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款熙髻香,大火了近半年,成为了少记香料铺名副其实的金字招牌,镇店之宝。
慕熙安顿道:“香料的说明要注意做好。”
熙髻香不过是简单的香料,虽然其中确实加了几位药材,但不过是安神的作用,可别传出什么治病救人的功效,那就太离谱了。
“公子,咱们赶的也巧,新年快到了,可赶上一大批采买的。”
这么一提,转眼已经十二月了,再过半月便是新年了。
“有何干系,新年,家里烧富裕金香更合适些,熙髻香寡淡了。”
月禄回道:“公子你可别说,现在火的,谁家不烧个熙髻香,都不好意思在朝为官呢,那些官家夫人比官老爷还厉害,生怕落了人后。谁管适合不适合呢。”
慕熙摇摇头,对于不懂香的,暴殄天物。
这天夜里,慕熙一直没有困意,睡不着就一直捣鼓自己那点香料,手里捏着个蜜丸,左转一圈右转一圈。
景晟忽然推门而入,四目相接,这样的感觉居然让两人有些陌生,好似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面。
“咳,咳。”慕熙没忍住,咳了两声,喉咙有些不舒服。
景晟忽然说:“晚了,快睡吧。”
慕熙当没听到,打开熏炉的盖子,把手里的蜜丸放了进去。
景晟自己宽了衣,拉开被褥,坐在床上看过来,“你当真不怕孤?”
都是一个脑袋一双眼,两只耳朵一张嘴,有什么可怕的。
熙髻香飘散出来,但对慕熙作用不大,他正气鼓鼓的,也不搭话,也不看景晟,像自己是十几个脑袋,随便砍。
这香是他第一次制的,与后面的成品都略有不同,少的那道工序让香味散发的更快,比成品的味道要略浓些,也消散的更快。
小小的一颗,转眼便要烧没了。
景晟忽然出现在案前,像慕熙不回话也没什么不敬,继续说自己的。
“后宫这些,个个都想争宠,但没几个有胆量在孤面前造作。孤给一分便受一分,孤不给敢要的,都已经死了。”
慕熙抬头。
“就连堂上那些,孤的丞相,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再三斟酌。”
原来景晟知道,所有人都怕他。
高处不胜寒。
他的香要烧完了。
“慕少之?”语气里都是对慕熙假借人名的嘲讽,景晟怎么可能不知道慕云字焕之,“孤再给你一次重新说话的机会。”
慕熙忽然问:“陛下,我听说您之前杖毙了一个宠爱的侍君。”
景晟看过去,没想到他会突然问此事。
“据说,他没说出您想听的话,您就把人拖下去打死了,是吗?”慕熙满脸求知欲,一点儿都不怕此刻他没说出君王想听的话,下一刻就要被拖下去打死。
作者有话要说: 慕熙:陛下,自信点,不是错觉,确实就是用完就扔
一、我的文案很丑吗亲爱的们,我觉得有点丑,不知怎么改QAQ
二、今天更新后,从周一开始每天早晨的更新挪到晚上吧,大概晚上九点。早晨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大家好像不太好看更新的样子,挪一下反正还是每天更。
第14章 心悦君兮
“据说,他没说出您想听的话,您就把人拖下去打死了,是吗?”慕熙满脸求知欲,一点儿都不怕此刻他没说出君王想听的话,下一刻就要被拖下去打死。
一个是字,盘旋在口边,终是没说出来。
景晟坐下,顺手拿了慕熙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水,喝了一口,有点甜,不腻。
“孤问他是不是真心爱慕孤,他说是。孤又问,如果孤不做这景国的王,他是不是还爱慕孤,他愣了片刻,只说些阿谀奉承之言。”
景晟说的认真,“在孤面前撒谎,欺君之罪,不当处死吗?”
而且,这些侍君,被各方势力送进来争宠,大都别有目的,在他身边安插枕边风,想把他当做笼中鸟戏耍,愚昧无知,罪该万死。
他处死的这个,正是个细作。
这些,景晟并不准备说与人听。
慕熙听着,点点头,给景晟添了茶水,回道:“欺君之罪,罪该万死。”
景晟再问:“你当真不怕孤?”
慕熙有几分气,指着熏炉,“陛下,这是熙髻香的第一枚成品,马上就要烧完了。”
“孤以为,已经在侧书房烧了。”景晟有些惊讶,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他的哪些记忆。
“陛下,如何?”慕熙眼睛亮晶晶的,像盛了星星。
“人间绝色。”不吝赞美,一语双关。
慕熙笑了,满眼骄傲。
“陛下,其实我还是怕的,比如现在,腿有些软,站不起来了。”要亲亲抱抱才能好。
慕熙张开手臂,已经打了样,景晟绕过桌案,把人抱了起来。
“你是当真不怕孤。”这次,是陈述句。
搂着人的脖子,小腿一晃一晃,慕熙舒服的躺在景晟怀里。
从案前走到床边,不过十步的距离,慕熙已经懒懒地不想下来了。
两人上了床,左臂挨着右臂,自那天起,两人一直盖着一床被褥。
烛火熄,黑暗中,两人呼吸绵长,很快进入了梦想。
熙髻香,原本就是慕熙对症下药,治自己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心静不下来,还有睡眠差的。
后来,为了成功制出成品,他放弃了最后一个功效。
后来,有人补上了这份效果。
入宫近四个月,慕熙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的消息,他要做的几件事的其中一件,稍稍有了那么一丁丁进展。
景晟杖毙宠侍,如果一个是有原因的,那么后面的两个三个,也可能是有别的故事,传言本就不能尽信。
黑夜里,原本应该入睡的人睁开了眼,侧身朝身边的人靠了靠,头枕在人肩旁。
虽然景晟的理由别人听来,可能并不充分甚至仍觉得残忍,但对于他来说,景晟愿意说,他也能理解意思。
景晟是个追求公平且认死理的人,那个侍君为了邀宠,既然说了是真心爱慕,那便该真心爱慕。如若他是真心,景晟允了他在后宫,那便也会付出真心宠爱。
如果是另有所图,或者根本并不倾慕,那便不该撒谎欺骗,没有人想任人戏弄,更何况还是一国之君。
之于他,这样的故事,他接受。
慕熙想,是不是他太怯懦于剧情。
他明明白白看到了景晟是个怎样的君王,景晟是怎样英年早逝,又与他多年相处的那个人完全不同。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一个来自于原著,一个来自于他亲自相识,他夹在其中,迷失了本心。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景晟。
额头抵在景晟肩膀上,慕熙头疼,他要不要认真跟景晟聊聊,就告诉他,他是慕熙,是真的慕少之,不是慕云。
把头疼的事扔给景晟去做,他就像以前一样,当条咸鱼,做做小生意赚赚小钱就好了。
身旁的人忽然把他拥进怀里,没有完全醒,习惯性的抚上后脑,轻轻揉着。
“疼了吗?”
“没,不疼。”
“嗯,快睡,我在呢。”
眼睛忽然酸涩,免疫力直接下降到负无穷,这人是故意的吧。
窝在人怀中,在容易放下戒备的黑夜里,慕熙不得不承认,他没办法欺骗自己。
这个立于权利顶端的男人总是照顾着自己,宠着惯着,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这都是事实,没人能抵抗这样一个男人。
或许在更早前,当那个少年,每日每夜都一丝不苟,认真学习的时候,他就把人放在了心上。
景晟醒来,发现他的这个小宠侍难得的没有赖床,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瞅着他。
“继续睡吧。”景晟说完自己先愣了,这场面似曾相识,还有昨晚的那个梦。
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慕熙摇摇头,他虽然觉多,但完全睡醒后也很难再入睡。
下床,看景晟洗漱,从小困子手里接过脸帕,凑过去贱兮兮的给景晟擦手。
一滴水珠从脸庞滑落,打在了里衣上,慕熙赶忙擦完手,开始给景晟擦起了脸。
脸帕从额头一点点向下压,拭干面部的水迹。
“你想捂死孤吗?”景晟对突然而来的殷勤并不高兴,他的小宠侍笨手笨脚,压根不会伺候人。
慕熙也不气,赶忙把脸帕从景晟脸上挪开,看都擦干净了,又夺过小困子手中黑中扬赤的玄衣,支着手示意景晟过来穿。
拿人没办法,景晟背过身,双手伸进玄衣中,一双柔软的手在他背后整理领口,把背部的衣料抹平。
身后的人随即转到身前,把衣服拉拢,给他系着盘扣。
慕熙低着头,眼神专注,就像研制新的香料差最后一步就要大功告成,灵活的手指在盘扣上打着转。
“好了。”小意思,慕熙笑着抬起头,撞进深黑的眼眸中。
两人对视,气氛愈渐微妙起来,最后景晟先打破了沉默,“怎么忽然做这些……”
做这些邀宠的活计,像个正常侍君讨他喜欢,莫不是有什么目的,终于装不下去了。
这样想着,但内心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全是恶心厌恶,景晟有些惊讶。
“哼,对陛下好,您还不乐意了。”苦了他这么早起。
张大富几人看在眼里,互相使眼色,这两位是和好了啊,太阿殿危机解除,又能愉快的玩耍了。
景晟走后,月禄还专门问了,被慕熙赏了两个白眼,他们又没有吵架,有哪里需要和好的?
莫名其妙!
因为身体原因,慕熙并不喜欢出门,一般是能宅在家里就不出门,以前假日,同学朋友都去旅游,只有他一个人在家里琢磨这个那个的。
喜好也是些不费力气,坐着便能捣鼓的,调调香啊,配配花茶这些。
今天也是鬼使神差,怎么都坐不住,就想出去转转,可能是想好好看看景晟这景王宫。
直到他碰到心机女正堵着一个年轻公子为难,他忽然回过神,这一幕他记得,难道是剧情的力量让他今日必须得出门吗?
慕熙蹙眉,他非常讨厌这种被剧情推着走的感觉。
那个被欺负的,柔柔弱弱,一直咳嗽着。久病成良医,慕熙一看便知这人身体极差,常年卧床。
心机女为难了人还不放人走,一直辱骂着,发泄自己心头的不忿,大抵和骂他的那些话一样,狐媚像啊、身体低贱啊、卑贱男人之类的。
那人只低着头,任人欺辱。
没有了兰夫人这只老虎,狐假虎威的人放下了狐狸狡猾虚伪的面具,把本性中最劣质的一面暴露出来,丑陋不堪。
慕熙对这些人半点兴趣都无,出去把人救了,自己心里郁郁,转头回了太阿殿,闷闷的等景晟回来,再没心思出去闲逛。
他只是个配角,大多数剧情他并没有参与,但这件事是一个转折点,原文中心机女欺凌侍君一事,被慕容如枫和景晟同时撞到,他们对此事各有不同的观念,冲突非常激烈。
但也因为此,两人冷战数月,思念让他们慢慢明白彼此心中的感情。
嘭!
一盏茶杯英勇就义。
这不足以平息慕熙的烦躁,捏着另一个茶杯,跃跃欲试。
景晟刚一进殿就听到里头在摔东西,他的小宠侍脾气是真不小,召来张大富一问,只当他是又想起了被欺负的事。
还挺记仇。
晚膳时分,景晟主动问慕熙,还没解气呢?
这根本牛头不对马嘴,慕熙只摇摇头,不想多谈。
景晟放下筷子,忽然说:“很多事,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
慕熙抬头,心思已经飞到另一端,那他现在看到这样的局面,原文中也是这样描述的景王宫,也是内有隐情,并不像表面如此吗。
“你只看她欺凌弱小,又岂知弱小真的是弱小。”
慕熙不明白,但第一时间代入了自己,以为景晟是在说他反惩治回去的事,嘟囔反驳着:“是是是,我也从没把自己当做弱小。”
景晟见他也不想吃了,拉着他出了太阿殿,一路向东。
“陛下,做什么,慢点,慢点。”慕熙踉跄,景晟走的急,像慢些就会反悔似的。
他们一路走到了个废弃的花园,景晟拉着他隐在暗处。
林间已经起雾,气温低的厉害,慕熙发抖,身后人把他拉进怀里,裹在袍子里暖着身体。
不知景晟带他到这里来想做什么,但看这阴森恐怖的气氛,慕熙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杀人越货不过如此。
“陛下,我们……”
“嘘。”景晟的两根手指,搭上他的嘴唇。
他们隐在树丛间,渐渐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窸窸窣窣,是什么东西拖在地上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慕熙:别人都带媳妇看爱情片
景晟:我带媳妇看恐怖片
横批:追妻火葬场
第15章 景晟人设
慕熙毛骨悚然,一片寂静中,窸窸窣窣的声响,让他瞬间联想到了某些灵异恐怖片。
他捏住景晟的手指,渗的慌。
没一会儿,声音的来源出现在视线中。
一个细窄的身影拖着个女人,那女人嘴角满是污血,像中毒所致,没有半点生息,不知死活,分明是心机女。
男人把人拖到井边,使力将人投进井中,咚的一声,即便没死这回也必死无疑。
男子抬头,竟就是白天那个柔柔弱弱任人欺负的公子。
他毫无夺人性命的恐惧,甚至眼底有些快意,一眼都没朝井中看,只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便恢复人前柔软的模样,离开了井边。
慕熙瞪大双眼,嘴被景晟捂着,不然在看到他把人投入井中时,就惊叫出声了。
发麻的感觉从脚心一直窜上头顶,背脊发凉,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整个倚在景晟怀里,靠景晟扶着胳膊肘的力量才堪堪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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