怒骂声。
  “傻子季三青!你没看出那个家伙是在利用你吗?!”
  ……
  “嘿!我好心提醒你,你竟然还打我!!!”
  29、
  我想要在季家留下来,就必须成为家奴。
  而一个人从平民成为家奴,不单单是签字画押就够了,还需要在身体上烙下无法消磨的痕迹,这个烙印可以是主人的名字,可以是奴隶的奴字,但对于季氏这些深得圣宠的世家,家奴身上烙下的自然是圣上赐给季家的族徽。
  当烙铁烧红,其上的青鸟徽记振翅欲飞,是真的很漂亮。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烧红的烙铁向我移动,紧盯着那耻辱的徽记烙印在自己的胸膛。
  响声,焦味,剧痛席卷神经,已经习惯疼痛的我一声没吭,我等着那疼痛蔓延,等着那疼痛麻木,我看着自己身上黑红的烙印,清楚地知道,从今以后,我的人生就不再是自己的人生了。
  但那又怎样?
  再怎样的未来,都要比留在铁匠那里要好。
  仆人,最起码也是一个人啊。
  我的手按压在伤口上,直到伤口重新泛起疼痛,腥臭血迹染红指尖。
  “好了就起来,等会还要见大管家呢。”
  带我来的佣人对我眼中一闪而过的暗沉视而不见,立在房间的暗处,照本宣科地提醒他。
  “嘿,明白了。”
  下意识地回以傻气的笑脸,我起身,穿上衣服。
  30、
  我见到季家大管家的时候,他穿着一件绿色的绸缎做的长衫,那绸缎不知道经过怎样的处理,在白日之下竟然泛着翡翠般的光泽,在我进到房间里时,管家正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核对账本,茶水芳香四溢,是以前在乌巢的时候,老爷们也喝不起的珍品。
  “大管家。”带着我的仆人向大管家行礼。
  “大管家。”我照着那仆人的模样,装模作样地也行了个礼。
  那模样,就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童,怎么看怎么滑稽,大管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闻声,我悄摸摸地抬头,正对着大管家的笑脸。
  根据我现任主子说,我虽然长得不咋地,但我用我那双亮晶晶地黑色眸子盯着别人的时候,就好像把他当做了这世上最值得信任的人,少有人能生出恶感。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大管家放下手中账本,走上前来,亲昵地摸了摸我柔软的头发。
  “李家小子,你都会些什么啊?”
  没什么可怕的,我大大方方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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