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池低头闻了闻百合花,探头去亲吻蒲栎的脸颊:“怎么真舍得你做这些,以后只负责按摩就好了。”
蒲栎把头扭到一边, 笑够了偷亲慕池, 然后抱着一堆东西去厨房忙活。
慕池洗了手,站在蒲栎身后,想搭把手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蒲栎看出慕池的心思,叫他一会儿帮忙拿这个、一会儿帮忙拿那个, 都是些小事, 但两人都挺开心。
蒲栎问慕池:“今天挨训了吗?”
慕池摇头:“你就是我的福星,昨晚星河新媒体平台线上访问量是平时的三倍, 今天也没有掉下来,数据还在持续增长。”
蒲栎听不大懂这些,但看慕池的表情知道应该不是件坏事,笑起来:“哇那么厉害,我到现在都不敢去看昨晚发的那些。”
“嗯,我帮你看了,三分之一是祝福你的,三分之一是羡慕嫉妒你的,还有三分之一是求链接的。”慕池笑。
“求什么链接?”蒲栎拧眉。
“求手表的链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慕池哈哈笑起来。
蒲栎也跟着笑。
慕池开始用刀很小心很小心地切一根葱,眼睛紧紧盯着,手底不停:“栗子,你一定要教会我做饭,好不好?”
蒲栎笑:“好。”
而后走去慕池身边,看他切的葱花,虽然很慢,却粒粒都均匀规整。
蒲栎拍拍慕池的肩膀,笑:“很有天赋嘛。”
慕池也跟着笑,眼睛都眯了起来:“今天回来的时候,想了好多。”
“什么?”蒲栎心一紧,以为慕池要说什么对未来的担忧之类的,他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想去考虑这个话题。
“就是爱情到底是什么。”慕池笑着,回头看蒲栎,眼眸里暗含深情,高挺的鼻梁上有细腻的汗珠。
蒲栎松了口气,靠着慕池,问他:“是什么?”
“小时候总是觉得爸爸叫妈妈‘小宝贝儿’肉麻,可现在能理解了,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奋不顾身地去做一些事情,可不就是要把对方当成 ‘宝贝’嘛。”
“那我现在也是你的小宝贝儿了?”蒲栎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点没羞没臊。
“不,”慕池手底下停了停,回头看蒲栎,两人四目相对,他又笑起来,“你是我的小心肝儿。”
“噗……”蒲栎笑了,拍了拍慕池的肩膀,“大哥,太肉麻了!以后不许这么叫哈,肉麻肉麻,肉麻死了。”
蒲栎假装搓着小臂上的鸡皮疙瘩,打开冰箱去取东西,心里确实暖得要命。他想,小池哥,你也是我的小心肝儿呢。
第二期《乡村教师》开播的时候,慕池和蒲栎约好了一起在家里看。
蒲栎准备了小吃,两个人窝在沙发里。
这一期的节目主要是四位艺人兵分两路,蒲栎和费一鸣跟着田野去中心镇卖药材;钟昕阳和孟悦在小村寨里走访民居。
重点在蒲栎和费一鸣这边。
细雨中,费一鸣、大张轮换开农用车;到了集市上,他们守着一车药材追往来的收货商问要不要采购;雨大起来,几个人都有些着急和失落……
慕池一边嚼着蒲栎送到嘴边的零食,一边心疼地皱皱眉头。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慕池问蒲栎,头也不回地盯着电视。
“打了啊,那天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蒲栎委屈地撇撇嘴。
慕池想起来,那一天,正是他回国的日子,便不再多言。
电视节目继续,蒲栎和费一鸣去买水,遇到同乡。蒲栎上前攀谈,很快谈拢一单生意。
“哈,原来那时候大张一直在跟拍啊,”蒲栎笑,觉得画面里的自己有一点傻气,“这么一看好像作弊啊。”
慕池面色凝重侧过头看蒲栎:“没看出来,你还挺会和陌生人打交道哦?”
蒲栎不知道慕池话里什么意思,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慕池看屏幕里夹着皮包的大叔越看越不顺眼,只恨当初手机落在机场,否则,要他帮蒲栎订购一车药材有什么难的。
第二期的末尾,放出下一期花絮。蒲栎看得出那是黑子记录下来的片段,一些居然是用手机拍摄的。
也是整个山区之行最惊心动魄的地方,他们遭遇了滑坡。
蒲栎双手沾血,把大张从石土里挖出来的时候,屏幕上打满了马赛克。
慕池屏着呼吸,心痛得要命。瞬间就把之前吃醋的那股酸劲儿赶跑了。
他立刻起身去了书房。
蒲栎原本就不大乐意慕池看到这样的场面,连忙关了电视,又给蒲娅南发了条信息。
“妈妈,片子是一个多月前拍的,你不要担心哦,我现在很好。”
蒲娅南看着蒲栎发来的信息,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最后只是回复了他一句:“知道了。”
慕池在书房里,当即给Jerry打电话,要他安排一件事情。
那是他在村寨口与乡民、孩子们告别的时候就做好的决定。
他还记得,拍完《借越》之后,蒲栎住在山庄。有一天他回家,蒲栎正在看《辛德拉的名单》,哭的一塌糊涂。蒲栎对他说“小池哥,你也要做一个这样的商人”。
慕池知道自己这辈子是永远没办法像奥斯卡辛德勒那么伟大,但力所能及的公益还是可以多做一些的。
他要孟悦收下老阿妈送的斗笠,想要回报给他们一条做过加强护坡的公路以及能尽可能吸引老师的福利。
再回到客厅,电视已经关了,蒲栎也在打电话。
慕池本以为蒲栎是在和蒲娅南通话,毕竟谁看了节目里闪动的马赛克都会脑补出当时血腥的场面。
可听了一会儿,他觉察到不是。
等蒲栎挂了电话,慕池问他:“冯锐给你安排新工作了?”
“不是,”蒲栎笑起来,“是凡尼老师。”
“华凡尼?”慕池有一点点的紧张。
“嗯,”蒲栎点头,脸上挂着微笑,好似从华凡尼那里得到了什么好的消息或者鼓励,“凡尼老师说前一段时间在网上看到负面新闻,尤其是和《借越》有关的,安慰我说不要太在意那些。”
“哦。”慕池点点头,脑海里却闪现着秦山的影子。以华凡尼和秦山今日的关系,他不难想到,凡尼老师此刻给蒲栎打电话,多少是和秦山有关。
“凡尼老师还说,最近一段时间要来Q市,有时间的话想见一面。”蒲栎又补充一句。
“你们约好了吗?”慕池问。
蒲栎点点头:“是啊,上次在基地,凡尼老师来探班,我们聊得很投机。我觉得可以和他做忘年交的朋友。”
“呵呵,”慕池努力让语调轻松一些,“你们都聊什么?”
“聊很多,聊《借越》、角色、书本,还聊电影、艺术、时尚,当然,还有……”
“还有什么?”
“你懂的啊。”
“我不懂。”
“就是那个嘛,”蒲栎有一点害羞,搂住慕池蹭了蹭,“我们都是gay啊,就会有很多男人的话题可以聊啊。”
慕池听得不知道是想怒还是想笑,最后所有的情绪都用在掌心,轻轻摸了摸蒲栎的额头,低头,亲了他一下。
慕池还是很在意,很在意蒲栎接触与秦山有关的一切。
虽然他告诫过自己无数遍,路是自己选的,要冒险就要承担后果与风险,可还是不想蒲栎过早地卷进这些混乱不堪的过去。
他真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他们眼里只有彼此,做彼此的小心肝儿,水乳交融,无任何缝隙可被人利用和窥探。更无被让任何人、任何事摔碎、揉捏的机会。
然而该来的总归还是会来。
Jerry按照慕池的意思,安排好了以慕池个人名义举行的网络捐赠仪式,时间订在《乡村教师》播放第三期之后,在星河新媒体平**家直播,那天恰巧是七夕节的前一天。
蒲栎事先不知道慕池的安排,还约了华凡尼一起去吃日本料理。这一家餐厅非常低调,私密性极佳,只接受提前预订。
华凡尼在电话里说他这一次是来帮朋友做事,停不了几天就要赶回美国,所以蒲栎才想到这里,可以好好聊聊。
华凡尼和半年前见面的时候一样,梳着精致的马尾,戴一顶黑色的凉帽,剪裁合身的亚麻风衣盖过小腿,遮住一半凉靴。面容素静,只有眼角挑起一点黑色的眼线,像是刚从T台下来的模特。
蒲栎被华凡尼的气质吸引,两人从爱好聊到事业,再从事业聊到生活,无所不言。
期间,两人还都喝了些桃花酿。
华凡尼看蒲栎微醺的模样觉得有些可爱,几次想把话题转移到他想说的内容上,最后却又莫名地打消念头。
雅间的灯光是暖暖的橙色,把蒲栎的肤色映衬的很好看。华凡尼能看得出来,恋情公开之后,蒲栎是幸福的。
蒲栎正对华凡尼讲他们去村寨里拍摄时发生的事情,眉飞色舞,包里的手机响了。
蒲栎看是费一鸣打来的,便压了静音,想着一会儿再回过去。
不料,刚放下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换做是钟昕阳打来。
华凡尼微笑,冲蒲栎扬扬下巴:“去接吧,或许是重要的事。”
蒲栎已经和华凡尼很熟了,便没有避开,直接当着老师的面接通了电话。
原来费一鸣和钟昕阳正在一起看《乡村教师》第三期。
蒲栎看看表,这个时间点,片子应该都播放完了,猜想他们又是来向自己通报网上的评论,便说:“我正和凡尼老师吃饭呢,等回家再给你们回电话啊。”
费一鸣一听蒲栎在和他的偶像华凡尼吃饭,忘了本来要说的话,先开口托蒲栎要几张老师的签名,而后,电话被钟昕阳抢了过去。
“到底什么事?”蒲栎笑问。
“哎呀栗子,还吃什么饭,快上星河视频,你老公正在高调示爱呢!”
第61章
雅间里很安静, 相比之下蒲栎手机里的声音大而突兀。
“你老公正在高调示爱呢!”
这一声像是坠入深谷,余音袅袅。
蒲栎像个木偶似地挂了电话,慢悠悠转过身子, 尴尬地对华凡尼笑。
华凡尼眼睛睁大一圈笑得意味不明。
“他们开玩笑的。”蒲栎解释。
华凡尼却掏出手机, 颇具玩味地说:“来嘛, 一起看看吧, 是星河自己的那个新媒体平台吗?”
蒲栎迟疑了一秒,就转去华凡尼身边, “嗯”了一声。
华凡尼身上有高级定制香水的幽然香气,是那种让人闻得越久就会越发入迷的味道。蒲栎靠近,就觉得舒服。
华凡尼手指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划着:“之前听朋友说过,就下载一个来看,这个媒体平台挺有意思的。”
蒲栎默默点头。
进入应用主界面, 立刻就有一个醒目的广告,上面显示正在直播慕池以个人名义举行的网络捐赠仪式。
他们点进去的时候, 公证刚刚结束,主持人正要慕池发表讲话。
蒲栎一看就知道,画面背景是星河的多功能会议厅,前一段时间, 就是在那里, 慕池还说暂时不会公开他们的恋情。
现在,慕池不但主动公开,还高调地为他曾经当过“乡村教师”的村寨捐钱修建公路和提供支教福利。
屏幕里,慕池说:“十多年前, 我的父亲慕万铭先生去西南采风, 有了拍《大溪山》的想法,后来历经不少艰辛, 片子拍出来,一时间收获不少国内外大奖。同时,该片有关教环境的内容引发不少教育界和民政部门的反思,是《大溪山》的功绩,也是星河的骄傲。
“十多年过去,我们再去那里,当年点着煤油灯的村寨如今已经通上了电灯,孩子们也有了新的教学楼,可因为特殊的地址地貌以及历史文化等诸多原因,那里的问题还有很多。
“今天的节目大家看了就会明白,每到雨季免不了遭遇滑坡、公路毁坏,山民出不来,山外的人也进不去。这些年,为了求得更好的生活,那里的青壮年都会收拾行囊去外地谋求发展,然而山里的文化遗产却值得守护和传承。
“所以,我才有了今天这个想法,为那里的乡亲修一条高标准的公路,并且建立基金为愿意去深山里支教的青年教师增加一层福利。希望为那里的文化传承以及教育事业尽一点绵薄之力。”
慕池说完,对着镜头微笑起来。
“另外,再过几个小时就是七夕节,这是我和蒲先生在一起后的第一个七夕节,所以,想做一点事来纪念。”
慕池的话还没有说完,屏幕上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因为弹幕太多,慕池和多功能会议厅已经完完全全被感叹号和“啊啊啊啊”的尖叫而淹没了。
蒲栎坐在华凡尼身边,脸烧得厉害。
“蒲先生不好意思了呢!”华凡尼收起手机,侧头看了看蒲栎。
蒲栎转回自己刚才坐过的位置,仰面用两只手遮着脸。
他在笑,笑过又觉得心里有一种过于幸福的滋味溢出来,而后不自觉抖动肩膀,变成了哭。
眼泪顺着掌心低落桌面,华凡尼塞给他一张纸巾。
蒲栎一手挡着额头,一手拿过纸巾擦拭眼角,一会儿笑一会儿落泪,觉得自己就是个被幸福冲昏头脑的傻子。
华凡尼深吸口气,像是想说什么,又压了下去。
他拨开蒲栎的手腕,最后只说了一句:“栗子,你们好好珍惜彼此吧。”
蒲栎点头,一个劲儿地点头。
结束直播,慕池从公司出来,一个人开着车在城里转悠。
他打了个电话给蒲栎,蒲栎接了,鼻音很重。
慕池问他:“你在哪,怎么了?”
蒲栎回:“刚送凡尼老师打车去机场,现在正一个人在小花园里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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