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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你的破镜重圆(近代现代)——匿名青花鱼

时间:2020-10-27 09:18:09  作者:匿名青花鱼
  陆驿远谦卑又和善地笑:“伯母应该的,我跟宋真关系很好。”
  他说关系很好四个字时,念地字字分明又刻意,并且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宋真,宋真躲开他的眼神,觉得陆驿远很像只夹着尾巴的大灰狼。
  这时陆驿远双手支撑着腰部,脖子费劲地扭动了几圈,自言自语:“哎呀赶了个早起,累呐,等下还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回去上班,诶……”
  宋母听了马上提议:“那小真你开车送你朋友回去吧,反正你正好也要回去上班,别在这耽误时间了。”
  陆驿远一副受宠若惊这怎敢当的模样。
  宋真说:“他能自己回去的,而且我车子也开来了要开回去的,学校那边我会请假……”
  宋真还没说完,就被宋母严厉打断:“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一点不懂事,人家小陆帮了我们家这么大一个忙。你车子下礼拜再来取。”说着宋母看向陆驿远,眼神热切,“小陆你也来,我们家得请你吃个饭,你一定要来。”
  宋父此刻很虚,仍旧心有余悸中,不然他能更加言辞说教一顿宋真。宋父只是叹了口气说:“小真你妈妈说得对,你先送你朋友回去,下回再一起来吃个饭,不然这么大的人情,爸爸晚上也睡不好觉。”
  宋真无语,根本拗不过两老,就只能同意。
  停车场。
  陆驿远在远处就按了解锁键,宋真一言不发走在前头,打开车门就上车。
  一下秒陆驿远按住了宋真将要关上的车门,他的手掌撑在车门的顶部。
  宋真抬头疑惑地望着他。
  陆驿远说:“下车。”
  宋真说:“不是说好要我给你开么?”
  陆驿远手伸进车里把遮阳板掰下,镜子冲着宋真。他说:“看看你的脸,我还不想在高速上出车祸英年早逝。”
  镜子里的宋真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面色惨白,精神看上去差到了极点。
  宋真一声不吭地下车,自觉坐到了副驾驶上。
  初秋的天气很凉爽,陆驿远却在车里开着空调,使劲烧着油钱,车内放着克罗地亚第三狂想曲。
  宋真一夜未睡,昏昏沉沉,钢琴弹奏出的纯音乐像节奏感十足的鼓点打在宋真的神经末梢上,宋真还是想不通陆驿远为什么要提出和他交往,这场交往看上去轻率得像儿戏,有所得的又像是交易。
  “礼拜五我生日。”陆驿远忽然开口。
  宋真没有讲话,陆驿远接着说:“你要给我准备礼物。阿仁到时候也会来,怎么样,要见到老情人了有没有很激动。”他余光瞥了眼宋真,“有想过报复计划么?我可以配合你。”
  “无聊。”宋真靠着窗户,“他不是你朋友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陆驿远哼笑了声:“我不需要朋友,我只信我自己,只有愚蠢和能力低下的人才喜欢抱团取暖。”
  宋真身子动了一下,直言不讳:“人是高级群居动物,你这样离群索居,是个可怜又悲哀的怪人。”
  “啧,有你这么说你救命恩人的么?”陆驿远打了个方向盘,“但你看我离群索居了么?有的是人要求着巴上我。你是不是还盼着我孤独终老啊,别担心,这不是还有你么。”
  宋真彻底闭嘴了,对方简直是个狂妄自大又脸皮极厚的人。
  宋真半眯着眼,窗外片片广袤的农田和无垠的蓝天相接,横掠过视线,最后穿梭成无数根毫无意义的灰色线条,宋真再也支撑不住,阖眼睡去。
  陆驿远按掉了车内的音乐。
 
 
第17章 
  陆驿远晚上回了那个位于市中心大别墅的家。
  他风尘仆仆地推开红木大门,上来一个唯唯诺诺的小保姆,仔细收过陆驿远手上的西服外套和公文包。
  一扇木雕屏风后是正在用着晚餐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陆驿远的父亲听到大儿子进门的声音,他放下筷子:“阿远,坐下来一同吃饭,一天到晚不回家,像什么样子。”
  陆父很是苍老了,他会定期去染黑发,此刻两鬓丛生的白发显得尤为突兀,强行挽留岁月的流逝是件捉襟见肘的事,垂垂老去的生命形态会在你身上每一处都昭然若揭。
  陆驿远走到大长方桌前,望着一家人低头共餐的美好画面,背景是地上镶嵌的大理石都闪着金光的奢华的家,他仿佛在欣赏一幅华丽的油画,他扯出疏远虚伪的笑容:“我在外面吃过了。”
  这时坐在陆父身边的陈姨拧着两道细细的眉头,翘着兰花指舀动着小碗里的汤,眼睛只看着汤里的滑虾:“哎呀你爸爸身体不好,这做儿子的呢,回来多看看长辈总是人之常理。”
  陆父略为尴尬地笑:“阿远是忙。”
  陈姨扔下手中搅动的瓷勺,勺子在碗壁上碰出清脆的一声:“那我们阿封也忙啊,他怎么天天回来陪你。”
  陆父并没有搭理陈姨,他言辞中带了严厉地对陆驿远说:“在外面玩归玩,不要太过了落人口舌,你已经是而立之年,也该收收心想想成家的事。”
  陆父身宽体胖,穿着毛线背心,早年残留的上位者的气息已经无法震慑到陆驿远,此时的父亲对陆驿远来说就是头暮年的狮子。
  陆驿远笑着说:“那是可惜了,我是做不到像爸爸那样滴水不漏。至于成家,我也得找到像陈姨那样有手段又厉害的女人才行呀。”
  陈姨听出了话里有话,她想指手骂陆驿远几句,就被陆父使眼色压制下来。
  坐在另一旁的陆异封前阵子刚被陆驿远修理过,他低着头沉默地吃饭。
  陆驿远一刻都不想同他们虚与委蛇下去,他上楼进了房间,尘封往事像旧灰尘,被锁在这间卧室里。
  陆驿远是在他父亲四十岁的时候才出世的,他的生母是个大家闺秀,和陆父门当户对,婚后的十几年里怎么也怀不上孩子,寻遍了名医,挥掷了千金,奈何总也无果。世上哪有一个男人会不想要自己的亲生孩子,后几年陆父明显和妻子产生了隔阂,常常忙于事务,夜不归宿,陆母也是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怨不到丈夫头上。
  上天长眼,陆家大少爷出生了,但在陆驿远记事起,他在家就看不到父亲的身影,母亲跟他说是父亲太忙了,太忙了。陆父偶尔也会回来,陆驿远很亲近又崇拜自己的父亲,他总是很开心父亲能把他举得高高的挂到脖子上,满屋子地大跑。他得了满分的试卷,想第一个给父亲看;他在篮球赛踢了个好成绩,想第一个让父亲知道。他想要父亲能摸摸他的脑袋,夸一句: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儿子。
  可惜陆父总也不回家。
  直到有一天一个泼辣年轻的女人找上家门,那女人扯着手里低着头跟个鹌鹑一样胆小的孩子,在陆母面前叫嚣着她也为陆家生了个种,她也要进陆家,也要平起平坐。陆母是个真正的名门大小姐出生,她在陈姨的骂骂咧咧之前,只会捂着胸口喘气。
  陆驿远的奶奶得知了自己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孙子,很是欣喜,她不满自己的儿媳很久了,要不是看在她的出身,不好撕破脸皮,她早要让她的儿子离了婚再重娶。现在陆家开枝散叶,她高兴还来不及。
  不到十岁的陆驿远自然在下人的风言风语中得知了真相,晚上他下楼喝水的时候,总能看到母亲坐在黑暗中默默流眼泪,他走过去擦了母亲一手湿漉漉的泪水,不言不语,母子能依偎着坐上很久。
  陆母积怨成疾,在陆驿远十岁的时候抱病死去。
  陈姨正式进了陆家大门,他手里原本那个弱得像个小鹌鹑的儿子也变得雄赳赳气昂昂,打着小领结好不洋气。
  陆驿远很快被父亲送出了国门,送到了遥远的大洋彼岸——美国。他在美国度过了他漫长又孤独的少年时期,孤独到最后他也不再觉得孤独。身边的朋友忙着社交,忙着恋爱,忙着派对,陆驿远像座移动的冰山,穿梭在课堂和图书馆之间,他活得像个机器人。
  这个世界对他一点不好,刺痛他,伤害他,折磨他,那他凭什么要善良温柔相待世界?
  他恶意又冷血地活着。
 
 
第18章 
  一阵电话铃声戛然而止了如尘往事,陆驿远接过手机。
  “恩……就按先前约定好的数额打钱给他。”
  “哈,那人还要额外补偿的医疗费?你告诉他,做人不要贪心,拿好自己该拿的那一份,心眼太多小心蛇吞象。”
  “另外警告他,以后不要出现在宋真一家面前,不然他骨折的不该是那条腿,大概会是全身了。”
  陆驿远推开窗户,窗底下是家里的小花园,草木鲜花都被园丁修剪打理得很漂亮,暗莹莹的灯光浮在如墨浓稠的夜色中。
  陆驿远给宋真发了个短信:“想好要送我什么礼物了么?”
  他点开图册,打开一张图。粗略一看,看不出什么门道,像是一张错手按下的照片,照片里的光线昏暗,上面只有一个朦胧的背影。
  陆驿远和宋真第一次见面,是在饭局上。
  章焕仁告白成功后,当晚就定了酒席,请了一众好友来庆祝他觅得真爱,脱离单身。
  陆驿远见到站在章焕仁身边的宋真,冷清得像棵在雨后沉默的树,在推杯换盏的喧闹氛围里显得尤为格格不入,他的眼神像是一潭清冽的泉水,又有点不爱拿正眼瞧人的意味。
  陆驿远去同宋真碰酒,陆驿远一饮而尽,诚意十足,宋真却只是敷衍地小啜了口,拿眼尾淡淡扫了一下陆驿远。
  真没礼貌,陆驿远心想,章焕仁这可好,找了个没趣的木美人。
  章焕仁向来爱玩他知道,白天在公司端得威严,但二十多岁的男人最是爱玩的时候,私底下都是原型暴露,怎么疯怎么来。章焕仁一头撞进了坟墓,眼看着就要过上一板一眼的生活。
  酒过三巡,陆驿远喝得有点多,他出去到大门口外吹夜风散酒气,他倚着柱子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人们为着世上的苍营苟利,碌碌而活,城市繁华又热闹,然而组成其的芸芸众生却是悲哀地庸碌一生。
  他注意到宋真也出来了,宋真走路背挺得很直,头仰得恰到好处,不会太过高昂显得人孤傲无理,也不会太过低垂显得怯懦胆小,正是给人如浴春风的感觉。
  他走路不会东张西望,走到大门的另一端。陆驿远只能看到宋真的背影,他想宋真肯定是受不了里面的烟雾缭绕和人声鼎沸,出来透气了。
  有一只流浪狗跛着后退跑过来,它浑身的毛脏兮兮地拧成一团团,眼珠子似有残疾,眼白大面积翻着。流浪狗瘦的跟个木柴,绕着宋真的脚边兜转,甩着脏尾巴打在宋真茶色的裤脚上。
  陆驿远看到宋真避开流浪狗,径自往酒店里走去。
  他靠着柱壁哼笑了声,丑陋可怜的事物不会得到任何人的怜悯,旁人轻则唯避之而不及,重则踹上几脚落井下石,这世道就是如此。
  过了片刻,他又看到宋真神色匆匆地出来,定睛一看,他手上还拎着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塑料袋。
  流浪狗脚有残疾,还没走远,逗留在原处。
  宋真走过去蹲下,打开塑料袋,流浪狗埋着脑袋凑到塑料袋里狼吞虎咽吃起来。
  从陆驿远的角度,始终只能看到宋真的背影,他蹲在地上,脊梁不再挺得笔直,而是把背弯曲在腿上,形成一个温暖柔和的弧度,微弱的灯光打在宋真身上,染上层淡淡的微茫。
  陆驿远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按下这一幕。
  他点燃一支烟,烟雾在空中盘旋成圈,隐匿在夜色里。他深深吸了口烟,暗自发笑。
  宋真真是个有趣的人。
  陆驿远看着六年前的旧相片,他每次换手机总会把这张照片转存到新手机里。
  除了金钱名利,他对什么都兴趣淡淡,宋真是他第一个觉得有趣的人。
  其实他早该出手。
  他从来不信别人嘴里满口的道德仁义,他从来不崇尚朋友妻不可欺的江湖义气,他唯我独尊,不可一世。
  他可以机关算尽,阴谋诡计,明争暗斗,也要拿到他想得到的东西,他可不信什么天道有轮回,好人有好报。
  他的母亲温婉贤淑,相夫教子,最后却落得了丈夫出轨、抱着不甘与怨恨死去的结局;陈姨花言巧语,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现在穿金戴银,富贵荣华;他陆驿远心狠手辣,孤戾莫测,如今却力压陈姨那方一头,名利双收。
  可真是好人不长命,恶人留千年。
  他早就该对宋真出手了,要不是当初那该死的局势。
  十年前,一通电话打到尚在美国的陆驿远,电话里陌生的亲戚告诉他,他的父亲得了顽疾重病,令他速速回国。
  陆驿远守在病床前,做着他伪善的孝子,心里却是滴着毒汁,恨不得父亲立马蹬腿死去,好把庞大的家族遗产都留给他。
  他是长子,他的生母是原配,他理应具有第一继承权。
  表面上他和陈姨母子相安无事,做足了和睦相处的戏码给陆父看;私底下见面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天不遂愿,陆父大病痊愈,但老人的心态大有改变,他本已六十好几,名利场上颠簸了大半辈子,是真心累了,打算卸权而归,把江山留给后生辈去拼搏。
  陆驿远胸有成竹,做好了全面接管公司的准备。哪知陆父在一次家族聚会上宣称,他不会插手权利分配的事宜,得能力者得天下。
  言下之意是,让兄弟俩公平去竞争,实则却是给了小儿子莫大的恩惠和机会。
  将近十年,陆驿远在商场上同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提防着陈姨母子无数次地暗算陷害,终于大收山河,坐稳了公司第一把交椅。
  当年在此严峻的形式下,他断然不会对宋真轻易出手,以宋真的性格,他不会同意被陆驿远金屋藏娇,不为世人所知,他必须要有名正言顺的爱人身份。
  如此一来,陆驿远的家族必然会知道此事,家中出了此等败类,哪怕不是撵而除之,也是将他放空权利,不再重用。百年家业如何接手给一个无法正常结婚娶子的人?
  二来,商场之人,最忌讳的就是让敌方拿捏到了软肋,他不需要也不能有软肋,他只能铸就钢筋之躯,披荆斩棘,所向无敌。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年迈的父亲已是垂垂老矣,如一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他最大的敌人陈姨也是年老色衰,对他忌惮几分;陆异封平庸无能,掀不起大风大浪。陆家每一个人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大少爷,都要恭顺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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