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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朕吃口软饭吧(古代架空)——今夜无风

时间:2020-10-28 18:20:20  作者:今夜无风
  与其慢慢养大一只狼犬,不如趁他弱小将他先掐死襁褓。
  接下来宫中的生活,只会比以前更水深火热,两派完全可能联合起来,先将他拉下马。
  谢玉舒清楚这点,因此越加担心,只能说叶煊之前演戏演的太好,谢玉舒即便知道叶煊并不如他表现的那般柔弱,还是下意识的将他放在弱者一方。
  叶煊忍不住笑了笑,道,“玉舒且放心,从今以后,谁也不能欺辱我。”
  “我表现的越恃宠而骄,身后的人才越满意。”
  谢玉舒听着他冷嘲般的话,又想起雨幕中看到的,只觉得心惴惴地疼。
  “睡吧。”他翻身抱住叶煊,拍了拍他地背。
  叶煊本以为,谈论了一番正事他会睡不着,可事实上,当他被谢玉舒抱住地时候,睡意前所未有的蜂涌。
  一夜无梦,再睁眼就是日上三竿。
 
 
第28章 
  叶煊睁眼看到外面大亮的天光十分惊讶, 他翻身坐起,另一边早就没有人了,连温度都冷却了下来,他手腕上的伤口也被处理包扎好了。
  叶煊神色复杂, 他向来多疑谨慎, 甚少有睡得这么熟的时候, 连被人摆弄都没有醒, 对方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谢玉舒带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
  叶煊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 心头情绪复杂难辨,有下意识的戒备, 又有一些莫名的想死死抓住不放手。
  叶煊推门出来的时候, 正好看到远离倒了两棵粗壮的大树,满地的木材瓦片, 青蓝扶着长楼梯站在屋檐下昂头往上看, 泰安则蹲在屋顶修昨晚破的那个大洞。
  两人很专注,都没有注意到叶煊出来, 或者说小哑女是真没注意,泰安却是故意装聋作哑, 只有抡起铁锤敲钉子格外“笃笃笃笃”的声音里掺杂着几分受尽无妄之灾的怒气。
  昨夜黄莽那厮公报私仇, 不仅把那瓶神药抢了回去, 还故意引泰安差点撞卫统领手里,还好泰安反应及时,及时避开了, 等他潜回来, 摸黑进了文渊殿, 正好撞见床上熟睡的二人。
  谢玉舒感觉到什么, 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去,泰安机敏的屏息藏进夜色里。
  他以为这位贵公子会重新睡,没想到他明明困得不行,还是小心翼翼的起身,他用火折子点了一盏灯,用灯笼罩着冒着微雨出去了一趟,是往宸娇殿方向去的。
  泰安皱眉悄悄跟上去,远远就见到坐等在小道上的人影。
  “你可终于来了,我真快冻死了。”听声音,是姜鹤。
  今日姜太医受急召入宫为良妃保胎一事,宫里内外该知道的都知道,良妃胎虽然保住了,情况却并不稳定,且天色已晚,皇帝特意准许姜太医夜宿偏殿准备随时抢救,跟着来的姜鹤也就一同住下了。
  泰安没想到谢玉舒是来见他,又见姜鹤从怀里拿出什么东西,谢玉舒接过后连忙道谢。
  姜鹤却摆了摆手,“便是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老头一来看到良妃娘娘的状态,便知道七殿下定然遭了罪,他来的匆忙,药箱里塞满了急药,偏偏漏了治外伤的。他抽空配了两幅,你看着用就是了。”
  “不说了,我出来有一会儿了,老头不见我回去估计睡不着,先走了。”姜鹤说完就裹着衣衫迎着冷风瑟瑟的跑走了。
  谢玉舒目送他进了偏殿,这才揣着那包药又回了文渊殿。
  泰安怕被他发现,没能跟着进去,就飞上了屋顶小心揭开了一片瓦往里瞧。
  谢玉舒正在给叶煊上药,那手腕上的伤口有些深,洗澡的时候泡了一阵,已经没有出血了,但看着那深刻的齿痕和伤口,依旧让他倒抽了一口气。
  谢玉舒满是心疼的给他上好药,又给他包扎好,这才吹了灯重新上床。
  泰安看灯灭了,等了一会,就打算进去,就听谢玉舒低喝了一声,“谁?”
  泰安顿时僵住身体不敢再动了,谢玉舒却不放心,悉悉窣窣的身影中似乎是要起来查看,却被床上的主子迷迷糊糊的按了回去。
  叶煊不清醒的问了一句,“去哪?”
  不等人回答又道,“不许去。”
  他直接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在谢玉舒身上,头枕在他心口,手紧紧箍着他的腰,勒的谢玉舒有些难受。
  像是听到了他的吸气声,叶煊下意识的松了松手,却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躺在谢玉舒身上。
  谢玉舒以为他清醒了,跟他打商量,“我出去看看……”
  “……”叶煊没有回答。
  谢玉舒打算挣开他的手,还没动作,一声猫叫伴随着细碎的声音渐渐远去。
  “原来是猫。”谢玉舒放心了,闭上了眼。
  泰安安静的等在屋顶,听着谢三公子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等着装睡的叶煊睁开眼,然而半刻钟过去了,叶煊没动静,反而是谢玉舒实在被压得心脏不舒服,在睡梦中艰难且挣扎的翻了个身。
  泰安觉得依照叶煊谨慎的性格,应该会等谢玉舒彻底没了动静才会出来,于是又等了两刻钟。
  无事发生。
  叶煊是真的睡着了,而且全程睡得非常香,对身边的动静都失了灵。
  顶着风雨蹲在屋顶,靠着小小瓦片大的眼窥看,眼睛都快抽筋了的泰安:“……”
  最后,怕吵醒谢玉舒的泰安,从屋顶破了的大洞里翻进耳室,在浴桶里睡了一晚。
  第二天天未亮,起床练了会功的泰安看见谢三郎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借着点卯开宫门匆匆离宫而去,而他主子叶煊,不仅数年来头一次翘了早练,还无知无觉的睡到了日上三竿。
  泰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有点酸。
  叶煊用完了迟来的午膳,泰安也把屋顶修复好了,他纵身直接跳了下来,将扶着楼梯的小哑女吓得无声尖叫,愤愤不平的拍了拍搭好的梯子。
  泰安小声的凑过去,将昨晚上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叶煊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难得起了晚床,叶煊干脆没去国子监,而是换上练功的衣服,把今天的早练补上了。
  ……
  “你说四哥约我赛马?”叶煊看着对面的人挑了挑眉,笑意未达眼底,“柳公子开玩笑吧?”
  柳宗轻,工部侍郎柳铮之子,柳家是正经草根出身,在柳铮之前最好的也就是乡下的秀才,能做到六部二把手的位置,可以说是皇帝对抗权勋世家的结果。
  当初先帝病逝,今上登位之后为了稳固中央集权瓦解世家权勋势力,三开科举大肆提拔新科培养新贵,当初能入翰林的三甲,如今最低的也是五品官员,位置最高的,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谢翎谢相。
  谢翎能力出众,也聪明,从来都是皇帝亲系,奔的是做一世纯臣,从来不结党营私,便是表小姐入宫做了皇后,他第一个想法就是避嫌。
  皇帝满意,于是给与谢家的发展多有便利,不仅下嫁了伯阳郡主,谢家为官的地位都不低,三品往上走,前途畅通无忧。
  然而真能做到谢翎这样不偏不倚的,太少了。
  柳铮就没能做到,所以他前半生飞速升官发财,然后在工部侍郎的位置坐了十数年,再也升不上去了,而他的几个儿子,有考上功名的,二甲之身入了翰林院,做满一年后就被下方到地方做芝麻官了。
  于是在二儿子被选为四皇子伴读后,他一咬牙,就上了德妃阵营,成为了四皇子党。
  自良妃怀孕后,叶煊在家歇了三天,才算准了谢玉舒课表,练了早功之后,就把快好了的伤口又结结实实的缠上,打算去国子监逗一逗他的玉舒先生,顺便上课。
  哪知道还没出门,柳宗轻求见,说是今日放课后,四皇子请他去赛马。
  这赛马还不是在演武场,而是普陀山。
  皇子们从来就不爱跟他们玩,尤其是以四皇子、六公主为首的两拨人,突然兄友弟恭的邀请他去,傻子也知道这里头有蹊跷。
  叶煊直接拒绝了,因为他觉得陪这群傻子玩,还不如去跟玉舒看书来的有意思。
  叶煊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需要扮柔弱的七殿下了,他看似友好却不容置疑的道,“柳公子给我四哥带句话,我手伤了,不适合赛马,就不去打搅雅兴了。”
  柳宗轻皱了皱眉,还想要说什么,就直接被泰安请了出去。
  他愤愤不平的走到一丈远,被同为四皇子派的一人拉到墙角,“怎么样,他同意了吧?”
  柳宗轻摇头,“没有,我好赖话说尽,他也不肯来。”
  “真的?”那人不可置信的瞪直眼睛,紧接着又啐了一声,满脸不屑的骂,“得了势就耀武扬威。”
  柳宗轻看了他一眼,不接这话,只道,“小世子,我们还是赶紧去禀明四皇子和裴六郎吧。”
  “也是。裴晟那厮——嘿,让他自己出头去。”
  两人幸灾乐祸的笑。
  叶煊早早到了国子监,却第一次没有见到谢玉舒,坐在位置上等了一会,直到赵允升进来,才知道今日临时换了课。
  “谢先生休沐三日,随伯阳郡主上普陀寺了。”赵允升知道往日是叶煊跟谢玉舒一起授课的,所有贴心的多解释了一句。
  叶煊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难免有些失望,整个上课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都没有发现上课的人多了一个。
  是直到午膳时间,叶煊被人找上来,才对外界投注了几分视线。
  “今日放课后,普陀山赛马,你必须去!”拦在面前的少年十四岁左右,明明一身锦衣华服,气质却凶恶又纨绔。
  叶煊撩起眉眼扫了一眼,兴致缺缺却碍于人设习惯,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是谁?”
  “裴晟!”少年仰着脖子骄傲的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
  “哦,不认识。”叶煊直接越过他就想走。
  裴晟却怒气冲冲的要抓他的手臂,被叶煊侧身闪过,裴晟更加大怒。
  未免裴晟沉不住气先动手,四皇子赶紧走出来打圆场,“七弟,那是裴家六郎。”
  裴六郎,他那个便宜伴读?虽然早就听说裴六郎被家里前娇百宠惯坏了,横的不行,惊过谢相的车架,揍过王侯世子,可以说是京中第一纨绔,如今看来,这人正如传闻中一样,横行霸道都到宫里来了。
  不过看来也不太聪明,被人当刀子使了还觉得厉害。
  叶煊不介意跟裴六郎做一对相看两相厌的同学,“哦”了一声,利落拒绝,“不去。”
  “你敢不去!”裴晟怒瞪双眼。
  叶煊笑了,奇道,“莫非你还能劫持一个皇子非让他去?”
  “四哥,你也是这么想的?”叶煊视线往旁边一撩,将坐在旁边看戏的四皇子一下扯进了这摊泥水里。
  四皇子脸上肉堆得跟弥勒佛一样,看不出丝毫不满,笑眯眯道,“裴六郎盛情邀请,七弟赏个面子?”
  “正好,我听闻你降伏了御马监那头白色烈马,也带出去驰骋一番,让我等瞧瞧七弟是如何的英姿飒爽。”
  边上柳宗轻突然出来替叶煊说好话,“四皇子,裴六郎,罢了罢了,七殿下身娇体弱,怎能让七殿下跟我们一群大男人赛马驰骋?莫要为难他了。”
  这话乍一听是为叶煊推辞,然而里头却阴阳怪气,明里暗里嘲讽叶煊不是男人。
  这倒也没什么,叶煊向来懒得跟他们计较,但偏偏今天,叶煊心情不好。
  所以他笑了,也点头答应了,只是提醒般说了句,“我的马比较烈。”
  裴晟以为是炫耀,恨声道,“我的马也不差!”
  “哦。”叶煊露出良善的笑容。
  放课之后,一群人一起出了宫,随行太监们将他们各自的马都牵了出来。
  叶煊拍了拍梅花烙的脖子,给他套好马鞍缰绳,让泰安上前一步假装推了他一把,实则利落的翻身上马,在坐起身的一刹那突然往左一扯缰绳。
  左边是站着四皇子和裴晟。
  梅花烙猛地扬蹄后仰,一脚踩在裴晟背上,将他踢倒在地,在四皇子脸颊一寸的地方堪堪停下,在伏在马背上叶煊的“安抚”下,喷了一声鼻息安静下来。
  裴晟的惨叫犹在耳边,四皇子脸色惨白,后知后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就在他身后同样直面了危险的柳宗轻吓得软倒在地。
  “四哥,裴六郎,实在对不起,你们没有受伤吧?”叶煊露出“关心”的表情,抱怨道,“梅花烙太烈了,我说不要骑出来吧。”
  四皇子:“……”你什么时候说过!!!
 
 
第29章 
  叶煊有分寸, 有意控制了力道,但梅花烙那一蹄子着实也不轻,裴晟被扶起来的时候,整个都直不起腰, “哎哟哎哟”的直叫唤, 偏偏还不肯放弃, 非让人弄了一顶露天轿子, 垫了细软的棉花,让人抬到山上去了。
  一路浩浩汤汤往普陀山走。
  马行至半山腰围起来的修建好的偌大马场, 叶煊抬头视线穿过重重密林,看着那山顶的寺庙, 才终于想起来这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了。
  普陀山上普陀寺, 休沐三日的谢玉舒陪同伯阳郡主正在寺庙中礼佛。
  叶煊不免往那边多看了几眼,想找机会去瞧瞧, 正好他们行李安置好后, 裴晟提议先去林子里猎点东西吃。
  “你们放心,这马场是我爹建的, 林子里的猎物都是算好了的,没有什么危险。”裴晟撑着腰下了轿, 也想骑马出去狩猎, 结果身上实在疼的厉害, 连马背都上不去。
  四皇子赶紧阻止,“裴六郎就在屋子里歇会儿吧。”
  “那不行——嘶。”裴晟激烈反对,握拳想要反驳, 结果一不小心抻着了伤, 疼的五官扭曲, 脸色都白了。
  四皇子一看哪敢真让他逞强, 赶紧又劝了几句,还使眼色动员身边人劝,总算把裴晟劝住了。
  “好哥们,我裴晟认你这个兄弟!”裴晟无比感动。
  四皇子都被他那憨憨的真诚弄得有些心虚,觉得自己的内心真是充满了大人的肮脏。
  于是他抱拳认真道,“裴兄弟,你且放心,你要吃多少我给你猎多少,绝对让你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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