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像他来时的那样,疯狂地想见到他的小池哥。
自从那一日慕池送蒲栎回剧组,慕池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蒲栎。
尽管他自己也从来就没有主动发信息,或者打电话给慕池。
蒲栎把手指从羽绒服的袖口里伸出来,指尖被冻的有些微微发红。
“1……9……0……1……”
最后,他还是按响了门铃。
随着对讲机里传来“嘟嘟”声,蒲栎又想着不如逃掉,就当自己从未来过,什么都和之前一样。可是听到慕池清亮的“喂,哪位?”蒲栎的心又被紧紧地攫住,动弹不得。
他几乎是本能地喊出:“我,是我,小池哥,我是蒲栎。”
“哦,”慕池打开了门禁,后半句更像是自言自语,“你怎么来了。”
蒲栎来不及回答他,拉开铁门,托着行李箱就进了单元门。
从1层到19层,他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你怎么来了。
他想他应该编一个什么谎言,给自己到访找一个十足的理由。
慕池家地门开了,暖气很足。慕池只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和蒲栎夏天时候见到的差不多类型,只是短袖换成了长袖。
“昕阳去外地拍戏了,我忘带家里地钥匙。”蒲栎佩服自己,在最后关头,谎话张口就来。
“哦。”慕池点头,让蒲栎进屋,嘴角的弧度似乎在暗示他对蒲栎的突然到访并不反感。这让蒲栎安心不少。
“他最近是接了一个新工作。”慕池推上门,转身从鞋柜里取出拖鞋给蒲栎。
蒲栎换鞋,进屋。这房子的摆设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虽然气温不低,却还是给人不近人情的冰冷感。
慕池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只是再次见到蒲栎,不是做了错事的惊慌,反而是久未见面的惊喜。
慕池在给蒲栎开门的那一瞬间,才明白,最近一段时间压抑着的感觉,应该叫做想念。
蒲栎坐进了黑色皮质沙发,他曾经睡过觉的那一张。
慕池倒来一杯水,水温刚刚好,不冷不热。
蒲栎握在手心,冻僵的手指开始一点点的舒缓。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一起停下。
蒲栎想说的是:“你怎么在家。”
慕池想说的却是:“你还好吗?”
两人笑起来,像是从来没有过追逐与逃离,隔着一张暗色的茶几,彼此凝视。
“小池哥,”蒲栎嘴巴一张一合,可爱的小虎牙都露出来了,“你想我没有?”
慕池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许久,他唇眼都弯了起来。
他真是没办法骗自己,骗这个小孩。
“想。”
然后,他又问:“剧组那边还顺利吗?”
蒲栎只听到一个“想”字,后面的话就听不到了,他起身,宽大的白色羽绒服带翻了茶几上的花瓶。他冲着慕池的方向就压了过去。
他想念慕池到发疯,没见到他的日夜,全靠想象活着。此刻,两个人距离这么近,就像是有什么勾人心魄的东西,在冥冥之中牵引着他,把他牵像慕池的方向。
他渴望慕池的吻和拥抱,如果慕池不给他,他就压抑不住地想要自己拿过来。
慕池显然是被蒲栎的举动惊到了。
他瞪大眼睛,蒲栎纤长的睫毛近在眼前。他忘了呼吸,忘了思考,嘴巴被蒲栎贪婪地啃咬。
心跳错了一拍之后,慕池才似后知后觉般地疯狂回应蒲栎。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染上的这个麻烦,唯有坦然面对,否则是永远都躲不过去的。
蒲栎能感受到慕池的渴望,这对他而言,已经足够。
两人再对视,他已经热出一身薄汗。
羽绒服褪在腰间,他索性脱掉了。
因为确认过慕池对他还像以前那样,他便稍微有些安心。
蒲栎擦着慕池的胳膊,坐在他身边,抬手握住了慕池的手。
两人先是食指紧扣了一会儿,而后就变成蒲栎两只手都抱着慕池的胳膊。
他在心里说:“小池哥,我真是好想好想好想你。”
两人就那么紧紧地依偎在一起,直到天色暗了下来。
窗外黑云翻卷,玻璃窗晕上一层水汽,蒲栎捏了捏慕池的手:“好像又要下雪。”
“嗯,”慕池淡淡地应着,手指回应似的也紧了紧蒲栎,“抱歉。”
“什么?”
“之前你发我的信息,我收到了,没有回你。”
“哦。”蒲栎笑着,继续把玩慕池的手指,表现的好像并不在乎这个。
“因为不知道怎么回你,”慕池侧过脸,刚好蒲栎也回过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我喜欢你的,非常非常喜欢。可是我……做了不好的事……”
“啵……”蒲栎抬手捧住慕池的脸颊,亲了他的嘴唇,“和前任有关对不对?”
“嗯。”慕池坦白,却没有勇气说更多。
“我知道你对他用情很深,也知道你们分手很不愉快。在老宅的时候,王阿姨对我说过一点……”
“她说什么?”慕池突然紧张起来。
“没……”蒲栎挣脱被慕池紧压着的肩膀,笑起来,“只说分的很不愉快。”
“哦。”慕池叹气。关于与秦山的种种过往,慕池对知情人早就千叮咛万嘱咐过,唯独忘了对王阿姨强调这些。他暗暗记下得给王阿姨再嘱咐一遍。
“接受一段感情,总是难的,人并不是随时都能明白自己的心意。我理解你,”蒲栎说,“所以,我不在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是否还惦记着他,告诉我不告诉我,都没关系。因为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想要了解你更深,就足够了。”
慕池听一个小孩对他说这些,心都要碎了。
这一次换作是他捧着蒲栎的脸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早就不惦记他了,也不可能再惦记他,只是……有些话无法对你说,怕你知道后会无法原谅我。”
“那就不说。”蒲栎的手指捏住了慕池T恤的边缘,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如果什么情感波折都未经历过,蒲栎才不会相信。
既然有过付出有过分别,那一定就有过伤口。这些蒲栎都能理解,他现在什么都不求,不求慕池承认他们的关系,不求别人是否知道他们的关系。他只求能安静地待在慕池的身边,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彼此喜欢。
房间里的感应灯亮了起来,窗子外面就成了黑色的世界。
慕池捏住了蒲栎的手,蒲栎仰着脖子一副索吻的姿势。
慕池笑,笑声很轻很淡,同时也有一种释然。
“我们来做吧?”蒲栎把手放在慕池的腰间,“小池哥,我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被锁了,已经按照提示改了一下,顺便改了几个错别字。咳~错别字真多,为嘛我之前检查的时候愣是没看出来,再抱歉一次。以下是香菇的话唠时间,嫌弃的小可爱可以忽视……现在回看这文,莫名有些羞耻,虽然写《小心肝儿》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写一篇矫情文,但没想到居然这么矫情!!!砸吧砸吧好像有些用药过猛……呃哈哈哈哈。不过天真纯洁敢于直面内心的蒲栎,以及肯放下过去重新来过的慕池依然是我喜欢的。亲妈在这里给你们打call!我命令你们再好一百年!
第28章
事毕, 慕池在床头点上一支烟。他很少吸烟,虽然床头柜里就放着烟,但他几乎没有在卧室吸过。但此时此刻, 他特别难以抑制地想要一支。
这一次有了经验, 蒲栎没有之前那么难受, 虽然某个部位还是痛得钻心, 但内心的愉悦很快把那点痛冲淡。他闻着烟味爬起来,伏在慕池胸口, 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小池哥。
“给我也来一支吧?”
慕池笑着,把烟盒丢远了一些,是拒绝的意思。
蒲栎又往上蹭了蹭,有点撒娇的意味:“为什么不啊?”
慕池吸一口,夹着烟的手臂垂在床边, 掰着蒲栎的脑袋,对上他的嘴唇。
一股烟气从慕池嘴里缓缓渡到蒲栎口中。
蒲栎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惊得僵住, 而后才反应过来似的用舌尖去勾慕池,却不料先被烟气呛住。
他转了个身,背对慕池开始猛烈咳嗽。
慕池又吸一口烟,把烟按灭在烟缸里, 转身拍抚蒲栎的后背:“你个小孩, 学什么吸烟?”
“我怎么就是小孩,小孩能做刚才那些吗?”蒲栎转身,嘴唇嫣红。
慕池保持微笑,手掌的温度很快惹得蒲栎全身发热。
两人对视片刻, 重新吻到一起。
烟草的气息包裹着男性最原始的欲|望彼此纠缠。
这一吻漫长到似无边际, 依依不舍的结束之后,慕池压低声音问蒲栎:“要不要我帮你清洗。”
蒲栎有些不好意思地攥紧了被角, 脸上也染上淡淡的粉色。
虽然做那件事的时候,他即便疼痛也懂得享受,觉得舒服就会难以自持地叫出声来,可要慕池为他做清洗,还是会害羞。
“我……自己来。”
蒲栎卷走被子,摸到床边,赤足去找自己的衣裤。
慕池伸手取了条内裤穿上,然后去了衣帽间。
等他回到卧室的时候,蒲栎已经进了浴室。慕池想把内衣送进去,站在门口,想了想只是把衣服搭在门把手上。
他敲了敲门:“内衣放在门口。”
里面的蒲栎正蹲在地上,独自面对沾了水之后钻心的疼痛。
半个小时后,等蒲栎从浴室出来,慕池已经做了简单的晚餐。
两碗阳春面,汤里飘着细小的葱花还泛着油光。
蒲栎确实饿了,一大早从影视基地出发,下了车就往慕池这里赶,差不多一天不进米水。
“尝尝合不合你胃口。”慕池把面推到蒲栎面前。
蒲栎干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这是慕池做给他的第一顿饭,虽然看起来有些寡淡,但能看得出很用心。
“碗底卧了荷包蛋,还放了金华火腿,”慕池笑,“把冰箱里能用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蒲栎挑起一筷头面送进嘴里,随后连连点头:“好吃。”
慕池一颗心放下来,也拿起筷子吃面,今天得灶王爷眷顾,慕池觉得自己这一碗面发挥出了超过平日十倍的水平。
慕池是典型的商务人士,常常天南海北的跑,对餐饮虽然不挑但还是有偏爱的口味。准备了精致的厨房和精美的餐具,一直想有朝一日能给自己做顿好吃的。这些年下来,却还是只会煮一碗面。
蒲栎很快吃得只剩碗底。慕池见了,说:“还饿的话,叫外卖吧,或者带你出去吃。”
蒲栎笑:“够了,安德鲁要我减肥的,我平时在剧组里都不敢吃这么多。”
慕池上下打量蒲栎,这才发现对面这个男孩是比之前瘦了一些。
蒲栎看出慕池脸色有变,连忙解释:“角色需要,没关系的。”
慕池微微点头,把自己没吃的那一边让给蒲栎:“那你再吃一点。”
远离床铺,远离之前还紧挨着的身体,远离那股炙热的体温,蒲栎觉得慕池又一点点地恢复到了他进门时那样。
克制、冷静、保守,明显想和自己保持一点距离。
蒲栎猜不透慕池到底在忌惮什么,但对方不说,他也就告诫自己不能当一回事。
只要慕池当着他的面,说出那两个字——喜欢,他就应该给慕池足够多的时间,也给自己足够多的耐心。
天色又黑了一些,蒲栎站在厨房外看慕池洗碗。
虽然家里有洗碗机,但慕池特别喜欢用洗洁精把碗碟擦洗干净的感觉,所以一有机会还是手洗。
“小池哥,”蒲栎从慕池身后轻轻叫他,“我想回去了。”
慕池冲掉手上的泡沫,擦了擦手,转身:“你不是说钟昕阳去外地,你没带钥匙。”
蒲栎笑,准备从这一刻起再也不对慕池说谎话:“骗你的,怕你不给我开门。”
慕池嘴角弯起来,随之眼睛也变成了月牙:“对不起,是我不好。”
“不,”蒲栎连忙摇头,“你没有不好,是我不请自来。”
“你不是不请自来,我其实也很想你。”
蒲栎能看得出慕池是为了表现的亲密刻意说一些暧昧的话,这并不是发自内心,但依然受用。
他笑:“我还是回去吧。”
“……”慕池手掌撑着冰箱门,看似在思索着什么,而后点点头,“我送你回去。”
蒲栎确定自己没有猜错,也更加确定暂时无法得到完整的慕池,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人迟早会是他的。
慕池换了衣服,送蒲栎下楼,在地下车库取了车。
蒲栎坐在副驾驶,一瞬间像是回到了满天白雪的那一天。他从未奢望过此生能和慕池走得那么近,近到可以把自己毫不保留地交给对方,近到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车子从地下停车场驶出,出了小区一路往城里的方向开。
昏黄路灯下,车和人都不多,只有景承别院周边的商家门口挂着彩灯的圣诞树提醒他们,圣诞节就要到了。
一路上相对无言,车子很快驶上观海路。
如墨的大海在远处涌动,终于有碎小如冰碴的雪从天而降。车子的挡风玻璃上很快就聚满了星星点点的水珠。
“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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