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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有归处(玄幻灵异)——秦世溟

时间:2020-10-08 11:29:13  作者:秦世溟
  警卫长从顾州的只言片语中大概猜出了是什么事情,他的神色有些凝重,接着不免叹息。顾州听过孙老说了几句之后挂断电话,就听到周永青在旁边唉声叹气。
  “之前没见你为手下操过心,这下人死了,才叹两口气装装样子。”顾州寒声起立,戴上手套转开椅子,“周警卫长,你该受到什么处罚你自己心里清楚,应该不用我提醒。你不用想着贿赂我,虽然这是你在之前几个监狱长手下常用的手段。在我这里,规矩就是规矩,坏不得。”
  他转身离开,吩咐手下的士官把周永青带到警卫长办公室,没有他的允许不许人进出。
  周永青看着顾州离去的背影,对着黑色的风衣悄悄啐了一口:“狗屁规矩!”
  孙老在医院门口稍等片刻,玛莎拉蒂呼啸着在台阶前停下,顾州从车上下来,皮鞋踏进雪地里,孙老连忙下去接他,把伞移到顾州头顶,为他挡去飞雪。
  “刚进监护病房就说心脏突然停跳,后来抢救无效死亡。”孙老淡淡地复述了刚才的情景,随顾州快速进入大楼。
  顾州眉间笼罩着阴云,压着嗓子问:“其他呢?比如身上有没有重要文件,或者有其他伤口?”
  孙老摇头:“医院说我没有权力知道死者的信息,必须是家属或者部队中的首领才行。”
  顾州烦躁地皱了皱鼻子,向管理员出示证件之后,才来到负一楼的太平间,尸体暂时被存放在这里。管理的老人给他们打开雪柜,赵沛的遗体拉出来,掀开绿布后露出他苍白的面容。
  “不是致命伤。”顾州仔细检查完后说,“一颗子弹打穿了手肘,一颗子弹打在腹部。”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顾州把死者的面容盖住,抄着衣兜站在雪柜旁沉默数秒,方才道:“这个回监狱了再说,他身上的遗物都存放在哪里?我需要验查。”
  孙老跟在顾州旁边,虽然他步履急促,但也始终保持着优雅的仪态,问身边的监狱长:“是不是逃犯那边出了问题?”
  顾州冷笑一声,说:“是出了问题,大问题,有人明目张胆地挑衅我,挑衅整个燕城监狱。”
  孙老发出一声叹息:“监狱长,其实你一开始就可以不做的这么绝对,我跟你说过,前几任的监狱长都没有管过这种事情,但他们现在依旧过得很好。”
  顾州停下脚步,正好是在楼梯间,雕花的窗外飘着雪花,他扭头看着落雪,呼出一口气:“孙老,我也说过,在我这里,规矩就是规矩,坏不得。我是燕城监狱的监狱长,我就要对监狱负责,不论大事小事,好事坏事,就算我因为这个而受难,我也是甘愿接受的。”
  “您太认真了,总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我是不想看到您出事才这样提醒您的,因为有些事情,背后往往盘踞着强大的势力,我们还是不要去捋虎须来的好。”
  顾州回头看他,露出微笑:“多谢孙老提醒,但我就是这么认真,这也是我喜欢的人教会我的品质。”
  他说的是三叠,一说起三叠就满心温柔,连雪落都变得浪漫起来。他从孙老身边擦过,孙老徘徊了一阵,转身跟上去,和他一同进入电梯。
 
 
第80章 允执厥中
  两个小时后,周永青的办公室门打开,从外面灌进一阵冷风,外面把守的士兵鞋跟碰得震天响,把这位受到软禁的燕城监狱警卫长吓得头发掉了一根。
  顾州领着孙老和几位下属一同走进办公室,周永青注意到顾州的风衣肩上沾着几片雪花,孙老不露声色地替他抬手拂去。周永青慌慌张张地挪动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他长期坐在办公室养尊处优,中年发福之后肚子也变得软绵绵的了,身手自然不如年轻时那么灵活。
  “监狱长,您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周永青戴上帽子遮住他因脱发而锃亮的头顶,走近顾州时他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意。
  顾州把风衣脱掉递给孙老,叫人打开小房间的门,说:“借你的办公室开个会。”
  周永青上前一步正欲继续询问,孙老忽然伸手拦在他身前,礼貌地请他退后,示意要与监狱长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周永青愣了一下,只得干笑着退后两步,问:“监狱长,外头又出了什么事?我是真的不知道那边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再说,我也不敢对您撒谎。”
  顾州搭着手走进偏厅会议室,酒红色天鹅绒帷幔遮住了窗户,天花板上吊着灯,两边的墙壁挂着山水大画,正中的匾额上写着“允执厥中”,顾州盯着这四个字沉默了一阵。
  “我还没说你的过错你就急着为自己自己辩解干什么?”顾州坐在上首,下属依次列座,从总监察署抱过来的文件堆在桌上,“你先坐下,等会儿再说你的事情。”
  背后的墙壁上悬挂的牌匾正好悬在顾州的头顶,周永青看了看,觉得有点微妙。他甩甩头,拉开座椅坐下,旁边一位同僚把文件夹摊开,里面钉着几张相片。
  孙老站在一旁的墙角,顾州回头示意他可以出去等候。等门关上之后才开始会议,顾州叫人把钉着相片的文件夹传过来,取下一张照片投影到幕布上。
  照片放大,众人看到模糊的影像,是在层叠的树木背后,一辆吉普车,车盖上坐着一个人,旁边生着一堆火。周围大雪覆盖,稍远的地方看不清了,应该是冰冻的河流。
  监察署的主任走到幕布前开始讲解,顾州退开一些,叠起双腿皱眉听他说话。主任用卫星云图和数据进行了分析,初步定位这张照片拍摄于龙河镇的下岭湾,黑龙江支流在这里拐个弯,形成了天然湾区和林区,根据时间判断,唐霁此时应该在此地休息。
  “那个火旁边的人是谁?”顾州抬手指着屏幕,将火堆放大,金色的火焰中隐隐露出一个小巧的背影,“他为何跟唐霁在一起?”
  主任放下手中的指示器:“身份尚不明确,也许是恰好在那里生活的渔民,唐霁刚好碰上他而已。”
  “那里是原始森林,方圆几十里没有农庄,又是江水封冻的时候,黑龙江上捕鱼是在开江的时候,那时候鱼最多最干净,怎么会有倒霉鬼这个时候去捕鱼。”
  “主任,你看那个人的姿势。”下面忽然有人举手发话,“他像是伸手朝向唐霁,可能是认识的人。”
  那个小巧的影子果然是抬着一只手,另一边的唐霁目光似乎也是看向他,两人似乎在交流。顾州抿紧嘴唇,会议桌上发出嗡嗡的讨论声,他拧着眉峰思索,盯着照片默不言语。
  照片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会议还得继续,顾州与众人讨论了这次事件,甚至与缉拿小组通话,但真正让气温降至冰点的是,他们在通话视频中见到了赵沛。
  周永青第一个认出了赵沛,他当时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发出了很大的声响,顾州瞪了他一眼才坐下。当赵沛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众人面面相觑,背后刷得出了一层冷汗。
  三小时后顾州结束会议,此时已是黄昏,虽然地球是永夜看不出时间的流逝,但顾州仍听见墙上时钟发出的可怕的滴答声。
  顾州临行前叫来监察署的主任,把那张照片交给他,吩咐他去查一查火堆旁那个人的身份,说不定可以追到唐霁现在何处。主任面露难色,但顾州一再坚持,最后叹口气接下,极不乐意地提着公文包离开了监狱大门——因为他不得不因此推迟休假的时间。
  司机开着玛莎拉蒂来接顾州,顾州刚要上车,忽然又止住了,独自撑伞走进雪里,叫司机开车跟着他的脚步走。
  监狱出来两边是山坡,此时早就落光了满山的叶子,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除了几颗松树四季常青。顾州在监狱门前不远处停下,抬手示意司机停车,然后站在车前眺望监狱。
  司机莫名其妙,顾州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像尊雕塑,目光长远地望着前方,小雪在他四周飘落。
  顾州站的位置,就是那辆吉普车停留的位子,只不过车辙早已被白雪掩埋。他凝神思索,想从此处得到一些信息,比如这个地点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思索一阵,他回头瞭望一下身后笔直的马路,这条马路在山坡脚下转个弯,下坡之后一直通往外面的公路,燕城监狱的警示牌竖在路边的栏杆外面。
  顾州终于坐上了车,司机偏头看看顾州的脸色,知趣地没有说话,缓缓启动车子沿着马路开走,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辙痕。转过山脚时,顾州抬眼看到对面公路的横杆上架着一排监控器。
  他再次发觉不对劲,下午的会议中他调取了监控,公路监控也从公路管理局要过来,所有的影像中,除了监狱门前确实拍到有一辆车开过来,其余的监控中均无这辆车的影子。
  就像海上的幽灵船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顾州叫司机放慢车速,降下车窗查看外面的地形,山体凸出来一块,使得这段弯路显得尤其曲折。
  比对监控器的位置,顾州很快就发现,监控器有一个盲区,就在那块突出的巨石后面。这块巨石上有明代的碑文,当初开路的时候政府没让挖走,留在这里做了个文化小景。
  虽然有些牵强,但那块石头后面,确实是可以藏下一辆车的。
  如果确实是这样,那给监狱送来这辆车的人,势必对整个燕城监狱包括监狱外的路线、监控、地形,都了如指掌。顾州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各种怪异的事情全都缠在一起,搅成了一堆麻线,直觉告诉他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但他分不清孰真孰假。
  玛莎拉蒂在雪中飞驰,从荒芜的郊外开往城中,远远的,西城通明的灯火照亮了半边天空。顾州偏头看窗外倒伏的大片枯草和芦苇,还有支棱着骨架的破旧茅草屋,他听到手表滴答的声音。
  回到家,三叠刚把蒸蛋端上饭桌,他前天从外地做完演讲回来,放下行李就照着烹饪书学做了蒸蛋。顾州抖落衣上的雪,看看客厅里的时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公司里事情太多了?”三叠摘掉围裙在饭桌旁坐下,开了一瓶法国的红酒。
  顾州撑着手肘搅盘子里的饭,看三叠把火腿夹给他,说:“是有点事情,今天一天都在处理这事情,要是我们有个侧写专家就好了。”
  三叠端起的酒杯停在嘴边,长发挽在脑后:“嗯?为什么要用到侧写专家?那不是刑侦时才用的吗?”
  顾州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不动声色地说道:“就是公司遭窃,重要的文件丢了,暂时不想惊动警方,不然这新闻爆出去,影响不好。”
  三叠点点头,顾州抬眼看看他的神色,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换上轻松的神态问他去外地的见闻。三叠很快略过了顾州的事情,他们在灯光中愉快地聊着天南海北的趣事。
  符衷在电子男声中进入舱室时,季垚正坐在铁皮椅子上就着灯光看书,他叠着腿,照样架着细框的眼镜,符衷知道他在看什么书,从书页的厚薄程度就可以猜出来。
  “首长怎么还在看这本书?”符衷撩起衣服在他身边坐下,视线落在书中的插图上,“斯拉夫神话?我看您已经看过好几遍了。”
  “旅途无聊,就当消遣。”季垚抬头看墙上的电子时钟,秒数正在一下一下变动,“看这书也挺有意思的,总比看着教科书有意思。不是吗?你们学建筑的书,我看了几页就翻不下去了。”
  符衷笑问:“你是人文学院的,为什么看我们的教科书?”
  季垚合上神话书放在膝上,靠着椅背回想,半晌才挑上笑意,说:“那时候听说你的学建筑的,就特意关注了一下,路过你们学院的大楼总要进去逛逛。有回上俄语课,旁边坐着你们学院的学生,我正巧就看到了他的书,对我来说确实很无聊,我看不下去。”
  “难怪有时候我从教室下楼,就看到你在大厅里看墙上的照片,看见有人下来就离开了。”符衷说,“还不是一次两次,每次你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悄悄地避开我。”
  季垚的耳朵笑得有些红,符衷说的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已经过去三四年了,却在脑中依旧生动鲜活,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他依旧记得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学生,符衷就在那些学生当中,自己匆匆看了他一眼就别开视线假装路过,背着包落荒而逃了。
  那时候季垚本想多看几眼的,他知道这个学弟长得又高又帅,女孩子的梦中情人。万人迷,一枝花,这些称号季垚全都有所耳闻。身为万人迷却唯独迷上了自己,季垚很是高兴。
  符衷把神话书从季垚手里接过来看,翻看了几页说:“首长那时候为什么看见我就躲?你可以多留一会儿的,我也可以走慢点,等到人都走光,那样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那时候我害怕,就是那种很复杂的心情,我想看你,但又不敢多看,我们只是非常普通的校友关系,我没事看你干什么?有毛病?”
  “不会啊,我就经常看你,不过都是悄悄地看,当你注意到我的时候,我就紧张地不敢乱动了。”符衷抬起书本盖住嘴唇,从他的眉尾可以看出他此时是在微笑的。
  季垚推了他一掌:“紧张你妹哦,你比谁都厚脸皮,那个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去食堂的人是谁?每天中午去自习室偷看我的人是谁?”
  符衷笑着没说话,他的思绪早就漂荡到九霄云外去了,那些读书时的日子,那些隐秘的欢喜,那些小小的心意,都在斗转星移的辗转研磨中,愈发的浓郁起来。
  闲聊了数十句,符衷翻书翻到贝尔斯柯特那一篇故事,人机发出播报声,随之而来的,是舱门关上的声音。看看时钟,时间到了,他们马上要离开空间站,进入空洞中。
  季垚把外套叠好放进柜子,薄薄一本神话书也锁进去。符衷插着兜站在休眠舱旁,听着四处回荡的电子声,忽然偏头在季垚耳边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你干什么?发疯了?”季垚抬手摸摸符衷的额头,“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万一魏山华进来怎么办?”
  符衷瞟一眼人机,有恃无恐:“他进来我就说人机太吵,得凑近点说话。宝贝儿你忘了吗?我要对你说9999次我爱你的。”
  季垚哽住,这个事儿他倒是没忘,没等他牙尖两句,符衷就贴着他滚烫的耳廓说:“到现在为止我说了29次,所以还剩下9970次,我要省着点说,一天说一次,我就能说9970天,也就是27年零115天。”
  “哪有你算的这么精的,自己说了多少次还紧巴巴地记着,谁稀罕你说么!”季垚被他弄得又羞又臊,找不到话来怼人,只能红着脸打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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