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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命(古代架空)——Your唯

时间:2020-11-03 17:47:11  作者:Your唯
  洛金玉垂眸道:“病了些日子,没力气而已。”
  “你当咱家没生过病?”沈无疾皱起眉头,放下这叠纸,伸手去拽洛金玉的胳膊。
  洛金玉也微微皱眉,侧过身去躲避,低声道:“公公自重。”
  “少废话!”沈无疾拉着他的胳膊,一把扯开宽大的衣袖,将洛金玉的手翻过来一看,便看见了洛金玉指腹上面的划痕,“哪儿来的?昨儿还没见手伤了,怎么回事?”
  “没……”
  “不说是吗?”沈无疾气得朝门外骂道,“把西风——”
  “不关西风公公的事!”洛金玉怕他又迁怒于西风,忙道,“你别叫人!”
  沈无疾回过头来,阴恻恻地盯着他:“若想咱家不叫人来,你便老实着点儿。”
  洛金玉:“……”怎有种被东厂刑讯着的感觉呢?
  沈无疾又问:“没涂药?”
  洛金玉道:“药还没拿来,伤都好了。”
  沈无疾瞪他一眼,扭头又叫:“来人,打盆热水,拿金创药来!”
  “无妨——”
  “咱家口渴行不行?”沈无疾再度瞪向他。
  洛金玉:“……”你若真这么渴,就……行吧。
  沈无疾自然不是真口渴,他让人端来热水,拿来药,便让人出去,自个儿站在洛金玉身旁,先试了试水温,这才握着洛金玉的手浸入盆中,用棉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洛金玉的指腹与手心。
  些许是热水的水汽儿上了脸,洛金玉的面颊有些发烫,从指尖到心中都有些痒痒的,仿佛是有一条小毛虫顺着这热水与伤口,钻进了血脉里面。
  洛金玉想将手抽出来,可沈无疾的力气大,牢牢抓着,不让他走。若要再勉力挣扎,恐怕水盆都要打翻,那倒也没有必要。
  沈无疾蹙着眉头将洛金玉的手洗干净,扯下另一条干净的棉巾给他擦拭干净,一面问:“你还没说,怎么来的伤。”
  洛金玉道:“我不擅手作,本想修补彩灯,但……”他有些难堪地笑了笑,看向窗前架子上的那灯,“磕磕绊绊的,没修成。”
  虽说也有手指不听使唤的缘故,可无论怎么说,总归是自个儿修不好。
  灯修不好,字写不了,难免令他沮丧,更觉自己百无一用。
  沈无疾这才注意到那儿摆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灯,觉得有些眼熟,一面给洛金玉的手上涂药,一面问:“这灯是咱家弄坏的那个?”
  洛金玉点点头。
  沈无疾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继续涂药,声音倒是缓和了许多,嗔道:“咱家府里缺那一个灯吗?你若喜欢,让人再做便是,自个儿修什么。”
  心中又无理取闹地道着,西风这小兔崽子,整日里不知在做些什么。
  早上的事儿明摆着是咱家找茬,咱家人都不在府中了,就不能阳奉阴违,继续将灯会给开好吗?
  咱家还真能撒气儿不成?
  西风这蠢猪。
  “修好了,向公公道歉。”洛金玉道。
  沈无疾的手指又停顿了下来,指尖抵着洛金玉的指腹,不自在地抬眼看他:“你、你道什么……你说什么呢?”
  洛金玉目光澄澈,恳切坦然地望着他:“母亲自幼教授,背后不可议人是非。公公早上动怒,并非公公之过,而是在下之过。”
  沈无疾忙道:“你又没说,是西风说的。”
  “西风公公为让我开心才那样说,若我及时阻止,若我没有笑,他也不会说下去。”洛金玉愧疚地说,“因此是我之过,是我不该。”
  沈无疾讪讪道:“你们这些读书人的想法,咱家有时看不懂……”又道,“你也别放在心上,咱家起床气儿有些大,你就当大早上的被狗吠了几口。”
  洛金玉忙道:“公公何必如此说。”
  “你别生咱家的气就好,旁的别的,咱家也不在乎。”沈无疾别别扭扭地道。
  洛金玉:“……”
  听得沈公公这话,洛金玉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面上又热起来。
  沈无疾见着他在烛光下面颊飞红的模样,心中砰砰直跳,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手,柔声问:“你又害羞了?”
  洛金玉:“……”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
  他的心也怦怦地跳起来,试着将手往回抽。
  这沈公公也太喜欢抓着手了……
  沈无疾见药也涂好了,洛金玉的耳朵也红了,便不敢将他的手抓回来,怕将人吓着了,起身道:“灯笼我来修。”
  说着,沈无疾去窗前拿来那灯笼,坐在八仙桌旁修补起来。
  暧昧与尴尬的气氛顿时消散了许多,洛金玉自在起来,坐在一旁,认真地看着沈无疾修补灯笼,露出惊讶之色。
  虽说洛金玉如今的手受了伤,可他心中清楚,若自己的手没受伤,恐怕也只能将这灯笼补个差不多的样儿,绝无可能补得多好。
  可沈无疾却不一样,沈无疾的手实在是巧得不行,只见他手指纷飞不停,那被洛金玉越补越破的灯笼飞速地恢复着精美,比起匠人所作,也不遑多让了。
  眼看有几处确实难以修好,沈无疾便干脆拿纸折成蝴蝶,黏补在上面,那短处便再也找不出来了。
  洛金玉想起先前沈无疾曾说过,彭祖小印还没他自个儿篆刻出来的好,那时只当是沈无疾随口之言,如今一看,洛金玉倒是有些相信了。
  他心道,说不定,是真的呢。
  沈无疾很快便将这盏灯修好,放到洛金玉面前:“修好了,你也不要再将那事记着了。”
  洛金玉笑了笑:“公公大量。”
  “是你大量,别生咱家的气才好……”沈无疾忙道,“不说这个了!”
  洛金玉点头,果然岔开话头,问:“西风公公说公公今日宫中有宴,得很晚才回,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无疾道:“皇上不胜酒力,宫宴早早结束了。咱家也早些回来休息,明儿大早还要去司礼监办公。”
  洛金玉道:“既如此,公公早些去休息——”
  “陪你最要紧,休不休息不要紧。”沈无疾忙道。
  洛金玉:“……”
  沈无疾咳嗽一声:“咱家说的是肺腑之言。”
  洛金玉:“……”
  沈无疾有些不满,低声道:“每回咱家一说这些,你就装作没听见。”
  洛金玉:“……”并没有装作没听见,只是,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第27章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会儿,洛金玉道:“公公还是早些休息吧。”
  沈无疾不高兴:“你就这么急着赶咱家走?咱家还给你修了个灯!”
  洛金玉:“……”刚刚不是你说别再提灯的事了吗?
  这位沈公公的言行举止,实在是无法揣度。
  沈无疾也醒悟到自个儿又急功近利了些,忙缓和语气,柔声道:“说个让你高兴的事儿。”
  洛金玉:“公公请说。”
  “你好好的将身子养好,不多久,咱家就陪你回晋阳去祭祖。”沈无疾原想邀功,可话说出了口,又老脸一热,觉得自己过于殷勤,忍不住拐了个弯儿,道,“你不必担心,咱家本也是有公差要去那,不会误了咱家的事儿。”
  洛金玉一怔。
  沈无疾察言观色,问:“怎么了?”
  怎么了?
  我本来也不是要回晋阳祭祖,我只是寻个借口离开京城,去宕子山啊!
  洛金玉不惯撒谎骗人,如今眼看自己的计划夭折,又被沈无疾追问,更觉口干舌燥,心中不安,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心想,若是如此,恐怕自己更无理由独自离开了。
  沈无疾见他脸色不太好,狐疑道:“你是不是不愿意让咱家陪你回老家祭祖?”
  洛金玉忙道:“不是……”
  “倒也自然,你家是大儒世家,咱家则是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阉奴。”
  沈无疾本就心思敏感想得多,如今一念之间,只当是洛金玉嫌弃自己,心中难受,语气又尖刻起来,敛了满眼的温柔讨好,冷笑道,“咱家跟你回去,可不是玷污了洛家的清白?”
  洛金玉蹙眉:“在下并无此意。”
  “你有这意思又如何?”沈无疾冷道,“你洛家满门皆是被阉人所害,咱家也是个阉人,不也正是你洛家的世仇?”
  “在下不解公公之意。”洛金玉也不高兴了,“洛家受曹国忠所害,公公乃是手刃曹国忠之人,理应是洛家恩人,公公又怎么会那样作想?”
  他忍了再忍,终究没能够忍住,道,“在下有一言,或有冒犯之处,请公公见谅。君子当常省己身,却不可常鄙己身,更不可阴阳怪气,喜怒无常。”
  沈无疾气急反笑:“少和咱家说这些,咱家是君子吗?咱家不过是个阉贼。”
  洛金玉被他气到了,道:“公公在我心中,是有情有义之人——”
  沈无疾打断他的话:“咱家在你心中是有情有义了,在你洛家列祖列宗眼中却又是什么玩意儿!你倒是自个儿能容着咱家,只是让你带咱家去你家,你就不乐意了!若换个人让你带回去,你哪来这般不乐意?你就是嫌咱家给你丢人!”
  洛金玉:“……”
  总觉着,仿佛这话听着,有些奇怪。
  院中,西风听着屋内争执,默然叹息,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忧心忡忡”四个大字。
  唉,是个哑巴都不至于将好端端的天给聊成这样啊……
  唉。
  还不如是个哑巴呢。
  屋内二人吵着吵着又都沉默下来。
  许久,西风正要敲门,又听得干爹咳嗽一声,便继续安静地站在那。
  沈无疾冷静下来,清清嗓子,道:“你就当咱家是头猪。”
  洛金玉:“……”
  沈无疾别别扭扭地拉过凳子,挨着洛金玉坐下。
  洛金玉被他有意挨着,觉得别扭,下意识地往旁边挪挪。
  沈无疾见他挪,便也跟着挪,非得挨着他。
  洛金玉的脸又发起热来,想说“公公请自重”,却又碍于此时情境,担心令好容易缓和下来的氛围再度陷入僵局,左右为难起来。
  沈无疾瞅着他局促的模样,又见他没再继续挪,心中又是疼又是爱,更是温柔,低声又道:“你和一头猪有什么好气的呢,气坏了身子。”
  西风有些崩溃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觉得屋里那人不是自己英明神武的干爹!在说什么呢!
  “……”洛金玉也被沈无疾这话给惊到了,无措地望着他,半晌才道,“公公为何总是妄自菲薄……”
  沈无疾却并没这么觉着。
  他自幼颠簸,辗转入了宫也被人欺辱,对于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宦奴而言,菲薄自个儿两句是比吃饭喝水更习以为常的事。当年他为了博得曹国忠的青睐,更是什么做小伏低的事儿都干过,哪还能成天硬着骨头做汉子呢。
  于他而言,只要能达成目的,便可不拘于手段。
  这样一想,沈无疾更觉自个儿与傲骨铮铮的洛金玉是一个在泥里,一个在云端。
  可他心中自卑到了底,反而越发的邪火丛生,心一横,暗道,癞蛤|蟆就是爱吃天鹅肉,怎么了?
  老子这辈子倒霉,投胎做了个癞蛤|蟆,还不许垂涎几口好的了?
  这辈子,他还非得尝这一口天鹅肉不可,否则死都不瞑目。
  “咱家不该菲薄吗?”沈无疾福至心灵,忽然叹了声气,蹙着眉头,自怨自艾,“咱家不是有意对你发火,只是,在你面前,咱家忍不住时时刻刻都自惭形秽罢了。”
  洛金玉果然露出愧疚模样,急忙安慰道:“公公便不该如此。是公公教我不可沉溺往事,怎公公自己却……”
  “咱家哪说得上一个‘教’字,不过是信口胡言。”沈无疾露出忧郁模样,伸手将那彩灯抱在怀中,幽幽叹息,精致的眉眼间满是恹恹之色,令人望之生怜,“何况,你那事,过了便是往事。可咱家,一辈子都是个阉人。”
  洛金玉:“……”
  这事儿,洛金玉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半晌才道,“古有太史公言,‘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
  沈无疾打断他背书,道:“他们又没被阉。”
  “……”洛金玉一顿,片刻,道,“太史公受过腐刑,仍著《史记》。”
  沈无疾道:“我知道,可我又写不出这个来,我苦思苦学,写个东西,还被你当淫词艳曲。”
  “……”洛金玉道,“又非人人皆要与太史公一般,公公虽文不成,可武……”
  “咱家知道太史公的故事,他虽也阉了,到底也曾有过妻儿。”沈无疾叹气。
  洛金玉:“……”
  这人,怎么什么事都能说到情爱上来?
  洛金玉以往与人谈天说地,说起古往今来,也曾议过太史公生平之事,可还是头一回听人说起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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