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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安(穿越重生)——沈瑄禾

时间:2020-10-27 09:18:38  作者:沈瑄禾
  但这笔钱,他仍是收不下手。
  虞书远忽然又软了下来,她实在是善于玩弄人心的,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她不需要诡计,万事只凭心便恰到好处。
  “阿是,你就让我,替宋阁老道个歉吧。”
  沈是眼睛骤红,鼻腔发苦,这是他一生难以逾越的心结。
  虞书远向他躬身一拜,便要向外走去。
  沈是问,“如此,你日后有何打算?”
  虞书远顿了下,似乎意识到,今日之别,便有可能是江湖难逢了……
  她转了过来说,“阿是,你知道吗?”
  “前些日子,我看了一个话本子,里头谈及苏州城,园林风光美如画,尤其是城里的水榭歌台,更是别具一格。我当时想,他定是没见过琉璃台,千里烟波,万家灯火,孟洋为了留住我,建过比山雨还美的景色。”
  虞书远向亭外看了看,目光悠长。
  “随后书中提及了苏州园林的一个轩,说那轩极为怪异,十分狭小,竟只能容纳一人,我道这样的建筑也能称之为‘轩’吗?连二三好友不得聚,何尝还有惬意光景……”
  虞书远突然问,“阿是,你猜猜这样的亭子,会取个什么名字?”
  沈是抬眸,有风撩起他额前碎发,他说:“应是——与谁同坐。”
  虞书远笑了下,像垂在池面的花影,让人心生宁静。
  “阿是高才。此轩便名“与谁同坐轩”,倒不知东坡居士见后人如此巧思,会否惊叹。”
  “闲倚胡床,庾公楼外峰千朵。与谁同坐——”
  虞书远道:“明月、清风、我。”
  沈是也感叹道:“昔日有醉翁之亭,意不在酒而在于山水之间。今日有独坐之轩,与清风明月相伴自在悠然,论其境界与风骨,实乃登峰造极了。”
  沈是摇头,“而我与你聚之亭中,却罔顾此间风景,受凡尘琐事之累,的确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
  “我亦是这般感慨。”虞书远点头,“往日我自诩风流,每每赏景必要去最高的山,最清的海,将凉亭水榭当做歇脚的驻点,但凡沾了点人气,便觉得庸俗至极。”
  “是而,我从未认真看过琉璃台的美,如同我从未认真看过孟洋的好一般,狭隘至极。”
  沈是听了疼惜万分,他问道:“你可曾后悔?”
  虞书远却狡黠的笑了下,“若我悔了,阿是还要赔我一个孟洋么?”
  “……”
  她见沈是焦急,便大发慈悲的没有吊他多久。
  “我不悔。那是他欠青君的。”
  她说:“但我也不恨他了。我往日总觉得我和他的账是算不清的,直至方才,我忽然明白了,他千般伤害我,又万般对我好,不过是怕我忘了他……”
  虞书远笑了笑,将手放在了脖子上的杜英吊坠上,她一手扯了下来,然后丢进了池中。
  沈是猛然起身,激动到失语。
  “我不会记得,也不会忘记。”她伸手自亭外虚抓了两把山风,“孑然一身时,才能跳出物外,赏风品月……”
  她转过头来,眉目间又仿佛回到了十几岁时的豆蔻少女,“阿是,待我去了‘与谁同坐’轩,便给你画一幅全大齐最美的风景!”
  他此时才恢复了声音,“你!你的手!”
  虞书远与他挥了挥手,“阿是,洛神医用侯爷的方子,治好了腿,也治好了我。”
  “所以不要为我担心……我虞书远是大齐首屈一指的丹青传奇,一枝独秀的制香圣手,你只管守好你的山河,莫叫我流离失所便好了!”
  沈是终于会心的笑了,他向虞书远拱手拜礼,“静候虞圣手佳作,愿清风明月时时伴,江山万里永不老!”
  两人相视一笑,只觉天高海阔,心境澄明。
  ……
  沈是差不多是哼着曲回府的,手里的玉骨扇被他挥舞的像只蜜蜂的翅膀,虞书远的手对他而言,那就好比最喜爱的徽墨被摔碎了,还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徽墨。
  他正悲痛欲绝到不知如何是好,却不知何时被人妥帖的用金漆修补好了,非但没失去半分雅致,还多添了几分光泽!
  沈是高兴的恨不得下一秒就见到侯爷。
  于是他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多谢侯爷赐方救治书远,下官不胜感激!”
  “沈大人的感激就是两包茶叶?”柳长泽嫌弃的提了青黄色的茶包来回晃荡。
  沈是反驳,“此乃宋阁老所赠,其价值何止千金!”
  柳长泽漠然甩在桌上,朝阿良招了下手。
  沈是疑惑。
  只见阿良吃力的推了九尺高红酸枝柜,一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一柜子的“六安瓜片”。
  沈是不服,“瓜片不值钱,阁老所赠才有意义。”
  阿良啧啧感叹,沈是真是低估了侯爷对太傅的执念,那只要是太傅喜欢的东西,我们侯府怎么可能少的了。
  他十分不好意思取了两包递到沈是面前。
  沈是一看,上面居然还十成十盖了内阁首辅的官印……
  他再看了眼自己的,干干净净,仿佛自己才是个冒牌货。
  沈是:“……”
  他干笑一声,“礼轻情意重!”
  柳长泽无暇理他,又看起了西南战报。
  沈是也不走,这是他许久未逢的幸事,可幸程度不比金榜题名少几分,他百无聊赖搬了个紫檀木的椅子坐到柳长泽对面。
  沈是想,柳长泽天天去他府里寻慰藉,还不许他来一次讨个利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拿起了柳长泽看完的半份战报看了起来。
  柳长泽眉头微微皱起,却也没有说他什么。
  可这一看,沈是便气了,直接一手拍在了案上,“岂有此理!援救西南的旨意颁了数日,付家军竟才刚出京畿,他眼里还有没有生民了!”
  柳长泽却波澜不惊的说:“拖兵,耗粮,逼萧家军殊死一搏。若是赢了,那便是两败俱伤,他去正好将残兵瓦解,萧家军荡然无存。若是败了,那更好,他一去名声大震,日后便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今日才看明白吗?”
  沈是自是明白,只是心头火难耐,又正值情绪激昂之时,又正在他从小养到大的心上人面前,便一时上了头。
  柳长泽眸色却淡了些,太傅从不会如此喜形于色……
  沈是转移话题的说,“这负责战报的人,倒是目光毒辣,分析起来头头是道,鞭辟入里。”
  柳长泽看了眼,上面写着京畿卫骑尉边程。
  无名小卒。
  阿良却说道:“这似乎从前是个挺有名的将军,后来年老负伤,自请致仕。先帝不允,便让他去管军情战报传达的事宜了。”
  柳长泽恍若无闻的翻了一页,这种杂鱼小官,他是更加不放在眼里。
  沈是见他漠不关心模样,便安了点心。
  想来应是自己想多了,虞书远那番话确是由心而发,侯爷应是尚不知情……
 
 
第129章 束发
  文通将阿查子接到了府上,他嘱咐管家道:“三年后科举,阿查子必定金榜题名,你且好生照料着。”
  管家诺诺称是,带阿查子去了偏院的一间干净小室,“大人平日节俭,屋内简陋,委屈你了。但此处离书房近,你看书伺候大人都方便些。”
  阿查子大考失利,家境潦倒,以为再无读书之日,却不想山穷水尽之时,又逢柳暗花明,竟得了祭酒大人赏识。
  他感激涕零道:“有瓦遮头,有壁挡风,如此好的去处,阿查子从前想都不敢想,谈何委屈。”
  管家还怕他来历不小,见此模样便放松了些,随意交待两句,便不再多言了。
  阿查子虽然狂喜,但无功不受禄,他自市井长大,自是知晓一切好处都是有代价的。就如同那花桥上的公子为了员外的小姐儿,使劲浑身解数,骗去一夜花灯迟,来年又换了新人。
  便是他以为的大善人沈少卿,也不过给他提供赴考的机会,只可惜他没高中,无颜去见恩人。而如今怎会有人因他哭上一哭,便给他安生之所,教他治学理政之道?
  这人竟还是国子监祭酒大人。
  他心下感激,却更多是疑虑。
  而另一头沈是看着盛意递上的宣榜名册叹了口气,应长望攀知府后台都才排三十七,他估摸着上元节见的小童应是落榜了。
  一旁述怀道:“榜上之人多是富商嫡子,一半与柳家子弟相识。”
  沈是两指在藤椅上轻叩,“你替我查下,柳家何人喜爱芍药。”
  述怀颔首。
  沈是又将钥匙给了述怀,“尽快换了粮食。”
  述怀却神色凝重,“京中去西南,飞鸽需七日,快马加鞭也需半月,若是带着粮草等物,更是近一月不能抵,只恐是来不及了……”
  “依你之见,萧家军能撑几日?”
  述怀想了想,“城中储粮不过十日。”
  “好,那便给你十日。”沈是拿玉骨扇指着他怀中钥匙,“全部换尽。”
  “全换?全换耗时耗力,待十日后再赴西南,可不是回天乏术!”述怀惊诧。
  沈是不语,摇起了扇子。
  述怀便不敢再问,大人们的心思他琢磨不透、也不敢违抗。
  ……
  冉娘手里拿着一支香,坐在书房里看一本《诗经》,忽然门被推开,她忙将香夹在书里,抬头看去,却无人进,她道:“是谁?”
  小童自保之心重,怕冲撞了贵人。
  闻言才露出半截脸,看了看屋内,见一娴静女子,这才放下心来,从门后走出,“回夫人话,小人阿查子。”
  “啊……你就是那个小书童,竟这般年幼么?”冉娘笑了笑,阿查子只觉周遭都温暖了起来,冉娘问:“怎今日没随大人去国子监?”
  “大人说今夜常尚书摆宴,我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去那种摧眉折腰、声色犬马之地,以免学得那些溜须拍马的东西,失了骨气。”
  冉娘像似宽了点心,怜爱的摸了下小童的额头,“大人着实对你上心,日后有你侍奉左右,我也放心不少。”
  此话寻常,但女子语气却叫阿查子心惊肉跳,似有哀伤之意。
  “夫人此言郑重,大人对小人有再造之恩,小人自会结草衔环以报……”
  阿查子说此话颇有点人小鬼大的感觉,乌溜溜的眼睛一直骨碌的转着,冉娘忍不住捏了把他的脸,若自己不是新嫁未久便守了寡,想来孩子也该这般大了。
  “你几岁?”
  阿查子说:“十四了。”
  冉娘诧异,“扎着双髻又这般小,我权当你才八九岁呢……”
  阿查子垂了眸,“阿婆只教过我扎双髻……”
  冉娘捏了捏他包子似的小脸,然后伸手爬至他双髻的红绳处,轻轻一抽,满头青黄之发便落了下来,“长大了,便要束发戴冠了,不然等过几日国子监筳讲,先生定要骂你一个衣衫不正了。”
  冉娘巧指如飞,教他如何挽发,阿查子聪慧心巧,跟着走了两遭,便也束的似模似样的。
  冉娘说最后从自己发上拔了一支玉兰簪,握着阿查子的手别了进他发里,扶着他的小脑袋,让他看着铜镜,“你瞧瞧,一下便是个小君子了呢。”
  阿查子看着昏黄镜面上映出来的自己,那一下便脱了稚嫩变得有些像河畔公子哥一样的人,忽然眼睛全红了……
  冉娘不解问他,“怎么了?”
  只见阿查子忽然转身扑进她怀里,低低的哭了起来,“我……我若…………我若有娘亲……今日也会替我束发吗……”
  冉娘鼻子一酸,拍了拍他后背,柔声道:“会的,会梳的比这个还要好看。”
  阿查子良久才缓过来,看向冉娘的眼神里不禁带了些依赖,他跪下叩首,“多谢夫人教我束发,此情阿查子必定铭记终身。”
  冉娘依旧是温柔的看着他。
  心里说道,是我要谢你,谢你圆了我一个遗憾。
  “你若真要谢我,帮我一个忙可好?”冉娘说。
  阿查子当仁不让,“夫人尽管吩咐。”
  冉娘手放到书页上,将那支香取出递给阿查子,“你明日见到大人,替我将此物交给他。”
  阿查子应下,却不知这算什么忙,他又稚气的问了句,“夫人可有话交待?”
  冉娘想了想,同他低语二三。
  ……
  常尚书摆的流觞曲水宴,那真叫个酒池肉林,他虽师从宋阁老,但为人浮夸爱炫耀,有几分不起眼的小聪明,照说这般浑水摸鱼之辈如何能当上尚书之位?
  却是他有两门神技,一是忠君之心,二是能屈能伸。
  若有人说没看出来常尚书有多忠君,那你是不知道常家家训——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常尚书家三代忠烈,为国捐躯,偏生到他头上是独子,又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他父亲气的要将他送入宫中做太监,还是被先帝拦了下来,说之遇从小喜爱礼乐,见识广博,不若来礼部试试。
  常尚书死里逃生,自是发愤图强,加之他从小喜好玩乐,什么奇珍瑰宝没见过,歪打误撞,竟让他在礼部出尽了风光。
  这二呢,便更有意思了,譬如庆功宴上沈是给了他女儿那等羞辱,换作常人早就不共戴天了,到他这反而成了,“哎呀,不知道沈大人和侯爷还有这一段情分,往日多有得罪啊,今夜老夫开宴,沈大人可不许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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