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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像落幕时(近代现代)——山田家的西瓜

时间:2020-11-04 10:28:33  作者:山田家的西瓜
  “那你爱她吗?”
  “不爱。”
  “那她……不在了,你难过吗?”
  “我只是有点意外而已。”我以为她会一辈子关着我的。
  她以为她会永远被关在囚笼里,可谁知囚笼自己先碎了。意识海里稳固的某一环碎了,所以她很意外。
  “那你恨你爸爸吗?”
  “不恨。他活在妈妈的思念里。”
  换句话说,就是“与我无关”。
  彭泽锋问完这个问题后很久没有说话,就在肖恋月以为他已经问完了的时候,他吐出了两个字,他问:“痛吗?”
  肖恋月仔细思考了一下,究竟彭泽锋问的是她的伤痛不痛还是她心里的感觉。然后她抬起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心脏,说:“如果是说这里的话,不痛哦。”
  她紧接着又道:“哥哥的手很温暖,让我觉得很安心。”
  彭泽锋握紧了手中的小手,而肖恋月的下一句话差点儿让眼泪从红了的眼眶掉落,他听见她说:“我好像牵过。”
  那份暖意,还留着一点儿啊……
  尽管无法改变过去发生的事,可温暖还是能确确实实地留下来。这个结论让彭泽锋动容,真的太好了。
  “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恋恋一个人在黑暗中很可怜?”
  “我……”彭泽锋不知道该怎么答,比起可怜更多的是心疼,可这些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徒增悲伤。
  “恋恋喜欢黑暗。因为在黑暗中,他们都看不到恋恋。”肖恋月停顿了一下,疼痛的回忆让她身体下意识瑟缩,“恋恋就不会痛了。”
  彭泽锋咬牙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声调都变了,“畜生。”
  肖恋月并不在意曾伤害她的人,她只是怕痛。
  她继续用轻柔的声音说道:“所以一开始见到哥哥的时候我很害怕,哥哥身上有光,我怕靠近你,会被发现。”
  “光?”
  彭泽锋一早就试过用他那份力量,运转没有问题,只是没有光,不然他也不用一直在黑暗中行走。
  他身上怎么会有光?
  肖恋月却点头,“嗯,金黄色的,很柔和的光。”
 
 
第87章 囚笼篇5
  “这样吗?”
  彭泽锋没有否定, 也许在她的眼中,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愿意对她好的人,会发光。
  肖恋月继续点头, 然后道:“可是, 光会消失。”
  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所以我还是选择黑暗, 因为它不会离开我。”
  “不会的”这样的话彭泽锋说不出口,因为他确实如肖恋月所说的, 他会消失。
  没有谁能永远陪着谁,没有谁不会离开。
  何况他们不过是帮助者与被帮助者的关系,对肖恋月来说,他是随时都可能抽身离开的存在,她根本挽留不了。这样的位置关系, 没有安全感。
  短暂的安心,无法改变未来。
  一旦希望与温暖抽身离去, 她只会陷入更难堪的窘境。对于伤痕累累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得到后失去更可怕的了,那样会使她不受控地去期待,然后在一次次落空中越来越绝望。
  一直不曾拥有, 与拥有后失去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实习那会儿, 有个姑娘来找他做情感疏导,她说过一句话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她说,“先生,我原本自己能过得很好。可是, 我现在已经不能自己一个人看电影了。”
  三年的恋爱, 改变了她所有的习惯。
  她全身心信任男孩,她一直觉得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到男孩说他们不合适的时候,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该怎么过了。
  她说她朋友安慰她,说“大不了从头来过嘛,反正你以前一个人也过得很精彩”,这样的安慰让她很难受。
  因为她做不到。
  人如果说舍弃就能舍弃,说回去就能回去,说改变就能改变,那就不是人了。至少,不是她这样的人。
  她以前能一个人过得很精彩,是因为她一直都是那么过的。现在,她知道了选择另一种选项的感觉,要她怎么忘掉?
  可是不忘,她就会痛苦。
  要她忘,又舍不得,因为这段记忆是美好的,不然她不会抽不出身。
  姑娘最后还是和男孩和好了。
  因为离了对方心里就空了一块,怎么过都不得劲儿的不止她一个。
  男孩听说姑娘去找心理医生了,急得不行。跑到彭泽锋这儿的时候,眼眶都红了,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心疼和歉意。
  怎么说也是他曾捧在手心里的姑娘,她过得不好,他还是会心疼。
  倒不如继续宠着,哪里不合适他改就是了。
  比起不合适,他更看不得姑娘难过。
  可毕竟这样的结局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所以有人会选择从一开始就把自己保护起来,杜绝一切可能使自己痛苦的源头。
  像肖恋月一样。
  恐怕她在诊所里说的依赖,依赖的就是黑暗。
  她的情况已经是:我想去拥抱世界哪怕受伤,可我无法这么做。
  黑暗已经与她融为一体,离开黑暗就等于抛弃了她的过去还有大部分的她。但不离开黑暗,她又无法真正接纳这个世界,接纳别人。
  能护她周全、满足她一切的人已经不在了,她必须自己面对这个世界。
  只有黑暗是无法活下去的。
  “恋恋,我不会强迫你离开黑暗,所以你不要害怕。”彭泽锋手握成拳抵在胸口,“我保证。”
  肖恋月歪着头,她猜不出彭泽锋下一句想说什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保证这个。
  彭泽锋继续道:“人的一生无非就是白天与黑夜,它们占的比例随纬度的不同而不同,只有少部分地区的人们拥有的白天与黑夜都是相等的。可不管怎样,他们都非单独拥有白天或者黑夜。”
  肖恋月似懂非懂地听着。
  “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们没有光活不下去,没有黑暗也活不下去。”彭泽锋眼神柔和下来,微笑道:“所以恋恋,你不需要强迫自己完全放弃黑暗。只是你需要去面对光,还有天空在等你。”
  “天空?”
  肖恋月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看见天空了,大概是从她在天台被拉下去的时候?从她被倒吊着,头磕着一级一级的楼梯一直到一楼,然后手上铐着铁链的时候开始,她就再也没见过天空了。
  “黑暗中是看不见你最喜欢的白色的。”
  黑暗里只有自己,而如果自己什么都没有的话,就会被黑暗吞噬。
  所以,不可以只呆在黑暗中。
  “所以恋恋,尝试着去迎来一部分‘白天’吧。”彭泽锋眼神带着温柔的鼓励,他在等肖恋月的回答。
  “喜欢……白色?迎来……白天?”肖恋月喃喃道。
  突然一阵风掠过,带起她的长发,也带来了一份记忆碎片。
  一份6岁那年平白多出来的记忆碎片。
  彭泽锋在天台抱着她的一幕、牵着她的手带她去买衣服的一幕、认真为她挑裙子的一幕、说愿意当她爸爸的一幕……一幕一幕的记忆涌现,与刚才温暖的感觉相叠,肖恋月哭了。
  早就有人约好要保护她了,而她却将自己藏在黑暗里,让人担心了好久。
  终于,这份感动化为天边的太阳冉冉升起,肖恋月的世界不再一片黑暗,而是慢慢地洒上了一层淡淡的晨光。
  彭泽锋终于看清了肖恋月的模样,现在的她约莫十岁,应该是被女人抛弃,然后被人贩子带走的时候。
  想到这一点,彭泽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么小的一具身躯,究竟还要吃多少苦。
  下一秒,他就听肖恋月笑了起来,只见她用食指指着他眉心道:“你怎么一看见恋恋就皱眉头,恋恋见到你可是非常开心啊……”
  “我也很开心。”彭泽锋说着帮肖恋月把伤治好了,可神色依旧有些黯然,“恋恋以后一定会好好的。”
  “我现在就很好呀。”小姑娘站在晨光下,甜甜地笑着。
  彭泽锋哑然。
  忽然,肖恋月的眼神像是换了一个人,依旧清澈,却更像是他现实中见到的那个人。
  她说:“你曾经以爸爸的身份保护了我,现在又以哥哥的模样出现把我从完全的黑暗中带出,那么下一次你又会以什么感觉出现在我身边呢?我总觉得你会出现在我每一个转折点。”
  说着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接着又抬起头,眼里带着期待的光,“我等你呀!”
 
 
第88章 囚笼篇6
  场景再一换, 彭泽锋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一个笼子里,而周围的东西都放大了很多倍。再仔细一看,他发现自己没有手, 反倒是身体变得蓬蓬的, 他成了一只小绿鸟。
  视野范围广阔了不少, 他把周围的情景都纳入眼中。
  算上他, 这样的鸟笼子有近二十个。
  肖恋月会在这里面吗?
  扑棱了几下翅膀,彭泽锋逐渐适应了现在的身体。他转动脑袋, 将周围所有鸟的讯息收集起来。
  和他同颜色的小绿鸟有7只,他们关着的笼子比较漂亮。而粉色小鸟有6只,关在很简陋的破木笼子里。白色小鸟有7只,他们所在的笼子是最高级的镂花鸟笼。
  如果彭泽锋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笼子应该是对应着他们的价位, 不同的颜色代表着不同的分类。
  如果光从颜色上来推测的话,绿鸟应该是被拐的男孩, 粉色鸟则为女孩,白色鸟则是样貌和身体条件都为上的女孩,她们被提供给“更高级的客人”,所以被包装得更漂亮。
  肖恋月会在哪儿呢?
  她本身长得很好看, 但被虐待了那么多年, 再加上营养不良……应该是在破木笼子里?可是每只粉鸟都长得一样,每一只都无精打采,完全找不到可供辨别的基准。
  正在彭泽锋观察的时候,小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手上拿着饲料和小勺子, 给他们一一投喂。只是这过程中还有区别,小粉鸟只有不到三分之一勺, 而小绿鸟有大半勺,小白鸟则干脆换了种饲料,显然是更高级的饲料。
  做人贩子还要对孩子按照性别长相分出个高低贵贱来?
  彭泽锋简直无话可说。
  男人投喂完饲料后并没有走,而是来来回回巡视了一番,凡是没有吃的他都会用小棍子伸到鸟笼里打,然后再按着头,逼他们吃饲料。
  因为饿死了对他们来说是巨大的损失,毕竟每一个都是“好不容易”弄到手的。
  彭泽锋假意啄了啄小槽里的饲料,然后眼睛滴溜滴溜地继续留意着其他鸟的状况,每一只鸟都一副吃得很痛苦的样子。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任谁被禁锢在狭小的空间内,等待着明知不好的未来,都会痛苦。
  男人又呆了会儿就走了,所有的小鸟都停止了进食。
  他们根本不想吃,只是不吃会被打,所以才勉强地吃掉那些食物,维持自己作为商品最基本的“生命力”。
  在笼子里已经无法观察到更多信息了,彭泽锋想逃出去。
  他用尖喙啄下了绑在鸟笼门上的铁丝,用它开了锁。完成这一操作后,彭泽锋的喙已经秃噜了不少,如果他真是一只鸟,怕是会对以后觅食造成不小的影响。
  当然不管是否会影响,他都会选择逃出笼子。
  为了自己的自由,也为了别人的自由。
  他扇动着翅膀在每个笼子旁边停留,并试图交流。只是不知道是否因为他不是正宗的鸟,他的叫声并不能传达他的意思,所以没有一只鸟回应他的叫声。
  他的叫声没能被鸟类识别,却被人类听到了。
  男人听到吵闹的鸟叫声进来一看,发现彭泽锋在外面飞着,气愤地一把抓住他,然后往地上摔!
  剧痛在他全身传递,彭泽锋不由一声闷哼。
  男人走过来还往他身上踩了一脚,接着才是骂骂咧咧地把他扔回笼子里。
  在关上笼门的时候,发现这鸟竟然是自己开了锁出来的,便又将它拎了出来,一同关到了最近的白色小鸟的笼子里。
  白色小鸟的笼子高级而精致,同样的,锁也多了好几把。可以说,没有手的话根本不存在被打开的可能性。
  彭泽锋:……
  不过暂时他是没有力气去开锁了,毕竟他现在站都站不起来。
  也不知道男人怎么想的,对着一只不到巴掌大的小鸟也敢用脚踩,换成别的小鸟怕是已经死了。他也是靠着那份力量,才勉强留下一条命。
  就这么静静地躺了会儿,旁边的小白鸟跳到他旁边,看了看,似乎是在确认他的生死。然后歪着脑袋,犹豫了会儿,给彭泽锋理了理沾血结成团的绒毛。
  见彭泽锋还是没有动静,它又停住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跳离彭泽锋的视线所及,随后叼着一片花瓣回来了。
  它把花瓣放到彭泽锋的头旁边,似乎是想给他安慰。
  彭泽锋记得,这个鸟笼上方有一个极小的通风用的窗户,花瓣应该就是从窗户飘进来的。
  转了转酸涩的眼珠,彭泽锋看清了花瓣的颜色,是他一开始催眠时给肖恋月描述的配色,蓝色花瓣上点缀了一丝白。
  它是肖恋月吗?可肖恋月应该……
  肖恋月当年被带走的时候确实一身伤痕,但因为她爸爸刚回来不久,她妈妈还是给她收拾了一番的。因为她觉得男人似乎挺喜欢肖恋月,为了讨好他,给肖恋月买了新衣服扎了公主头。
  总体看起来,是“非常高级的货色”了。
  彭泽锋将猜想压在心里,他现在是真没力气做其他了。
  只能期许那份力量能慢慢治好他的伤。
  小白鸟一直小心翼翼地为他梳理羽毛,然后重复着犹豫、送花瓣的操作。
  鸟类喜欢收集漂亮的东西彭泽锋是知道的,所以小白鸟每送他一片她珍藏的花瓣,他的心里便暖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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