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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安(穿越重生)——沈瑄禾

时间:2020-10-27 09:18:38  作者:沈瑄禾
  沈是承情的拱手作揖道:“文通兄夙愿得偿,还不忘我这杯酒,怎叫我过意的去。”
  “你我情同兄弟,这杯酒便是十年,我都要等你回来。”文通面露焦急之色,拍了拍他的肩:“若是过意不去,等下便与我饮个痛快。”
  “好,不醉不归。莫让新娘子等急了,我们赶快些。”沈是说。
  文通他们已备好了马,三人翻身而上,扬鞭飞驰,似乎又回到那日状元游街,年轻的进士吴带当风,人生得意。
  吹吹打打的仪仗队已经在城内等候多时,沈是和云赋别了朵大红花在胸襟,以示喜庆,文通驾马走在最前方,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神情。
  “谁家娶亲,怪恩爱的。”
  “是啊,虽然没有八抬大轿,但新郎官的眼神啊,片刻都没离开过新娘子。”
  “这你们都不知道,不就那个探花老爷,娶陈家寡妇。”
  “还真娶了啊,命这么好?”
  “可不是嘛......”
  文通从媒婆手中接过新娘子柔弱无骨的手,内心像吸饱水的海绵涨的不行。他们一块梳了三梳,跨过火盆,红红的盖头摇曳生姿,他背起新娘上了花轿,一步一步往张灯结彩的文府行去。
  媒婆道:“请新郎朝轿门拉弓。”
  一射天,天赐良缘,新人喜临门。
  二射地,地配以双,新人百年好合。
  三箭定乾坤,先射天,再射地,地久天长,天长地久。
  新娘子在鞭炮声中被文通背下了轿,哄乱嘈杂的喜庆声响,让沈是有些恍然于世外……
  究竟是谁给他下的毒?
  他醒来后,见过的只有这么几个人,难道是文通吗?
  不太可能。文通对沈是确实情真意切,连婚礼都要等他到场,便不谈这个,一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寡妇的人,也不像有这个心思,况且他们也没什么利益纠纷......
  方至喜堂,文通将新娘放下,媒婆捧着长长的“同心结”彩绸过来,冉娘带着喜极而泣的尾音,低声问:“文通,沈兄来了吗?”
  “嗯。”文通轻柔的拍了下她的手,了然于心的牵着她走到了沈是面前。
  红盖头轻微浮动,冉娘说:“沈兄,我和文通今日能在一起,多亏有你,能否请你为我两人主婚?”
  成亲的新娘一般不开口,不过冉娘算二嫁,规矩不太重要。沈是从媒婆接过红绸,一头交给文通,一头交给冉娘,笑着说:“我非尊长,不合情理。便以红绸结缘,祝二位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也好。”文通道:“多谢沈兄。”
  媒婆继续高声说词,声音嘹亮婉转,一对璧人缓缓行至堂中:“一拜天地......”
  沈是有些羡慕和惆怅,思来想去,从前身子弱,怕耽误人,竟是成亲都没成过,这一世......好像也不太行,谁知道能活到那天......
  李云赋突然说:“沈兄你瘦了、也黑了一些......”
  “嗯?”沈是回神,打趣道:“那我不是寒碜的紧?”
  李云赋下意识摇头,面前的人是让人注意不到样貌的,他行走的气度,一举一动的神态,都如同幽谷芷兰,是文人独有的风骨,而笑起来的时候,又有几分像雪山顶上的格桑花,带着不期而遇的温柔。
  李云赋说:“没有的事,沈兄气质不凡,不是俗相能掩盖的。”
  沈是:“......”
  难看到只能提气质了吗.......没那么夸张吧,好歹自己也是崇明赫赫有名的一枝花,每天不知道多少妙龄少女踏破府衙门槛......
  别人红香软帐,他孤家寡人还被嫌弃丑,真是百般滋味萦绕于心头。
  文通的婚宴来的人不多,官场个个人精似的,一看他娶了个寡妇,大多人都没了来往之心。虽然不够浩大,但是来的都是自己人,没有讲究,倒也是一片火热。
  繁琐的礼仪结束,众人入了宴席。沈是看着这对新人如何踏破万难走在一起的,心里高兴,一开席便自罚三杯,为自己的耽搁道歉。
  众人直称豪气,他又端起了一杯说:“这一杯多谢云赋兄鼎力相助,让我有机会光荣返京。”
  文通逡巡着听到这番话,连忙从隔壁桌凑了过来说:“那我也要敬,沈兄不回来,我这婚可是遥遥无期了。”
  有人起哄道:“哟,这情可大了去,起码喝三杯吧!”
  大喜之日,众人热情高涨,铆足了劲去灌新郎官,什么打油诗顺口就出来了,一套接一套的,逼的挡酒的伴郎沈是和李云赋都喝迷糊了。
  京城脚下有洞房花烛的良宵梦,有纸醉金迷的销金窟,也有暗潮涌动的诡计,匍匐在夜色深处。不知何时忽然跃起,亮出致命的獠牙......
  ——
  “不喝了。”
  柳长泽放下了犀角杯。
  阿良闻言收了汉白玉桌子上的新丰酒,手晃了下壶,果然还剩一半,留给某个永远不可能回来共饮的人......
  阿良问:“侯爷,盛意顺和怎么安排?”
  “送去沈府。”
  阿良愣住,沈府?近日升迁御赐宅院的那个大理寺少卿沈是的府邸?侯爷未免对他太上心了些。
  “是。”
  阿良端着酒往里走,他抬头望了眼这个空置三年的院子,若是真能上心,那真是好事。
  侯爷,太苦了。
  “阿良。”
  阿良回头,却见到柳侯爷手斜斜的指了指一棵树底下,问他:“你觉得这里埋了东西吗?”
  阿良走进看了看,棕色的土壤凸起一个小山包的弧度:“回侯爷,埋了。”
  侯爷在夜风里轻笑,低沉的声音听起来空洞又伤感:“没埋,里头早就空了......”
  阿良心头酸涩,将搁在手臂的黑色羽鹤大氅披在了侯爷的身上:“侯爷,夜凉了,早些回去吧。”
  “虞书远查到了吗?”
  “在孟洋府上。”
  不出所料。
  柳长泽的手在桌上叩了两下,起身说:“走吧。”
  从花木曲折处走出,柳长泽停留在太傅府正红朱漆大门前,他看着阿良手放在金色椒图衔环上,用力一拉,闭的死死的门缝,如一千多个日夜一般逐渐打开。
  柳长泽微垂了眼眸,每到这一刻,他都有种临刑的感觉。
  “咦,怎么自己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人,正好整以暇的要叩门。
  柳长泽倏忽睁大了眼,瞳孔宛如经受地震般的剧烈晃动。
 
 
第22章 盛世长安
  门内门外的人两相对望,泥泞的酒气交织在一起,一会是喜宴上的武陵春,一会是落寞小院的新丰酒,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
  沈是等了一会没有动静,他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于是径直往前走,突然撞上一堵坚实又温热的墙。
  “阿良吗?”沈是含糊不清的问,手在面前的人身上抓了两把,又像借力一样,重心靠了上去。
  柳长泽完全乱了,太傅喜静,府邸也在偏远点的位置,到了这个点,周遭别说人了,连个飞鸟都不见,怎么会来一个不速之客,而这个人还正是......
  一个避无可避的原因又浮现在他的脑海,柳长泽僵硬的伫立,他深邃的眼里有浓厚的情绪汇聚成了一个漩涡,似要将眼前的人拆吞入腹中。
  他自虐般的沉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可惜沈是看不见,所以他不知道危险张开了血盆大口,悬在他头顶上。他仍是醉眼迷离的看着眼前的人,无辜的说:“回家啊……”
  回家。
  除了亲人,还有谁能用这个词。
  自己都没资格。
  柳长泽的唇线下压,露出一个堪称悲伤的表情。
  他始终不敢问出口的问题,始终不敢听到的答案,像淬了剧毒的箭,直直插入他胸口。
  不消片刻,悲伤被妒忌的藤蔓疯狂的绞杀,他眼睛刹那间变得猩红,手不受控制的往上钳住沈是的脖子,每一根狰狞的青筋都迸发着愤怒。
  柳长泽像被压抑在牢笼里半个月的狮子,突然打开了门锁,体内所有的细胞都叫嚣着,杀了他。
  阿良吓得脸雪白,这个人不是侯爷派人保护的对象吗?他来不及思考太多,只知道一定不能让侯爷杀了他,他死命去拉扯侯爷:“快放手!!!侯爷!!!快放手!!!会死的!!!”
  我正是要他死!
  逐渐稀薄的空气和脖子上的疼痛,让被酒精麻痹的沈是开始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疼……好疼……”
  疼吗,不及我千万分之一,你也尝尝啊……
  柳长泽死死盯着他,手上收力更紧,无论是阿良还是沈是的力气,落在他身上轻的像棉花。
  沈是迟钝的将手放到了脖子上,试图掰开他的指头:“长泽……我好疼啊……快不能……呼吸了”
  柳长泽闭上了眼,心脏被沈是虚弱的呢喃密集的穿透,如破布一般缓缓淌着血。
  再用点力就结束了。
  但他做不到。
  他不明白为什么沈是脸上一点害怕都没有,当生命受到威胁时,为什么能用这么信赖的神情看着他,好像料定了他下不了手一样。
  好恨啊。
  他颤抖手无力的搁在沈是的脖子与锁骨的交接处,一时揪紧,一时松开。他艰难的换气平复自己的心情,沈子卿,你好样的,死了都不让我安宁是不是……
  阿良见他终于没了杀意,才脱力的瘫坐在地上,没人注意到沈是的一句“长泽”,是多么的大逆不道……
  沈是没了束缚,意识稍微回转了点,却也不太清晰,他无端端觉得面前的人好难过,难过的让他心疼,他很想安慰对方,于是伸出一只手往前摸索。
  直到摸到了男人刀削般的轮廓,以及一丝冰凉。
  “啪”,柳长泽拍开了他的手。
  沈是摩挲着两指间的水迹,满脸无措茫然,柳长泽也会哭吗……他从来没见过对方这么脆弱的一面,究竟怎么了?
  他脑子混乱的和浆糊一样,只觉得贴在脖子上的手,有青筋在跳动,激烈的、灼热的、窒息的跳动,他竟是感觉到了柳长泽的疼,那股难以言喻的疼意,随着对方掌心传递到他皮肤,让他悲伤的四肢绵软,几欲落泪。
  怎么会这样?
  他只能凭借本能让自己不要疼。
  于是,修长莹润的指节慢慢靠近了柳长泽的胸腔,靠近所有疼痛的始源,他轻微的碰触,又想抽回手,可渗入骨髓的疼痛,让他将整只手覆了上去。
  也是如此激烈、灼热、窒息的跳动,他轻抚一下,似乎安静了一些。
  柳长泽被他大胆的举动给怔住,他下意识去拽开对方不安分的手。
  沈是不死心的紧紧贴着,再大的力气也剥离不开这双手,这颗心似乎更安静了一些。
  柳长泽在爆发的边缘警告着:“放手!”
  “嘘。”
  柳长泽一瞬间大脑被清空。
  回过神后,他越发有种被羞辱的感觉,他确认这个人是在找死了,那就如你所愿。
  可柳长泽没动,他骨节发出“咔嚓”的声响,但他还是没动。
  心跳的仿佛更加剧烈了,沈是不知为何突生变故,慌乱的直接揪紧了那一块,他几不可闻的呢喃:“不疼了,不疼了,我按着,就不疼了……”
  心跳停了一拍。
  柳长泽用阴鸷眼神盯着他,用可怕的语气吐着话,仿佛这样就能掩饰住自己的心软。
  “沈是,你算个什么东西。”
  心跳重归于平稳。
  沈是放松的吐出一口气,认真的想了想,之后手掌蜷成拳,伸出一个指节,不轻不重的点了两下柳长泽的心,率真的笑着说:“大概是,能让它平静的东西。”
  柳侯爷突然不说话了,虽然可耻,但他无法反驳。
  他真的,因为另一个人,被牵动了情绪。
  一旁的阿良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灯,微弱的光照在了沈是的脸上。
  他看见泼墨般的黑夜里,沈是瞳孔不复琥珀色的光泽,反而沉的像块神秘古老的乌玉,柳长泽如受蛊惑般伸手捂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只留下那一双眼。
  “你……真的很像太傅。”
  每个字如刀滚过柳长泽喉咙,这句话不知道说给沈是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一定是因为这双眼太像了,所以他才会被牵动……
  柳长泽多希望他出言不逊,行事蠢笨,最好像个跳梁小丑般瞎折腾,让自己看一眼都恶心,可他偏偏不是……
  非但不是,还像极了太傅。让他又爱又恨,没办法狠心对沈是下死手,甚至没办法抗拒。
  柳长泽爱他如海市蜃楼般的相似,能在濒临绝望时,让他窥见一缕天光。
  恨他如海市蜃楼般虚假,分明不是,却又与那人血脉相承,只要他一靠近,再美再好的幻象便会碎成一地,嘲笑他的天真和多余。
  既然这样。
  “你想要什么?”柳长泽问。
  沈是“唔唔唔”几声,嘴在他掌心摩挲,他如被沸水烫到般抽回手。
  沈是原本很急着说,但开口的时候,突然发现他想要的其实很多,想要除旧布新,想要力挽狂澜,想要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想要现世安稳,天下太平,太多了……
  可归根究底不过四个字——盛世长安。
  “我要盛世长安。”
  若还有余力的话,便回徽州养老。
  沈是醉的不轻,但目光笃定,掷地有声,他满足的笑了一下,狭长的眼尾上扬,像钩子在柳长泽心上轻轻撩拨。
  这本是句俗掉牙的口头禅,可柳长泽信了。因为沈是眼里的坚定执着,他在很多一往无前的文人身上看到过,譬如沈子卿,譬如宋奉安,譬如御史台上前仆后继的铁骨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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