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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人不清(古代架空)——咸柠七

时间:2020-10-15 09:09:56  作者:咸柠七
  那一瞬间,丘文殊似乎看到宁琛脸上浮现一丝灰败之色,但还没来得及细看,宁琛已然扯开嘴角冷笑道:“不是最好,省得本王嘲笑你不自量力。”
  丘文殊再不想和宁琛说一个字,忍着怒火,旋身沿着羊肠小道一路往下。
  两侧树影摇曳,晚风将落叶吹得满地都是。
  宁琛早先缠在指间的野草早已在手心糊成一团。每回见到丘文殊,他似乎总要做一些蠢事。
  皇兄说得对,他不能见丘文殊。
  丘文殊在宁琛那儿受了一肚子气,沉默地跟随阿南回了后罩房。
  一整排后罩房,只有守门的两个士兵在,房内的大宁人都没了踪影。
  丘文殊坐在圆凳上等引泉回来,心里懊恼着自己与宁琛争吵的事。
  夕阳西斜,引泉和几个人面如菜色地回来了。
  进了房间,引泉抱住丘文殊的手臂,哭了起来,很惊恐地说道:“少爷,那珠原不是人…他…他吃人肉…”
  什么?
  吃人肉?
  丘文殊孤高冷傲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愕,他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几个人一直闹一直闹,”引泉前言不搭后语地讲述着,一直在发抖,“孟将军来了,他们追着孟将军要人,去看了一口井,去了厨房,我一打开锅盖,黄大哥的儿子…只剩半边脸…”
  身旁几个人干呕起来,大抵都是目睹过这一幕的人。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丘文殊呆坐当场。
 
 
第39章 
  后罩房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失去家人的那几个哭得死去活来,瘦巴巴的客商更是哭晕过去,大伙忙不迭帮前帮后,直至深夜。
  这一晚,谁也没能睡个好觉。
  丘文殊在床上翻来复去,难以入眠。
  他们被抓进府后,没有人审问他们,从来都是好吃好喝地款待着,偶尔放出去一两个人,他还以为珠原心善…没想到…唉…他真是识人不清…
  丘文殊从床上坐了起来,月光透过窗,薄薄地轻洒在他身上,将他脸上懊恼的神色表露无遗。
  三年前宁琛为了兵权,将他丘家耍得团团转时,他以为宁琛是好人。
  三年后,宁琛为民除害,他却先入为主,把宁琛想得如同三年前那般不堪。
  古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看来,他连皮毛都学不到…
  功过相抵,宁琛阴差阳错救了他一命,他再不想和宁琛有交集,也要当面向其道谢吧?
  丘文殊苦恼了一整夜,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同宁琛致谢,第二天一大早,便听说宁琛领兵在外,已不在珠府内。
  军中亦抽不出人手送他们回大宁,说是要等到押运粮草的到了,才能捎带他们回去。
  客商醒了之后,跑到宁琛居住的院外磕头,没几日便决定要参军。他姓方名从宝,从小便在三苗和大宁之间倒卖货物,对三苗极为熟悉,很快便得到了重用。
  他们人渐渐也干起了洒扫这种力所能及的小活,后罩房渐渐空了下来。
  丘文殊也不好吃白食,因识得几味药草,主仆二人又识字,白日里便都在医馆里帮忙,晚上重誊文稿。
  军中医馆设在珠府外院角门旁的一个院子里,大夫名叫冯有庭,是个糙汉子,十分健谈,连带着丘文殊也有些开朗起来。
  不知不觉,已过一月,大军突然回营,一部分进了珠城。
  那时丘文殊和引泉正在医馆帮忙,孟关亲自来寻冯有庭,须臾,冯有庭匆匆背上药箱,带着药童就出了门。
  丘文殊见了,便有些不详预感,微微皱着眉头,心不在焉地分拣药草。
  “少爷,你可是累了?”引泉关心地问。
  丘文殊轻轻点头。
  冯有庭出了医馆,便被火急火燎地带到宁琛面前。
  甫一进门,冯有庭便看到宁琛坐在床上,正皱紧眉头看着折子,乍眼一看和平日也无太大区别,但他唇色发白,微微颤抖,右肩上仍残留半柄箭矢,血染深了红色军服。看样子是靠折子转移注意力了。
  “王爷,大夫来了,快快躺回去。”孟关操心得很,匆匆行礼后,便要扶宁琛躺下。
  宁琛将折子递给孟关,自个儿往下一挪,躺了下来。
  冯有庭告罪一声,走到宁琛面前,弯腰给他检查伤口。
  宁琛眉头拧得紧,难耐地说了一句:“很痒。”
  好一番望闻问切后,冯有庭方敢下定论,箭里有三苗当地的行毒,行毒毒性不强,但会令人发痒,影响愈合。不过伤口倒是不深,拔出来敷药即可,他匆匆写了方子,让药童去配药,自个儿给宁琛拔箭挤血。
  宁琛也算配合,闷哼两声,十分克制。
  但药童上药时,宁琛几乎一瞬间嘶叫出声,发狠地瞪了过来,那冷冽的眼神得叫人通体发凉。
  众人皆惊,被那眼神狠狠剐了一下的药童更是跌坐在地,连连告罪。
  宁琛鬓角都是汗,侧身昂起来,左手板着右肩,很有挠的冲动,阴测测地问:“你们给本王上的什么药?”
  “王爷,这药性便是如此,”冯有庭赶忙跪下,颤声道,“痒性会强烈数倍。”
  孟关着急追问:“就没别的药了么?”
  “有,只是药效没这么好…”冯有庭犹豫道,“愈合得也慢一点。”
  孟关道:“那也行,速速去——”
  “行了,上药吧。”宁琛冷冷抛下一句,复又躺了回去,胸膛起起伏伏的,像是在竭力忍耐。
  药童双手还打着颤,木片都抓不稳,冯有庭亲自上阵,但宁琛似乎十分受不了他那慢吞吞的手法,眼神间或一瞥,眼里都有令人胆战心惊的眸光闪过。
  冯有庭后背冒汗,动作便更慢了。
  “啧。”宁琛夺过冯有庭手里的药砵,将里头的药膏一股脑倒在右肩上,动作之大,扯得伤口又出了血,但他似乎宁愿享受这种疼大于痒的感受,冷汗津津地叫人给他包扎,又喝令道,“动作快点!”
  完事后,孟关将冯有庭送到耳房,他须得在这儿守夜。
  冯有庭婉转地说道:“孟将军,这药也是有个量的,一下子上得太多,也得不偿失啊。而且…那痒性也会越发强烈,我是怕王爷会挠,这挠伤口就不容易好了,得给他转移注意力…”
  “那换药时,寻个干活利索的来。”孟关板着脸说道,“慢吞吞的,王爷也顶不住。”
  冯有庭苦笑道:“我就这个药童,他干活儿是最利索的了,院里的丘公子和他的小厮就更…”
  孟关突然打断道:“丘公子?丘文殊么?”
  冯有庭愣了愣,点头。
  孟关一咬牙,道:“把他叫过来帮忙。”
  “丘公子只是略懂医理,从未伺候过人,更别谈什么上药包扎…”更何况人家是世家子弟,要他来做这种下人活儿,怕是有些折辱他吧?
  “信我。”孟关一副没眼看的表情,捂额道,“把他叫来就对了。”
  冯有庭只好支了药童去领人,自个儿到一旁熬药,孟关蹲坐一旁,唉声叹气。
  “孟将军无需担心,王爷的伤势已控制住,想来不会再恶化。”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冯有庭不好再问,好一会儿后,丘文殊到了,鬓角有些薄汗。
  “有庭,你找我?”
  “嗯,”冯有庭使唤一个贵公子,心里很没底气,用商量地口吻问道,“这几天,你在这儿帮我打打下手可好?”
  丘文殊迟疑了一会儿,点头,说:“好。”
  冯有庭松了一口气,有些抱歉地看了丘文殊一眼。
  药煎好了,冯有庭小心倒了一碗,正要捧起端盘,孟关便拦道:“让丘公子去送吧。”
  冯有庭第一次觉得孟关欺负人。
  倒是看着孤高冷傲的丘文殊大气,不亢不卑地端起盘子,跟着孟关进了宁琛的房间。
 
 
第40章 
  这是一个颇有三苗风情的卧室,处处极尽奢华,红木嵌粉彩人物瓷板屏风立在房间中央,绕过屏风,一张缟色轻纱环绕的雕花拔步床便在眼前。
  丘文殊下意识放轻了脚步,看到宁琛仰躺在床上,缟色轻纱虚掩,影影倬倬看不清神色。
  丘文殊将端盘搁在方桌上,孟关走上前,低头道:“王爷,药汤煎好了。”
  “呈上来。”宁琛的声音很是紧绷,像是在忍耐些什么。
  宁琛受了很重的伤么?
  孟关回头朝丘文殊使了个眼色,丘文殊看了一眼桌上直冒烟的陶瓷碗,缓声道:“还,太烫。”
  话音刚落,薄纱后的宁琛似乎被吓了一跳,猛地撑手昂起身,惊愕又凌厉地问道:“谁在外头?”
  丘文殊正要回答,便听到孟关如此说道:“王爷,是丘文殊,他平日里在医馆帮忙,冯大夫有事忙去了,便差了他过来。”
  宁琛沉默下来。
  孟关问:“…可要换人?”
  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房间里视线不好,丘文殊便更看不清宁琛的神色了,只听见他如此训斥孟关:
  “多事。”
  孟关似乎被骂惯了,也不在意,很快便回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宁琛短促地“嗯”了一声。
  孟关转过身来,吩咐丘文殊:“你在这儿守着,等药汤可以入口了,就端给王爷。”
  丘文殊颔首,孟关大步走了出去。
  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丘文殊犹豫地瞟了拔步床一眼。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开口了吧?万一影响了他休养就不好了。
  丘文殊就坐在圆凳上,拈起汤勺一圈一圈地给宁琛的药散热。
  床上的宁琛说:“掌灯。”
  丘文殊问士兵要了个火折子,进来将房间里的蜡烛都点起来,包括拔步床前的立着的小灯柱。
  挨得近了,丘文殊便有些忍不住瞥向床内,不过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出宁琛是坐着的。
  事做完后,丘文殊又回到原位坐下。
  宁琛“啧”了一声,冷声问道:“药凉了没啊。”
  丘文殊哪里知道怎么看药凉了没有,缓声说:“好像,还没。”
  “你不会试试么?”
  一个病人,又是救过自己命的病人,丘文殊不好和他计较,只好舀了一勺,抿了一口,说:“差差不多了。”
  然后丘文殊一手端起碗,缓步走到床前,一手挑起薄纱,目光落到宁琛身上时,他不由愣了愣。
  昏暗的烛光下,宁琛倚坐在床头,右肩缠着厚厚的白棉布,裸着的上半身无一丝赘肉,肌肉线条极有力量感。这还是他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宁琛是男人。
  宁琛撩起眼皮,漂亮的眼睛里倒是没了平日的凌厉,他接过丘文殊手里的碗,闷头喝着。
  丘文殊站得近,恰恰可以看到他鬓角带汗,低垂的睫毛颤颤扇着,像不知所措的蝴蝶,很有我见犹怜的美感。
  丘文殊忽然觉得喉咙发涩,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甚是无礼,匆匆后退了一步。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目的,拱手说道:“文殊,谢过,王爷,救命,之恩。”
  宁琛喝完药回了他一句:“你不是谢过了么?”说话间,宁琛困惑地斜睨他一眼,眼里像是缀了繁星,美得让人沉溺。
  丘文殊又退了退,直到找到平日里与宁琛相隔的合适距离,这才稍微自在些。
  他被带出地牢后,的确向宁琛行了跪拜大礼,谢了恩,但当时他是被迫的,心底里并不服气,当然不能算真的谢过了。
  丘文殊解释道:“当时口服,心不服,没有,诚意,自然,不算。”
  宁琛见他一退再退,渐渐沉下脸来,将空碗搁下,冷声道:“取走。”
  不明白宁琛为何突然变了态度的丘文殊垂下眼眸,默不作声上前取了碗,放在方桌上。
  难道是不满他当时心不诚?
  可任谁换做他,那时都不可能心悦诚服吧…毕竟宁琛原就是个小人…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将他当作一枚棋子肆意折磨…
  不过宁琛救了自己,还要无辜遭受自己的质问和排斥,也确实应当生气…
  丘文殊咬着内唇,斜着眼看向宁琛的方向,他还在那儿坐着。
  房间安静极了,听得情外头士兵巡逻时沙沙的脚步声,也听得见宁琛竭力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
  丘文殊无奈问道:“王爷,不睡?”
  话说出后,丘文殊能感觉到宁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在昏暗的环境中丝毫没有压迫感,反而让他莫名感受到对方的难受,好似很委屈。
  其实现在丘文殊已经回忆不起宁琛说过的狠话了,但他总是忘不了那个雨夜下承诺一定会救他的元琛,忘不了那份真挚的心意。
  元琛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不重要,他看重的不过是两人之间的情谊罢了。
  元琛可以救不了他,或者不救他,但却不能是一手制造这一切的宁琛,将他玩弄在股掌之中,再狠狠踩上几脚。
  “三年前,的记忆,实在,太深刻。”丘文殊匆匆别开脸,眼神虚空落在方桌上繁复的雕刻上,都忘了要尊称宁琛,“所以,才会,误会,你的,举动。”
  “现在,知道,你,不一样了,自然,要真诚地,道谢。”
  “你…”宁琛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迟疑地问,“…是在和我和解么?”
  是功过相抵,两清了…不过宁琛那样解读也不算错…丘文殊点点头,又想到他可能看不见,便“嗯”了一声。
  房间里骤然响起咿呀的木板声,丘文殊抬头一看,宁琛如横空出世般大步走了过来,身上混着血腥味的药草香味渐渐送入他的鼻腔里。
  “你——”伤口不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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