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山海有归处(玄幻灵异)——秦世溟

时间:2020-10-08 11:29:13  作者:秦世溟
  “还有这等事?”
  季垚没理会魏山华吃惊的眼神,走入大厅里往专用电梯去了。他一路上都在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回想着那架名贵的三角钢琴,回想着坐在钢琴前弹奏的人,而符衷的侧影是那么深情、难忘。
  符衷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他还是为今天“特殊的演奏会”倍感高兴。陈巍与他见了面,看他春光满面、笑盈盈地朝自己走来,牙酸道:“恋爱的酸臭味。”
  闻言符衷轻踹了陈巍一脚,架着他另一只胳臂护送他回公寓去。符衷知道自己没恋爱,但他又是那么渴望着能与季垚光明正大地谈情说爱。
  *
  “爸,GRO-35的报告出来了。”二炮从书房出来,翻着几张打印纸,“飞机状况不错,驾驶员没有出现不适情况。”
  顾岐川坐在客厅里,壁灯温和地照着他整齐妥帖的灰白色头发。在他脚下铺着广阔的秘鲁羊毛地毯,织有充满印第安风格、异邦情调的花纹。细木镶板高高耸立在轻巧的贴金壁柜后方,在垫有降香黄檀的装饰木板上镶嵌着杜蒙的油画。打开的电脑搁在铺着印花呢绒的桌上,顾歧川正在凝神研究一架飞机的模型图纸,手指里夹有一根雪茄。
  二炮将手里的单子理好顺序递过去,顾歧川接下之后仔细查看了一遍:“明天报给测试员,再多做几次试飞,然后就可以批量生产了。”
  “这个单子只做时间局?”二炮从管家手里把泡好的红茶端来摆在父亲面前,另外配了一碟糖块和新腌制的橄榄。
  “军队那边还没来信,看他们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看着办。”顾岐川抖抖雪茄的烟灰,眯起眼睛把一沓文件合拢,“那我就只能自己看着办了。我们最大的客户不就是时间局吗?这回正好有个‘回溯计划’,又到我们大显身手的好时候了。”
  “季垚的私人订单继续做吗?”二炮放了张绝版的猫王碟子,这是他从一个收藏家手里买来的。
  顾岐川笑了一下,牵动了他眼睛旁的一条伤疤,这条伤疤隔断了他的眉毛,险些就要殃及他的眼球了:“继续做,他没有要停止供货的意思。”
  二炮点点头,过去坐在父亲旁边的客座沙发上,斜过身子撑着扶手,一遍轻晃着杯子里的红茶:“最近我没有过问公司,技术部的研究进程有什么突破吗?”
  “他们发明了一种新配方。”顾岐川把电脑转过去让儿子看,自己向后靠在了垫子上,一手压着膝盖,“他们打算将一种红色的结晶填在子弹凹槽里,破坏力是普通子弹的150倍。”
  “这年头子弹都能当炸弹使了。”
  “季垚的订单还是由你经手,使用新配方。不要让配方泄露,不要让外人知道季垚是我们的秘密客户,尤其是时间局。”
  “我知道,要是他被抓住了,咱们也别想继续做军火生意了,警察和法官会把我们碾得粉碎。”二炮点点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新消信息,由于一边拿着红茶杯子只得单手打字回复。
  他在跟三叠发消息。顾歧川等他放下手机后才不慌不忙地拿起茶杯靠在嘴边,抿了一口后抬起眼睛看着儿子:“有心上人了吗?”
  “有了,爸爸。”
  顾歧川笑了笑,又问:“有打算结婚吗?”
  “还没有决定好,因为我觉得这需要深思熟虑。”二炮回答,他掩饰性地喝了口茶水,把杯子放回去。
  “你将来会是顾家家主,而顾家未来的女主人可不能比你妈妈差。”顾歧川说,他将目光射定在对面的一个相框上,“你已经三十多岁了,得要考虑一下这些事儿了。”
  顾岐川说话总是淡淡的,不苟言笑,像一杆枪,只有说起亡妻的时候才能柔和下来。他今年五十六岁,妻子白迂已故十年。白迂的照片摆在壁柜上,照片里的她穿着白色的绸裙,脖子上戴着一串洁白的珍珠项链,一顶黑色的宽檐帽压在她整洁的发髻上。这张照片就是在这座古老的别墅里拍摄的,早逝的顾家夫人在这张照片里也是永生的。
  长寂之后顾歧川把目光放在别处,低下头抖落烟灰,呼出一团烟雾来:“我很爱她。”
  父子俩陷入沉默,半晌之后二炮说:“我知道,爸爸。我从没有忘记妈妈,我也很爱她。”
  顾岐川漠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手指僵硬地蜷曲两下,不像常人那般行动自如。他没再说什么,也没再去商量军火的事,只把手肘支撑在膝盖上一口一口吐着烟雾,感受着这毒气使他周身发凉。
  *
  季垚在镜子前小心翼翼地脱了制服,挂在衣架上。他卸掉黑色的缎子领带在栎木桌板上摊开,再拎起衬衣的衣领将两枚领撑取了出来。他检查了领撑上雕刻的自己的编号,季垚身上的一切事物都贵重、典雅、平衡,彰显着他不俗的身份和气度。此时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平淡无奇的童年和少年,还有神秘冷漠的母亲、销声匿迹的父亲。
  父亲许多年前就不见了踪影,母亲却从未提及过此事,仿佛她只是个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局外人。季垚想到这里就断掉了自己的思绪,如果母亲对他来说还能算个熟悉的面影的话,那父亲就只是他记忆里的一个符号。父亲只活在他十七岁之前的岁月里,他早已远去,而季垚面前的却是新的生活。
  他从抽屉里找到那个黄铜盒子,上面雕着惟妙惟肖的花纹。季垚转着盒子越看越稀罕,把领撑放了进去。他的手指头忽地摸到领撑背后有异样的凹凸感,皱眉把东西翻过来细细查看。
  他看到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字母,一边是X,一边是Y。
  什么东西?季垚想,究竟是哪个工匠多此一举送了我两个字母当赠品?
 
 
第22章 出街偶遇
  星期三这天符衷睡到了上午十一点,他没设闹钟,屋里头暗沉沉地透进来一道道淡淡的白光。执行部给他放了假,“回溯计划”集训中心里暂时没有安排任务,符衷便难得空闲下来。他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看了看,盯着锁屏上那张合照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才用指纹解了锁。他查看了新消息,后勤管理处通知他下午三点去体检。
  符衷往床里缩了缩,被窝很暖和,周围笼罩着一片静谧的黑暗,房间里弥漫着干燥的海盐香。他看了眼时间,想着起床后差不多就要吃中饭了,冰箱里还有些没吃完的新鲜菜,打算中午和晚上再自己动手弄两顿饭,正好在离开北京前把冰箱清空。符衷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点开了季垚的对话框。
  —首长,早上好。
  —你为什么动不动就给我发消息?还有,现在都中午十一点了。
  —因为和您聊天很有趣。昨晚我没开闹钟,所以一睡就睡到了现在。
  季垚在手机这头闭了闭眼睛,努力让不受控制地要往两边挑的嘴角压下去。他装出一副思考的神情地揉了揉自己紧绷绷的脸颊,好让憋笑憋疼的面部肌肉放松。他把手机平放在叠起来的大腿上,抬起眼皮看了看台上的人,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摆出假装干正事的样子快速而简短地在屏幕上打字。
  —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接到通知了,下午三点去体检。
  —这关我什么事?我还有事,再见。
  他马上按掉了屏幕,此时台上的工作汇报暂告一段落,季垚将手机挪开,向前探了探身子用严肃的语气向报告人抛出了问题。符衷见他下线了,盯着季垚的最后一个对话框翘了翘嘴巴,然后从被窝中翻身坐起,炸着头发发了会儿呆。接着他摸了摸脸,掀开被子下床去,脚步轻快地从卧房走到了浴室去洗漱。
  季垚抛完了问题后再听报告人回答,他坐在靠前的位置上,膝盖上摊着笔记本。他听着对方的回答,偶尔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在笔记本上认真记下:下午三点,体检。
  符衷早早地去了体检中心,他到那儿的时候门还没开。他站在亮晶晶的玻璃门照了照,给自己打理头发。他不急不躁地等着管理处来开门,同时也在等着季垚过来。虽然他没有明说要让季垚来这里,他也不知道季垚现在忙不忙,但他觉得季垚是能懂他的意思的。符衷心里常常保留有一点儿憧憬,来也好不来也好那是季垚的事,符衷只是想一天之中能多见着他几次罢了。
  在办公室捱到下午2:45,季垚提前告知了秘书一声后就穿上大衣离开了指挥部大楼。他走入秋风里,沿途顺手买了一杯冰咖啡,掐着时间走到体检中心去。不过他并没有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符衷面前,季垚在二楼的玻璃窗背后停了下来,咬着吸管透过着几道隔离门看着符衷。玻璃窗单面透光,符衷看不到里面。
  符衷浑然不觉有人在注视着他,自娱自乐似的踮着脚张望,季垚见他这样便咬着吸管笑。看了一会儿后体检中心的灯亮了起来,一名医生朝符衷走过去,核对身份信息后将他领入敞开的封锁门里。季垚吞下一口冰凉的咖啡,冰块儿冻得他手心生疼。季垚搓了搓,哈了气取暖,不紧不慢地打开隔离门往里走去。
  医生正推着符衷进舱,刚将舱盖合上后他就抬头看见了站在观察室外面的季垚。医生知道这是个大军官,他正要说话,季垚抬手示意他噤声。
  符衷在诊疗舱里躺了很久,舱内的保护性气体让他始终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他迷迷糊糊地做着梦,梦到些光怪陆离的奇景,好像阖闭的眼球前面在不断放射出五光十色的气体。他梦到季垚给他体检,让他脱了衣服,再把手按在腰上。符衷猛地打了一个颤,忽然清醒过来,这时他才发现抬床已经移出了诊疗舱,关节处的固定针也一一拔除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有的话就快点告诉我。”医生把填好数据的体检表递还给他,“仪器可能有点放射性,不过很微弱,没什么大影响。”
  “没事,医生,我没事。”符衷忙捂住脸拍了拍,谢过医生后穿上外套匆匆逃出了这里。他脑子里还想着季垚让自己脱了衣服体检的事,越想越臊,恨不得有一天也把季垚看个透彻!
  医生刚让符衷从抬床上坐起来时,季垚背过身离开了观察室,一伸手将咖啡杯丢进了垃圾桶里。他走得很慢,就是想等符衷自己追上来。季垚忍住回头看的欲望,他得营造一种偶遇的假象,绝不能让符衷瞧见了自己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在他即将转入楼梯的时候,符衷一边拉着衣领,一边挎着包赶上了他。
  “您怎么在这里?”符衷理好跑动时被掀乱的头发和衣襟,将挎包绕到另一个肩膀上去固定住。
  季垚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入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能在这里?”
  “您是不是来看我体检的?”
  “瞎说,没有的事。”季垚插着衣兜,提着一双长腿踩下楼梯,“我就是刚好经过这儿,然后你自己就追上来了。”
  符衷跟在他旁边,踩着一双漆黑的系带短靴,防风外套的帽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背后,跑起来的时候就上下晃动。帽子两边的抽绳被他别出心裁地系在脖子前边打了个花结。他早已远离校园生活许多年了,但跟季垚一比就仿佛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符衷拉住自己的挎包肩带笑着问季垚:“长官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体检中心也在您的视察范围内吗?”
  此时他们已走出了大厅前门,来到塞满了充斥着自然清香的广阔天地中。季垚听了他的话,脚下不自觉地往右偏了一步,说:“刚好得空就过来巡视一圈,哪知道正好碰见你!”
  “我也觉得很神奇,我在时间局里行走,不论在哪儿都能凑巧遇上您。”符衷很有心思地把这话故意说给季垚听,他越这样说,季垚就越受不住地要往旁边避开。
  符衷靠过去一步,问:“大路明明笔直地向前延伸,您为何越走越右边?”
  “地转偏向力。”
  “......”符衷忽然被堵住了嘴巴。
  “符上尉。”季垚忽然停步站在芳草枯黄的一大块草皮旁喊了符衷一声,“你是不是在我的领撑上动过手脚?”
  话说完还没一秒钟,符衷的脖子便窘然发红,季垚不用等他开口就知道这个小混蛋准是偷偷摸摸做了些他不知道的事。季垚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但他决定让符衷自己说出口:“告诉我,X和Y是什么意思?”
  季垚声音淡,光凭这一句话听不出喜怒。符衷站定了身子,隔着几十厘米的距离抬眼觑着季垚的脸色。草坪上微微吹着风,两米高的小叶女贞绿篱墙那边传来疏疏落落的说话声,几个人影从栏杆的缝隙里移过去,顷刻便消失在一棵有些年头的老松树背后了。
  符衷抿着嘴不出声,拖着时间等栏杆外那些人走过去,暗地里搜肠刮肚想理由。他恨自己没长一张生花的嘴,平时说话利索、坦荡,这下紧要关头竟找不到什么一语双关的妙处。季垚侧着身子看枯黄的草坪,他越安静符衷就越慌张,喉咙里哽着一块炭火,把他从里到外都烫坏了。
  向来不喜欢干等着人说话的季垚这回破了例,他的耐心在符衷身上能拉得比黄河还长。别人不立刻回答自己的问题那是对长官的不尊重,是必须要严厉批评的对象;符衷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那必定是他有难言之隐,只需要耐心等待他开口就好。季垚深知自己就是个人见人厌的老双标了。别人怎样无所谓,符衷这里他连催促都是温柔的:“符衷!请你立刻回答我的问题!”
  符衷立刻打起立正来,热烈的目光洒到了季垚肩头,他直视着季垚的双眼问道:“长官,您有什么小名吗?”
  季垚顺着他的话头皱眉想一想,说:“你不是都知道吗?”
  “?”
  “他们都叫我三土,那三土就算小名吧。”季垚撇着嘴踮了踮脚,吹着迎面袭来的凉风,这风仿佛吹透了他的皮肤,直深入到身躯里去了,“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长官问你话你就直截了当地回答我!请不要转移话题,士兵!快点说话,X和Y是什么意思!”
  “就是您的小名。”
  “什么?”季垚又问,他把耳朵凑过去了点,担心自己听错了话。但符衷吞了下喉咙没有作答,就这样用诚挚、恳切的目光望着他,那温热的目光像是有实质一般轻轻从季垚颊畔拂过。
  季垚确认自己刚才没有听错,他一时竟也找不到话来塞符衷的嘴巴了。满腹疑惑的他盯着符衷,而符衷什么都不肯说。季垚拢紧风衣外套,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抬起脚步沿着大路走了过去。他一言不发地琢磨着符衷的话,还有符衷这个人。季垚说符衷心眼儿好,心眼儿好可不代表他对季垚没有点切切索索的羞涩心思。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