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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你的破镜重圆(近代现代)——匿名青花鱼

时间:2020-10-27 09:18:09  作者:匿名青花鱼
  宋真听见耳边细雨划过的声音,还有陆驿远说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大概是冷了太久太久,宋真竟然有点眷恋和热泪这久违的暖意。
  他垂落着双手,没有推开陆驿远。
  他的脸低埋在陆驿远的肩头,陆驿远的西装散发着侵占性极强的庄严气息,还有一点消弭在雨中的烟草味。
  宋真穿得单薄,陆驿远把西装脱下来披在宋真身上。
  强势地环抱住他往停车场走去。
  到了教室公寓,陆驿远尾随宋真进了宿舍。
  宋真拿出一条干浴巾给陆驿远:“擦一下吧。”然后进卧室换了套家居服出来,他走到小厨房,拿出他的玻璃锅煮牛奶。
  陆驿远随意擦了一下,他身强体健,几千米的冬泳都不在话下,根本不怕感冒风寒。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宋真站在拥挤不堪的小厨房里,他穿着淡绿色的棉质睡衣,低头时不时拿筷子搅动一下锅里的牛奶。
  对于陆驿远来说,这场景无疑是陌生的,大概只有在梦里才能若有似无地梦到母亲绾着长发在厨房忙碌的背影,醒来后他都无法辨认这是儿时的确有过的,还是他在梦中臆想出来的。
  大概是人与生俱都有着来对归属和温暖的向往。
  他走到宋真身后,宋真的头发被雨丝洇得棉软而潮湿,他把浴巾挂到宋真的头上,宋真转过头很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回过头去,很认真地盯着锅里的牛奶。
  宋真也不知道刚才在医院,为什么一瞬间会爆发出那么强烈的情绪,他并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他不善于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或是同人去交流发泄,他把一切都藏在心里,把一件件正面的或是负面的都投进无底洞一样的心里,任其发酵成一团墨一般浑浊的黑。
  现在想想,他发觉自己着实是失态了,这太不像他。
  他声音很轻:“刚刚在医院,对不起,是我太失礼了。”
  陆驿远隔着浴巾大力地揉了揉宋真的头发:“还是第一次看你发脾气,挺新鲜的。”
  陆驿远的白衬衫贴着宋真的后背,宋真的头上垂着一块大浴巾,他脸上的表情隐匿在一片阴影里。
  头顶的灯光晦暗,像无数个萤火虫汇聚在一起,晕出一片潮水般的微光,微光柔软地覆过了他们,桌上堆放的瓷白色碗盆也浸上了层暖橙。
  外面下着连绵的细雨,雨水顺着玻璃窗密密麻麻地流淌下来。
  锅里的乳白色牛奶咕噜咕噜冒着泡,陆驿远说:“我怎么也有种要冒泡的感觉。”
  幸福得好像要冒泡。
  陆驿远喝下一大碗热牛奶,大手大脚瘫倒在沙发上,大有种要赖着不走的架势。
  宋真戴着眼镜,书翻了10余页后,他把书反扣在茶几上。
  “你可以走了。”
  陆驿远一开始还佯装着假寐状,他手肘支在沙发上,侧着脑袋问:“我喝酒了回不去,要不今晚我就睡这儿吧?”
  “叫你助理来接。”宋真毫不犹豫地戳穿了他。
  陆驿远看宋真态度不容商榷的坚决,他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打电话叫了助理。
  助理火速赶到,陆驿远怨念着一张扑克脸,倒霉催的助理僵笑得连连退避三尺远。
  陆驿远捞起沙发上的外套。
  陆驿远打开门,大概是外面风雨太凄惨,把陆驿远的背影衬托得无比孤凉。
  “那个,”宋真手指按着布艺沙发,叫住了陆驿远,“过几天我们学校有校运会,你没事可以来看看。”
  宋真说完就撇开脸,假装镇定。
  “行,等我啊。”陆驿远抓着门框,回头冲宋真扬眉一笑。
 
 
第28章 
  万里晴空如洗,运动会如火如荼地进行。
  激情嘹亮的进行曲响彻于整个大操场上空,学生们坐在观众台上,穿着各院系的院服,款式简陋,单纯以颜色区分,整个诺达的观众台被划分成了数个五颜六色的方块,从远处看,还是颇有视觉效果的。
  运动员在操场上竭力挥洒汗水,同班的学生整齐划一地呐喊助威,有的甚至还借来了大鼓,在那边疯狂敲击着扩张声势。
  在美国去学期间,陆驿远独来独往,从不参加社团活动,更遑论这种大型校园赛了。
  学生们年轻又充满活力,仿佛凭着一颗赤子之心和无限燃烧的生命力,未来的未知不可怕,而是充满了冒险精神;陌生的大千世界不可怕,它在等着年轻人去探索和征服。
  陆驿远头一次感叹自己老了,而年轻又真好。
  宋真走在身边,时不时被路过的学生问好。
  陆驿远问:“如果可以重来,你愿意再次回到学生时代么?”
  “再来一次,我也只能活成这样。并没有后悔莫及的事等我去修正掰回,也没有梦寐以求的理想等我去实现,我的人生轨迹就是如此,哪怕重复一万次,可能最后我也只能站在这里。”
  “那你呢?”宋真反问,“你想回去么?”
  “跟你一样,我也不想。”陆驿远眯着眼睛瞭望远方,“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没有尽头的无望。”
  宋真侧目疑惑地看他。
  “也没什么。”陆驿远失声笑着低头,用脚尖铲着地上的泥土,“我十岁以后一直在美国,大学还好,旧金山华人多又热闹,之前都在波士顿一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小镇里,连地铁都是八九十年代的那种,去个超市还要乘上三小时的公车,外卖的人工运送费贵得上天,身边都是白皮肤黄头发的洋人,哪里会来搭理我,当然我也根本不稀得理他们,有时在宿舍我可以一礼拜都不开口讲话,一次我那个鬼佬室友问我:‘Are u dummy?’哈哈哈,到了大学也没好到哪里去,国人学生是多了,但他们钱多人傻,喜欢组团嗨,自己堕落还总想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我根本不想和他们为伍,他们自然也把我踢出了小团体。这点当地人就好很多,礼节性问你要不要,不要他们也就耸耸肩无所谓,只要你不打扰到他们就行,比如我大学床对面的室友,一定要在做数学题的时候抽大麻,不抽他做不出题哈哈。”
  “我是不是讲太多了?”陆驿远一下子刹不住车。
  宋真听愣了,他摇摇头:“不会,既然在那里不开心,为什么不回国?”
  “我不回来,一年大概一次,和长辈吃顿饭,大概是证明一下家里头还有我这个人活着。”
  “你不会想你爸妈么?”宋真问。
  “我妈早就不在了。”陆驿远弯下腰,掸了掸鞋尖上沾着的泥土。
  “……对不起。”宋真说。
  陆驿远说:“还记得有次你诅咒我孤独终老么?其实你说得也挺对,这世上恨我算计我的人远远多于爱我的人,不过总归我不是个缺爱的人,我活得比任何一个恨我的人都要好上百倍千倍。”
  “我没诅咒你,你别乱说。”宋真说。
  大概是陆驿远敞开心扉的坦诚,宋真想了想也说:“其实我大四那年,学校是要公费让我出去留学的,但那会儿我妈得了坏毛病,被医生一说更是吓得我们全家整晚整晚地担惊受怕,后来我也没心情出国了,就在同一个城市,好照应着父母,不过还好查出来是良性的。”
  “既然没问题了,你为什么不继续出国?”
  宋真说:“早过了申请时间了,但我没有后悔,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对出国深造并没有太大执念。”
  “人要为自己而活。”陆驿远反驳他,“我向来遵循自我中心论,只有立足自身,才能去顾上周边的人,根基稳固才能施与他人援手,有些付出和谦让是无谓的。”
  “父母不是其他人。“宋真很不认同陆驿远的话,”人人心中自有杆秤,在我这里,亲情高于前途,即使我父母有时迂腐顽固,但我很爱他们,谁也不能去伤害他们。”
  “好吧。”陆驿远无所谓地轻飘飘说着,眼里闪过一瞬意味不明的光。
  广播里的声音传出来:“下面请各位教职人员到指定检录处准备……”
  陆驿远一听来了兴趣:“宋老师,你有没有报名参加什么项目?”
  宋真回答:“没有。”
  “没意思。”陆驿远仰天拖长音这三个字。
  他们边看边走,忽然一个胖得跟个不倒翁一样的男老师撞上了宋真。
  “哎呀,宋老师,在这里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他捂着肚子说,“肯定是中午吃坏肚子了,我要去趟厕所,马上要轮到我上场比赛了,这我肯定赶不回去呀。”
  不倒翁老师二话不说,把胸口的号码牌摘下来塞到宋真手里:“宋老师,靠你了。”
  他指着不远处说:“就在那儿,袋鼠跳。”
  “什么。”宋真一脸茫然。
  “哎哟哟,又痛了。”他弓着腰,“不说了,先撤了。”
  宋真拿着号码牌,在原处不知所措。
  陆驿远把号码牌拿过来,用四角的小别针把号码牌挂在宋真的胸前。
  他低头仔细地为宋真整理衣服,然后他抬起头玩味一笑:“宋老师,袋鼠跳。”
 
 
第29章 
  宋真接过袋鼠跳的麻袋,焦虑又踌躇。
  陆驿远抱着手臂看好戏,他亵玩似地挑眉:“要不要我抱你进去啊?”
  宋真叹了口气,把自己套进麻袋里,他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暂时没有熟人,他纠结又别扭地用手捏着袋口,埋着脑袋,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去。
  从陆驿远的视角看去,宋真简直太可爱了,露在麻袋外的只有上半截身子和两只小拳头,低眉顺眼的,风把宋真头顶的一缕发吹起来,飘飘晃晃立在空中像呆毛。
  一排的“袋鼠”准备就绪,一声哨响,袋鼠们奋力跳出。
  别看这么一小段路,宋真跳到一半备感吃力,不仅要保留一定的体力来维持蹦跳的频率和距离,还要保持重心,防止脚底踩滑,他可不想一身子面朝大地扑向跑道,那画面太美。
  四周聚起来了几堆学生,袋鼠跳既没技术含量又没观赏性,原本很难吸引旁人的驻足叫好。
  可那是宋老师啊,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并且帅气俊美的宋老师。
  学生们在一侧低声笑着,有几个还为宋真小声喊加油。
  宋真简直没脸了,拼出全身力气跳到了终点线。
  “第三名!”裁判员按着秒表。
  人群又是一阵暗暗的欢呼,宋真迫不及待从麻袋里出来,脚底生风地离开。
  陆驿远追着上去,他不知从哪里拿来的一瓶矿泉水,从宋真身后把矿泉水贴在宋真脸上:“喝水。”
  宋真脸通红,像个熟透的小番茄,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羞赧的。他的鼻尖还渗出了薄薄的层汗,在阳光下闪得亮晶晶。
  他拧开瓶盖,咕噜噜地喝了几口,白皙的脖颈扬起,喉结上下滚动。
  陆驿远说:“这有什么好害羞,你是第三名,不去领奖么?”
  宋真讨厌被人调侃,他把水瓶塞回到陆驿远手里。
  陆驿远猝不可防被扔了个满怀,他很无奈地说:“喂。”
  他好笑地想,宋真原来还有这别扭的一面。
  回了宋真宿舍,陆驿远已经很轻门熟路了,好像是在自己的地盘,他倒向沙发:“宋真,我饿了。”
  他们中午饭还没吃。
  宋真打开冰箱,巡逻一圈:“辣炒年糕可以么?”
  “当然可以。”陆驿远笃定。
  他把泡在水里半天了的小年糕条扔进锅里,又舀了一大勺的韩式泡菜辣酱进去,倒上温水漫过。
  不一小会儿,食物浓浓的香味溢出来,锅里的辣酱是令人食欲大开的深红,包裹着软乎乎的年糕条。
  陆驿远躺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垂在半空。
  “饿死了,饿死了。”
  宋真把两碗辣炒年糕端出来。
  陆驿远站在阳台边上,用手指轻轻戳着那盆小仙人球上的刺:“我儿子长势喜人。”
  宋真词穷,大概是他阅历不够,遇上的人还不够形形色色,不足以应付陆驿远这种怪人。
  宋真说:“家里没饭桌,就在茶几上将就吃吧。”
  他正要从柜子里给陆驿远拿出榻榻米坐垫,陆驿远早就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举起筷子准备食指大动。
  这场景些许违和,陆驿远一身的西装革履,却躲在这拥挤又廉价的小宿舍里,席地而坐对着一碗辣炒年糕。
  “地上不干净。”宋真让陆驿远也坐上榻榻米坐垫。
  他俩面对面在木茶几上吃辣炒年糕。
  陆驿远满怀期待吃了第一口,就顿时辣得说不出话来,只觉一把火从喉咙一路烧到了胃,他摆摆手,哑着嗓子咳嗽:“水,水。”
  宋真哪能料想到陆驿远根本不能吃辣,他给他端来一杯凉水,陆驿远如获救星。
  宋真抱怨:“吃不了辣,逞什么能?”
  陆驿远还在辣的余韵中缓不过来,他起身又去倒了碗水:“没事,用水涮一涮能吃。”
  陆驿远当真就夹着年糕条,在清水里过了一圈,然后再塞进嘴里,还不停地说好吃好吃。
  不可理喻,宋真不想管他了,吃自己那份。
  “喂,你嘴边沾上酱汁了。”陆驿远抬起头提醒宋真。
  宋真的嘴角下边沾着一抹红色鲜艳的酱汁,他不明所以地伸手去拿纸巾。
  “别动,我来帮你。”陆驿远起身,隔着低矮的木茶几,弯下腰吻住了宋真的嘴角。
  宋真惊诧地都忘了躲开,他睁着眼睛,看着距离不过自己几厘米的陆驿远。
  正值晌午,窗外大片的阳光打在陆驿远的右脸上,宋真都能看到陆驿远的脸上还有闪光的尘埃在跳舞,而他挺拔的鼻子像座高耸的山峰,山峰另一侧的脸陷入在阴影,像一汪深不可见的潭水。
  宋真觉得陆驿远人也是这样,一半明朗一半晦暗,他总也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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