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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逢明月(玄幻灵异)——时绪

时间:2020-11-05 11:03:42  作者:时绪
  单是看他的那个神情,柳闻归便知道坑底的东西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半晌之后,缓过来的戚临抬起头,他的眼睛里浸了一点水光,面色还是有些难看。他对着柳闻归说道:“背山靠水,还真是适合用来祭天。”
  “你自己看吧。”
  柳闻归走到他的旁边,目光冷冷地投向坑中。坑深十余米,坑底横七竖八地躺着死相各异的尸体。有些还穿着古着,因着年代久远只剩了白骨,有些是近期刚死,但皮肉已经开始腐烂,分不清面容。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头部的朝向都是对着坑中的高台,似是死前的执念一般,耿耿不散。
  寒意顿时攀上了柳闻归的脚踝,逐步蔓延至他的全身。他冷得战栗,双拳都不由地紧紧握起,右手中的佩剑因着他的动作轻轻颤抖。
  百人,千人,也许还有更多。但他们并没有察觉到一点的蛛丝马迹,如果不是因为金珏的意外,也许他们永远都不会直到这个地方,也许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在这个黑暗的坑里。
  他望着中间的高台,上面覆着杂乱的图案,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能确定的,应该是一个阵法。
  “他们死去的时候,那个人可能就在上边看着。看着他们求饶,看着他们挣扎,看着他们的血一点一点地流干,看着他们的魂魄,归于自己。”戚临的话如同腊月的飞雪,一字一句都冷若寒冰,柳闻归转头看向他,前者意外地从他的眼里读到了一丝赞同之感。
  常人不是修士,修士身上有金丹,有灵剑,有别的什么天地材宝。杀修士,可能是为了以上任何一种东西,但杀人却不一定。人那么渺小,那么平凡,有什么可以值得一个有着这般境界的人设下阵法,大动干戈呢?
  他们忆起金珏那失了的一缕魂魄,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种可能。
  施术者要的,是人魂。
  “他的魂,可能已经散了。”戚临跃上那座高台,蹲**捏了一点地上的灰尘。上边的阵法最近刚才启动过,或许就是在金珏失踪的那一天。
  他们并不知道金珏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闯入这里,也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或许他误入了一个“仪式”,被当成下面的祭品吸去魂灵。失了魂魄的他在山中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月,某天不知道因着什么原因,得到了短暂的清醒,成功地逃回家中。
  “再找找。”柳闻归说着,从储物戒中掏出了一只长箫。
  “你还想招魂?”戚临向四周望去,而后又诧异地看着柳闻归,“你不怕把这里的魂全部给招惹过来?”
  “不是我招,是你招。”柳闻归说着,把长箫抛向了戚临。
  后者一把接过,皱着眉看他:“我来?”
  “我不会吹箫。”柳闻归理直气壮地说。
  戚临打量着他,狐疑地问:“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会了?”
  柳闻归被他一问,脸上登时出现了一丝的茫然和窘迫,但这些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掩盖了下去。
  “传闻前辈曾在秦淮河吹了一夜的《春风顾》。”他开口解释道。
  这么一说,倒是直接把戚临的注意转走了去。他从前确实做过这么一件事,在秦淮河边的画舫上吹了一夜的小曲,只为博得某位冷面美人的欢心。然而美人非但不欢心,还给他摆了十天的臭脸。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啧。”戚临不爽地叹了一声,抬了箫便凑了上去,轻轻吹起了一段招魂曲。
  压抑阴沉的曲子自箫中流出,悠悠地散了好远。坑底的那些尸体似乎都变了个模样,挣扎着扭动着乱成一团的四肢,挣动起了脖颈——也许是仍有魂识残留。
  群山回响,山石都止不住地开始颤抖,若非此处无鸟,恐怕此刻已经能看到一片壮观的鸟雀惊飞。
  戚临的意识集中在嘴下吹奏的曲子上,分不出别的神识来注意其他。这般的招魂向来是一件极耗心神的法子。
  是以,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数丈外的断木群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请开始我的胡诌
  改了一个bug,其实我在写的时候也思考了一下箫笛哪个是横着的,可能脑子出了点问题,谢谢提醒
 
 
第17章 
  一剑既出,冷光横过断木之上,仿佛拉出了一条熠熠星河,方才露出一头的黑影顿时就退了回去。
  周遭的魂灵正缓缓靠来,躲在断木之后的黑影也从喉咙里发出了沉闷的威胁之声,像是倾身凝视,蓄势待发。
  断木自然是藏不住它硕大的身躯,那张奇丑无比的脸隐在阴影之下,更添了几分可怖之感。那东西黑身长毛,仅有一腿,似猴非猴。
  戚临眉眼一挑,横箫在侧,旋身冷冷地看向柳闻归的落地之处。他足尖轻点,衣袂翩飞,一个起落之间,便如浮萍一般落在柳闻归的身后。若非此时穿的是现代的短袖,而是百年前的宽袖长衫,想必在他转身之时又是一道飘逸风采。
  “山魈。”戚临喃喃说道。
  山魈是传说中山中精怪,黑身独足,传闻其徒手可撕猛虎,奔跑速度可赛猎豹。
  然而这类传说中的精怪早就在千百年前就消失人间,亦或是渐渐退化归为凡物。如蛟与龙一般仍具有神力的,早就自行沉睡水域,千年不醒。总而言之,饶是戚临也只是在《精怪志》中匆匆撇过一眼这山魈的模样,却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一见的机会。
  柳闻归负剑而立,恰好挡在了戚临的身前,后者似乎并不喜欢这种被人护着的被动姿势,不着痕迹地向上挪了几步,与他并肩而立。
  “设阵之人,恐怕还有点斤两。”他这语气着实是有些不情不愿,柳闻归心知要让这位主子心甘情愿地承认旁人厉害并不容易,便也没说些反驳的话。
  只是……他的视线在那山魈的身上游离了片刻,放出神识微微地扫了一遍他周遭的气息,不由皱了眉道:“有点奇怪。”
  “如何奇怪?”
  “它周身灵力流动太过精准,像是……”柳闻归顿了顿,继续道,“也许并不是真的山魈。”
  “何言?”戚临问道,“并非真的,难不成还是幻象?”
  柳闻归道:“百年前曾有一修士善画,他笔下的飞鸟虫鱼皆可为实物。那些东西靠施术者灵力驱使,几乎可以假乱真。”
  “前去购买墨宝的人趋之若鹜,当年还闹出了一番事故。后来裴如钰带着一帮人前去肃清,销毁了大半的画,那个修士也被他们三队控制起来。”
  柳闻归恍然想起当年裴如钰归来那天,他手下的小跟班抱着大半的画卷。那些画堆在他的身前,几乎只让他露出了一个眼睛。经过柳闻归身边的时候,那人怯生生地同他打了个招呼,结果一个不小心,就将手中的画全散了去。
  跟在他身后的小百合和胡念见了,一边抱怨着他不小心,一边蹲下来帮他收拾,胡念随意地拿起一幅画就要卷起,余光瞟见上边画着的精怪,嫌弃地说道:“这东西也太丑了。”
  柳闻归下意识地回过头瞥了一眼,便也收回了视线。
  “我记得,那些画中,似乎是有一幅山魈图。”
  柳闻归一字一句地说着,戚临便也安静地听。对面的山魈隔着几块断木与他们定定相望,舌动喉鸣。
  下一秒,聚来的魂灵中爆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山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二人冲来。它像是带起了一阵飓风,身上的毛都猎猎地向后飞起。戚临一挑腰间折扇,扇面在半空中划过一个个弧度,落在他的手中。他旋身弯腰,躲过山魈的直面攻击,尖锐的扇边划过山魈的胸膛下腹,竟如撞上了一块铜墙铁壁,每一次的摩擦都震得他虎口生疼。
  柳闻归的长剑抵上山魈抓来的爪子,直觉传说果然不错。他手中的长剑发出嗡嗡哀鸣,像是在冲这精怪叫嚣着。因着戚临的动作,山魈口中爆发出巨大的吼声,几乎是要穿透他的耳膜,激得他头痛欲裂。柳闻归手上一转,剑尖一改攻势,直直插向山魈的眼。
  与此同时,戚临自山魈身后一跃而起,落在它的背上。
  山魈挣扎地躲过了柳闻归的攻击,身形一晃,欲将戚临甩落下来,后者抓上了他的一撮毛,触手的感觉又糙又硬,戚临唾弃道:“这东西究竟多久没洗澡了。”
  柳闻归见他还有心思,不禁地轻笑一声,反手一劈,将山魈的爪子削去半截。
  戚临手中化出短剑,狠狠地插入山魈的脊背之中。
  山魈发出厉声悲鸣,戚临再也抓不住地被甩了下来,翻身落在柳闻归右手不远处。凄厉的声响激得数十魂灵齐声叫喊,沙沙地窜进了断木之后。
  “白费功夫。”戚临说道。他先前还不容易招出的这些残魂,就这样被这玩意一吼,全都不知逃窜到了什么地方。
  山魈红了眼,爪上的血滴落在泥地上,没入土壤,渐渐变暗。
  “小心。”柳闻归轻声说道,云剑在前,自头侧四两拨千斤地一道划过。
  千秋雪。
  剑宗剑法只分两册,《千秋雪》与《万山悲》,前者是剑宗第一任宗主冬日静立雁苍山巅,眼中见茫茫白雪,浩荡一片,孤鹜飞尽,人踪湮灭,深感天地无边,凡人不过一蜉蝣,一粟米,由此心境大开,于孤峰之上拔剑独舞,白雪于半空中相伴剑上,自谓《千秋雪》。
  《千秋雪》起手第一式,原是最普通的一招平剑,但剑修雄厚的修为附上,仿若大雪压境,顷刻间群山负雪,凛冽的寒风荡开十方天地。
  戚临神情一动,直觉眼前的人影都在剑风之下模糊了去,他隐约看到了一个白色身影,手执青霜,于一片竹海中淡漠挥剑。
  这般情境之下,柳闻归的身形竟奇迹般地与那道白色身影重合在一块。一刺一撩,一收一挑,每一个时机都抓得别无二致,仿佛复刻了一般。
  戚临的心中生出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他没有别的证据,只是凭直觉地认为钟情与柳闻归之间,或许是存在着某种他并不知道的关系,甚至他们可能就是……并且他没来得及反驳自己,这个念头就已经开始在他的心尖扎了根,发了芽,向外疯狂地蔓延开来。
  戚临硬生生地从恍惚钟抽回神,眼前的柳闻归三式已出,猎猎的风舔舐着寸草不生的黄土,山魈的血将他的黑色的毛染得更加的幽暗,黑红色的血滴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一条血痕,而柳闻归的虎口因着用力过度已经开裂,流出的血混杂在泥地里。
  山魈咆哮着再次奔去,柳闻归闪身而避,剑尖在半空中轻柔地带过一条长线。戚临从储物戒里将那柄佩剑召出,三尺青锋铮铮出鞘,冷铁的泠泠声响似是要响彻山间。
  他掠至柳闻归的身边,先是轻轻挑开了他的长剑,而后一个折身勾转,直刺山魈咽喉。
  剑法是钟情教的,叫潮生。剑锋所至,霎时间阴风怒号,浊浪排空,天边似有浩荡江潮卷雪而来,银浪一线,势不可挡。
  戚临的剑向来不留情面,狠戾非常,一旦出剑,势必见血而归。
  他是故意的,故意挑了这个时机,故意用了这个剑法。
  柳闻归动作一顿,下一刻又提剑而上,他用的不再是《千秋雪》,而是《万山悲》。万山悲戚,山河同哭。《万山悲》的路数与《千秋雪》截然不同,但却极其恰好地弥补了潮生的短处。剑光交织之处,山魈皮肉尽碎。
  戚临拿着剑的手正在颤抖,但柳闻归并没有注意到。他极力想要压下躯体的躁动不安,可心里的那点欣喜与愤怒却发了狂似的席卷而来。他怔怔地偏过头望着旁边收剑入鞘,神色淡淡的柳闻归,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眼前的山魈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化作了一滩墨汁。
  柳闻归回身看着戚临,道:“继续招魂吧。”
  “你先处理一下手上的伤。”
  戚临瞧了他一眼,并未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别的情绪,他机械地抽出了箫,机械地吹完了一首勉强在调上的招魂曲。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柳闻归的背影上,眸光明明灭灭,不知在思考什么。
  五分钟后,山间的魂灵渐渐聚拢,柳闻归放出神识询问着金珏的下落。
  被挤到一边的少年默默地举起了手,小声说道:“我……我就是金珏。”
  柳闻归点了点头,从储物戒里掏出了一个瓷瓶,将金珏的魂魄收入瓶中。
  “他们怎么办。”戚临问他。
  柳闻归扫视了那些魂灵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个光圈。
  它们困于此处多年,早就没了神智,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外边又是何年月。唯有……
  长剑争鸣出鞘,柳闻归利落回身朝着光圈倾力一劈。
  尽百的魂灵散于烟尘。
  一剑霜寒十四州。
  这一回,戚临当真能够确定了。
  这般的剑修,从古至今都不会有第二个。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海星_(:з」∠)_
 
 
第18章 
  回去的一路戚临都没有再说过话。柳闻归只当他是累了,便也闭了嘴,没有打扰他。
  出租车走走停停,因着他们出来时间已近日落,回城的途中正巧撞上了晚高峰,是以这一路行得格外艰难。
  华灯初上。C市的夜景在前些年整改了一次,算是砸了大笔的钱。两边的灯像是在街道上罩下了一层金纱,一路延伸而去,宛若长龙。楼房上的霓虹灯明灭不定,倒映在路旁的河中,河面上泛着微波,显现出别样的幽邃之感。
  好不容易到了金家楼下,戚临仍是魂不守舍地跟在柳闻归的身后,险些碰上了电梯的门。
  柳闻归这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出声询问道:“怎么了?”
  戚临这才回过神来,眸色幽深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不能确定柳闻归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他是钟情的转世,亦或是他就是钟情?倘若他便是钟情,为何旁人都道钟情在五百年前就死了?他又为何要在剑冢之中教他见到自己的“残魂”?他大可以把一切都说清楚,根本没必要这般遮遮掩掩。当然,至于是死缠烂打还是其他,他戚临可不敢保证。倘若他便是钟情,那他的脸又是怎么回事,那道疤的下手角度并非是旁人能够造成的,他为何要对自己下这样的手?
  千头万绪无处理清,戚临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可他却不能抓着柳闻归的领子大声质问,因为不论如何,他得到的一定是一个否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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