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长出口气,瞪着慕池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靠上椅背:“小池,我说过,当初是有我做的不对的地方,但并不是都像你想的那样。”
“都无所谓了,无所谓,”慕池笑得得体从容,“我只是举个例子提醒你谁才是布局下棋的高手。另外……”
慕池把ipad推回去,说:“这些照片不是我找人拍的。他是我的艺人,也是我的爱人,我比任何人都想保护好他。”
秦山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有什么话咔在喉咙吞不下又吐不出。
“秦影帝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告辞了。另外,这只是些照片罢了,能说明什么?倒是要提醒你,看样子,似乎有人知道你和蒲栎的关系不简单,否则,拿着这些东西来要挟我总比要挟你强吧?”
慕池说完,起身,头也不回。
秦山在Q市的住所距离景承别院距离着实有些远。他取了放在门口的行李,顺着小路走。
越走越觉得脚底发软。这一天从早忙到晚,他不断的赶路和猜想,不知道秦山会拿什么东西给他看,精疲力尽。
还好,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照片。这些照片可解读的空间范围很大,怎么样编故事都可以。反倒是有人会拿这样的照片给秦山,让他觉得惊异。
看来,这个世界上,知道秦山和蒲栎是父子关系的人,并非只有慕池本以为的那三个人。这让他无形中生出一些压力。
第38章
蒲栎又在家里多呆了一天, 取了腕表改签了机票,想要提早回Q城。这样,他和慕池又能在一起多呆两天。
蒲栎是晚上八点多落地的, Q城已经黑得深沉。他没有给慕池任何电话, 想要直接过去给他一个惊喜。
蒲栎托着行李箱, 打了车就往景承别院走。
到了慕池家楼下, 往楼上张望,慕池家的灯暗着。他掏出那个栗子样的门禁卡, 打卡上楼,又开了门。
玄关处的声控灯从头顶泄下来,智能空调开始吹暖风。蒲栎换了拖鞋,家里到处都是慕池的气味,这让他心情舒畅。
他尽管或有意或无意地已经来过这个家两次, 可只有此刻才觉得名正言顺。
蒲栎打开灯,再打开行李箱, 里面是老妈还有郑一刀给他准备的各种特产小吃。蒲栎取出一半抱进厨房。另外一半他准备打包了送给钟昕阳和费一鸣。
慕池家的冰箱和橱柜总是满的,尽管依然没有什么做饭的迹象。蒲栎笑起来,洗了手,开始自觉摆弄起冰箱里的食材。
他做了两个小炒, 炖了汤,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
他有点饿了,上一顿还是在飞机上吃的,于是从带来的特产里翻出一包香辣鱿鱼丝,坐在餐桌边细细地嚼着。
不知过了多久, 蒲栎觉得两腮酸痛, 眼皮也撑不住。最后竟然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蒲栎再次睁开眼,是因为某人力道极轻极轻的亲吻。
蒲栎觉得耳廓酥酥麻麻, 脊椎都像是被通上了电流。他五指紧抠餐桌边缘,不自觉侧过脑袋去找寻慕池。
“怎么睡这儿了。”慕池的大衣还没来得及脱掉,带着外面的凉气。
蒲栎眼睛眯着条缝,抬手用压麻了的胳膊圈住慕池,声音软糯:“小池哥,你怎么才回来?”
“去卧室睡。”慕池说着就要把蒲栎抱起来。
蒲栎摇头,笑:“我还等你一起吃饭呢。”
而后,蒲栎察觉到慕池身上有一股清浅的酒气,问他:“你吃过饭了吧?”
慕池确实吃过饭了,参加一个行内聚会。他没想到蒲栎会提前回来,如果知道一定会推了这场意义不大的聚会。
“还可以陪你再吃一点,等我。”慕池起身,亲了蒲栎的脸颊,去衣帽间换衣服。
蒲栎也精神了些,起身去洗了手,去厨房准备把做好的饭菜再热一遍。
慕池走过来,从身后环着蒲栎的腰,下巴顶在蒲栎的肩窝里,是一个慵懒惬意的姿势。
“好香啊。”慕池说着咽了咽口水。
“哪有好香,我回来都还没有洗澡。”蒲栎的耳膜被慕池的声音刮擦着,心里酥痒。
慕池轻笑起来,搂着蒲栎的胳膊紧了紧:“我是说饭菜好香……”
“哈。”蒲栎的耳廓一点点红起来,弓起身子顶了一下身后的人。
慕池却趁机轻咬蒲栎的耳朵,笑得更加暧昧:“你也很香。”
蒲栎搅动冒着泡的汤,关掉火,抿了抿唇:“那我以后经常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慕池这些天确实有过这个想法。得知这个世界上知道蒲栎与秦山关系的人比他想象的多,他恨不得把蒲栎藏在家里,谁都不见。
他自私的想把这个人从光鲜亮丽的舞台上拉下来,藏在身边、藏在怀里,像豢养一只稀有动物,谁都不让见,谁都不让瞧。好像这样,他才能安全的拥有完整的蒲栎。
蒲栎把汤舀进汤盆给,转身用额头蹭了蹭慕池的下巴:“走啦,去吃一点。”
两人对坐,还是那个餐桌,还是那个座位。蒲栎不知怎么就想起上一次用慕池的厨房做龙虾。那时候想都不敢想以后会拥有这所大房子的钥匙,更不敢想会被慕池环着腰说一些肉麻的情话。
蒲栎伸长腿,脚尖碰到慕池的脚尖。
慕池笑起来,回碰了蒲栎一下。
两个年纪加起来整花甲的成年人,像两个幼稚的孩童,在桌子底下搞小动作。你推我搡地玩起来。
最后,蒲栎耐不住肚子饿,主动停战,以任凭两只脚被慕池夹着的姿势告终。
“《借越》还要拍多久?”慕池问蒲栎。
蒲栎想想:“复工后可能还要一个月吧。”
“哦。”慕池点头,而后不语。
“怎么,小池哥要去探我班吗?”
“你想要我去吗?”
“当然。”
慕池轻轻应了一声,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两人吃过一餐,已到凌晨2点。这是慕池和蒲栎这辈子吃过最不像样又最像样的一顿饭。既不是早餐也不是夜宵,却是两个人在家里温情蜜意的一餐。
饭后,慕池整理床铺,蒲栎只从家里带了内衣过来,问慕池借了睡衣就去洗澡。
洗到一半,慕池敲门,问他能不能进来。
蒲栎脸一红,伸手主动拧开浴室的门。
蒲栎本来就想随便洗洗,只开了淋浴冲着。慕池进来后坐在浴缸边缘打开了水阀。
两人一起跑了浴缸,又聊起天来,最后自然是从浴室又一路折腾去了卧室……
等平复下来,窗外天光微量。蒲栎赖在慕池怀里不愿意起来,慕池圈着蒲栎对他说:“小栗子乖,睡吧,晚安……不早安。”
最后一天的腻歪期,慕池推掉了一切工作,也叫负责保洁的阿姨休息一天。他和蒲栎一觉睡到下午。来了精神就又开始运动。
吃饭睡觉,吃饭睡觉。好似两个从肚子到心灵都饥饿过头的人,一旦有了得逞的机会,就放肆起来。
次日清晨,蒲栎要返回剧组,慕池也跟着早起,居然觉得有些困难。他不得不承认,虽然平日里勤加运动,但真放肆起来,还是免不了疲惫,还真是上了年纪。
相比之下,蒲栎到底还是个年轻人,恢复的极快,睡一觉就又有了无限精力。
慕池拖着步子走进电梯,手里推着蒲栎从片场带回来的并未拆封行李,蒲栎则叮嘱慕池,让他记得把带回来的小吃记得帮忙快递出去。
慕池答应蒲栎,想起手表的事情,问蒲栎有没有记得取。
两人在地下车库上了车,蒲栎便从随身带的一个包里取出腕表,一只给慕池一只给自己。
“谢谢小池哥,以后只能加倍赚钱来报答了。”蒲栎看着精致的表盘与指针,慕池眼光不错,这个样式正是他喜欢的。
慕池笑起来,取下自己的表,把蒲栎递过来的戴上:“用其他报答也不是不可以。”
蒲栎笑,捧着慕池的脸就亲了一下:“那先分期付一个亲吻好了。”
慕池笑得得意发动车子,亮闪闪的表盘看起来赏心悦目。
蒲栎坐着慕池的车子回到片场,有同剧组的人看到了不免有些窃窃私语。
蒲栎对两人的关系持开放态度。虽然他知道作为艺人,被外界知道是gay,自然会少一些发展的机会。但他也不想因为前途就否认慕池的存在。
慕池在这方面的态度,让蒲栎有些捉摸不透。
在慕家,所有人都知道慕池是gay,喜欢男人。对外界,被问到了慕池也从来不会遮掩,一向坦白。甚至,在两人暧昧期,慕池带着蒲栎进出影视基地,也从来没有回避过外人的眼光。
可此刻,回到阔别一周的剧组,蒲栎能觉察出慕池似乎有些在意两人在一起被外人看到。
有同事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慕池竟然先一步走在前面。
蒲栎虽然心里稍有不快,但看看慕池手腕上和自己戴着一模一样的表,又觉得大概是自己过于敏感。
慕池到了片场,和安德鲁以及其他几位演员打了招呼,很快就要离开。
蒲栎追出去,拉慕池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小池哥,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晚上收工给你电话……还有……”
“什么?”慕池问他。
“还有,你还来看我吗?”蒲栎问。
慕池迟疑了一下,笑起来:“如果不忙的话。”
蒲栎满意地笑着,上前一步,扬起脖子吻了慕池的唇,然后一路小跑回到了片场。
慕池转身,紧了紧大衣,走进风里。从片场到停车场的路上,他总觉得心里有些慌乱。
送蒲栎来的路上他一直觉得有车子跟着他们。等他一步跨进车里发动车子,调整倒后镜,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包裹严实的男人钻进了一辆烟灰色的商务面包车。
这似乎印证了慕池的猜测,他竟然被人跟踪了。
他不确定这伙人和拍照片给秦山的人是不是一伙的。
慕池不介意外界知道他的性向,甚至要好的朋友大多都是知道这一点的。可此刻,出于某种自私又可怕的保护欲,他不愿意外界知道他和蒲栎的事情。
一方面,一旦恋情曝光,蒲栎的星途势必会受到影响;另一方面,他了解八卦媒体深挖历史的功力,不想无辜的蒲栎背负过去人的爱恨情仇。
他还记得,曾经,母亲突然病逝,无良媒体深信背后一定有原因,几乎已经找到他与秦山相恋过的蛛丝马迹。要不是老慕总的几分面子,这桩新闻一定会成为当年最惹眼的媒体八卦。
所以,无论是出于要保护蒲栎,还是想要隐藏自己与秦山的过去不被蒲栎知晓,他都不愿意媒体对自己的私人感情生活感兴趣。
第39章
一个月后, 随着蒲栎纵身一跃跳入泳池,《借越》的最后一个镜头完结。
剧组杀青,一起工作了几个月的同事们欢呼鼓掌。安德鲁更是搂着蒲栎的肩膀, 沉浸在蒲栎的表演中良久才回过神来。
按照约定, 《借越》的后期制作分两部分, 在国内完成剪辑之后, 将去大洋彼岸完成特教及其他收尾工作。
星河派了专人接剧组人员回城。星河大楼多功能宴会厅,准备了丰盛的杀青宴。
蒲栎本以为这一个月没见到慕池, 杀青这一天他一定会出现在片场的,毕竟这是他演艺生涯中的第一部 片子,完整的诠释出一个角色,对他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
没想到,到了最后一刻, 星河上层的不少管理者都来了,蒲栎还是没有见到慕池。这让蒲栎不免有些失落。
尽管过去的这一个月, 蒲栎每晚都会与慕池视讯通话,白天也会发发肉麻甜蜜的短信,蒲栎从慕池对他的态度以及言语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变化。
可之前,他反复问慕池会不会来, 慕池都不给他正面的回答。加上这一天如蒲栎预想到的那样, 慕池当真没有出现。他便在心里隐隐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可能并不像他想的那样。说不上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细想起来,有太多的踪迹可追。
这并不是慕池对他第一次突然冷淡。上一次,白雪山庄之后,慕池也是冷了他好长一段时间。后来, 还是他厚着脸皮去慕池家里, 两个人奋战一夜之后,慕池才承认喜欢他, 想和他在一起。
再想到去X市过年那几天的甜蜜时光,以及慕池给他的礼物。他开始反思或许是自己过于天真,真的会相信慕池,作为一个一线娱乐公司的当家老总,各方面都优秀的钻石大龄未婚男,身份、金钱、地位、样貌、学识、家世……样样不缺的人会看得上自己。
还有他想起慕池原本打算给他的那张铂金黑卡,以及帮老妈准备好的房屋合同……
这些都算什么?
恋爱中的人心思总是敏感的,蒲栎乱想起来思绪就变得无边无际。他甚至开始怀疑,慕池是不是在对他玩这个圈子里的包|养游戏。
慕池给他钱,需要的时候就作为情感寄托,不需要的时候自然不愿意多付出一丁点的心血和时间。
蒲栎的行李早就被助理收拾妥当,冯锐亲自开着保姆车来接他。
车上除了他们两人,还坐着另一位助理和保姆,所以纵使蒲栎有心事也表现的尽量若无其事。
只是他没什么话,总看着窗外发呆。
冯锐对车上的另外两位解释,他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贤者时间”。一部大戏完了,自然会失落上一阵子的。
蒲栎觉得冯锐的比喻有点对又不全对。他只是很想念慕池罢了。
车子到了Q市。冯锐送蒲栎回家。晚上还要参加公司的杀青宴,冯锐想监督蒲栎抓紧时间。
蒲栎打开房门进家,钟昕阳穿着睡袍坐在茶几前打游戏,慕池端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看着一本杂志。
他有点惊讶钟昕阳这么早就结束了在外地的工作,然而让他更意外的是家里居然还多了一个人在。
慕池没办法去片场看蒲栎的杀青,自然是有些遗憾的。但他不想再给任何人抓住他们私会的机会。尤其是《借越》即将收官,进入宣传期的这段时间。
无论是作为星河的老总,还是蒲栎的爱人,他都想保护好这个人和这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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