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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死后我立刻反了(古代架空)——苍灰

时间:2020-10-02 16:35:38  作者:苍灰
  我霍然起身,魏柯辛从地上爬起,亲手为我披上外袍。
  双手推开雕花的木门,门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风从敞开的门口灌入,吹起我鬓角零碎的发。
  “老魏,我们走!”
  “是,老大。”
  171、
  在主子病重以后,高度集中的皇权迅速分化,不过到底没有分化地太彻底。现在在大禹国要干什么大事,只需要三场密会,我这儿一场,季清霜那一场,徐玉阙那一场,这三场密会的与会对象涵盖了京城中的大部分利益集团——除了季清贺。
  季清贺这几年仗着主子给予特务机关的权利,一直游离于政局之外,一个人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这家伙两边站队,一边把我消息提供给主子,一面把主子的消息提供给我,要不是我和主子都想拉拢他,就凭他这种“两不沾”政治立场,根本活不到隆兴十四年。
  现在,主子身亡,政局将乱,为了防止他捅出篓子,我必须要去探一下他的口风,再不济也要保证他的中立态度。
  见到季清贺的时候,正是是寅时,天亮还早,他却已经穿戴整齐。灯光暧昧的屋子里,他披着深紫色的锦袍,斜卧在软榻上。我隔着翠绿色的珠帘,季清贺手中轻挑着长长的烟杆,在如蛇般交缠扭动的青烟中抬眼,水汪汪的桃花眼中,蕴着醉人的风情。
  “李大人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嗓音沙哑低沉,尽是勾人的意味。
  装,你就接着装。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家伙不仅比我先知道了主子身亡的消息,还收到了魏柯辛在今夜归来的消息,知道了我一定会在今夜拜访他。不然的话,这个工作摸鱼开会失踪的混账会起这么早?
  鬼都不信。
  他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礼尚往来,我给他来一出装神弄鬼。我学着幼时见过的神棍,语气肃穆地说:
  “今日我夜观天象,发现季右都御史被煞星冲撞,情况危矣。我与你情同手足,怎能眼睁睁看着你陷入危机,故而深夜来访,给你指引一条生路。”
  “哦?李大师,请给在下指点迷津。”
  季清贺以嘴唇含住烟杆,眯着眼吸了一口。
  “煞星在京城,生路在南方,你在天亮之前从南门出城,一月之内不要回京,方可化解此番劫难。”
  闻言,季清贺的身体微微向前,前倾时劲瘦的腰线若隐若现。他缓缓吐出口中烟气,在如花似雾的烟气之中,比精怪更加惑人的姿容若隐若现。
  “李大人,今夜是阴天,看不见星星。”
  正常人到这个时候就应该道歉认错了,但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我怎会是正常人,我面不改色地继续胡诌:
  “哎,那我就再告诉你个秘密吧,我幼时得到高人指点,开了天眼,能够在阴天里观星。”
  “李大人你可真有趣……”
  季清贺丢下烟管,笑得花枝乱颤,桃花眼中蕴了几滴笑出的泪花,更显得波光潋滟、脉脉含情。
  “我一向很有趣,”我厚颜无耻地认了,“现在,有趣的李大人请求美丽的四少爷,不要插手接下来的事情了。”
  深紫色的锦衣曳地,莹白如玉的撩开珠帘,在金玉敲击的袅袅余音中,季清贺缓步行至我的身边。
  “不,我偏要插手。”嫣红的嘴唇在我耳畔开阖着,“局势要乱了,这多有趣啊,我既然登台了,就绝不会在半途退场的,要演就演到终幕。你若执意不让我演,我就去对面的台子上演。”
  季清贺就是在赤裸裸地威胁我,但我无可奈何,不得不遵从他。时值关键时刻,决不能在这种时候出岔子。
  “你想要什么角色呢?”
  我侧过脸,与季清贺那张惑人的面孔距离不过咫尺。他细嫩的皮肤,他微红的眼角,他最细微的表情,在这种距离之下纤毫毕现。
  季清贺眯着眼,视线落在我的脖颈处,吐息之间宛若喷吐着毒液的蛇:
  “下官听凭李大人的处置。”
  他用盯着猎物的眼神威胁着我,我信他就真的有鬼了。无奈之下,只能给他找了一个看似重要,实则无法接触到事务的核心的任务:
  “你去监察各个世家重臣的府邸,防止他们瞎掺和。”
  “这么简单?”
  “我担心你受伤,四公子。”
  学着他恶心的腔调,我以满是假意的深情回应着他。
  在一个乌云遮月的暗夜里,我踏着夜晚寒凉的风,离开了冷血动物的巢穴。
  季清贺,他是这世上最对不起季家的人。
  季家或许对不起季清贺的母亲,但绝对没有亏待季清贺,为了让他从私生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四公子,季老丞相冒着得罪长公主的风险压着季家二爷纳了他母亲为妾。在季府的时候,虽然季家人常年将他遗忘,但仍旧给他了季家公子该有的待遇,吃穿住行都没短了他,在他失手杀人后还主动帮他收拾残局。
  就连他现在管理的间谍网络和刺客杀手,最开始都是在季老丞相的鼎力支持之下建立的。
  没有季家,季清贺没有他前半生的荣华,也没有他后半生的富贵。
  可这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家伙,直到老丞相死后,才做出了良心悔改的样子,一直游离在季家体系之外的他尝试着主动接触季清霜,给季清霜提供消息,还帮她铲除异己。
  若不是他前科累累,他跟那些想要复兴昔日荣光的季家人没有任何差别。
  魏柯辛知我心情不好,为我披上御寒的大氅以后便不再说话,一直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
  我的余光瞥见这个家伙小动作不停,一会儿挠头,一会儿抓背,时不时还会自己把自己给绊住,一向毒辣的嘴巴也没声了,很明显是在心里压了事情。
  “有屁快放。”
  对于季清霜和徐玉阙我会委婉一点,对他我可不会嘴下留情,谁让他是我的手下,未来被我紧紧地攥在手中呢。
  “老大,季清贺都有活干,我该干什么啊?”
  魏柯辛显得很纠结,他知道这种话不应该由他主动说出来的。他跟了符克己太久,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他有没有跟符克己在私底下达成了什么交易。
  “你什么都不用干,尚书的位置就是你的。”
  魏柯辛在被我强制送到边塞之前,向我求了一个尚书的位置,那时我没有答应他,但现在,我有了许给他的资格。
  “可……我不想呆在李府里等消息。”
  我的脚步停滞,反问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个刚刚从敌营跑回来的家伙,向自己的长官要求执行机密任务。一旦我对他的忠诚产生了怀疑,谁也无法保证我会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杀人灭口。我不明白,魏柯辛这种聪明的家伙,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在我的恐吓之下,闭眼的魏柯辛嘴唇颤抖,脸色发白,他顶着极大的压力说:
  “我冒死从符克己那跑出来,不是回来寻求庇护的。”
  我眯上眼,自上而下地打量着魏柯辛。他现在这幅害怕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我们初次见面的场景。
  魏柯辛身为禹国的谋圣之徒却叛逃师门,亲手弑师之后叛逃中山,给中山国那群蛮子做了军师。听闻有这么一号人存在,正缺谋士的我向九王爷借了五千兵,深入草原腹地,剿灭了他所在的部族。魏柯辛“效忠”的那个部族战败以后,他的这个军师自然成为了我李念恩的俘虏。
  按照一般的逻辑,敌人该死,背叛自己族人投奔敌人的家伙更该死,当五花大绑的魏柯辛跪在我的面前时,他已经赴死的准备。
  但我却留下了他,让他当了我的狗头军师。
  从此以后,我们两个叛主的小人,两个毫无底线的人渣,开始了长达二十多年鸡飞狗跳的合作。
  二十多年啊,我的人生也就刚过了一个半的二十多年。
  不知不觉,我们这主仆之情,已经持续了这么久了。
  我负手长叹,对“胆小怕事”的魏柯辛下令:
  “好!魏柯辛,那我令你拿着我的兵符,带领我的兵去控制武器库,务必不能让别的势力拿到一枪一戟!”
  魏柯辛在诧异中抬头,他此刻的眼神,与二十多年之前的战俘魏柯辛,听见我问他愿不愿意为我效力之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这么惊讶一点都不奇怪,这是极其重要的任务,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中央政变比拼的则是人脉和威望。政变分为两步,一是夺权,二是稳定政局。夺权的第一步是控制武器库,只要我们控制了武器库,我们就能源源不断地武装起部队,最大限度杜绝了其他人想要瞎掺和的想法,就算手里有兵的人瞎掺和了,我们也能以充足的军备跟敌人对耗。控制了武器库,谋反就成功了一半,反之,一旦魏柯辛背叛了我,这局棋,我必输无疑。
  “老大,这么重要的任务,你怎么敢——”
  两次,他都劝我,再考虑考虑清楚。
  两次,我都感觉,这没有任何问题。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若卖了我,那不是你的错,是我李念恩自己眼瞎。”
  他有太多背叛我的机会,也有太多置我于死地的机会了。但此时此刻,他仍愿意呆在我的身边,这就是他忠心的最大证明。
  在魏柯辛这只老狐狸快要哭了的表情中,我又在他面前吊了一直香喷喷的烤鸡。
  “你若成功,右丞相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我不要丞相之位,尚书就够了。”
  魏柯辛别过脸,不让我看他的脸,不过他哽咽的声音暴露了他的全部的情绪。
  “好!六部尚书任君取之。”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最闲的礼部尚书!”
  “哈哈,好!”
  172、
  符克己带着主子棺椁回京,起码需要半月的工夫,趁此机会,我拜访各位重臣,与世家私下协商,秉承着处理主子后事的大义行着铲除真正继承人的恶行。为了半月后的政变能够成功,我割让了太多不该割让的权利,许诺了太多不该应承的承诺。
  我和主子不同,主子是禹国皇室出身,生来背负着“此子命格贵不可言”的命数。从品性到能力,主子才是老皇帝最为看重的继承人,若不是儿时的主子对皇权毫无兴趣,根本就不会存在三王党和太子党。哪怕是在父子决裂之后,主子沦入最糟糕的境地,也有老王爷的手下誓死效忠于他。
  对于主子而言,朝中大臣皆是仆从,他可以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们,打骂随心,奖惩随性。但我不同,我与朝中大臣同为主子手下,我在这些家伙眼中,不过是区区同僚罢了,这几年他们之所以愿意在表面上服从于我,不过是拿我当靶子,抵在主子的怒火面前罢了。
  在他们看来,我们是同盟,我不过是他们推举出来的代理人罢了,我想让我的同僚心甘情愿地封我为主,谈何容易。
  若是给我更久的时间,我可以通过合纵连横,暗杀诱导等手段慢慢让他们臣服于我,但现在只剩半月了,没有时间给我继续循序渐进了。我只能先用尽一切手段先将这群吃不饱的贪狼收到笼子,以统一的野心为绳索,维持表面的统一。
  这一点,我和季清霜达成了一至,先把这座楼阁建立起来,建立以符志日为中心的政权,等到政权建立以后,再着手整顿不迟。
  季清霜腿脚不便,游说任务多由我来承担,我最近累到无以复加。为了把这群贪狼收入笼子,利诱、恐吓、旧情,怨憎,每个人的诉求都不同,我必须一个一个地拜访,反复确定他们的立场。一旦他们中有几人不愿意进入我的笼子,其它野狼就会观望,甚至会引起连锁的溃逃,饿狼冲出笼子,将我这个妄图驾驭他们的主人咬死,作为献给新主的礼物。
  一整天的游说结束,新的一天的游说开始。
  季清霜挥退了侍候我的小厮,伸出了满是老茧的手,亲自为我整理孝服。她是一个外粗内细之人,她细细地将我凌乱的内衫与外裳整理的半点褶皱都没有,又强迫我弯下腰,重新给我戴了官帽,没有留下一丝碎发。
  她温热的手指划过我的额头,冷静地问道:
  “那混小子带了多少人回来?”
  “五百精兵。”
  通过季清霜自己的情报网,她早就知道了符克己带了多少人回来,这次询问,不过是为了再次确认一下罢了。
  “你手里有多少季家军?”
  断了腿的季清霜也不是闲得住的家伙,这几年来她一直在尝试重新建立季家军,不过京城太安宁了,没有什么实战的机会,这次正给了她季家军实战演练的机会。
  “两千。”
  “很好,符克己就交给你处理了。”
  话音刚落,正在为我整理头发的季清霜的手顿住了,她的指尖颤抖着,嗫嚅着说:
  “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啊……”
  她的声音很轻,唯有离她最近的我能够勉强听见。
  “他若不死,死的就是我,就是你们季家。”
  铜镜之中,而立之年的男人穿着一身纯白色的孝服,少妇妆容精美,身着华服。男人抓住女人的手,直视她的茫然的眼。
  “你还会不忍心吗?”
  女人透露一个似哭非哭的扭曲表情,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
  “季清霜会不忍心,但季家清霜没有心啊。”
  没有心的季家清霜将自己活成了季家的傀儡,她以全家之力压在我的身上,只为了将我扶持为摄政王。
  在季清霜没有成为季家清霜之前,这个女人对我说过。
  【从此以后,我将和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你的欲望就是我的欲望,你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我将对你不再欺瞒,不再保留。
  这是我的誓言。
  我是你的半身。
  我不会输,所以你也不会输。】
  她亲口跟我说过的。
  173、
  忙碌之中,半月转瞬而逝,今日,正是符克己带着主子的尸体回来的日子。
  入宫之前,我站上了城墙,拢了拢袖子,自北向南而来的风鼓动起我的袍角。风呼啸不止,我头顶的明黄色旗帜随风舞动不休,旗帜上象征皇权的的龙形图纹随之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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