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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有归处(玄幻灵异)——秦世溟

时间:2020-10-08 11:29:13  作者:秦世溟
  1990年1月22日,也就是三十年前的今天,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第一次遇见了季宋临。同样的火车,同样的大雪,同样漫长的黑夜,同样的一本书。
  火车不停歇的向前飞驰,窗外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浓重的黑暗,微弱的灯光透出去,只能看清飘落的雪花,风估计很大,雪毛子被扯得上下翻滚。
  像是被利爪掐住了喉咙,那种冰凉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季母恐觉自己是否身在真实的梦境中,梦中又回到三十年前,那趟开往大兴安岭的火车车厢上。
  所有的场景,所有的对话,都是当年旧事的重现。
  “现在是1990年?”季母问,她坐直了身子,看杯中的水随着车身晃动。
  小季点头,季母低头看自己的手,那双手原本布满干燥的皱纹,现在却是年轻模样。她猛然扭头看身边男人的脸,眉眼很像很像,但季母认定这不是季宋临,这是梦境中唯一出错的地方。
  如果真的穿越到了过去,那身边就该坐着年轻的季宋临,自己的丈夫,季母是一辈子都不会认错的,那种刻在骨头上的记忆,是如何也磨灭不了的。
  有人在捣鬼,这个人擅长催眠,他催眠了车上所有的人,窃取了季母的记忆,重现出三十年前的场景。季母稳住心神,这个人是谁?是否身处梦境之中?
  咖啡还热着,车厢里弥漫着烟叶和苦甜的香气,完完全全就是老火车上常有的味道。女人抱着孩子歪头打瞌睡,男人重重地打鼾。
  季母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从衣兜里拔出手枪,哗啦一声枪栓拉上,枪口顶在了面前男人的眉心。
  “你是谁?”季母冷冷地出声,她已年过半百,头发已花白,但眼中的凌厉和拿枪时稳当熟练的手法,让她重新焕发出年轻的光彩。
  小季没有躲避,他紧紧盯着季母的眼睛,保持那个叠腿的姿势,脸上竟慢慢浮上笑意。车厢晃动一下,杯子倒了,水泼到地上,玻璃杯发出刺耳的响声,四分五裂。
  玻璃碎裂的响声中,“小季”的唇角带着阴阴的微笑,神色忽然变得像插画中的怪物一样狰狞:“白夫人,看来这个梦境还是没能困住你。”
  轰一声枪响,子弹出膛,打进“小季”的额头,那一瞬间季母看到对面窗户上自己的倒影,分明就是二十一岁时的自己。
  枪声骤然结束,玻璃的最后一片碎渣也落地了,车厢中炸开一阵气流,季母猛地从座位上惊醒,周围人声嗡嗡,还是那节车厢,女人轻轻哄孩子入睡,男人坐在一旁听电话。
  看看旁边,座位仍空着;看看桌上,一杯热水早已凉透;看看手机,时间是2021年1月22日,23:42。
  季母松了一口气,枪还在口袋里安稳地躺着,窗外的大雪没有停歇的意思,火车正在过隧道。刚才的梦无比真实,真实得就像时间真的倒流了一样,甚至手心还有被枪震痛的感觉。
  环视四周,没有穿毛呢大衣的年轻男子,但季母没有掉以轻心。她擦掉额头的冷汗,看看手机,刚才季垚给她打了电话,这一点倒是实实在在的。
  快半夜了,困意全无。季母看着屏幕上季垚的名字,攥紧了手机,偏头看模糊的大山轮廓,长久地沉默。
  季垚刚说了一个字,母亲就挂断了电话,虽然他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毕竟之前任何一次都是这样。掐灭了手机,季垚没有说话,显得有些落寞,靠在符衷肩上盯着墙上的屏幕出神。
  符衷给他放了电影,季垚随口说了一个名字,符衷给他放,是十年前的老片子了,季垚歪着头看。
  “岳母没有接电话?”符衷很快改了口,这个辈分自然不能乱。
  季垚抬手挠他的头发,一只手轻轻拍身上的被褥,说:“我才喊了一声,她就挂断了,估计是不想听到我的声音吧,不过没事,我早就习惯了。”
  他说是习惯了,其实刚才落寞的一瞬符衷还是看在眼里,他知道首长就是嘴硬心软,心这么软一个人,怎么会堂而皇之地就习惯了这种坚冰似的隔阂。
  符衷绕着季垚的头发,低头亲亲他的头顶,把声音放轻:“你和母亲是因为什么才闹得这么僵?有什么坎过不去呢?”
  电影开始放映打斗场面,老片子比不得新片子的特效,连音效都渗出一种久远的年代感。季垚把手塞进被子里取暖,淡声道:“自从我父亲失踪之后,我母亲跟我的关系就渐渐差了,她非常反对我加入EDGA,为此吵过很多次。后来我还是进去了,从那时候开始母亲就没让我进过家门,也没有通信来往。”
  他淡然地说起往事,往事性质不同,语气没有说想念符衷时那么缱绻婉转。他对什么都显得不甚在意,仿佛就是家常的小事,明天就会解决。
  符衷大致了解,这还是季垚第一次对他说起有关母亲的事情,符衷看得格外珍重,季垚说一个字他就藏一个字,藏起来,当宝贝。
  “为什么极力反对你加入EDGA?”
  季垚在他脖子间蹭了蹭头发,符衷感觉像是一只猫在撒娇,季垚把腿缩起来,盯着屏幕上的男主角说:“可能是因为我父亲,也可能是因为我姨妈,又或者二者兼具。”
  符衷没有言语,首长的家事很复杂,同样也不堪回首。首长经历过太多磨难,他从家庭里独立出来,所有的风暴都是自己一个人承担。
  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
  从冰原火海,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男人,此时的安静地蜷曲着双腿,把头靠在自己肩上,符衷听见他平稳的呼吸,看到他眉目安宁。窗外微雪,梅花香气飘进来,飘到怀中落下。
  季垚毫无防备地倚在符衷身旁,以一种信赖又依恋的姿态。符衷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后颈,不带一点邪念,干净如白璧的心思,他要把首长捧在手心,放在心上。
  “我的姨妈,也就是我母亲的亲妹妹,也是在十年前死去的。”季垚吸吸鼻子,他有些冷,往符衷怀里靠,“我出席了她的葬礼,同样出席的还有时间局的人,比如现在的最高指挥官,还有执行部的部长、副部长等人,但是我的母亲没去。她在屋中坐了这一整天,看着一个相框出神。”
  符衷拉起被子盖住季垚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的胸,手抄到前边去抱住他。电影一幕一幕转换,季垚看得心不在焉,他三言两语讲诉旧事,语调冷清。
  季垚钩住符衷的手,他的手就搁在自己小腹上,寻觅几下,与他十指相扣。符衷看着扣在一起的手指轻笑,低头用鼻尖蹭季垚的耳廓,惹得他不停地躲,但总也躲不过去。
  “别总是擦我的耳朵。”季垚拍他的后脑,在他脸颊上亲一口,“痒得很。”
  “以前首长在我飞机上睡着了,我就是这样喊你起来的。”符衷说,“那时候首长可没说你痒得很。”
  季垚抖抖被子,撇着嘴说:“那时候我哪敢说这种话,你也不是我的,我也不是你的,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我还是拎得清的。”
  符衷神色委屈:“要是早点说就不会这么麻烦了,首长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咱们都是男人,这种爱情太敏感了,我怕你接受不了。”
  “我怎么会接受不了,我每天想你都想到发疯,做梦是你,醒来是你,回头还是你。”
  季垚红着耳朵笑,靠在符衷身前,让他绵绵地亲吻自己的脖子。符衷想亲他脖子后头突起的骨头,把睡袍衣领拉下去了一点,季垚一扯又把领子扯上去,说:“别拉我领子,你就亲我露出来的地方就行。”
  “首长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亲一下这块骨头而已。”符衷按按季垚脖子后面,睁着一双眼睛表示自己的清白。
  季垚在这样的神情面前是绷不住的,他缓了语气,退一步妥协:“就只许亲那里,不许扒我衣服,要是多亲了一点,今晚你睡地毯。”
  符衷竖起手指发誓他绝对不动首长一分一毫,季垚笑骂他恃宠而骄,符衷说能被首长宠着那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吻落在颈后,烫烫的想块火烙子,季垚撑着手,垂眸轻笑,他很喜欢这种亲吻的感觉,二十七年头一回有人这样亲他,深的浅的,全是新奇的尝试。以前只听说一个吻怎么让人销/魂,季垚今儿算是摸清了其中滋味,他喜欢符衷的嘴唇,喜欢他强势地霸占自己,知道自己全部都归他所有。
  “首长是不是害羞?”符衷突然咬他耳朵。
  季垚摇头:“我为什么害羞?除了被你的骚话骚到了我会不好意思一下。”
  符衷帮他整理衣领,说:“那为什么首长不肯让我多拉一点衣服下去?我从没见过你不穿上衣的样子,无论多热你都穿着长袖,也不挽袖子。”
  “个人原因。”季垚挺挺腰身,手掐着腰线,“我被火烧过,背上全是伤疤,你还是不要看的好,免得晚上做噩梦。”
  季垚正在拉自己腰带,符衷从后面拥上来,压着季垚的背轻声说:“烧伤过后有多疼?”
  “很疼,非常疼,疼得流眼泪,眼泪流到烧伤的地方去,更疼了。”季垚面带笑意地回忆,“那时候我感觉自己要死了,眼前看不见东西,只能闻见很浓的血腥味。”
  符衷亲他的眼尾,季垚的睫毛有些颤动,符衷把他抱紧,声音在耳畔徘徊:“有我在,首长不会再这么疼了,我舍不得你流眼泪,你这么好,应该像璧玉一样藏在怀里保护着。”
  季垚想想那段日子,这么苦难的日子都熬过去了,还有什么坎儿过不去?现在身边还有一个符衷,一个爱他的男人,他们并肩战斗,又何惧死亡?
  “你这么好,我舍不得受伤,也舍不得死。往后有什么事情,有你一半,也有我一半。遇到事情不要一味往前冲,先保护好自己,再去考虑其他人。”
  “首长不是其他人,首长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还是那种占有欲,季垚欢喜得紧,他想被一个人完全霸占,其他人无从肖想。他听着窗外雪落,算着时间,他想时间慢一点,就这样停在此时此刻,最好是一万年。
  “天晚了,睡吧,明儿起来回贝加尔湖去,快要穿越了,得回去休整准备。”季垚拉着被子对符衷说,回身跪坐在他两腿间。
  符衷被他这个姿势撩得心跳加急,身体起了反应,但他知道现在不能乱来,首长是白璧,白璧是不能开裂染瑕的。
  关了灯,梅花树的影子投在窗上,房间淡淡一层晕黄的光,角落里烧着柏木熏香,干燥温暖。一床被子拢在两个人,季垚把头搁在符衷的臂弯里,抬着手指数符衷衣服上有几条褶皱。
  “细腰。”符衷突然悄声道。
  “嗯?”季垚应了一声,抬头看符衷的脸,看到他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眼里镶着淡淡的光。
  符衷笑道:“首长承认自己是细腰了?”
  季垚脸上腾地一红,拍了他一巴掌,骂他不正经。符衷的手按着季垚的腰线,紧实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像一张弓弦。他喜欢季垚的腰,刚才他挺腰身的时候,能让人回味十万八千回。
  裹在被子里闹了一阵,季垚踢了符衷几脚,耳朵红泱成了城外碧水。符衷笑着翻身过去,一边咬住季垚耳朵,一边把他搂紧,叫了一声:“宝贝儿。”
 
 
第64章 阆苑仙葩
  符衷次日清晨醒得早,打开手机看看时间,早上五点半。他已经习惯了早起,新人训练,季垚给他们定的早训时间往往都在六点往前,有时候符衷晚上不小心打游戏过了半夜,早上起来就是一阵折磨。到了冬天,外面冷,兴许下了雪,他要裹着被子赖一会儿床,才穿戴好衣裳跑去雪地里见他的首长。
  在雪天训练别有滋味,别人都讨厌下雪,比如陈巍,总要抱着膝盖窝在角落里抱怨天气恶劣,但符衷心里藏着小心思,他喜欢雪天,喜欢看雪花落满季垚的肩头。
  训练中途会休息,那时候身上出了一层汗,天气再冷也要把外套脱了挎在腰上,三三两两靠在栏杆上侃大山。符衷离人群远一些,他知道季垚中途要去办公室小坐,时间一般是五分钟。
  那五分钟是符衷最期待的时光,他坐在训练场旁边的长椅上,黄杨树的枯枝支棱在身旁,随手折一根,啪嗒一声脆响。雪没有停,符衷抬手把汗湿的头发撩到脑后去,仰起下巴,雪花落在他鼻尖上,很快就融化了。符衷的目光全都放在办公室的方向,他悄悄数着时间。
  季垚从雪中走过来,长腿窄腰,身边跟着其他的教官,他们低声交谈。符衷眼里只有季垚一个人,漫天的飞雪也掩盖不了首长身上的光芒,就像阆苑的神仙,踏雪寻梅。
  越来越近了,季垚给身边的同事做了再见,双手抄在衣兜里,踩着石板上的积雪沿着小路走,符衷就坐在小路旁的长椅上,他知道这是首长的必经之地。
  “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季垚停下脚步垂眼问他,这一切都在符衷的意料之中。
  符衷刚要起身,季垚挥手示意他坐下,犯不着这么庄重。符衷撑着椅子笑道:“我就看看雪,您看那边的草坪上,狗爪印子还留着。”
  季垚呵出一口气,淡化成白雾散开了,他没急着离开,站在长椅旁边踮踮脚,眯起眼睛去看对面的草坪,看是不是真的有爪印。
  “雪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点白色,看来看去一个样,不觉得没趣儿?”季垚挺着背,风衣恰到好处地裹着他的腰线,里头露出制服的领子,领花镶金。
  终于问到了刀尖上去,符衷转过鼻梁对着季垚,隔着一层飞雪对他说:“雪是没什么好看,我是在看雪里的人,我在等一个人来,他是一个神仙般的妙人儿。”
  季垚就是他的神仙,闻说阆山通阆苑,阆苑应有仙葩。
  符衷就是骚话多,他意有所指,但又不点破,隔着一层纱似的,雾里观鱼,月下探花。季垚被他这么一骚,首长的架子有点绷不住,但鬼脸阎王的名头没有白叫,季垚很轻很淡地笑了一下,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把符衷的外套盖在他头上,说:“开始训练了,天气冷,衣服穿上,不要感冒。”
  季垚抄着双手从符衷面前走过,他听到背后传来轻微的声响,回头看看,符衷的鞋子踏过薄雪,留下鞋印。恍惚一瞬间,季垚仿佛看到了草坪上真的有狗爪印。
  符衷跟在季垚背后走,他看首长的两肩,两肩挑着落雪。首长没有戴帽子,头上沾了雪沫,符衷悄悄地高兴,他们在雪里走一遭,走着走着就一起白了头发。
  每个早起的清晨总要回想一下旧事,符衷撑起身子,季垚侧身睡在他旁边,勾着脖子,高挺的鼻梁在他脸颊上投下阴影,符衷静静地看,神仙的脸总也看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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