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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死后我立刻反了(古代架空)——苍灰

时间:2020-10-02 16:35:38  作者:苍灰
  “小的识文断字,算术什么的也会,洒扫洗衣做饭都行,砍柴烧火搬东西一类的体力活也能干。”
  我虽然装作懵懂不知,但其实一直关注着大管家的神色,我明明白白地看到,当我提到自己识文断字的时候,大管家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我提起的心放下一半,即使我是傻子也知道,在大宅子中,干文职的人地位总是比体力活要高那么一些,我将识文断字放在第一位,自然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
  不过说来讽刺,我那憨厚老实的亲爹在这等关键时刻对我毫无帮助,反倒是后爹闲时教我的一些知识,给了我莫大的助力。
  大管家也不孚我所望,笑呵呵地摸着我的头说:
  “正好,四公子那里还缺一个书童,就由你来吧。”
  “嗯!好嘞——”我灿烂地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不错,你愿意就好,”大管家把手收回之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我说,“这两天先学学礼仪,免得冲撞了贵人,五天后再上工。”
  我点头如舂臼。
  在给我安排完了事务后,账本没有看完的大管家也不想留我们,矜持地将手拢在袖子中,把我们送走之前,他装作无意地提醒了我一句。
  “李家小子,好好干啊。”
  “是。”
  我不明所以,只能点头应下。
  将大管家的门阖上,带着我的仆人略带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提了一句。
  “书童,好差事啊。”
  我明显感觉到灰袍佣人还有一半话没有说出了,不过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即使只在这里待了短短的两天,我依旧清楚地感觉到,这里的人的说话方式与正常人的习惯不同。
  看透不说透,话永远只说一半。
  31、
  不过这次还好,灰袍佣人对我隐藏的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属于那种大家都知道的“秘密”,明面上不准说但私底下已经传疯了的那种。在学礼仪的这段日子中,我通过他人的闲话,已经知道灰袍佣人当日未能说出的一半是什么了。
  书童,是个好差事,每日只要研研磨,洗洗笔,陪着公子们上下家学就可以了,但问题是,我当的是四公子的书童。
  四公子,季清贺,这位公子的出身是季家个禁忌。在季家,季左丞有两个儿子,也就是现在仍在帝京的季家大爷和季家二爷。其中季家大爷有些妻妾,育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值得注意的只有正妻所生大公子的季三青以及顾室所生的女儿季婉月。至于季家二爷,他是建平公主的夫婿,是皇家的驸马,按照建平公主的地位身家和善妒的性子,按理说季二爷是不可能纳妾,但季清贺的母亲——一个卑贱的戏子,不知道使了怎样的腌臜手段,竟然怀了季二爷的儿子,在季老丞相的压力下,建平公主不得不同意季家二爷纳了妾,而这个卑贱戏子生的孩子,自然就是在府中地位尴尬的四公子——季清贺。
  季清贺的母亲是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母子二人历来不受季家二爷的待见;正妻建平公主又一向杀伐果断,治下极严,即使她长居公主府,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惹这个贵人的不快;季府的话事人季老丞相当年救了他母亲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老丞相真正在意的只有自家长孙季三青,对于季清贺过得怎样老人家历来懒得插手。季清贺就是这样一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家伙,明面上有着公子的吃穿用度,但谁都知道,他不过是个无用弃子,几乎被家里的所有人遗忘,最近得以进家学还是大小姐季清霜去老太爷面前求的机会。
  跟着这样的公子没有任何前途,赏钱也少,晋升的可能也小,还要受别的公子小姐的仆从的白眼,在加上这位公子本身性格阴郁,对待仆役有些苛刻。对于季府中的人来说,如果有的选,少有仆役愿意来四公子这。
  不过我可没得选,即使有的选,四公子的书童也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已经被烙下了奴印,如非意外,我一生的荣华与落魄都与季家绑定了。
  虽然现在季左丞相那时跟右丞相斗法没斗过,不得不退居老家凤城,以退为进。但季家常年把持朝政,根系已经深入到禹朝的角角落落,季左丞相重回朝堂只是时间的事情。
  我在季家仆役之中并无优势,毫不夸张的说,季家就是禹国顶尖的世家之一,在这种世家做工的仆役自然也不凡,多数都为京城小康人家的庶子,出生清白,相貌也不俗。不说别的,单论和我相同工作的几个书童,个顶个年纪轻轻都已经饱读诗书,出身也都不凡,其中不乏没落贵族的后裔,样貌都是京城流行的唇红齿白的俊美少年。
  而我,说实话,如果不是大管家着实对四公子不上心,如果不是那些书童眼高过顶看不上四公子,这等好差事哪里轮的上我这个穷山沟沟里出来的孩子,如果不是那天大管家脑子中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这等没有见识的乡野出生的穷孩子,即使卖身沦为仆役,也是永无晋升希望的最低等的仆役。
  所以即使知道四公子的性格阴郁,即使知道四公子那几乎拿不到什么赏银,我依旧紧紧抓住季府公子书童这个职务。
  五天礼仪学习并没改变我流氓小气的内里,但起码让我的行径和那些帝京城出生的仆役相类似了。
  当我去见四公子的时候,四公子正在自己的书房背书,明明是白天,那书房却阴暗地仿若黑夜,阴冷无比,那位传说中的四公子蜷在烛火旁,披着暗色深衣。
  “你就是我的书童?”
  四公子季清贺抬眼,黑沉沉的眼直视着我。
  32、
  现在是夏季,常人都穿着短衫,季清贺却穿着加厚的深衣,像是体虚的模样。
  “是,四公子”我故作老成地向季清贺行礼,“小的姓李,名三胖。”
  “李,三胖……?咳咳——”四公子季清贺听着这土气的名字,再看看我黑瘦的外貌,还有什么不明白,猜也猜得出来,大管家这是随便给他找了个识字的下人就送了过来,估计是被这种羞辱到了,他被气得咳了起来。
  我站在房间的暗影之中,看着坐在烛火旁的季清贺,分明看出了他严重的嫌恶,所以即使见自己未来的主子咳得厉害,依旧没有不识趣地上前。
  “既然你姓李的话,”十一二岁的男孩嘴角翘起,嘴唇嫣红,皮肤惨白,带着某些难言的恶意,他说,“以后我就叫你小李子吧。”
  小李子,李公公,大奸大恶的宦官,导致前朝亡国的祸首,在民间传唱的戏文之中,是永远的反派,每次出场的时候,必然受到万人的唾骂。四公子季清贺给我取这个诨名,无疑是羞辱的意味。
  但我只能受着。
  我不但要受着,还要感恩戴德。
  “小的,谢大人赐名。”
  我虔诚地跪伏在地。
  好像真的没有半点怨怼。
  33、
  现在的我自认为还是一个风流倜傥美男子,虽然每次跟主子和九王爷站一起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姑娘会看我……
  不过十二岁那年,刚刚从铁匠那里逃出来的我,是真的丑。
  在铁匠那里,常年吃不饱穿不暖,还不时在烈日下干体力活,这导致十二岁的我又黑又瘦,像是个从山沟沟里蹦出来的野猴子,而帝都贵族,多数偏好唇红齿白的可人少年,在季府中,清一色是这样的少年。
  四公子季清贺更是其中翘楚,他虽然很讨厌人拿他的样貌说事儿,但他更看不惯长得比他还难看的家伙。
  在下很不幸,那时就是他的针对对象。
  这能怪得了谁呢?都是我那时长得不尽如人意,都是我长了一副猴样儿,污了四公子的眼睛,导致四公子他……
  好吧我编不下去了,我承认,我至今对季清贺说我貌丑这事儿这件事耿耿于怀。
  我在季府也没有待多久,去到裕王府的时候我并没有变好看多少,可人家裕王,也就是我现任主子,他对我可是喜爱至极啊。
  由此可见,这是季清贺那家伙的问题,他心胸太狭隘。
  34、
  那时候的我,不明白为什么男子的样貌也会是我遭到嫌弃的理由之一,但无疑,对于季清贺对我的厌弃和折磨,只能受着。
  大家族里虽然表面安稳,私底下的欺凌矛盾从来不少,在季清贺的默许之下,外貌性格都不讨喜的我,难免会被人捉弄。
  有一次,我被人按在花园的角落里挨揍,季三青的书童小竹经过了那里,看到了他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
  小竹一向对此痛恨至极,当即呵斥他们。
  “主子们随时会经过,你们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几个正在欺负我的人见来人是小竹,担心捅到季三青那里,不想多惹事,连忙赔了个笑,还给我道个歉,然后再离开的。
  那时的我将脸从泥地里拔了出来,看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我其实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道歉,不就是看不惯我吗,为什么要道歉。
  那时候的我看事情有些偏激,左思右想之后,最后得出了如下结论——因为地位高于他们的小竹认为他们是错的,所以他们要道歉。
  这个结论也导致了……算了算了,现在马后炮有什么用,反正再来一次我还会那么干。
  回到季三青又阴差阳错地帮了我一回这件事。
  小竹对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唾了一口。
  “呸,这群家伙就是欺软怕硬。”小竹回身,把我拉了起来,一边拍着我身上的泥土,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也是的,他们打你你不会打回去吗?不要怕事情闹大,大管家和我们家公子都是明事理的人,又不会怪罪你。”
  我挠着头,嘿嘿地笑着,也不做回答。
  事后也没有做任何事情。
  虽然欺辱的行为被小竹喝止了一次。
  但这什么用处也没有,小竹不会每次都经过那里,大家也不会因为小竹的一次训斥就将自己恶劣的本性改变。
  欺凌和鄙夷仍在继续。
  偷藏我东西,组团捉摸我,背后说我坏话,害我被季清贺惩罚等等。不过说实话,除了被大家孤立而有些寂寞之外,其他书童的种种行径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毕竟,相较于在铁匠那儿的经历,这些在其他书童看来恶劣无比的欺凌,对我而言不过就是小到不能再小的——玩笑罢了。
  对于有些在地狱里挣扎过的恶鬼来说,天堂即使再冰冷悲惨,也仍旧是天堂。
  那时的季府对于我来说,就是天堂。
  35、
  所以,我不恨,不怨,不念。
  季清贺对我的无视也好,其他仆役对他的欺凌也好,我其实并没有真正记挂在心上。
  因为我已经得到了我曾经想要的一切,吃饱穿暖还有新衣服可以穿,虽然还有不顺心的事情,但哪来什么十全十美,知足才能长乐。
  那时候的我天真的认为,我心中的名为野心的饕餮巨兽就此满足。
  可“欲”之一字,哪来这么容易?
  欲望生而有之,不可除,不可弃。
  欲望不单单是只要吃饱穿暖就好了的,欲望的本性是贪得无厌。
  我那时候之所以认为自己能够满足自己的欲望。
  只是因为那根悬丝还没有垂下。
  36、
  十二岁的我,
  从来没有理解过拥有,咀嚼过失去。
  却认为自己已经超脱。
  37、
  不过那时候的我倒挺没心没肺的,季清贺那么讨厌我,我照旧在他生辰的时候给他送鸡蛋滚运。
  真的是傻的可爱。
  那天早上,我手肘处挎着篮子,敲响了季清贺的屋门。
  “你来干什么?”
  早上被我敲门声吵醒的季清贺穿着白色里衣立在门口,神色中满是因为被过早吵醒的暴躁。
  “四公子,您昨晚让我早上叫你起来温书。”回答得不卑不亢,把篮子里的鸡蛋给他看了看,“还有,您可能不记得了,今天是你生辰,按理说应当早起,用鸡蛋滚运的。”
  早晨的风带着寒气,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的季清贺神色渐渐清明,估计是记起来昨晚他背书背到太晚,实在困倦不堪,这才再三嘱托我第二天早上一定要提早叫他起来温书。
  季清贺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不过仍然是臭臭的。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辰?”
  “府里的老人在闲聊的时候提过。”
  这个理由当然是骗他的,为的就是让他挑不出错处。季清贺他在季府就是一个透明人,没有哪个佣人会闲的没事记他的生辰。
  我之所以知道,事实上是不会喝酒的季清贺上次跟表少爷出去喝酒喝醉了,我去接他回府的路上,喝断片的季清贺把我当他阿娘了。委屈兮兮地抱着我哭诉,说下周又是他生辰,可是已经很多年没人陪着自己过了,希望阿娘能如幼时一般给他煮一碗长寿面。
  我也曾渴求亲情而不得,自然能够理解季清贺的心情,见他的言辞不像是胡言乱语,倒像是真情实意的流露,我脑袋又被驴给踢了,应承了下来。
  不过我不会做长寿面,只会煮鸡蛋,季清贺他爱要不要。
  有种就把我赶走。
  “哦,这样啊。”
  听到了我的理由之后,季清贺点头,神色看不出是欢喜还是厌恶,不过倒是侧身让我进到房间里。
  我从篮子中拿出鸡蛋,走到季清贺的床榻边,季清贺没有拦着我,任由我将鸡蛋从床头滚到床尾。
  一边滚着,我一边说。
  就像无数个乡下母亲的一样,就像我的母亲还没有因为饥饿而变得冷酷无情之前。
  “滚滚霉运去,滚滚好运来。”
  “滚滚小人去,滚滚贵人来。”
  “滚滚疾病去,滚滚健康来。”
  我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温婉的语调是我想象中的母亲应该拥有的样子。
  季清贺在我背后看着,在我从床头走到床尾的时候,我的余光看到了他的神情。
  那阴郁冷漠的四公子竟然满脸泪痕。
  就因为这点小事?他会哭?
  我有点不相信,快速地完成手下动作之后,我重新与季清贺面对面,这时的他无比平静,眼中暗暗含着蔑视,微微珉起的嘴角带着几丝骄矜之感,依旧是平时的那副阴郁小公子的模样。
  果然,刚刚是我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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